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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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還要什么門路?”胡右丞笑道:“你待會去大將軍面前,表明自己的心意,難道大將軍會把你拒之門外?戶部侍郎,誰不喜歡!” “這樣也成?他會不會覺得我心懷鬼胎?” “你這人呀,就是疑神疑鬼,想得太多,做的太少!”胡右丞笑道:“這種事情有啥好怕的?張文瓘投靠大將軍,大將軍沒起疑心,為何會懷疑你?難道你過去做了什么惡了他的事情?” “那倒是沒有!” “這不就得了!現在就過去吧?” “現在?那還是算了,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 “那你要等到什么時候?” “今晚,不、明晚,我好好準備一下再去!” “好吧!”胡右丞看著好友猶豫不決的樣子:“你這人呀!總是想得多做得少!” 大唐,熊津都督府。 馬車沿著泥濘的道路艱難下坡,在距離白江口還有大概一個小時路程的地方,幾個巡邏騎兵迎了上來。 “所有人都小心些!”阿澄大聲道:“這段時間新羅人的活動十分頻繁,要小心!” 馬車里鬼室蕓無聲的將隨身的手弩上好弦,隨著距離靠近,對方共有八人,三個騎馬的,五個穿著短袖皮甲的步行弓箭手,他們翻過土坡,正警惕的看著靠近的馬車。 “什么人?”馬車的護衛高聲問道。 “我們是王篙王郡守的人,正在例行巡邏,防備可能出現的新羅狗!” “是王篙的人,那沒事了!”阿澄笑道,鬼室蕓也松了口氣,阿澄推開馬車門,探出頭大聲喊道:“車里的是鬼室夫人?!?/br> “鬼室夫人!”巡邏騎兵們迎了過來,他們分散開來包圍了車隊,打量了片刻方才靠近。鬼室蕓下令馬車停住,耐心等待。巡邏隊首領全身鐵甲,手持長矛,腰懸掛橫刀;步兵們則手持角弓,箭囊里裝滿箭矢,腰間掛著短刀、骨朵等短兵器,他們的披風上有草叉的徽章,鬼室蕓認得這是王篙給自己家族設計的徽章。 “可否請鬼室夫人賜予一見!”為首的騎士甕聲甕氣的說:“請原諒我們的無禮,但這段時間新羅狗的活動實在是太頻繁了,郡守下令我們必須提高警惕!” “沒有問題!”鬼室蕓走出馬車,撩起帷帽的簾幕,露出皎潔的臉。 “真的是您!請原諒!”那騎士趕忙跳下馬,立刻泥漿四濺,他窘迫的向鬼室蕓躬身行禮:“我不是故意的,活見鬼,這幾天天天下雨,地上到處都是泥漿!” “沒什么,我也沒有那么嬌貴!”鬼室蕓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剛才說新羅人的活動很頻繁,這是怎么回事!” “是這么回事!”騎士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您也知道為了平定遼東的叛亂,薛大將軍從熊津都督府抽走了一部分人馬,所以這里的守衛就空虛了不少,于是最近就有傳言,新羅人會乘機進攻熊津,把這里吞并!” “這只是傳言!”鬼室蕓道。 “是的,但還有比傳言更多的東西!”騎士的面容變得嚴肅起來:“三天前,磨坊村遭到襲擊,襲擊者先放火,然后射殺逃出來的人,除了七八個人,其他村民都死光了!” “磨坊村?”鬼室蕓皺起了眉頭,她記得那個村子,村子并不大,只有三四十戶人家,位于一條小河的轉彎處,以村口的水磨坊而得名,而那些淳樸的村民們現在已經多半不在人世了。 “這是罪行,必須受到懲罰!”鬼室蕓語氣堅定的說。 “是的,夫人!遭到襲擊的不止有磨坊村!”騎士道:“還有附近其他幾個村落,按照幸存的村民說,襲擊者們有馬,身穿盔甲,甚至還有弩機,有軍旗……”“這就是說,他們是軍隊,不是強盜土匪!”鬼室蕓打斷了騎士的話,騎士點了點頭:“您說得對,他們是軍隊,但比強盜還要兇狠!至少強盜是為了財物,他們不會殺掉所有的人,更不會放火燒掉村子!” “阿澄!”