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
書迷正在閱讀:硬核系統讓我當大佬[七零]、嬌軟老婆,在線飼蛇、歷史副本從崖山海戰開始、我真的只想搞事業[快穿]、魔君聽見我要攻略他[穿書]、我,薩摩耶,可愛崽崽、當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沙雕攻今天知道他掉馬了嗎、苦木長青(女B男A)、無條件信任gl
“因為大殿發出了羽檄,陛下是他的兒子,而我們身著紫袍,是陛下的朋友!”高延年干巴巴的答道。 “那這些人呢?”長五郎的手指劃了一個圈,掃過四周:“他們可不是陛下的朋友,也沒有紫袍。這些吐蕃人和他們相隔萬里,原本無冤無仇的,他們卻要跑來拼命,我們打蝦夷人、打叛逆、打東邊的野蠻人是為了自己的莊園、為了更多的土地,為了皮毛、為了貿易,打吐蕃人是為了什么?” “長五郎,你不要說了,這不是你我應該考慮的!”高延年低聲道:“我們弓矢之士,要做的就是好好侍奉主上,戰勝敵人,別的就不要想太多了,越想你越心煩!” 長五郎嘆息了一聲,拿起皮口袋又喝了一口:“你知道的,我姓小野是當初那個奈良的酒屋家主用五十貫錢買來的,這次我出發前,那個老頭兒抓著我的胳膊淚流滿面,半天都松不了手。雖然這老頭兒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我心里還是很難受!” 高延年嘆了口氣:“長五郎,那個小野屋的當主對你不錯吧?” “把女兒嫁給我,把家業交給我,我生下來的兒子立為未來的家主。這次我應檄出征,隨行的郎黨有三十五人,都是小野家的一族,馬匹、盔甲、兵器輜重也都是老頭兒出錢貼補的,估計棺材本都差不多掏出來了,親爹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么說,他對你還真不錯!”高延年拿過皮口袋,喝了一口:“不過他也沒虧本吧?不錯,當初他的清酒屋生意是做的不錯,但也就那么回事?;ㄎ迨炠I了你,才有后來的難波津的小野屋,那老頭兒只要不蠢,還不把你當寶供著?” 長五郎沒有說話,他的面色凝重,死死的盯著眼前篝火熊熊跳躍的火焰,直到仆役送來煮好的濃湯和干餅,他才嘆了口氣,開始用餐。 高延年和長五郎的先遣隊離開長安后的第十三天早上,護良帶著兩萬大軍離開長安,王文佐和太平公主一直將其送到灞橋,考慮到天子中風,皇后生產未久,朝廷可以說對這支援兵期望頗深了。 “大將軍!”王樸靠到王文佐的馬車旁:“長公主殿下派人來邀請您乘她的馬車回城!” “殿下應該是有什么話想和您私下說!”盧照鄰低聲道。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他下車走到太平公主的馬車旁,拱了拱手:“臣王文佐拜見長公主殿下!” “阿翁不必多禮,請上來吧!”車門打開了,里面傳出太平公主的聲音。 王文佐應了一聲,上得車來。只見太平公主坐在錦墊上,旁邊跪著一名婢女,雙手托著一只鎏金唾壺,旁邊放著青銅獸首暖爐,馬車里暖意融融,讓王文佐不禁發出一聲愜意的嘆息。 “自家人不必客氣,阿翁坐下說話!”太平公主笑了笑:“本來早就想和阿翁您說了的,卻一直碰不上,今個兒碰巧遇上,便請上車來說說!” “公主請講!”王文佐笑道。 “阿翁,前幾日我家郎君辭了北門禁軍的差使,由楊思儉接任,這是您的意思吧?” “不錯!”王文佐點了點頭:“皇后派人來提了,我和韓王、張相商議了,覺得可以,便應允了!” “阿翁!”太平公主道:“護良要領兵去隴右辭差使這沒啥,可要是讓楊思儉出掌北門禁軍,那護良回來后,想要拿回來可就難了呀!” “公主說的有理,不過皇后陛下已經開了口,我等也不能不有些表示吧?”王文佐笑道:“至于護良回來之后的事情,那不是還早嗎?” “阿翁!”太平公主的眉頭微挑:“護良可是您的親兒子,親疏有別這句話您應該聽過吧?” “護良今年才二十出頭,已經官居三品,統領數萬大軍,尚公主。若非他是我王文佐的兒子,他豈有今天?”