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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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主人說了,只要朝廷漕船造的好,其他的敝號都還承的??!” 狄仁杰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男人,高文低下頭,避開狄仁杰逼視的目光。顯然,對方并不在意是否能在生意上賺到錢,換句話說,他們另有所求,所以才超出常理的殷勤,他手中的鉸鏈丟回藤箱,拍了拍手,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說吧?你想要什么?” “???”高文驚訝的張大嘴,看著狄仁杰。 “你們不想要錢,那肯定是想要別的東西,說吧!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不說實話,那我就讓人把這些鉸鏈丟出去!” 高文想要偏過頭,避開與狄仁杰的對視,但對方的聲音讓他不敢動彈,巨大的恐懼讓他的雙手僵硬,舌頭打結,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 “小人,小人希望主事郎君能夠幫幫我家主人!” “幫?幫什么?” 高文將五娘面對的窘境講述了一遍,最后道:“我家主人現在也是走投無路,實在是沒有辦法。如果那廝得逞的話,那可不只是破財,只怕性命都保不住了!” “既然你家主人是個寡婦,那挑個好人家嫁了也還不壞,為何說性命都保不住了呢?” “主事郎君不知,我家主人雖然容貌甚美,又有幾分家財;但畢竟是個已經嫁過兩次人的寡婦,那些人誰又會娶她為妻,至多是個妾室罷了。她又有這么多家資,且精明能干,那些人是沖著財產來的,若不弄死她,又怎么能將那些財產據為己有?我們這些人都是在主人家的產業里干活謀生的,若是主人家被害,我們也多半會被遣散,再無謀生之路!” 狄仁杰的右手輕輕拍打著座椅的扶手,從在洛陽時聽到的那些關于五娘的傳聞來看,高文的話可信度頗高。像這種有錢、有容貌、又有經營能力的年輕寡婦,對于很多有力人士來說都是一塊肥rou。之所以到現在還沒人動手,可能是機會還沒到;還有一種可能是相互顧忌,反而誰都沒下手;現在有第一個下嘴了,那剩下的人也就沒了顧忌,如果沒有外來力量的保護,那最后的結果肯定五娘連同家財落入某張貪婪的口中,尸骨無存。這個五娘能夠看明白這點,確實不一般,難怪能打下這么大一番基業,只可惜是個弱女子,連個丈夫都沒有,一旦入了衙門,連為自己申辯的能力都沒有。 “這么說來,你家主人是想我出面救她?”狄仁杰問道。 “我家主人不敢求您親自出面,只是想把替漕船打制鉸鏈的差使交給她,若是做的好了,您能替敝號題個名號便好了!” “題名?這就夠了?” “夠了!”高文見狄仁杰有松口的意思,趕忙道:“有這個就足夠了,我家主人說有了您題的字,敝號就有了個護身符,不用擔心小人在背地里暗害!” “我明白了!”狄仁杰聽到“護身符”三個字,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回去稟告你家主人,好好做事,須知這是大唐的天下,朗朗乾坤,某些小人縱然一時猖狂,終究長久不了!” “是!小人記住了!”高文應了一聲,他看到人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知對方這是在下逐客令了,趕忙拜了拜,起身離去。他出了門,心中暗忖:“這位狄主事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呀?這叫我如何和五娘交代?” 客棧。 “狄主事就是這么說的!至于答應還是沒答應,我就不知道了!”高文道。 “這應該算是答應了吧?”