鬼室蕓道 “夫人什么事?”阿澄應道。 “我們現在去周留城!” “周留城?” “對,現在百濟的百姓遭到兇惡的新羅人的侵襲,村落被焚毀,村民被屠殺,而我們的戰士卻不在這里,為遠方為大唐天子戰斗;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向百濟的保護者呼吁、祈求,希望他能盡快趕回這里,保護良善之人,給予作惡者足夠的懲罰!” 周留城。 “鬼室夫人,請恕在下未能遠迎!”王篙呼吸急促的走下臺階,相比起幾年前他的臉龐已經圓潤了不少,不過相比起那個在王文佐身邊的弟弟王樸,他個子矮了半個頭,肩膀也窄了些,即便穿上一身錦袍,也沒有幾分官威。 “王郡守不必多禮!”鬼室蕓欠了欠身體,向王篙還了禮:“我今日來,是向你提出一個建議,在新羅人的入侵迫在眉睫的時候,我們應該更多的考慮如何自衛!” “您的意思是?”王篙愣住了,他可一點也不敢輕視眼前的女人,即便不考慮她和王文佐的親密關系,在百濟扶余王室已經滅絕的現在,作為扶余王室支脈的鬼室一族就繼承了其崇高的威望,更要緊的是,當初平叛之后,王文佐并沒有把中途被扶余豐璋殺掉的鬼室福信打入叛黨的行列,這樣一來鬼室蕓就保住了鬼室福信留下的全部產業,其家資之富有,底蘊深厚,絕非王篙這些新貴能比擬的。 “薛總管從我們這里一共帶走了八千人,都是最優秀的小伙子,我們應該把他們召回來,抵御新羅人的入侵!” “這,這恐怕不可以吧?”王篙苦笑道:“這可是違反軍律的,薛總管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就顧不得了!當遠方戰士們的家園遭到侵襲,他們又怎么會有心思打仗?當初出兵前約定了,新羅人也要出兵,但結果呢?新羅人在出兵這件事情上百般拖延,就是不肯派兵。顯然他們就是在等這個時候,背后捅我們一刀。說到底,新羅人才是這場叛亂的根源,只有先攻破金城,發掘新羅老王們的陵墓,才能真正讓這片土地重新獲得安寧!” “話雖然這么說,可薛總管肯定會責罰我們的,還有長安的朝廷怎么辦?”“薛仁貴他現在鎮壓遼東叛軍還來不及,哪里有力氣責罰我們。至于長安朝廷,我們可以給大將軍寫信,請他回來,讓他來指揮這場戰爭,他一定能公平的處置好這一切!” “如果真的能這樣,那就好了!”王篙嘆息道:“可惜我人微言輕,說話也沒人聽呀!” “郡守不必妄自菲薄,大將軍在百濟的封臣里,除了桑丘、袁飛,就數你了,你的弟弟還在大將軍身邊侍奉,如果你和阿澄一同出面,號召其他封臣一同上書,想必沈校尉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王篙看了一眼鬼室蕓身旁的侍女,咬了咬牙:“既然夫人這么說,那王某就斗膽一試了,不過若是大將軍責罰下來,還請夫人代為說和一二!” “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說話的!”鬼室蕓道。 聽到鬼室蕓這番話,王篙心中大定,他立刻寫好倡議書,然后請阿澄在書末簽名,再派人四出聯絡,最后苦笑道:“其實夫人說的這些,我等心里也有想過,只是不敢開口,多虧了夫人!” “說到底,只可惜這肚皮不爭氣!”鬼室蕓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小腹:“若是能為大將軍留下一男半女,熊津這里也不至于是如今這般模樣,被新羅人欺壓!” 王篙沒有說話,心中亦是暗自點頭,在他看來百濟和倭國一樣,都是被王文佐征服了的,倭國大王是王文佐和琦玉皇女之子,所以就能自成一國,跟著王文佐混的那些倭國武士們也能立約畫土,傳于后世,除了王文佐和倭王的命令,也無需受人驅策。不像自己還要接受長安的軍令,一下子被抽調八千健兒去遼東平勞什子叛,卻放著身旁的仇敵新羅人不管,若是百濟王位上是鬼室蕓和王文佐的兒子,肯定不會這樣的。 兩個月后,長安政事堂。 “什么?新城陷落?薛仁貴解圍不成,退守柳城,百濟兵叛歸,不聽調遣,新羅出兵攻打熊津都督府,侵吞百濟故地?!