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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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有人來了!” “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大概有五十人,說是大首領乞四比羽的人!” “乞四比羽?”大賀懷恩皺起了眉頭,卻想不起有這么一個人物,他站起身來拔刀道:“吹號,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把火撥旺一點!” 士兵們聽到號角聲,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加了柴草的篝火一下子升騰起來,照亮了所有人,大賀懷恩披上盔甲,向叫罵聲來處走去。 “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大賀氏的,松漠都督府的兵馬!” “呸,什么松漠都督府,不過是唐人的狗!” “說話注意點,不然俺就要用矛尖給你喉管通通氣了!” “那就打呀,我們可不怕,砍下你們的腦袋,就有賞錢領。你們身上的盔甲也歸我們!” 隨著距離的靠近,大賀懷恩已經漸漸看清了和自己部下對罵的人們,他們個子基本都不高,有的穿著魚皮襖子,有的是反穿的皮套,絨毛和他們的頭發胡須連成一片,與其說像人,不如說更像是一群野獸,大多數人手中的武器只有烤硬的木矛、長柄鐮刀、棍棒、弓箭和投石帶,為首的一個是個大個頭的老頭兒,滿是刺青和傷疤的臉猙獰而又丑陋:“你們這里誰是頭兒!” “是我!”大賀懷恩傲慢的說:“你們是強盜還是馬賊?” “呸!”老頭兒吐了口唾沫:“我是受大首領乞四比羽的命令巡視這里的,你來這里干什么?替唐人打探情報的嗎?” “這和你無關!”大賀懷恩皺了皺眉頭,這老頭兒身上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難聞,就連他都有點忍不住了:“待我去見你們的首領,我有話和他說!” “俺站在這里就是受首領的命令!”老頭兒傲慢的說:“你要見首領可以,放下武器,捆好了送過去便是!” “放下武器?就憑你們?”大賀懷恩笑了起來。 “不肯被捆著也行!”那老頭兒笑道:“讓我牽著你的胡子走也行!”說著他便伸手向大賀懷恩的胡須抓來。幾乎是下一秒鐘,他便撲倒在地,卻是被大賀懷恩一拳打昏了。 “殺,殺呀!”蠻子們暴怒的叫喊起來。 “殺,殺!”弓弦聲聲,應和著刀劍的鏗鏘聲,一場激戰就此開始了,篝火被無數只腳踩來踩去,很快就熄滅了,雙方就在黎明之前的昏暗之中廝殺起來,由于雙方的距離是如此的近,不要說長槍,有時候刀劍和骨朵都使不上,人們糾纏扭打在一起,揮舞著拳頭、膝蓋、手肘,甚至用牙齒咬,這時遠處聽到新的叫喊聲,顯然更多的敵人正在靠攏過來。 “上馬!”大賀懷恩砍翻最近的一個敵人,高聲喊道,他的部下們紛紛向后退去,翻身上馬,策馬向敵人撲去。蠻子們頓時亂了套,他們慌亂的向荊棘叢逃去,顧不得被荊棘撕破了臉和手腳,來不及逃到荊棘叢中的人們被大賀部的騎士們趕上砍翻,撞倒,倒了一地,抽搐著,就好像剛剛撈到的魚,給丟到岸上一樣。 大賀懷恩沒有說話,他冷靜的觀察著眼前的敵情,這時敵人的后面又來了援兵,他們拿著長矛,從隊形看比這些烏合之眾要整齊多了,顯然是受過一定訓練的,“向西退卻,我們向西退!”大賀懷恩道。 營地木房里。 十幾個服色各異的漢子圍坐在長桌旁,桌子旁有一只大木桶,里面裝滿了用粟米釀造的淡酒,當地人很喜歡把這種淡酒混著發酵的樺樹汁飲用。幾乎每個人滿臉酒氣,他們拿著面前的大木杯,喝個不停,每當他們喝完了,立刻就有人用大木勺給他們添滿了。 “為什么還不起事?”一個眼睛通紅的漢子猛地頓了一下杯子,酒液濺了一聲:“唐人不是已經被吐蕃人打敗了嗎?薛仁貴、王文佐他們的腦袋也被吐蕃人砍掉了,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起事?” “對,為什么不起事?”另一個兇蠻的漢子喊道,他的前額的頭發剃光了,兩邊的頭發系成許多條小辮子,隨著他腦袋晃動,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乞四比羽,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因為還不是時候!”