王文佐慢悠悠的答道:“至于您說的親疏有別,臣自然心里有數,北門禁軍護衛宮闕,乃王室肺腑,朝廷爪牙,這等要害之地只有忠誠國家之人才能坐得穩,坐的長。殿下您還是安心些好!” “你!”太平公主被王文佐這番半軟半硬的話頂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半響之后方才道:“我也不是爭權奪位的人,只是覺得北門禁軍若是由一人所掌,左右失衡,關鍵時候會出亂子,所以才和阿翁說一下!” “公主這話倒是不錯,那公主覺得要舉薦何人呢?” “李孝逸如何?”太平公主問道。 “李孝逸?你是說左衛將軍?”王文佐問道。 “不錯,他是淮安王的兒子,高祖皇帝的堂侄,忠誠方面肯定是沒問題的,前些年他在益州多次領兵征戰,嫻于兵事,當初護良去益州平定道賊時,還和他并肩交戰過,交情甚篤。他這次調回長安,我們夫妻也出了力,若用此人出掌北門禁軍,肯定能如愿!” 面對太平公主的建議,王文佐并沒有立刻給出回復。自古以來掌握禁軍最重要的不是懂軍事,而是忠誠,能得到權力者的信任。這位李孝逸的出身肯定是沒問題的,按照太平公主的說法,這位在益州帶過兵,打過仗,至少比蹲在長安飛鷹走馬的紈绔子弟要知兵多了,再加上當初為了回長安還走過他們夫妻的門路,說白了就是夫妻倆的人,指不定為了能出掌北門禁軍還走過太平公主的門路。用這樣一個人來分楊思儉的權,至少表面上看是沒問題的。 “看起來還不錯,不過楊少卿剛剛出掌禁軍,就用人去分他的權,只怕皇后那邊不好說話!” 太平公主聞言暗喜,笑道:“這個簡單,只要北門禁軍生點事端就好了,你沒本事坐穩位置,朝廷也不責罰你,派個有本事的來幫幫你,皇后總沒話說了吧?” 王文佐看了太平公主一眼,暗想這位還真是李治和武則天的種,別的不說,坑人的招數眼睛一轉就冒出來了,他咳嗽了一聲:“出掌禁軍之人必須是個有能之士!” 聽王文佐這般說,太平公主心知對方已經應允了,心中大喜,趕忙道:“阿翁說的是!” 回到家中,太平公主立刻派人去招了那李孝逸來,劈頭便道:“汝出掌北門禁軍之事已經有眉目了,我今日與王大將軍提過了,他點了頭!” 按說李孝逸是太平公主的長輩,但此時兩人之間的權位懸殊,驚喜之下,李孝逸趕忙斂衽下拜:“多謝公主殿下提攜,某感激不盡!” “叔祖請起!”太平公主虛托了一下:“雖然王大將軍已經點了頭,但當中還有一件事情阻隔,那就是皇后,司衛少卿楊思儉是皇后的叔父,他剛剛出掌北門禁軍,你如果去了,那就是分了他的權柄,皇后肯定是不會應允的!” 李孝逸如何聽不出太平公主的在拿話套他,只是低頭道:“一切都聽殿下安排,某聽命行事便是!” 太平公主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其實要想皇后點頭倒也簡單,只要北門禁軍在那楊少卿手上生出點事端來,那就好說了。另外找個嫻于軍事的去幫幫他,皇后總不能說不吧?叔祖,你在北門禁軍中可有熟識的人?” “這……”李孝逸愣住了,他思忖了片刻,苦笑道:“我這些年都不在長安,就算有幾個祖上認識的,也不會替我做這等大事!” “哎!”太平公主嘆了口氣:“算了,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索性幫你把這件事情都辦妥了吧!叔祖等你出掌北門禁軍,可要記得我今日的功勞!” “那是自然!”李孝逸趕忙道:“我此番若能如愿,定當唯公主馬首是從,若有背誓,天地不容!殿下若是不信,我可以立下誓書為憑證!” 太平公主讓李孝逸立下誓書,又派人招來屈突成,徑直問道:“我有一樁事要你做,做成了便讓你外放去當刺史,你可愿意做?” 屈突成聞言一愣,旋即大喜,唐代外放當刺史可是相當優厚的美差,留州的稅收刺史可以隨意花用,幾年刺史當下來,宦囊里塞個十幾萬貫都是清官了,北門禁軍雖然薪水高,軍服漂亮,升官快,還是沒法和出去當刺史比。 “公主殿下只管說,便是水里火里,在下亦當效命!” “也不用你去水里火里,只要你接下來尋個機會,在北門禁軍中生出點事端來即可!” “生出事端?”