迸峋拥揽吹竭@里,已經是臉色大變,問道:“大將軍,大將軍在哪里?” “裴侍中,您忘了嗎?大將軍現在不是每天都來政事堂了!”張文瓘笑著。 “那他現在在哪兒,這么大的事情,他豈能不在?”裴居道頓足道。 “他昨日出城去看廣通渠清淤工地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回來!”張文瓘道。 “那還不派人去找,請他速速回來!”裴居道急道:“該死,他這種時候怎么能不在政事堂!” “平時恨不得別人不來,自己一人霸著這政事堂,關鍵時候自己又頂不住了,求人回來,這裴侍中真是中看不中用呀!”不遠處胡右丞低聲吐槽道。 “呸,這老兒哪里中看了!”劉培吉憤憤不平的接口道:“生了個寶貝女兒也和自己一般丑,換了我是天子,也不想碰她!” “嘿嘿,皇后也不一定要好看嘛!娶妻娶德,娶妾娶色!”胡右丞笑道。 “問題是皇后也沒啥婦德呀!”劉培吉冷笑道:“你聽說了嗎?前些日子皇后在宮里鬧得厲害,就是因為天子每隔幾天就去楊思儉府上的事情!” 第681章 長公主的決斷 “這也不奇怪嘛!”胡右丞笑道:“要么干脆送進宮里,要么就別去,像這么不清不楚的,搞得滿城風雨,皇后的面子往哪里放呀?” “這倒是!”劉培吉點了點頭:“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既然天子這么頻繁去楊家,那說明他對楊思儉的那兒侄女很是中意,那為何不迎進宮里去呢?天子身邊現在也沒什么人嘛,封個妃子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個就不知道了,興許是因為天子覺得還不是時候吧?” 正當劉培吉和胡右丞兩人如平常一般說著裴居道的小話,突然堂上傳來裴居道的聲音:“劉侍郎,戶部劉侍郎!” 劉培吉和胡右丞交換了一下眼色,看到對方目光里滿是“自求多?!钡纳裆?,趕忙應了一聲,快步疾趨到案前:“裴侍中!” “河北臨清官倉有多少可以支用的錢糧?你讓屬下快些查點,中午前報一個數字給我!”裴居道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 “下官立刻去查點!”劉培吉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下,胡右丞迎了上來,問道:“侍中問你什么了?” “讓我查點臨清官倉的錢糧數字,看來這次遼東的情況很不妙,要有大動作了!”劉培吉壓低了聲音。 “連臨清官倉的錢糧都要動?”胡右丞咋舌道,唐代臨清倉位于今天河北省邢臺市臨西縣倉上村,隋唐運河中的永濟渠流經此地,當時唐朝從江淮河南等地轉運來的糧食錢帛有相當部份就存放于此地,然后分派供給給河北、遼東等地軍鎮,有國之北庫之稱。裴居道讓人清點臨清倉的糧食錢帛,說明遼東的戰局已經惡化到了憑當地的軍隊已經無法解決,要從河北、山東、河南等地調動大批軍隊北上支援的地步了。 “嗯,裴老兒雖然私心重了點,但這種軍國大事他還是不敢亂來的!”劉培吉低聲道:“看來,大將軍在長安的日子不長了!” “大將軍要出長安了?”胡右丞瞪大了眼睛:“天子肯放人?陛下可是一日都離不開的,而且漕運的事情也只做到一半,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這不是天子放不放,而是大將軍坐不坐的住的事!”劉培吉道:“你忘記大將軍是從哪里起家的?如果真的遼東那邊真的徹底亂了,大將軍當年起家的功績也就灰飛煙滅了,若是我猜的不錯,就算裴侍中不開口,大將軍也會主動請纓!整飭漕運這種事情可以暫緩,打仗的事情怎么緩?” “這倒是,還是你想的通透!”胡右丞嘆了口氣:“不過長安這邊好不容易稍微安穩下來,大將軍這一走,長安城里那些有心人可就不會那么老實了!” “是呀,不過那又有什么法子呢?算了,我先回戶部了,侍中那頭催的緊!”劉培吉隨之嘆息了一聲,便快步向堂外走去。 