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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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姑姑!” “那太子登基之后,可會立廟祭祀自己的姑姑?”彥良問道。 “這……”護良愣住了,半響之后搖了搖頭:“應該是不會的!” “那你的兒子呢?他若是登基為帝,會立廟祭祀自己的母親嗎?”彥良問道。 面對彥良的詰問,護良陷入了沉默,答案很清楚,世人哪有不祭祀自己的父母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是父親和你說這些的嗎?” “不!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彥良笑道:“這種事情父親永遠都不會說,他只會把一切都準備好,剩下就看我們自己怎么做了!” “那你為何和我說這些?”護良問道。 “很簡單,我的母親的血脈注定了倭國之主非我莫屬,但也注定了我永遠不可能繼承父親的基業!”彥良看著護良的眼睛:“當初在島上,我們兩人的年齡最近,關系也最好,所以我希望是你而非別人繼承大業!” “可是,可是父親不是打算讓諸子瓜分家業的嗎?”護良問道。 第865章 釋放 “父親當初的確是這么想的!”彥良笑了笑:“但事境變遷呀!今時不同往日,你算算,父親光是兒子就有四十多個,咱們倆一個占了倭國,一個占了長安,須陀、元寶他們兩個占得就少多了,后面出來的又有多少留給他們?能有個一州之地就了不得了!最小的幾個指不定將來還要在你我手下討飯吃呢!” “這倒也是!”護良點了點頭,正如彥良說的,雖然王文佐在培養兒子方面沒有搞嫡庶之別,長幼秩序這套,在島上修習文武藝幾乎是一視同仁,但母系親族的強弱,出世的早晚肯定會對孩子未來的發展有相應的影響。像彥良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剛出娘胎就能得到數千倭國武士的效忠,登上倭國大王之位的;還有護良這種雖然母系一般,但出生的夠早,自己也爭氣,正好碰到王文佐急需兒子鎮守一方的時候,就能官位上三級跳,娶到天子之妹,不滿二十就能進入大唐權力核心,統領大軍出征吐蕃。像須陀、元寶這些雖然能力也不弱,但上頭最要緊的坑位已經被兄長們坐滿了,只能去當滄州刺史和航海開拓艦隊指揮官了,年紀再小些的除非是崔云英這種正妻生下來的,否則能分到的蛋糕只會更小,無法和護良、彥良這種相比,這只能說時運如此。 “彥良,那照你看,眼下我應該做些什么呢?” “自然是先討平吐蕃了!”彥良笑道:“既然已經定下來是明年開春出兵,那出動的軍隊就不會太多,多則四五萬,少則兩三萬。這么少的兵要想取勝,那就得出奇了,我們倆就應該在這方面多動動腦子!” “不錯!這方面我卻沒有想到!”護良拊掌笑道,正如彥良說的,即便像唐這樣的大國,春天動員十幾萬大軍遠征吐蕃對西北民力的傷害也大的嚇人,所以王文佐此番傳檄招募河北海東武家長子,就是打算出動兩到三萬精兵打欽陵一個措手不及。 “我來時也聽說過了,那欽陵引兵潛越祁連山脈,攻取河西之地,并聯絡突厥叛軍,企圖三面攻我!”彥良伸出手指,沾了點茶水便在幾案上劃起形勢圖來:“照我看,當從隴右散布消息,稱我將先出兵平叛,再恢復河西,待欽陵備我攻河西時,我則出隴右,經湟河谷地,直取青海,直搗巢xue!” “出隴右,經湟河谷地?你這可是一招險棋呀!”護良嘆道:“今時不同往日,自從大非川之敗后,我方敗多勝少,青海的吐谷渾諸部已經全部臣服吐蕃人。我兵若出隴右,光是湟河谷地便有二三十處吐蕃兵的石堡巖寨,就算過了湟河谷地,還有日月山脈的石堡城,險峻無比,過了這里才能進入青海湖周圍的草甸,才能看到吐蕃諸部的牧群?!?/br> “若是不險,怎么能要欽陵的命?”彥良笑道:“湟河谷地的巖寨也好,日月山脈的石堡城也罷,都只能防備地上的進攻,哪里擋得住從天而降的雷火?有了父親給我們的熱氣球和望遠鏡,吐蕃人在青海湖畔的牧群肯定逃不過我們手心!” 聽到彥良提到熱氣球和望遠鏡,護良眼睛一亮:“這倒是,不過成與不成,現在還不知道。照我看,乘著還有幾個月的功夫,我們要好好準備一下!” “這個就交給我吧!”