第4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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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護良感激的看了須陀一眼,由于元寶留在交州,實際上須陀一人就可以代表兩人,如果再把彥良拉過來,等于四兄弟已經一致了,然后再去和其他人商議,等于是把王文佐死后勢力最強,權力最大的一群人拉到一起了,自然不用怕有人跳出來鬧事。至于立章程之類的,更是長久之計,盡可能彌補王文佐死后的權力真空。想到這里,護良握住須陀的右手,低聲道:“須陀兄弟你這份心意我記住了,從今往后,我護良欠你一份人情,將來必定要重重報答!” “自家兄弟,就不要說這些了!”須陀笑道,他拍了拍護良的手:“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找彥良,省的又節外生枝,搞出什么亂子來!” “二位請進,大王正在見客人,請二位在這里稍待!”一位頭戴高烏帽子的俊美女官將護良和須陀迎進一間寬大而又奢華的會客室。里面地毯厚實,窗戶鑲嵌彩色玻璃,巨大的皮椅子能讓須陀的屁股陷下去就拔不出來。堅果、水果和各色點心很快送上。那女官在二人面前坐下,熟練的開始烹煮茶湯,然后給二人呈上。護良雙手接過,啜了一口,暖意在胸膛擴散,令人欣慰。 “看來咱們這兄弟這些年還真的學會享福了!”須陀笑道:“如果他去我那兒,我只能用薄酒和粗茶招待他了!” “是呀!”護良嘆了口氣:“這茶真不錯!女官,這茶是哪里的?” “回稟大將軍!”那女官笑道:“這是吾國的御茶!” “御茶?”護良愣住了:“什么御茶?” “是這么回事!”女官笑道:“幾年前吾王從大唐得到了一種茶餅,喝了十分喜歡,他就專門派人來去了茶葉的原產地選了茶種,又在吾國找了十余處與原產地水土氣候相仿的地方種植,然后從中挑選了三種,令其每年進獻一批入宮中,二位喝的就是其中一種,所以我等稱其為御茶!” “你還真沒說錯!”護良嘆了口氣:“彥良還真是咱們兄弟幾個當中最會享受的!” “那是自然,他從娘胎里出來就是大王,和咱們不一樣!”須陀笑道。 這時彥良從外間進來了,那女官趕忙伏地跪拜,然后倒退著退出屋外,守候在門外。 “包涵包涵,外頭那點事情剛剛打發了,怎么樣,這茶還過得去嗎?” “何止是不得去!”護良將那女官說的話重復了一遍:“這可是御茶呀!豈有不好的!” “哎!”彥良笑了起來:“你還當真了,島上那些倭人都是些不識貨的鄉巴佬,就算把水染成茶色,他們也會信以為真,小口品嘗后稱贊是無上的妙品!” “彥良你這話也忒損了!”須陀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就是實話實話!不信你自己可以去試試!”彥良笑道:“怎么了?二位平日里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個兒怎么來了?” 護良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倆今天來是來求你幫忙的!” “幫忙?有什么事你倆辦不成還要找我?”彥良笑道。 “是這么回事!”須陀就將朱蒙未歸以及剛剛禰羅、那羅延、僧念兄弟之間險些斗毆之事講述了一遍,最后道:“我和護良兄長覺得如何處置朱蒙是件關系重大的事情,若是弄得不好,只怕父親去世之后會惹出大麻煩來,所以就來向你求教?!?/br> “向我求教?”彥良笑了起來:“我一不是三法司,而不是大儒,審案論罪的事情又輪不到我,你們干嘛找我?”他眼珠子一轉,突然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們兩個騎虎難下,又想把我一起拉下水。別,我可不傻,你們要怎么審就怎么審,要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可不說話!” “彥良,你可不能這樣!”護良苦笑道:“咱們兄弟們當中你年紀最大,豈可一句話都不說?” “爹爹還在,我年紀再大還能大過他老人家?”彥良笑道。 “爹爹的意思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須陀道:“他不想重罰朱蒙!” “那你們就依照爹爹的意思辦不就成了?