屈突成愣住了,不解的問道:“敢問公主殿下,這事端怎么說?” “很簡單,護良此番領兵出京,便把掌北門禁軍的差使騰出來了,讓司衛少卿楊思儉占了!”太平公主道:“這位置太要緊,若是讓他一人坐著,大家都坐著不安心,但楊思儉有皇后在背后撐腰,沒個由頭,也動不得他!你明白了嗎?” “公主的意思是,讓小人去生出這個由頭來?”屈突成問道。 “不錯!”太平公主道:“有了由頭,就可以加一個人進去,分楊思儉的權。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明白了吧?” 聽到這里,屈突成額頭上已經滿是黃豆大小的汗珠,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卷進了高層政治斗爭的漩渦,但轉念一想,太平公主既然已經和自己說了,就不可能讓自己推委過去,他咬了咬牙,大聲道:“公主殿下請放心,一切都包在小人身上!” “好!”太平公主見屈突成應允了,臉上露出了笑容:“你放心,只要此事成了,兩淮河南,隨你挑選一州為刺史!” 轉眼之間,便到了上元節,依照當時的風俗,長安城內金吾不禁,天子要與民同樂。不過今年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天子李弘的身體狀況依舊不好,皇后生產不久,無法出來露面,于是長安城的喜樂氣氛便少了不少。 雖然如此,但長安城中依舊是一片喜樂的氣氛,畢竟天子皇后的狀況再怎么不好,大家的日子還是要過得。長安寬闊的街道上到處是人頭攢動,兩旁的坊市上懸掛著各色各樣的燈籠,端的是燈火盈天,宛若白晝。 在這種情況下,維持治安的任務自然落到了武候、不良人、南北衙禁軍的頭上,對于北衙禁軍,他們還多了另外一樣重任,那就是儀仗和各種表演性質的競賽,以宣揚帝國的威風。身為北衙禁軍的實際上的指揮官,楊思儉在這段時間幾乎是吃睡都在玄武門附近的北門禁軍衙署,忙了個不可開交。 當然,北衙禁軍們也不是白辛苦的,依照慣例,每年這個時候朝廷、天子都會給予豐厚的犒賞:比如衣賜、炭賜、醬菜錢等等不一而足,唐代的京城禁軍在這方面頗有點像清代的八旗,尤其是中前期,朝廷的財政充足,當兵的又都是勛貴良家子。朝廷內部又時常宮廷政變,所以給北門禁軍的待遇也是特別優厚。 依照往年的慣例,北門禁軍的各營軍官上元節前一天中午來到衙署,領取自己部屬的犒賞,然后帶回去發放。楊思儉已經忙了一上午,身子有些乏了,隨便吃了幾口,便在衙后的書房榻上小憩了一會兒。 第869章 sao動 楊思儉沒睡多長時間,便被外間的人聲驚醒了,不免心中煩躁,便從錦榻上翻身坐起,對守在榻旁侍候的小廝喝道:“你出去看看,外間是怎么會事?怎么這么吵?” 那小廝趕忙出去,轉眼便進來了,神色有些驚惶:“老爺不好了,外邊都是軍爺,怕不有三五百人,將院子圍得滿滿當當,都說朝廷發下的犒賞不足色,要老爺出去說話!要是您再不出去,他們就要打進來了!” “什么?”楊思儉聞言大驚失色,原先還沒散盡的睡意頓時不復存在,驚道:“犒賞不足色?這怎么可能?你這殺材可是聽錯了,小心吃鞭子?” “哎呦!”小廝聞言喊起撞天冤來:“這等事小人豈敢亂來的,老爺您不信可以自己出去看看聽聽,若有半點不對,盡管拿小子問罪!” 還沒等楊思儉說話,外間傳來一聲巨響,卻是院門被撞開了,隨即便聽到“楊少卿出來給個說法!”“楊思儉你在哪里!”“速速拿住,休要讓其跑了!”的叫喊聲。楊思儉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只得穿上鞋子,披上官袍,不及戴上發冠便披頭散發走了出來,強作鎮定的對院子里的眾人喝道:“這里是衙前重地,何等要緊,爾等居然在此喧嘩,該當何罪?” 這后衙院子地方不大,前后只有四五丈見方,一下子用進來兩三百條大漢,絕大部分都頭戴幞頭,有時加抹額,身穿圓領窄袖袍,腰系革帶,足蹬黑靴,正是當時武人將兵的通常打扮,聽到楊思儉這般拿著官架子嚇唬人,頓時有人怒道:“汝說我等在衙前喧嘩有罪,那貪墨天子與我等的犒賞,以壞錢替代好錢,以薄絹替好絹,這又該當何罪呢?” “對,楊少卿你給我等一個說法!” “我等朝夕侍奉天子,居然連給我們的犒賞都敢插手,真是膽子包天了!” “別拿架子嚇唬人,不就養了個干女兒當了皇后嗎?