彥良拍了拍胸脯:“長安周圍應該有不少廢棄的城寨吧?隨便挑選一處將其四邊封鎖,由我的人在那邊cao練便是,反正都是從倭國來的,沒有幾個會說唐話,也不用擔心他們說漏嘴!”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護良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你了!” 甘州城,刺史府。 “刺史,時間到了!”曹剛的聲音有點顫抖,他低下頭,眼睛看著地面,似乎是在躲閃些什么。 “已經一個月了?”張全文站起身來,相比起一個月前,他又蒼老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干癟的很,就好像水份都被抽干了,隨時可能被一陣風吹走。 “嗯!就到今天了!”曹剛舔了舔嘴唇:“吐蕃人就在城外了,我們要不要……”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有點哽咽。 “如果援兵還沒到的話,那就開城吧!”張全文嘆道。 “真的開城?” “怎么了?”張全文露出一絲笑容:“刺史是我不是你,就算將來朝廷追究起來,罪也在我身上不在你們身上!開城吧!糧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再守下去,就算吐蕃人不攻,城里也要人吃人了!” “卑職遵命!”曹剛躬身拜了一拜,他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張刺史,還請您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張全文問道。 “甘州的情況全城軍民都看到了,我等是糧盡開城,還請您千萬不要輕生!” “呵呵呵!”張全文笑了起來:“曹折沖你放心,我不會就這么死了,把麻煩都丟給活著的人的。我還要留著這條命,去面對朝廷的責難呢!” 聽到這里,曹剛不禁一陣心酸,他向張全文下跪,又磕了三個頭:“朝廷若是要治您的罪,甘州滿城百姓就一定給朝廷一個說法!” 看著曹剛離去的背影,張全文回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全身癱軟無力。他確實有輕生的念頭,身為一個受過良好儒家教育的士大夫,放棄自己堅守的城市,向蠻夷投降無疑是巨大的恥辱,死是唯一清洗恥辱的辦法,想到這里,他下意識的伸向腰間,握住刀柄。 我等是糧盡開城,還請您千萬不要輕生! 方才曹剛的話頓時閃現在眼前,張全文苦笑一聲,自己一死容易,很多事情就說不清了,再說,如果自己要身敗名裂,為何不替同事把這個鍋背下來,這樣自己的家人也能多幾個人照顧,他想到這里,長嘆了一聲,放開刀柄。 張全文坐在那兒,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聽到外間傳來過兵馬的喧鬧聲,心知是吐蕃人進城了。張全文不想讓吐蕃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起身整理了一番,在幾案后重新坐下,挺直了背脊,神色威嚴的盯著院門??墒峭忾g的兵馬聲雖然喧鬧,那院門卻始終沒開,倒好似吐蕃人根本沒注意到這個院子一般。 終于,院門被打開了,一行人馬進得院子來,為首的那個揮了揮手,示意部下先打掃院子,待到打掃干凈了,那軍官便站在堂前,雙手拄著橫刀,倒像是個門神。張全文正想著要不要詢問,院門重新打開了,一個青年將領走了進來,只見其雙目有神,唇邊帶笑,道:“堂上可是甘州張刺史?” “不錯!”張全文站起身來:“閣下是……”“我便是弓仁,欽陵將軍便是家父!”弓仁向張全文拱了拱手。 “原來是弓仁少將軍!”張全義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對方,按照已知的情報,對方便是城外吐蕃人的指揮官,這個節骨眼上見自己一個敗軍之將作甚? “張刺史為了一城軍民,不惜自家令名,此番作為,弓仁欽佩不已!”弓仁笑道:“忽然貴方是不戰開城,我自然會遵守承諾,不傷城中百姓!” “那就多謝將軍了!”張全義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但這至少也是一件好事。 “無妨!”弓仁笑道:“今后甘州便是我吐蕃屬地,城中百姓便也是我吐蕃大贊普的子民,我自然會依照吐蕃的法度治理他們,怎么會濫殺呢?對了,張刺史,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打算?”張全義聞言一愣,苦笑道:“我如今兵敗為虜,身不由己,哪里會有什么打算?” “張刺史請放心!”弓仁笑道:“您的事情我已經和家父稟告過了,家父已經同意了,如果您想留下來,那就請留在我身邊,幫我治理河西百姓;如果您想走,那也可以,過兩天我就讓人送您回大唐!” “送我回大唐!”張全義吃了一驚:“我可是一個俘虜呀!” “呵呵呵!”弓仁笑了起來:“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您為了城中百姓的性命,甘愿蒙屈身之汝,我和父親都十分欽佩,無論您想走還是留,都悉聽尊便!” 看到弓仁不像是作偽的樣子,張全文的心思活泛了起來。在他原先的預想中,自己要么殉節而死,要么被吐蕃人扣為囚犯,卻沒想到這吐蕃將軍竟然這么好說話。他稍一思忖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是這樣,在下還是想回去!” “那好!”弓仁倒是爽快的很,對正在門前看守的軍官道:“阿寬桑,你挑選一百人,只要這位唐國的老先生的身體恢復到可以長途跋涉,你就把這位唐國的老先生護送回去,交給唐人的守將,路上千萬別耽擱了!” “屬下遵令!” 聽到弓仁這么輕松愉快的自己放走了,張全文不禁大喜,他向弓仁千恩萬謝。弓仁笑道:“張先生,我們吐蕃人雖然不及大唐文采風流,但也知道尊敬愛惜百姓,不畏懼強敵的君子,你路上小心,我們將來有緣還能再見!”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張全文強忍住心中的不耐煩,等待著那個叫阿寬桑的吐蕃軍官確定自己的身體可以上路。那是個直率、粗暴而殘忍的家伙,打心眼里是位單純的武士。張全文很快就了解了對方——這種人會服從上司各種各樣的命令。在戰場上他們會殺人、搶劫甚至強jian,但一旦戰事結束,他們也會老老實實的放下武器,回到家鄉,拿起鋤頭,娶一個鄰村的女人,生下一堆嘰嘰喳喳的孩子。 “還不夠好!”阿寬桑cao著帶著濃重口音的唐話說:“從這里去你們唐人那兒要走八九天呢!路上顛簸,天又冷,您這樣子是頂不住的。多吃點,多喝點酪漿,等您的身體好些我們再上路!” 十二天后,一個陰冷的清晨,阿寬桑的小隊伍離開甘州城的東門,送別張全文的有曹剛等人,他們的臉上神色復雜,既有羞愧,也有羨慕。曹剛上前一步,抓住張全文的手:“張公,前幾天下了雨,路上濕滑,你千萬保重了。還有……”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喉嚨有些哽咽:“您入玉門關時,替我等向東朝拜一下,只怕我等有生之年再也不能親入玉門了!” “別這么說!”張全文神色有些黯然,低聲道:“有機會的,一定還有機會的!”他不想繼續談這個讓人傷心的話題,咳嗽了兩聲,就上馬往外間去了,只留下身后揮手告別的昔日同僚們。 為了避免路上麻煩,弓仁送給了張全文從頭到腳羊皮襖子,鹿皮靴子,還有一頂熊皮帽子——當然是吐蕃樣式的。對于此,張全文沒啥好抱怨的,一行人沿著官道向東走了十二三利,就離開了大道,轉而沿農間小道和打獵路徑行進。 “為什么不走官道?”張全文問道:“那樣可快多了!” “我不想惹麻煩,”阿寬桑說,“天知道大道上會有什么埋伏?!?/br> “可你無需害怕吧?手下整整一百人呢?!?/br> “不錯,但這年頭什么都有,將軍要我確保將你平安無恙地送回唐人手上,我得遵令行事,萬無一失!” 面對對方頑石一般的堅固,張全文也無可奈何,他無聊的看著道路兩旁,尋找著昔日熟悉的景象:對,這條路我走過,不出幾里,望著河邊一座荒蕪的磨坊,張全文反應過來。當年自己來甘州上任時曾經在這里歇腳,還向磨坊主人問過路,如今草長得老高,他仿佛還聽見磨坊主的叫喊:“往那邊是去甘州治所的路,郎君!”現在那磨坊主去哪兒了? 即使到現在,想起過去,依舊讓他痛苦。