高五娘心里也沒有把握,從字面意思上看狄仁杰應該是答應了,畢竟都說小人長久不了;但當官的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到頭來翻臉不認賬的事情高五娘可見得多了,更何況狄仁杰都沒把話說死了。但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自己又不能再去問,否則惹煩了對方,雪中送炭也許很難,落井下石可是輕而易舉。 “現在我們也只能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高五娘嘆了口氣:“至于那幾個院子的事情,錢財上吃些虧就是了,能敷衍過去就敷衍過去吧!” 事實證明高五娘是多慮了,幾天后她就得到了洛陽的消息:一夜之間審案的官老爺就變了臉色,那個與高五娘爭奪院子失敗,怒而控告高五娘錢財來路不明的漢子被問了個反坐之罪,打了幾十脊杖,發配西南瘴氣之地了;至于原先那些躲在后面覬覦高五娘的產業和美貌的人,也在一夜之間消失的干干凈凈。按照某個內部人士提供的未經證實的消息,這案子是洛陽府尹親自發了話:明明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女子,卻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家伙欺辱,這還有沒有天理?于是乎立刻變了天。而洛陽府尹又怎么知道這件小事?卻是見了一位陜州來的故人后才說了這番話的,其中的細節就不足為外人道之了。 洛陽王府尹宅。 “懷英呀!”王府尹喝了一杯酒:“為了你這樁事情,老夫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呀!哎,現在老夫在任上還不怕他們,等老夫卸任之后,恐怕就有的是麻煩了!” “王公義舉,在下感激不盡!”狄仁杰向王府尹拜了一拜。 “你小子少給我打馬虎眼!”王府尹冷哼了一聲:“什么義舉,老夫在官場上打滾了幾十年了,做事情從來不是看什么義不義,臨老了更不會如此。說吧,你小子為什么要老夫出面拖那高五娘一把?你看上那俏寡婦了?” “那怎么會?”狄仁杰笑道:“在下早有發妻了,而且我也未曾見過那高五娘,哪里知道她是美是丑!” 第679章 除舊布新 “那就是看上人家的產業了?”王府尹撫摸著頷下的胡須,點了點頭:“嗯,財帛動人心,那高五娘的家業我倒也聽說了過了,每年流入家中黃白之物也有兩三千兩,這可是一注大財喜,人也生的美貌。懷英,你這可是雙喜臨門呀!” “原來在王公眼里,狄某竟然是這等人?” “莫生氣,莫生氣!懷英,某家不過是戲謔之言罷了!”王府尹笑道:“不過老夫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出手幫這高五娘,不錯,她這般遭遇的確可憐的很,但天下間可憐的人多了,你豈能個個都幫?說到底她還是因為家資甚富又未曾婚配,自然會引來旁人覬覦,你能幫她這一次,那下一次呢?你總不能幫她一世吧?” “王公有所不知!”狄仁杰嘆了口氣:“我出手幫這女子實在是因為覺得可惜了!”他將高五娘以低價承包打制船用鉸鏈來換取保護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后道:“憑心而論,這女子的見識才智不亞于世間男兒,若非生了女子之軀,又怎么會落到這般境地?再說如果旁人只是謀奪她的家財,還能給她一個歸宿也還罷了。但正如她所說的,那些打她主意的人為了侵吞家財,十有八九在納她為妾之后便會害了她的性命,這叫我如何能坐視不理?” “那就是出于憐憫之心了?沒有別的呢?”王府尹問道:“若是這樣,老夫倒是有點看錯你了!” “府尹為何這么說?”狄仁杰問道。 “人若無憐憫之心,那便與禽獸無異,但人若是只憑一顆好心行事,沒有權謀計量,那在這世上也長久不了!老夫本以為懷英你是一個當世奇男子,所以才時常提點你一二的!” 