難道你們倆想狠狠處置朱蒙一番?” “彥良,事情不是像你說的那么簡單!”護良嘆道:“若是照著爹爹說的去辦,他老人在世的時候還好,若是不在了,肯定會有人跳出來借著這個由頭鬧事,那時候怎么辦?” “原來你們是擔心這個呀!”彥良皺了皺眉頭:“這倒是,你們考慮的倒是周全,咱們兄弟里面估計到時候會有不少人去鬧事的,他們肯定會有人來拉攏你,那時你怎么辦?” “這倒是!你們考慮的倒是周全?”彥良皺了皺眉頭:“那我應該怎么辦?和你們抱團,嚇注那幫兔崽子?” “差不多,只要咱們三個聯手,其他兄弟們基本都會站在我這邊,就算心有不滿的,也只能忍??!” “原來是這么回事!”彥良笑了起來:“你們兩個來找我不是為了斷案子,而是為了拉我來嚇唬人!” “你要這么說也不算錯!”須陀道:“咱爹還在世的時候無所謂,反正只要他老人家一開口,便萬事大吉了,沒人敢跳出來和他老人家爭不是,對不?可咱爹過世之后就不一樣了,不說外人,咱們兄弟們當中肯定會有人會站出來,互相爭斗。咱們兄弟們心不齊,自然會有外人借機插手。咱爹辛辛苦苦打下來這番基業,非得糟蹋在咱們手里不可!” “嗯,須陀你這么說也有道理!”彥良點了點頭:“所以你們就來找我?” “不錯!”護良點了點頭:“找了你之后,再去找崔大娘、阿盛、然后還有崔大叔、沈叔叔他們!” “你們是想在咱爹身后把事情管起來!”彥良點了點頭:“這個想法是好的,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咱爹走后,咱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一攤子,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面對面談事。到了那時候,大家天南海北,各自一方,遇到事情怎么管?” “我的意思是先立下個章程來,到時候就依照這個章程來!”護良道:“其實說到底,只要咱們皆自己不鬧起來,其他人就算鬧也翻不了天,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先想和你說清楚。彥良,在咱們兄弟里面你年紀最大,身份也尊貴,咱爹死后你若是愿意挑頭的話,我一定支持你!”說到這里,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彥良。 “哎呀,護良你怎么又說胡話了!”彥良笑著擺了擺手:“我雖然年紀大你們幾歲,但我畢竟是倭國大王,咱爹去后的主事人要么是你,要么是阿盛,唯獨不可能是我!你也都看到我現在這樣子了,哪里有個管事的樣子!” 第945章 夢 “既然彥良你不想管,那也成!”護良點了點頭:“那朱蒙這次的事情,你不能置身事外!” “行!”彥良點了點頭:“不過既然要我開口,那我就要先說一句話!我們兄弟之間,只要沒有謀反,沒有兄弟相殘的,就不得剝奪領地,不得剔除出宗譜,更不要說傷及性命了!即便因罪剝奪領地,也要留給其子孫,而不能給別人!” “嗯,我明白了!”護良點了點頭,彥良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要從法律上確保王文佐子孫們的各項特權,降低其內部沖突的烈度,避免像朱蒙這樣的事情變成內部相互傾軋的工具。 寢室。 王文佐躺在床上,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此時的他每天很長一段時間都處于這種狀態,只有四五個小時能夠保持完全的清醒。死亡就好像泥沼,從腳下一點點淹沒,一開始是腳,然后是小腿、膝蓋,大腿、小腹,當淹沒到頭頂,就全完了。他能夠感覺到在榻旁有人在守候著自己,他們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王文佐想要抬起頭,說點什么,但一陣疲倦淹沒了他,將他拉扯進又一陣昏睡中去。 在睡夢中,王文佐突然發現自己又年輕了,他的身體里充滿了年輕人特有的活力,他有些恍惚的看著四周,想要確定自己在哪里。