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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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是你想的周全,我倒是沒想到這些!”護良苦笑道。 “你身兼二職,又要管宮廷禁衛,宿衛天子的事情,又有準備出兵打吐蕃的事情,想的周全才怪了!”彥良嗔道:“我要是你,就趕快把這個北門禁軍的差使給辭了,一門心思放在出兵吐蕃的事情上來,現在事情都堆到我這里來了,到底是你當主將還是我當主將?” 聽到彥良的抱怨,護良干笑了兩聲:“好,好,我明日就和父親說請辭的事情,不過你也知道這個差使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接的,估計你還要在那邊多撐幾日,自家兄弟,請多包涵了!”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吧!”彥良嘆了口氣:“歸根結底這是你的事情,要是戰事不利,父親恐怕就只能自己親自上陣了,那他到軍前第一件事就是拿你立威,就算不殺頭,前程也肯定都沒有了。咱爹可有的是兒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護良打了個哆嗦,連連點頭:“你放心,最多三天,三天內我就把北門禁軍的差使給辭了!” 太極宮,甘露殿。 “咦!”楊皇后放下手中的奏疏,露出驚訝之色:“護良請辭北門禁軍職司!這是怎么回事?” “聽說是為了專心準備吐蕃的戰事!”王少監笑道:“無法一心二用,所以護良將軍便辭去北門禁軍的差使了!” 楊皇后眼珠一轉,問道:“那現在北門禁軍由誰督領?” “還沒有定下來!”王少監笑道:“依照慣例,應該是由各衛長官輪流督領!” “嗯,我記得舅舅曾經出任過司衛少卿吧?”楊皇后突然道。 “陛下好記性!”王少監趕忙應道。 “附以蘭錡,宿以禁兵,司衛閑邪,鉤陳罔驚?!睏罨屎笸蝗荒畹溃骸白怨乓詠?,這司衛少卿本就是掌宮門衛屯兵之職呀!” 楊皇后把話都說道這份上了,王少監哪里還不明白:“皇后的意思是希望舅舅出掌禁軍?” “兩漢舊例,皇后之親眷本就應掌宿衛之責?!睏罨屎蟮溃骸澳憧梢园堰@個意思透露給張相他們三個,看看他們的意思!” 政事堂。 “這么說來,皇后的意思是要讓楊思儉出掌禁軍了?”張文瓘問道。 “三位!”王少監露出尷尬的笑容:“這種事情,給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謊報呀!” “韓王,大將軍!你們兩位怎么看?”張文瓘目光轉向旁邊的兩人,韓王和王文佐相視一笑,韓王笑道:“皇后陛下既然開了口,咱們做臣子的當然不能不給面子。大將軍,您覺得呢?” “韓王說的不錯!”王文佐笑道:“本來北門禁軍就不能由一人主掌,即便沒有吐蕃的戰事,過些日子我也會讓護良請辭的。既然皇后開了口,那是正好了!” 第867章 安置 見王文佐竟然這么容易就松了口,王少監大喜,趕忙道:“那奴婢就先回去稟告皇后娘娘了!” “嗯,那就勞煩王少監了!”王文佐點了點頭。 “大將軍!”王少監剛出門,張文瓘就笑道:“你這么容易就松了口,我倒是沒想到呀!” “為何想不到?”王文佐笑道:“難道在張相心中,王某就是個這么貪戀權勢之人?” “那倒不是!”張文瓘搖了搖頭:“大將軍的器量我是早就知道了的,只是北門禁軍著實是機要之地,咱們這政事堂可就在皇城之中,若是讓楊思儉出掌北門禁軍。說句有點逾越的話,咱們三個老家伙的性命便都cao于人手了!你說是不是呀,韓王?” 韓王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張相您方才為何不出言阻止呢?” 張文瓘嘆道:“這種事情,哪來輪得到我開口!” “張相不必試探了!”王文佐捋了下胡須:“不錯,我是答應了楊思儉出掌北門禁軍,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要看他自己的能耐了!現在二位可以放心了吧?” 張文瓘與韓王交換了一下眼色,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有大將軍這句話,老夫就安心了!”韓王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怎么了?難道韓王這些日子睡不安穩?”張文瓘笑道。 “不安穩!”韓王搖了搖頭:“高處不勝寒呀!咱們這三位的位置,上來容易,下去可不易呀!一不小心就摔個頭破血流,能保住性命就是萬幸了!” “韓王說的是呀!”張文瓘嘆了口氣,目光轉向王文佐:“大將軍,您將來可有什么打算?” “我?”王文佐笑了笑:“等到平定了吐蕃,我就辭官回河北養老!” “你倒是退的爽快,兒子又爭氣,退路都安排好了!”張文瓘嘆道:“我和韓王兩個到時候怎么辦?” “你和韓王?”王文佐笑道:“天子的身體一時間還好不了,太子剛剛出世,像你們這樣的老臣,皇后還離不開?!?/br> “那可不一定!”