乞四比羽也已經喝的滿臉通紅,不過他神智還很清醒,眼睛里閃著狡猾的光。 “還不是時候,那要到什么時候?”長桌旁有人喊道:“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怕了?”乞四比羽冷笑了一聲:“我問你們,唐人被吐蕃人打敗,薛仁貴、王文佐、李績他們被吐蕃人砍了腦袋的消息你們從哪里聽到的?” “哪里聽到的?”一個醉漢撓了撓后腦勺:“一個游商口中聽到的,怎么了?這消息是假的?” 第574章 狡猾的人 “我沒說是假的,至少在營州和平壤的唐軍少了很多這是真的!”乞四比羽冷笑道:“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吐蕃距離遼東那么遠,為什么這么遠的消息你們這么快就都知道了?” 酒精已經讓長桌旁的大多數人的頭腦都昏亂了,他們無法進行太復雜的思考和推理,只能簡單的反應,與其說是人,更像是一群野獸!他們聽到乞四比羽的問題,便大聲叫喊起來:“你說為什么?” “對,別繞圈子了,乞四比羽,我們都知道你已經有答案了!” “是新羅人!”乞四比羽將手中的木酒杯狠狠的往桌面上一頓:“只有新羅人會這么做!” “新羅人?他們不是唐人的狗嗎?”有人問道:“打百濟,打高句麗,新羅人都有出兵的!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到處宣揚唐人打敗仗的消息!” “是的,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不錯,新羅人的確當過唐人的狗,但即使是狗,當追到了兔子,也要和主人爭奪獵物的!”乞四比羽冷笑道。 “爭奪獵物?你該不會說是高句麗的土地吧?可是新羅人已經得到不少了吧?我聽那邊來的游商說,新羅人這幾年可沒閑著,一個勁的向北拓展,他們有的山城都修到大同江邊上,都能看到平壤山城了!” “你說的不錯,可是誰又會嫌自己的土地多呢?”乞四比羽笑道:“再說了,現在高句麗和百濟都已經滅亡了,倭人也成了唐人的藩屬,新羅人四面八方要么是大海,要么是唐人,換了你也會很擔心吧?” “不錯!” “這倒也是!” “是這個道理!” 長桌旁的頭人們長老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們開始稱贊乞四比羽的頭腦和智慧,叫嚷著讓他快些把答案說出來,不要這樣左一句,右一句的,聽起來不過癮。 “很簡單,新羅人想要把唐人從高句麗人的土地上趕走,然后據為己有。但是他們很清楚唐人有多利害,如果失敗的話,他們自己就會像高句麗人、百濟人一樣完蛋。所以他們就像唐人集市里那些唱皮影戲的藝人一樣,躲在幕后,讓別人替自己先跳出來,反抗唐人;而他們就可以一邊從背后支持這些人,一邊向唐人提各種條件,等到唐人的力量被削弱了,他們才最后站出來,把所有人都打敗,然后自己把一切都據為己有!” “這些新羅人真的是太jian詐了!”長桌旁有人喊道。 “是呀,總想著讓別人來替他們送死!”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呢?” “對呀,我們應該怎么辦呢?” “乞四比羽,你一定有辦法,快說出來!” “對,乞四比羽你既然看透了新羅人的詭計,你一定有辦法!” 長桌旁的頭人們紛紛站起身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酒杯,用噴著濃重酒氣的嘴巴喊著乞四比羽的名字,乞四比羽揮舞了一下手臂,大聲道:“你們剛剛還問我為什么還不起兵,我說還不是時候。既然新羅人想要別人先起兵反抗唐人,他們躲在后面。那我們也可以這么做,我們完全可以召集部眾,然后向唐人表示效忠……”“向唐人效忠?乞四比羽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要背叛我們嗎?” “對呀,你是不是白山部的漢子!” “大伙兒聚集在一起就是為了做一番大事,你竟然要去做唐人的狗?” 長桌旁的人們惱火的叫嚷起來,有幾個人甚至去摸腰間的佩刀,若非所有人的佩刀都已經預先被放在房屋的外間,只怕一場流血的毆斗立刻就要爆發了。 “蠢貨們!聽我把話說完!”乞四比羽終于耐不住性子,他一把揪住最近一個人的胡須,狠狠的推搡了兩下,將其按在桌面上,然后用腳踩著脖子,暴怒的吼道:“動一動腦子,少喝一點樺樹汁和蜂蜜酒,否則我們永遠都只能被別人踩著脖子,就好像這樣!” 頭人們被嚇壞了,他們的酒醒了,想起了乞四比羽的赫赫兇名,他們灰溜溜的坐回長桌旁,告訴乞四比羽可以慢慢說,他們一定老老實實坐著聽,絕對不會再喝一滴酒,也不會再有任何喧嘩。 “我問你們,當初百濟人、高句麗人、新羅人誰是最強,誰是最弱的?”乞四比羽不等其他人的回答:“高句麗人是最強的,最弱的是新羅人,但是到了最后,活下來的是新羅人,高句麗和百濟都已經滅亡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嗎? 新羅人先向唐人效忠,借助唐人的力量將百濟和高句麗消滅了,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變得越來越強大。如果我們現在起兵來反抗唐人,那唐人就會拿出全部力量來攻打我們,如果我們輸了,那就全完了;即便我們打贏了,那也會死傷很多人,很難抵抗下一個敵人。 而如果我們先壯大自己的力量,讓別人先反抗,等到唐人需要我們的時候,他們就必須出大價錢來,給我們土地、武器、馬、官位、綢緞,各種賞賜,應有盡有!我們每打敗一個部落,就能吞并對方的土地和部眾,這樣一來,我們會變得越來越強大……”“然后呢?”頭人們見乞四比羽不說話了,追問道。 “然后?”乞四比羽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森森白牙,鼓起的鼻翼,張開的胡須,就好像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猛虎:“就反戈一擊,把唐人趕走,建立我們自己的國家!” 長桌旁安靜了好一會兒,頭人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狂喜。一個人跳起身來,舉起酒杯高呼道:“天地山川神靈,終于賜給我們一個聰慧之人,引領著白山黑水的靺鞨人走向光明!” “引領我們走向光明!” 眾頭人齊聲應和,他們將乞四比羽抬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有的人將毛氈的四邊扯的緊繃繃的,懸在空中,然后讓乞四比羽坐在上面,就好像大王或者可汗一樣,就這般繞著屋子轉了七圈,最后才放了下來。 “頭人們,長老們!”一個頭目大聲喊道:“我們抓住了一個契丹人,是唐人的軍官,從他的身上搜到了這個!” 乞四比羽從頭目手中接過一支令箭,他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面寫著“射生將”三個字,他心知只有唐軍中的善于騎射的精銳才能得到這種令箭,沉吟了片刻后:“把他帶上來!” 大賀懷恩被帶了上來,他的肩膀和大腿上都帶有箭傷,但腰桿和脖子依舊挺得筆直,他冷冷的盯著長桌旁的頭人們,沒有絲毫的膽怯和軟弱。 “這是你的嗎?”乞四比羽將那塊令箭丟在大賀懷恩面前。 “不錯!” “這么說來你是一個大唐的軍官?”乞四比羽問道:“你是奉軍令而來的嗎?” 大賀懷恩沒有回答乞四比羽的問題,他冷冷的盯著對方,反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圍攻我的人!” “住口,是我們再問你!” “對,趕快回答,不然就殺了你!” 長桌旁的頭人們爆發出一片恐嚇聲,但大賀懷恩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露出不屑的冷笑,乞四比羽伸出右手,聲音平息了下來,他站起身來:“我叫乞四比羽,是白山靺鞨的首領。至于為什么圍攻你的人,原因很簡單,現在到處都很危險,大戰隨時都可能爆發,我的人把你們當成前來刺探的jian細,所以想要抓起來問個究竟!” “jian細?”大賀懷恩冷笑了一聲:“照我看你們才是jian細,圖謀不軌的jian細!” “理由呢!”乞四比羽笑道:“你這么說總要有理由吧?我的人懷疑你是jian細是因為你們是一群外鄉人,而且有那么好的馬和武器,我的人懷疑你們很正常。你憑什么說我們是jian細呢?” “我沿途而來,遇到了許多往這里而來的蠻子,你們什么人都聚攏,編練成軍隊,難道這不是圖謀不軌嗎?” “確實有很多人來這里,但這不是我們讓他們來的!”乞四比羽笑道:“他們來這里是因為聽說即將爆發戰亂,為了避免戰爭的傷害,所以他們來依附我們白山部,得到保護。至于訓練他們這也不奇怪,我們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風聲,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保護自己的部落和土地!” 聽到乞四比羽將其一切都推諉開,大賀懷恩不禁冷笑了起來:“你還真的會說話,可我聽那些投奔你們的人都說是要拿起武器,為高句麗復國,把唐人趕走,你能說這些是假的?” “既然您這么說,這當然是真的。