張全文回憶起磨坊主紅撲撲的臉龐,提供的醇厚村酒,熱烘烘的胡餅,而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第866章 禁軍 張全文突然有點厭煩,他踢了踢馬肚子,來到隊伍的最前方,一個長著大餅臉的吐蕃士兵舉著一面白色的旗幟,坐在隊伍的最前面,旗桿的頂端是樹葉狀的矛尖,他回過頭對阿寬桑問道:“干嘛打白旗?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吧?” “這里唐人的游騎活動很頻繁,他們經常對我們的人發動突襲!”阿寬桑答道:“上頭命令我把你平安的送回去!” 張全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沿著小路,他們途徑一個被焚毀的小村莊,它被燒毀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房屋統統焦黑垮塌,田地里野草瘋長,荊棘遍布。阿寬桑讓士兵們在這里休息飲馬。張全文站在井旁,環顧四周,似乎他也來過這里:村頭的酒館只剩下幾塊基石,一旁的葡萄園和石榴樹只剩下幾根木樁,他還記得自己在這里接受過本村鄉紳的款待:長著栗色頭發的少女給自己送上飽滿的石榴和新釀的葡萄酒,鄉紳滿臉笑容的請求自己為酒肆留下墨寶?!按淌防删芄馀R敝村乃是無上的榮光!”他笑道:“老朽的子子孫孫都會指著這酒肆的牌匾,講述您屈尊來訪的故事!”自己當初寫了什么?張全文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只希望那老頭兒的子孫能保住性命。 “張郎君!”阿寬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馬已經飲好了,我們干脆在這里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再上路吧?” “我不喜歡這里!”張全文搖了搖頭:“我們換個地方吧!” 傍晚,張全文一行人停留在一條水渠旁,在河西這種水渠很多,這些水渠將祁連山脈流下的雪水分開,灌溉著當地的田地和果園。阿寬桑下令就在水渠旁宿營,并派人去不遠處的果園砍伐柴火。由于中途沒有休息的原故,張全文只覺得渾身上下酸疼的麻木,幸虧阿寬桑讓人送了一皮口袋酒來,他喝了兩口,在篝火旁舒展身體,將一塊羊皮當做枕頭。他知道就這么睡在地上不好,但他實在太累,于是閉上眼睛,希望自己能夢見過去,夢見過去那些讓人開心的事情……。 長安,政事堂。 “大將軍,你看看這個,隴右那邊來的!”張文瓘遞過來一封奏疏。王文佐隨手接過,打開一看,皺起了眉頭:“甘州陷落,刺史被吐蕃人送來回來?” “不錯,隴右那邊問應當如何處置這甘州刺史!”張文瓘道。 王文佐捋了捋頷下胡須,甘州的陷落他并不意外,實際上他當初給當地官員親屬家人的蔭庇和賜復當地百姓三年說白了就是買命錢,那個刺史開城投降他也不意外,畢竟已經堅守了這么長時間,城中的情況可想而知,身處絕境之下真的能以身徇城的畢竟也是少數,但吐蕃人就這么一個銅板的贖金都不要把他送回來就有些讓人奇怪了,其用意何在? 王文佐把奏疏來回翻看了幾遍,問道:“吐蕃人為何這么好說話,把這個張全文放回來了?” “聽說圍城的是欽陵的兒子弓仁,那個張全文用開城換取城中百姓的性命!弓仁頗為欽佩,所以就將其送回來了!” “欽佩?”王文佐冷笑了一聲:“這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吧?” 張文瓘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正如王文佐所說的,吐蕃人還真的是給他出了個難題。按說張全文困守孤城這么長時間,城內糧食都吃光了,為了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開城投降,應該算是情有可原了,朝廷縱然不加以褒獎,也至少不應該責罰了;但現在正在和吐蕃人打仗的時候,他就這么把甘州這樣一座河西重鎮交給吐蕃人了,如果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放過了,怎么也說不過去。要懲處的話涼了河西守吏和百姓的人心(畢竟一直畫大餅不派大軍支援,拿他們當血包來消耗吐蕃人實力的也是大唐中央,總不能說不去死就治罪吧?);而不懲處的話就怕這種事情開了先例,畢竟下次哪里被圍了就說自己已經力竭,為了保護城中百姓性命開城投降怎么辦?