狄仁杰聽到這里,心知這是老上司在考較自己,他稍加思忖后說:“在下除了覺得這高五娘有些可惜之外,還覺得她對于未來建造漕船之事頗有助力!” “哦?因為那高五娘愿意虧本賣鉸鏈給你?”王府尹笑道。 “在下倒不是在意這個,說到底,商賈夙來求利,虧本的事情可以做一時,做不了一世。屬下督造漕船以來,最頭疼的事情就是哪怕有錢,也沒法穩定的買到想要的工料。就拿送去長安的那兩條漕船來說吧,所用的工料是從建造足夠十余條船工料中挑選出來的。這樣造一兩條沒問題,可轉運司要用的可是幾十幾百條船,這么多船光是修補所需的工料就太多了,而那高五娘送來的鉸鏈,件件都質地精良,說明她家的工坊中有獨得之秘,像這樣的工坊,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找得到的!” “嗯!懷英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王府尹笑道:“這就對了,人要有好心,但做官不能只憑一顆好心!那這件事情你打算接下來怎么做?” “屬下打算用原價購買高五娘的鉸鏈,讓她能從我這里賺到足夠的錢,還有她在洛陽城里買下的幾處宅院也讓她拿下來,這樣工坊用地的問題也就了結了,這樣她才有能力把我手上的造船鐵件的訂單都接過去。說實話,長安那邊大將軍在漕船的事情上催的非常緊,伊刺史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覺,頭發都白了不少!” “這倒不能怪王大將軍!”王府尹喝了口酒:“他肩膀上擔子也很重,朝廷已經給裴行儉加了單于道行軍總管,對突厥叛軍用兵應該就是春后的事情了,大軍一動,那就是日費千金,沒有關東的錢糧,隴右那邊飯都吃不上了,何談打仗!” “總算是要對那些反復無常的賊人動手了!”狄仁杰恨聲道:“若非他們,又怎么會有大非川之敗,河湟之地又怎么會落入蕃賊之手?” “懷英,老夫之所以當初勸你去為大將軍效力,一個是為了你個人的前途,還有一個就是大將軍是個做事的人!”王府尹嘆了口氣:“關于他的傳言,老夫也聽過不少,有好的,也有壞的,但他肯定不是那種身居高位,庸庸碌碌混日子的人,眼下的大唐,風雨飄搖,可不是那種能夠讓守成之輩安寢的太平盛世呀!” “是呀!”狄仁杰長嘆了一聲,深深的點了點頭。 三個月后,公元672年春、長安政事堂,午餐時分。 “大將軍!”裴居道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條,遞給王文佐:“這幾個你看一下,覺得哪個合適,就稟告圣上!” 王文佐接過紙條,發現上面寫著幾個小字:“嘉禾、神龍、延和,這些是?” “自然是年號!”裴居道的露出一絲苦笑:“難道大將軍忘記了?現在大唐的年號還是咸亨三年呢!” “該死,我還真是差點忘了!”王文佐一拍大腿,原來他去年發動軍事政變,攻入大明宮中迫使李治退位,擁立太子李弘登基,但可能是太過忙亂,居然就一直未曾改易年號。于是乎太極宮中寶座上換了人,年號卻沒有變,如果說公元671年還可以說反正在一年以內就用著舊年號,勉強還說得過去的話,那咸亨二年都過完了,還不改年號,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改易更新,改年號卻拖了幾個月,估計后世史書上會說是你我作大臣的失職呀!” “幸好現在還是春天,還來得及!”王文佐笑了笑,細看紙條上的年號,裴居道看王文佐看的認真:“若是大將軍有想好的,說一個也行!” “那就算了!”王文佐趕忙搖頭,他也知道歷朝歷代年號往往都是取自《尚書》、《禮記》等經典之中,文辭雋永,用意深遠,自己若是隨口編一個,被裴居道否定了還好,要是真的用上了那可就遺臭萬年了。他認真看了看那幾個年號,諸侯道:“還是用嘉禾吧!農為國家之本,用這個年號也吉利些!” “大將軍再挑一個吧!這樣一起送到圣上那兒比較好!” “那就延和吧!聽起來挺吉慶的!”