但是你也說了,這些人是從四面八方投奔而來的,他們來是為了什么,并不應該由我來負責吧?至于為高句麗復國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你既然是契丹人,應該很清楚我們白山部在高句麗的時候地位也并不高,我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風險去為高句麗復國呢?” 此時大賀懷恩已經冷靜了下來,他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想自己找死:“你說你不想為高句麗復國?” “當然,誰都知道大唐比高句麗強大多了,那些高句麗的五部之人想要復國很正常,而我一個白山靺鞨人干嘛要這么做呢?至于這些來投奔我的人都是些草甸上的蠻子,愚昧無知的很,來之前想什么,說什么都很正常,不過他們既然來了我這里,就要聽我的號令,今后也要受我的管轄!” “你不會反叛大唐?” “呵呵呵,當然不會!”乞四比羽笑了起來:“我看上那么傻嗎?只不過我聽說大唐在吐蕃吃了敗仗,遼東的局勢也不穩,所以才聚眾自保罷了。如果能得到官職恩賞,我也愿意替大唐去征討那些叛賊!” 大賀懷恩驚訝的看著乞四比羽,眼前的這個靺鞨人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站在這些渾身臭氣,毛皮裹身的靺鞨頭人之中,就好像一只仙鶴站在一群山雞之中一般。但不管是真是假,這對自己和安東都護府都是一件好事,大唐在遼東實在是太需要一點喘息的機會了。 “很好,那我和我的人可以離開嗎?” “當然可以,如果您愿意的話,隨時都可以!”乞四比羽笑道:“不過現在回去的路上很危險,您和您的人都有傷,不如先休息幾天,把傷養好了,再和我的兒子一同回去!” “你兒子?” “對!”乞四比羽笑道:“為了表示對大唐的忠誠,我會讓我的兒子同您一起回去,作為我們白山靺鞨部的人質,希望大唐能夠信任我們!” “人質!”大賀懷恩盯著眼前的這個靺鞨人,他那張黝黑的臉上滿是笑容,看上去恭順而又和藹,但自己心里卻在發寒。這種感覺大賀懷恩并不陌生,在他十六歲的時候,曾經和一群伙伴們出外獵鹿,在經過一個水泡時,突然一頭猛虎從水泡旁的蘆葦叢一躍而出,撲倒下了他的一個同伴,并在其他人做出反應前重新沖入蘆葦叢中,大賀懷恩永遠也不會忘記那頭猛虎在回頭時那雙綠色的眼睛,讓人從腳底發涼,當時的感覺就和現在一樣。 “怎么樣?您現在相信我們了吧!”乞四比羽笑了起來,他轉過頭對長桌旁的其他頭人喊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這位貴人倒一杯酒來,酒能沖走一切仇恨,喝吧,喝吧!” “喝吧,喝吧!”頭人們齊聲叫喊,他們殷勤的倒滿一杯蜂蜜酒,將酒杯塞進大賀懷恩手里,然后將其擁到長桌旁,就好像對待最尊貴的客人一樣,脫下帽子向其深深鞠躬,直到頭低過自己的肚臍眼,然后向其敬酒,為自己的無禮道歉。他們輪番上前,一直到把大賀懷恩灌的酩酊大醉方才罷休。 “已經醉倒了嗎?”乞四比羽看著打著呼嚕的大賀懷恩,對頭人們笑道:“看到沒有,如果你要抓住狐貍,就必須比狐貍還要狡猾!” 第575章 轉變 成都,劍南支度營田處置兵馬經略使府。 “三郎呀!這劍南道現在就交給你了,我也就放心了!”李晉拍了拍一旁的幾案,上面擺放著官印、告身以及相關的物件,他扭動了一下脖子,苦笑道:“這番重擔下肩,我這身老骨頭總算是可以輕快了!” “不敢!”王文佐站起身,恭謹的向李晉欠了欠身子:“劍南道地域廣闊,胡漢雜居,在下驟然身居此位,著實心虛的很,還請李公多多提點!” “罷了,你就不必謙虛了!”李晉笑了起來:“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若說當初你在遼東時,聲名雖然顯赫,但老朽還真以為不過是個武夫而已,身居偏裨也還罷了,為一鎮之主還差了些;但你來松州這一年多來的行事老朽也都是看到了,確實是才具非凡,不光是能統兵打仗,通商治民、理番撫夷也是一把好手,那些黨項、白馬羌、吐蕃人都給你處置的妥妥當當的。老朽這個位置不給你坐給誰坐?本來如果大非川這一仗沒有輸的話,朝廷讓你當個副經略使,讓老朽在任上再白領兩年俸祿,也算得上對前朝老臣的恩惠了??纱蠓谴ㄟ@一仗之后,再讓老朽賴在這個位置上尸位素餐就說不過去了,退位讓賢也是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