政事堂并不是長安城內唯一得到這個驚人消息的地方,在當天下午、晚上,至晚也不過次日中午,長安城內的諸多有心人都得知了這一切,他們有的喜、有的悲、有的不安,有的充滿希望,各式各樣的心情,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浮世繪。 大明宮。 武后仰臥在浴池中,聽任含有硫磺氣息的溫泉水淹沒她的身體,她的侍女小心的用浸透了皂莢液的海綿刷洗她的身體,直到皮膚發紅,另外兩名侍女在替她修剪指甲、梳理頭發,將她烏黑的秀發卷成小卷,搭在浴池邊緣,這位侍女還帶來太后最喜歡的十來種花卉混合的香精,滴在指尖,替她按摩從肩膀到耳后的肌rou。 這是武后每天下午雷打不動的節目,她很喜歡浸泡溫泉和按摩,認為不但能舒緩疲勞,還能永葆青春,也許對于她這僅次于權力。 浴室外傳來輕微的語聲,武后聽到了,但是她沒有理會,現在還能有什么值得打算她的享受呢?畢竟她已經遠離了權力中心,應該不再該有什么事情打擾自己了。 語聲停息了,應該是來人被浴室外的侍女斥退了。武后滿意的閉上眼睛,繼續自己的享受。但很快一個聲音打破了浴室的寧靜。 “陛下!遼東有急報!新城被高句麗叛軍攻陷了,新羅人出兵攻打熊津都督府,形勢危急!” 武后睜開了眼睛,目光掃過眼前宮女惴惴不安的臉:“吾已隨太上皇退位,這些事情無需再打擾我了!” “聽說朝中有流言,要遣王大將軍出長安,前往遼東,督領各軍征討叛軍、新羅人!” “哦!”武后從浴池中坐起身來,溫泉水從她滑潤的胴體滑落,濺起水花,一旁的宮女趕忙將干毛巾送上,替她擦干身上的水跡。 “說清楚一點!王文佐他自己是什么態度?圣上呢?” “王大將軍剛剛趕回長安,還沒有表態;朝中多有臣子上書請圣上派遣大將軍出京平叛,但圣上并未表態!” “嗯,就是把奏疏壓下,不駁回,也不批示?”武后問道。 “是!” “呵呵呵!”武后笑了起來,她走到藤椅坐下,身上除了一件寬袍再無她物,也許是剛剛從浴池里走出的緣故,她的兩腮通紅,眼睛閃著興奮的光。 “給我倒一杯,不用摻水!”武后抬起下巴,指了指右手邊幾案上的水晶酒瓶,宮女趕忙倒滿一杯葡萄酒,殷紅的酒液宛如血液,在杯中蕩漾,武后抿了一口,酒液染紅嘴唇,仿佛鮮血:“這個膽小鬼,沒有王文佐,他什么都不敢干,就連大位,都要別人搶過來請他坐上去!很好,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了,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從上面摔下來!” 室內的所有人都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里鉆進去,這些話可是要人命的! “拿紙筆來!”武后道。 “遵旨!” 武后接過紙筆,一揮而就,眼快的宮女看到紙上只有短短一行字:“耐心些,大位終歸是你的!” “立刻把這封信送到沛王府去,要親手交給賢兒!” 王文佐府。 “三郎,百濟是我們的發家之地,百濟沒了,倭國也會不穩,遼東和高句麗故地每年和我們的貿易都在快速增長,我們的士兵更不用說,有許多百濟、高句麗、遼東人,千萬不能有失呀!”崔弘度的聲音如此宏亮,以至于院子里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青筋在他的太陽xue上跳動,崔云英還從未見過這位近親如此激動。 “如果讓你領軍,我的意思是讓你都督河北、遼東、熊津、倭國等地諸軍事,加冠軍大將軍,你是否能代替我前往呢?”王文佐問道。 “不行!”崔弘度搖了搖頭:“三郎,我很想說行,但我做不到。我不像你,能讓那么多言語不通、風俗各異的勇士心甘情愿的站在你的大旗下,上陣廝殺,真的,對于那些叛軍來說,你的名字就能頂千軍萬馬。如果想要盡快平定遼東,非你莫屬!” “那沈法僧,賀拔雍他們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