王文佐明白裴居道的意思,像年號這種事情肯定最后是天子定奪,如果只送一個過去,那豈不是越俎代庖,篡奪了天子之權? “老夫也覺得延和好,大將軍倒是與老夫所見略同呀!”裴居道笑道。 “不敢!”王文佐打了個哈哈,他從長桌旁的碟子上拿起一枚雞蛋,隨手敲碎蛋殼,相比起裴居道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自己對白煮蛋興趣更大:“王某是個武夫,哪里有那么多學問,就是隨便選的!” “大將軍說的哪里話!”裴居道捻捻流泄至胸的花白胡須:“既然要更改年號,那接下來自然是要大赦天下,除舊布新,樹立一番新朝氣象!” “嗯,嗯!”王文佐下意識的哼了兩聲,食物的香氣已經將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牽引走了,他雖然對改年號就大赦天下的做法頗為嗤之以鼻,但也不至于向千百年來的政治慣例發起挑戰。作為一個實干家,他可沒有興趣把精力消耗在這些舊例上。 “這么說來大將軍是贊同老夫的看法了?”裴居道笑道。 “贊同什么?”王文佐不解的問道。 “除舊布新,樹立一番新朝氣象!”裴居道看著王文佐,眨了眨眼睛。 王文佐意識到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他放下手中剝了一半的雞蛋:“侍中說的除舊布新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淘汰舊人,換一批得力的新人了!”裴居道笑道:“像六部、中書、門下二省都有許多是前朝留下的舊人,他們做起事情來很多時候都已經改不了了,還是從州縣選拔一批俊才替代他們,才能如指臂使!當然,這些人選肯定不是老夫一人定,到時候肯定也要請大將軍舉薦一批人才的!” “這老兒還真是胃口大!”王文佐腹誹道,裴居道方才那番話態度很明顯,就是乘著改易年號的機會,對朝堂上來一次大清洗,把那些用不好,看不順眼的舊人們都去掉,換上自己看中的人才。為了爭取王文佐的支持,他也讓出一部分名額來給王文佐,但世代公卿的他肯定比王文佐對大唐的官場更熟悉,夾袋里可用的人才也更多,大清洗之后他能分到的蛋糕也更多。 “大將軍,你覺得如何?”裴居道問道。 “除舊布新自然是好事,不過該用誰,該不用誰此乃天子的權柄,非我們人臣所能置喙!” 裴居道沒有說話,他費力的看著王文佐,似乎想要確定對方方才那番話的意思,幾分鐘后他似乎終于理解了王文佐的意思,面上立刻失去了原有的生氣,就好像個蠟面具,臉還是那種臉,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大將軍說的是!”然后他站起身,慢吞吞的向長案的另一端走去,拿起一枚雞蛋,剝了起來。 在政事堂廊下的另一端,劉培吉正和平日里一樣,和胡右丞站在廊柱旁,小心的窺視著裴居道和王文佐的交談。 “看樣子這老兒又在大將軍那兒碰了一鼻子灰!”劉培吉看到裴居道走開了,幸災樂禍的笑道:“活該!” “干嘛,當初的事情你還記著呀!”胡右丞一邊喝著飲子,一邊笑道:“都過去多久了,你這人呀,真是的,裴侍中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 “那老東西,神氣不了幾天了!”劉培吉冷哼了一聲:“你知道嗎?前些日子陛下出城時路過楊思儉府上時,進去坐了快一時辰!” “去楊思儉府上?”胡右丞愣住了:“這和裴侍中有什么關系?楊思儉的女兒不是早就死了嗎?” “你懂什么,這叫余情未了!”劉培吉道:“要不然陛下會待那么久?錯了,否則陛下楊府的門都不會進!” “好,好,就算如你說的那樣,陛下對楊思儉的女兒余情未了,可人都死了,又不能起死回生,這至多讓裴皇后有些不痛快,還能傷到裴侍中分毫?” “你這就不懂了吧?”劉培吉得意的笑道:“楊思儉的女兒是死了,可他府中還有個侄女,據說與他的女兒容貌頗為相似,而且更年輕,更漂亮!” “???還有這等事?”胡右丞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了:“楊思儉厲害呀,居然還有這一招后手,厲害,厲害!