這時,一陣音樂聲傳來,夾雜著人們的歡聲笑語,他本能的向聲音來處走去,朦朧之間,他看到一只快樂的隊伍,很多人騎著馬,有的彈奏著樂器、有的在與同伴談笑著,大家都開心的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紫袍,頭戴金冠的青年,騎著一匹紅馬,正與身旁的老人說著話。在兩人的身后跟著一個頭戴紗羅幞頭,身穿緊袖黑色戎服,牛皮腰帶上綴滿銀釘,腰懸長刀,體型魁梧軍官。他們身后跟著一個半禿的壯漢,醉醺醺的沒有說話,腰間的胡祿里的羽箭搖搖晃晃,似乎要掉下去的樣子,后面還跟了許多人,但是王文佐都不太記得了。 人們從王文佐身邊走過,為首的青年突然瞅了王文佐一眼,笑了笑但是沒有說話。他沖王文佐眨了眨眼,招了招手,示意王文佐跟上來。情不自禁的,王文佐慢慢跟了上去,但是人們走得太快了,于是王文佐從小步轉成大步,從大步轉成快步,然后開始大跑起來,但是還是追不上,他的氣息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臥榻上的王文佐開始咳嗽起來,臥榻旁的人們變得激動起來,每一個人都竭力向前擠去,于是臥榻旁的包圍變得更加緊密了。 王文佐跑了很大一段路,但是只見那群人越走越遠,他根本追不上。為首的紫袍青年見他追不上來,于是說了句什么,隊伍中有幾個騎馬的身影于是轉身過來,似乎要來接他的樣子。王文佐依稀認出那是柳安、賀拔雍、元驁烈!他們一邊高喊著周平的名字奔過來,一邊沖他伸出了手。 “三郎,三郎!” 一陣急促的叫聲將王文佐從夢中拉了回來,他睜開眼睛,神情恍惚,半響才認出是妻子的臉,低聲道:“原來是一場夢,我還以為,還以為……”“三郎!你這是怎么了!”崔云英抽泣的看著丈夫:“你剛剛那樣子可把我嚇壞了?!?/br> “沒什么!”王文佐嘆了口氣:“我剛剛做了個夢,夢里遇到一群騎馬人從我面前經過,他們在一起談笑,就像是要出外游獵一般。我看到為首的人有些眼熟,就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他們卻越跑越快,眼看我就要追不上了,那為首的紫袍青年就讓幾騎回來接我,卻是柳安、賀拔雍、元驁烈他們三個,這時我就醒過來了!對,那行人為首的像是先帝,旁邊的卻是劉公!” 屋內彌漫著不祥的空氣,人們面面相覷,半響之后崔云英才低聲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三郎你年紀大了,思念故人多些也沒什么奇怪的,不要多想!” “呵呵!”王文佐笑了兩聲:“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什么,其實也沒什么,我倒是真的希望剛剛是他們來接我了,至少死后有故人陪伴,也不會寂寞!” 屋內一片死寂,沒有人敢接這個話頭,王文佐咳嗽了一聲:“有茶水嗎?我有些渴了!” 喝了兩口茶水,王文佐的精神好了不少,他靠在軟墊上,發現榻旁的跪了一地,除了彥良、護良、須陀等幾個年紀較大的兒子,還有桑丘、崔弘度、沈法僧、張君巖、曹文宗、王樸、阿克敦、狄仁杰等跟隨自己多年故舊,他意識到有要緊事。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大伙都來了?”王文佐放下茶杯,沉聲問道:“護良,你說說吧?” “回稟父親!”護良抬起頭來:“關于處于朱蒙的事情,我等商議之后,打算稟告您!” “就是朱蒙沒回來的事情嗎?”王文佐皺了皺眉頭:“犯得著鬧這么大陣仗嗎?算了,都起來吧,阿盛,你叫外面那些軟墊來,讓大伙坐下說話,都年紀不小了,跪在地上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是,爹爹!”王啟盛應了一聲,出去喚婢女取軟墊來,眾人紛紛起身拜謝,王文佐擺了擺手:“護良,你說吧!要怎么處置朱蒙?” “大家商議之后決定,朱蒙所犯過錯,當罰款七萬銀幣!其他沒回來的兄弟也都一樣!”護良道:“當初他去交州,您每個人賞賜銀幣十萬,船一條,我們就按一半處罰!除此之外,每人還要打二十鞭子,就由元寶監刑!” “哦!”王文佐皺了皺眉頭:“你們這么多人就商議出了個這個?” “父親,是這么回事!”護良道:“因為朱蒙的事情,我想必須立下個章程來,不然我們兄弟們將來要是有人犯了事,怎么處置都沒個說法,您在的時候還好……”“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王文佐打斷了護良的回答,他沉默了片刻:“那章程立好了?