那還打什么仗? “張相,你怎么看?”王文佐把奏疏重新放了回去,面上的怒氣也已經消失了,恢復了平日里無喜無怒的狀態。 “照老朽看,這件事還是拖一拖吧!”張文瓘道。 “拖?怎么說?” “按說呢,這張全文在這件事情上辦的沒啥毛??!甘州城守了這么長時間,城中糧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沒糧人心就會亂,就算想繼續守下去,也是守不了幾天的。他這個時候開城投降,即盡了大唐臣子的本分,又保全了城中百姓的性命,可謂是兩全其美,要處罰他,只會涼了人心。但在這個時候不能開先河,不然吐蕃人隨便圍了哪個城,城里守個幾天就說自己已經山窮水盡要開城怎么辦?朝廷在長安又沒法看清楚城里啥情況,這仗就沒法打了。所以老朽覺得干脆先把這張全文找個院子關起來,拖他個一年半載的,等到和吐蕃人的仗打的差不多了,那時候再把他的情況說清楚,該懲治懲治,該褒獎褒獎!” “張相說的是,那就這樣吧,就說那張全文得了病,讓裴行儉把他送到長安來,找個地方養個一兩年,等仗打完了再說吧!”王文佐笑道,張文瓘的建議確實是兩全其美:張全文做的沒錯,但眼下是戰爭時期,還是拖到仗打完了,再給他一個說法比較好。 “那就依照大將軍的辦法來吧!”張文瓘提起毛筆,飛快的在奏疏上寫了兩行,放在一旁:“對了,對吐蕃用兵的事情關乎大唐的安危,軍糧調度的事情,您有什么籌劃?” “籌劃倒是說不上!”王文佐笑了笑:“經過這幾年的整飭,從洛陽到長安的水路已經整飭的不錯了隴右和關中西部這幾年的糧食也都不用轉運到長安來,長安周圍糧倉就有存糧兩百萬石,倒也勉強可以打一打了!” “既然大將軍已經成竹在胸,那老朽也就不添亂了!”張文瓘笑道:“不過有句話還是要說在前面,兵者,國之大也!大非川之后,大唐已經輸給吐蕃太多了!” “張相請放心!”王文佐神色肅然:“這次我絕不會讓欽陵再贏了!” “戰爭勝負的關鍵是突然性!”彥良查看地圖良久,對一旁的沈法僧道:“沈叔父,您久歷戎行,此次如果出兵青海,如何能出其不意呢?” “彥良公子,這么說吧!戰場上的事情,我們能控制的最多也就三分,剩下七分要看神佛?!鄙蚍ㄉ畤@道:“我和您一樣,這輩子都沒來過西邊,應召而來的健兒們也少有西人。照我看,還是先讓一部分兵士上隴,早些適應當地的水土風情,再談后面的事情吧!” “可是這可能會被吐蕃人發覺!他們很容易發現對面有一支從未有過的軍隊!” “那也總比明年開春水土不服的好!”沈法僧道:“相信我,吐蕃人就算發現了又能如何?他們還能擋得住得住熱氣球和望遠鏡不成?” 沈法僧的最后一句話打動了彥良,他笑了起來:“您說得對,我會和護良說的。那統領先遣隊的就勞煩您了!” “好說!”沈法僧笑了起來:“老夫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想不到還能有這個機會,那就多謝公子了!” 與沈法僧商量已定,彥良便趕往北門禁軍衙司,去和護良商議派兵上隴的事情。迄今為止,從河北海東應檄而來的各方騎士有六千余人,算上隨行的部曲親兵,總數已經超過了兩萬四千余人,彥良這些日子就忙著把這些兵力編練成伍,這可把他忙的夠嗆。 “要先上隴?”護良皺起了眉頭:“現在可是冬天,上隴可不易!” “沈叔說的也有道理!”彥良道:“咱們的人都是東人,與其明年開春就這么上隴去青海打仗,還不如現在就出發,至少可以在隴上適應一兩個月?!闭f到這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而且從長安去隴上這段路,也能看看編練的成果,總比事到臨頭再出事的好!” “這倒也是!”護良點了點頭:“幾萬人就這么成軍著實倉促了,父親為何要專門從東國募兵呢?隴右也不是沒兵!” “這你就不明白父親的苦心了!”彥良嘆道:“隴右乃是唐國勁旅,自成體系,在他們的將佐眼里,你我都不過是因人成事的娃娃。如果咱爹親自督領也還罷了,咱們倆去,恐怕根本指揮不動。既然父親要讓你指揮這一仗,累積威望,那就至少得給你準備一支兵馬。你能把這些四方而來的武士編練成軍,他們自然就聽你的號令了,你手頭有一支惟命是從的大軍,再調配起其他各路兵馬也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