對了,你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這個就不用你cao心了,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自從那次陛下去了楊府,后來又過了幾天圣駕又經過楊府,陛下入府喝了幾口茶,此后每個一段時間,陛下就會去楊府一次,你說裴老兒是不是神氣不了幾天了?” “這倒是,陛下本是個念舊情的!當初他對楊思儉的那個女兒就很是喜愛,若非后來出了那樁事情,這侍中原本應該是楊思儉的,現在看來,說不定這侍中的位置還是他的!” “侍中算什么!”劉培吉冷笑了一聲:“你別忘了,到現在為止,皇后的肚皮可是一點動靜還沒有。要是楊思儉的那個侄女肚皮爭點氣,嘿嘿嘿!那可就有的是裴老兒頭疼得了!” “這倒是,母以子貴嘛!”胡右丞笑道:“本以為是裴侍中贏了,現在看來還沒定!”說到這里,他看了看左右,笑道:“劉侍郎,我前幾日路過渭口廣通倉,看到河面上有幾條水輪船,那應該就是裝運漕糧的船吧?” “嗯,怎么了?” “我當時看那漕船奔走如飛,也虧得大將軍妙思,這等快船,想必渭口那邊存了不少糧食吧?”胡右丞問道。 劉培吉看了胡右丞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怎么?你今年倉里的糧食屯多了?” 劉培吉這個問題問的頗有意味,當時富貴人家普遍都在秋天收糧,春天出售糧食,博取其間的差價,尤其是關中地區人口稠密,糧食不足,外運的漕糧限于運輸條件數量很有限,這個生意更是有利可圖,甚至借了錢去收糧,然后春天出售都有得賺。 第680章 鬧事 而如果渭口的廣通倉運來的糧食比往年多多了,那長安這邊春天的糧價必然比往年要低多少,這些富貴人家屯的糧食就只能降價出售,那些用自己錢屯糧的也還好,至多也就少賺一點;那些借錢屯糧的很可能賺來的錢還不夠付利息的,會虧本。 胡右丞干笑了兩聲,卻不答話,顯然是默認了。劉培吉冷哼了一聲:“具體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去的時候那邊正在動工修建新的糧倉、碼頭也再重修,應該比往年會多出不少!” “真的?”胡右丞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從水路過砥柱,由河入渭水的事情就這么成了?簡直不敢相信,若是如此,那從今往后關中的春荒可就沒了呀!洛陽那些糧倉里的糧食可是如山如海!對了,你是戶部侍郎,怎么會連廣通倉里的糧食有多少都不知道?” “因為這些新增的漕運糧食并非像過去一樣直接裝入廣通倉,而是裝入一個專門的糧倉,由轉運使的人專門管理!每半年給戶部一個大概的數字,我自然不知道!”劉培吉慢條斯理的答道。 “轉運使的人自己管理?你都不知道?這也未免太過份了吧?”胡右丞問道:“你們戶部就不聞不問?” “使職乃是天子任命的,那里面存的就是天子私庫,輪得到我們戶部問嗎?”劉培吉笑了笑:“估計接下來春荒、隴右的軍鎮開支不足,天子都會從自家私庫里拿出一份來吧!即便是天子,也不會嫌自家錢包太鼓了吧?” 這一次輪到胡右丞保持沉默了,古代天子的私庫和國庫是分開的,有專門的官員機構管理,雖然貴為天下之主,皇帝也不免有費用不足的時候,找戶部(大司農)要,就會被詢問錢的用途,有時候還會被拒絕,所以就算是天子,能夠給自己錢包多開辟一個財源,也不會拒絕的。 “所以天子寵幸大將軍也不是沒理由的,你看看大將軍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投天子所好,換了我也會喜歡!”劉培吉嘆道。 “怎么了?那你怎么還不投到大將軍門下?就和那張文瓘一樣!”胡右丞問道。 “苦無門路呀!”劉培吉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