有啥了不起的,這里誰祖上沒替高祖太宗皇帝流過血,賣過命的,竟然要受這等屈辱!告訴你楊思儉,你現在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便是鬧到到了皇后、天子面前,也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就是,都欺負到老子們頭上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面對院子里如狂風暴雨般的叱呵聲,楊思儉剛剛強撐起來的那點膽子頓時被戳破了,他當然知道北門禁軍子弟的出身可不一般,而且地位更是極為緊要,要是真的鬧到皇后面前,就算是自己,這個司衛少卿也是做到頭了。只得趕忙強笑道:“列位,列位,且息怒!且息怒!我并無要治諸位罪的意思,只是貪墨犒賞這又從何說起呢?要不諸位且先散去,待我先去查清楚了,一定給諸位一個說法,如何?” 屈突成躲在人群中,聽到楊思儉這般說,暗叫不好。這番事情本就是他搗的鬼,為的就是想要搞出亂子來,給太平公主插手北門禁軍事務的口實。若是讓楊思儉把這一關拖過去了,后面再細查起來,自己肯定脫不了干系,他向旁邊的死黨使了個顏色,那死黨心領神會,從腰囊里摸出半貫錢來,用力朝楊思儉當頭扔了過去,罵道:“這犒賞錢里都摻了不知道多少鉛,黑的就和你的心一般,你還想哄騙過去,回頭再來找我們麻煩是嗎?” “對,這廝肯定是想把我們哄散了,再設計陷害我們!”屈突成喊道。 “還有這絹,娘的薄的和紙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在當中吃了多少好處!決不能就這么放過他!”人群中又有人喊道。 楊思儉還沒反應過來,當頭就挨了一下,被丟過來的銅錢打在頭上,摔了個四腳朝天,旁邊的小廝家奴見狀嚇破了膽,趕忙圍了上去,將楊思儉連拖帶拽的拉回了院內。眾兵士本來還有些心虛,但看堂堂的皇后叔父,司衛少卿就是這幅模樣,原先的那點忌憚也就煙消云散了,有人大聲道:“這等庸碌之人也來當我們的上官,當真可笑,大伙兒一同進去,要這廝給我等一個說法,不然決不罷休!” 太極宮,甘露殿。 “皇后娘娘,情況大致就是這樣!請您千萬要給老臣做主呀!” 皇后看著跪在地上滿臉青紫,披頭散發、袍服散亂的親叔叔,頓時一股無明火直沖腦門:“這些丘八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連我的親叔叔都敢打,這簡直是,這簡直是……”說到這里,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她向旁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趕忙下去把楊思儉扶起,送到旁邊錦墊坐下。 “叔叔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皇后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你先到偏殿去休息一會,我立刻招王文佐、張文瓘他們幾個來!” 很快,王文佐等三人便到了,皇后鐵青著臉:“三位,天子龍體不豫,將大唐江山交到三位手中,只望三位能夠秉公處事,國家安泰,妾身也就能安心在宮中守著太子過活了??涩F在圣上還在世,就有人不把妾身放在眼里了,若是將來有個萬一,妾身真的只有抱著那孩子跳渭河了!” 皇后這話說的極重,王文佐、張文瓘、李元嘉三人聞言趕忙跪在地上,連連叩首,口稱死罪?;屎笠膊徽f話,只是掩面痛哭,王文佐等三人也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地上叩首不止。