韓王苦笑道:“指不定皇后早就看我們幾個膩歪了,只是礙著大將軍您不好開口,要不然她怎么這么急著把楊思儉急著推出來掌北門禁軍?這長安城中聽風聲,聞味道的家伙要多少有多少,到時候只要皇后露點口風,跳出來想把我倆弄死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那二位有什么打算?”王文佐笑了起來:“到時候我去河北可是鞭長莫及了!” “大將軍!”張文瓘道:“你去退隱河北養老好說,那護良公子呢?他可是迎娶了太平長公主,總不會也和你一起回河北吧?” “那是自然!”王文佐笑道:“他還年輕,替朝廷、天子效力的時間還長著呢!去河北作甚?” 張文瓘眼睛一亮,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和韓王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王文佐失笑起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娃娃,難道二位還指望上他了不成?照我看,他在長安倒是要多仰仗二位的提點、指引呀!” “呵呵!”韓王笑了起來:“老朽卻不覺得,當初大將軍你在百濟時也沒多大吧?我倒是覺得護良公子是可以托付之人!” 王文佐笑了笑,沒有說話。楊皇后把楊思儉推出來搶北門禁軍的兵權,反正護良開春就要出長安領兵打吐蕃了,索性就讓皇后一步。卻沒想到把這兩位給嚇住了,說白了自己可以回河北養老,有的是兒子有的是兵,朝廷拿他沒辦法;他們兩個還要在朝廷討生活,誰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手握大權有沒有得罪誰?將來人家有仇報仇有冤伸冤,那可怎么辦?搞政治和爬山一樣,上山固然不易下山更難。所以他們得知護良還會留在長安繼承王文佐的政治資源,就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長安城天要變了,人們這么大聲說,絲毫不在乎被旁人聽見。 “王大將軍的兒子已經辭官了,接任者是皇后的叔父,司衛少卿!”當張全文在路邊的酒肆歇腳時,一個綠袍官員大聲叫喊:“現在北門禁軍已經掌握在皇后手中,京城就要變天了!” 張全文看著那個正唾沫橫飛的小官,他認得這個人,當初自己在工部任職的時候,對方是自己手下的若干小吏中的一個,不過對方肯定沒有認出自己,這倒是不奇怪,就算是張全文自己對著鏡子,也無法辨認出這個胡子拉碴、干瘦憔悴的中年人是誰,這也是好事,自己能夠聽到許多當刺史時不可能聽到的話。 “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吧?”桌子對面的青年士人反駁道:“護良公子可是迎娶了天子的meimei,哪會這么容易辭官?” “阿彌陀佛,菩薩慈悲!”一個游方沙門撥弄著念珠低聲呢喃。 “照我看,長安過不了多久就又要過兵火!”一個粟特商人感嘆道:“我記得十多年前那次朝廷發贅婿惡少年補充隴右時,就鬧得滿城過兵火,西市都被燒了。對了,那次王大將軍也在長安,還是他平定了亂事。哎,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池魚之殃!” 張全文坐在臨窗的桌子旁,只覺得左耳進右耳出,一杯谷酒遺忘在右手中。長安、朝廷,他試圖回憶故鄉和家人的模樣,但無論如何腦海里還是一片模糊,自己已經離開長安十年了,希望他們一切都還好,無論發生什么,自己都要和家人在一起。 第二天,在張全文的要求下,天一亮他們就上路了,并以最快的速度前進,他希望能早一點到長安,看到家人。 當長安巍峨的城墻出現在前方時,暮色已濃,張全文來到押送自己回長安的校尉旁,低聲道:“回長安后要怎么安排我?” “依照規矩!要先送到刑部!”校尉笑道:“不過您也不必太擔心,也就是個形式罷了。上頭也說了,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行賞罰。估計在刑部交接個手續,您就可以回家了!” 張全文舒出一口長氣,“回家”這個詞讓他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他咳嗽了一聲:“那就勞煩列位了!” “張郎君您這說的什么話!”那校尉笑了起來:“誰都知道甘州那事不是您的過錯,但眼下這時候,很多事情沒法拿出來說,煩請您且熬幾個月,等風頭過了,朝廷自然會給您一個公道!” “公道?”對于張全文來說,這個詞已經讓他麻木了,什么叫公道?自己身為一州刺史,食朝廷俸祿,卻把城池完好無缺的交給了吐蕃人,是的,城里已經沒有糧食了,但這難道意味著就可以投降嗎?至少自己可以自盡殉國吧?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里爭吵著,每個聲音似乎都代表著正義,可這世界上有那么多種正義嗎? 城門大開,門外的道路兩旁排滿了馬車,馬車上裝載的事便溺木桶,強烈刺激性的氣味讓張全文睜不開眼睛,他發現守門的衛兵正在向這些運送便溺的馬車收錢。 “這是怎么回事?”張全文問道。 “便溺錢!”旁邊的一個閑漢答道:“按照官府的說法,這些是上好的肥料,所以要收錢!” “這個以前不用把?”張全文問道。 “那是以前!現在什么都要收錢,朝廷要和吐蕃人打仗,缺錢呀!” “快讓開些,讓我們先進去!臭死了!”負責押送張全文的軍官大聲喊道,他對守衛大門的衛兵首領揮了揮自己的憑信:“我們是從隴右來的,有公務!” 衛兵隊長看了看憑信,爽快的讓運送糞便的馬車讓開一條路來:“是關于吐蕃的軍情吧?快些過去吧!千萬別耽擱了!” 當一行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張全文發現沒人多看他一眼,真不知道這應該高興還是悲傷“這里沒人認識我!”他對護送自己的軍官說。 “這里是長安!”那軍官笑道:“再說這是好事,不是嗎?” 的確是好事,逃跑的時候不容易被抓到!張全文心中暗想,他被押送者帶到刑部,那校尉遞上呈文,當值的小吏接過呈文看了看,又從身后的木架上取下一份文書,比對著看完了,看了看張全文問道。 “你就是甘州刺史張全文?” “不錯,正是在下!” “是本人就好!”那小吏對照文書上的容貌特征比對了一會,最后點了點頭:“人留下來吧!待會自然有人處置你!” “誒!”那校尉吃了一驚:“不是說帶到長安就可以讓他自己回家了嗎?” “哪個說的?”小吏冷笑起來:“上頭的文書明明是說留下待勘,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文書說了算?” “當然是刑部文書說了算!”那校尉的聲音頓時低了幾分:“可,可是我來時上頭不是這么說的!” “給,拿著!”小吏塞過去一張白麻紙:“這是回憑,你回去后就拿這玩意給上頭交差。好了,你還不走?咱們這里可不管飯!” “好,好!”那校尉只好接過回憑,小心的放入懷中收好,對張全文躬身行了禮:“張郎君,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在下這就告辭了!” “有勞一路照顧了!”張全文拱了拱手,還了禮,送走了那校尉。小吏收拾文案停當:“跟我走吧!” “遵命!”張全文不敢多言,跟著那小吏出了院門,那小吏叫了兩個衙役,帶著張全文出了衙門,一路往東,來到一間空閑院落,開了門,讓張全文進去。 “張郎君,接下來你就住在這里!”那小吏道:“吃穿用度自然有人送來,用不著你擔心,不過你也不能離開這里,不然就依照逃犯論處,記住了嗎?” “記住了!” “嗯!你們兩個就在這里看守,明天自然有人來替換你們!”小吏吩咐了衙役,便自顧出門回家了。 張全文打開房門,屋子里的擺設很簡單:床、凳子、桌子,一個掛衣服的木架子,不過打掃的很干凈。他走到桌子旁,拿起陶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整個人頓時松弛了下來,他走到床旁,躺了下去,片刻之后便打起鼾來。 岐州。 馬蹄濺起煙塵,矛桿相互碰撞,旌旗飄揚,盔甲的甲葉和槍矛的尖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農民們圍攏在官道兩旁,驚訝的看著正在向西前進的軍隊,在這個季節,可不是軍隊大規模行動的時候。 “這里就是岐山呀!”長五郎看著遠處的隆起的黑影,對高延年問道:“你記得唐人的文書里面寫的嗎?周文王便是岐山之下興建城郭,耕種田地,從而建立王業的根基的!” “嗯!”高延年看了看四周一片片高低不平的原野:“書本上是這么說的不假,不過看樣子這里的土地也不是很肥沃呀?周人憑啥從這里起家,打敗商人統治天下的呢?” “這倒是!”長五郎看了看四周,冬日的關中平原一片荒蕪,只能偶爾看到枯槁的雜木林,不時有隆起的原地,長滿了荊棘,只有遠處的低處才有河流,與他們想象中一眼看不到邊的麥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算了,不管這些了!”高延年搖了搖頭:“反正打敗了吐蕃人,咱們就回去了!你找來向導問問,還有多遠就到下一個宿營地!” “嗯!”長五郎應了一聲,他叫來向導詢問了一會,回過頭來道:“不遠了,再往前頭走個一里多就到了!” “那就好!”高延年滿意的點了點頭:“聽說接下來的路就不好走了,要留著點馬力,馬膘沒了,開春可就沒法打仗了!” 暮色西垂,軍隊抵達了宿營地。那是河邊的一片空地,旁邊就是一片雜木林,無論是水源和燃料都十分方便。高延年熟練的下著命令,讓這支一千人的先遣隊沿著河邊宿營。當一切完成后,他才疲憊的回到篝火旁,盤腿坐下。 第868章 分權 “來,喝口!”長五郎將自己的皮口袋遞了過去:“解解渴!” “嗯!”高延年拉開塞子,側著頭喝了一大口,酒宛如一泓冷火,流過他的喉嚨,溫暖他的脾胃:“酒?” “嗯,我在長安時住的地方附近有家酒肆,賣的酒味道很不錯,我就買了幾口袋帶上!”長五郎從高延年手中拿回皮口袋,又喝了一口,嘆道:“真有家鄉的味道呀!” “咋了,想家了?”高延年問道。 “怎么會不想呢?”長五郎嘆道:“我們現在已經離家萬里了,據說還要往西走上千里才能遇到吐蕃人,我們干嘛要和他們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