拿給我看看!”“是!狄先生!”護良向狄仁杰招了招手,狄仁杰從袖中抽出一張桑皮紙來,雙手呈上,王文佐伸手接過:只見上面用非常漂亮的草書寫了戒律,一共十二條: 一、凡王氏子孫,皆專心修行文武弓馬之道,文左武右,古之法也,需兼備之。 二、不可聚飲游佚,奢侈無度。 三、各家不可隱匿違背法度之罪人,違者同坐。 四、各家之侍從兵卒,發現叛逆或殺人者,應速追捕法辦。 五、各家之間須得友愛,不得相互攻殺殘害。 六、各家須得推廣學術,用心農桑工商之事。 七、鄰家若有生事或結徒黨者應速呈報,若有危難須得救援。 八、不可擅自締結婚姻。 九、后世子孫應當定期前往長安、范陽朝覲。 十、衣裳品級,不可混雜,君臣上下,各有其別。 十一、若非有病癥,不良于行,不可坐轎。 十二、王氏子孫,非有謀反兇殺大罪,不得處刑,縱有大罪,其財產官爵當予以子孫,若無子孫,則以進枝過繼繼承。 王文佐看完了,吐出一口長氣:“狄先生,這是你寫的吧?” “此乃眾人商議之后的結果!在下只是手書而已!”狄仁杰道。 “哦!”王文佐點了點頭:“這法度制定出來了,那誰來執行呢?” “我打算用合議之制!”護良道:“從我等當中選拔若干個忠誠可靠之人,來一同商議后處置!” “合議?”王文佐看了看榻旁眾人,心下不由得嘆了口氣,要是如護良說的,搞出這個和議制度來,恐怕在自己死后很快就會成為實際的權力機關來:“那若是意見相左,爭執不下呢?由誰來決斷?” “便由阿盛來決斷!”崔云英道。 “阿盛?”王文佐驚訝的看了王啟盛一眼,立刻明白這應該是妻子和護良達成了某種妥協。 “就憑阿盛下令,其他人能服氣?”王文佐問道。 “這個請大王放心!”狄仁杰道:“護良、彥良、須陀三位公子已經首肯支持盛公子了,我等做臣下的自然也會效命了!” “臣等自然也會效命!”榻旁眾人齊聲應道,整齊的聲音就好像迎面而來的一擊重拳,打的王文佐一個趔趄,險些從床上摔下去。 “罷了!我有些累了!”王文佐將手上的桑皮紙丟到一旁:“這件事待會再議吧!” 眾人面面相覷,狄仁杰咳嗽了一聲:“既然是這樣,那臣等就先告退了!” 眾人魚貫退出屋去,崔云英坐在榻旁,正猶豫要不要也起身出去,卻聽到王文佐的低聲:“云英,阿盛,你們兩個留下來!我有幾句話說!” 崔云英和王啟盛母子站在榻旁,目光閃爍。王文佐默然良久,突然嘆了口氣:“說說吧!你們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崔云英強笑道:“護良找到我,所要處置朱蒙的事情,要搞一個合議制度,我聽起來覺得不錯,就答應了,哪里有什么打算?!?/br> “你不想說是吧?那就不要說了!”王文佐的聲音冷了起來:“阿盛,你說說吧!” “我?”王啟盛小心的看了母親一眼,他猶豫了一下,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到王文佐道:“阿盛,如果你這種事情都要看母親的眼色,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當那個合議之后的決斷者。很簡單,你搞不定的!” “三郎,你這是什么意思?”崔云英急道。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害了阿盛!”王文佐冷聲道:“別忘了,我有很多個兒子,你可是只有一個!” 崔云英頓時啞然,王文佐目光轉向王啟盛,聲音變得柔和起來:“說吧,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父親!”王啟盛深吸了口氣:“方才護良兄長帶著很多人來到家里,與我和母親商議處置朱蒙的事情,他說父親在的時候還好,父親若是不在了,肯定有很多不服氣的人站出來惹事,若想能保住父親的基業傳承下去,那就得以法度來懲治惡人。光有法度還不夠,還要有人來執行,所以他就提出合議制度,還讓我來作為最后的決斷者!” “然后你就答應了?”王文佐問道。 王啟盛近乎無聲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護良他自己不來做最后的決斷者?” “其他人不會答應!” “不錯!”王文佐點了點頭:“那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