過了好長一會兒,皇后方才嘆息了一聲:“三位,我讓楊思儉出掌北門禁軍,并非是偏私娘家人,而是妾身一個弱女子,若是沒有一兩個娘家得力的人,很多事情著實不方便。想不到竟然就連這點事情,都有人看不下去,三位以為該如何辦?” 這三人中除了王文佐心里猜到了幾分,其余兩人完全是莫名其妙,張文瓘咳嗽了一聲:“皇后陛下,微臣當真不知您說的都是些什么事?” 皇后嘆息了一聲,向簾幕后招了招手,道:“出來吧?都是自家人,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了!” 楊思儉從簾幕后走了出來,用袖子半遮著臉,韓王看的清楚:“楊少卿,您臉上這是怎么了?” 楊思儉卻有些不好意思說,皇后卻惱道:“叔叔,都到了這個時候,還管什么臉面不臉面的?三位,也不瞞你們,我叔叔這臉就是被他手下的士卒打的!” “被手下士卒打的?”不管心里怎么想,王文佐等三人臉上都是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王文佐咳嗽了一聲:“楊少卿,您可否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講述一遍!” 楊思儉苦笑了一聲,便把他午睡時外間兵士說犒賞少了鬧事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最后道:“三位,我是真的沒有貪墨給禁軍士卒的犒賞,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罷了!”皇后對楊思儉的軟弱頗為不滿:“王大將軍,莫說我叔叔沒有貪墨犒賞,就算是真的動了,難道就可以這般以下犯上?你在軍中呆了半輩子了,若是這都不管,那還怎么帶兵打仗?” “皇后陛下說的是!”王文佐不動聲色的答道:“軍中最重上下之別,這等行徑實在是駭人聽聞。依老臣所見,一定要嚴懲!” 見王文佐態度如此鮮明,皇后的臉色好看了不少,目光轉向其余兩人:“張相、韓王你們以為呢?” “我的看法與大將軍一致!”張文瓘道。 “我也是的!”韓王道。 看到三人這么輕松就同意了自己的要求,皇后微微一笑:“既然是這樣,那就定下來了,三位果然是國之股肱,大唐一日也離不開三位?!?/br> “臣不敢當!”三人齊聲道。 皇后又寒暄了幾句,便讓三人退下了,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楊思儉不敢說話,只是垂首站在一旁。半響之后,突然聽到皇后悠悠道:“難道這件事當真與這三人無關?” “??!”楊思儉吃了一驚:“難道您覺得這件事是他們三人在背后搗鬼?” “說是三人,其實也就王文佐一個罷了,另外兩個早就唯他馬首是瞻了!”皇后冷笑了一聲:“不錯,我的確懷疑是王文佐在背后搗的鬼,畢竟當初出掌北門禁軍的就是他兒子護良,我讓你出掌禁軍,實際上就是奪了他兒子的兵權,他就有了動機。而且他自己,他部屬,他兒子都掌過禁軍,也有這個能力,既有動機,又有能力,你說我不懷疑他懷疑誰?” “那,那……”楊思儉已經被皇后這番分析給嚇住了,他結巴了兩句,最后道:“那他剛剛為何又那么說?” “像王文佐這等人,城府深的很,說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做什么才是真的!”皇后幽幽嘆了口氣:“天底下誰又知道他心里真的想的什么?剛剛也就是君臣之間演的一場戲罷了,你要把戲當成真的,那就是你的錯了!” “那您明明知道他不愿意交出北門禁軍的兵權,為何還讓我去和他爭呢?” “呵呵呵!”皇后笑了起來:“這還不簡單?現在天子不豫,無法理政,居于大內的是我,太子又年幼,若是不把北門禁軍抓在手里,我還能睡得著覺?你難道忘記了,當初天子是怎么登基?先帝是怎么退位的?” 聽到這里,楊思儉混身一顫:“可,可我怎么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