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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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蔡丁山再次醒來,他第一個反應是伸手去摸了摸衣袖,待到確認里面的信箋還在才松了口氣,他看了看外頭,依舊是院子里,原來他剛剛只睡過去了一會兒,肩輿還沒有到書房呢!他吐出一口長氣,從袖中取出那封書信來。 借助不遠處的火把光亮,蔡丁山能夠看到信封上的熟悉字跡,雖然是個倭人,可這手字可真不錯,幾不亞于崔盧子弟!他艷羨的用手指臨摹了兩下,然后才做罷。 “到書房了!老爺請小心!” 蔡丁山點了點頭,他走下肩輿,走進書房。諸葛文笑道:“信中寫的什么,在下卻有些等不及了,何不拆看看看!” 蔡丁山笑了笑,拆開書信,卻發現有兩張信紙,他打開一看,卻是伊吉連博德的筆跡,上面用很簡略的話語說王都督有一封親筆書信附于信后。蔡丁山吃了一驚:“王,王都督有親筆書信!” “王都督親筆書信?不是倭人相公的嗎?” “不,倭人相公只是轉交罷了!”蔡丁山展開第二張信紙,只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一種奇怪的筆跡,蔡丁山剛看了幾行,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張開了。 “蔡東家,蔡東家,你怎么了?信上都寫了什么?”諸葛文見狀,趕忙問道。 “你看,你也快看看!”蔡丁山將手中的信紙塞給諸葛文:“有這等事,這等事,簡直不敢相信!” “吐蕃人已經愿意與我通商,每月兩次,于市集中貿易,欲參加者須有敕書,否則皆視為不法之徒。如今打算發敕書五十份,先前捐資之人皆有,余者令爾等舉薦,籌款若干云云!” 看到這里,諸葛文也看不下去了,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他此時的心情,那就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了,當初他出錢支持王文佐修路的確存著投資的念頭,但也知道這種回報不會來的這么早,也做好了等待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準備,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才兩個月多點功夫,自己的投資就看到收益了。 “王都督讓我等來分配敕書,諸葛賢弟,你有什么看法?” “須得小心行事!”諸葛文定了定神:“這可是王都督交給我們辦的第一樁差使,若是辦的不好,那就沒有下一次了!” “嗯!看這王都督行事,卻是賞罰分明的,我們籌齊了那兩萬貫,他就立刻回了我們敕書,這已經還了我們那兩萬貫的情分,還有多的,如果我們辦的不好,他若是重重罰我們,也沒人說他的不是!” “不錯!”諸葛文頓足道:“還是蔡老兄你想的深,我卻是想的淺了,只想到有沒有下一次,卻沒想到受罰的事情!” “那應該怎么做才好?”蔡丁山問道。 “照我看,這件事情須得多問問小王郎君的意思!”諸葛文道:“說到底,血濃于水,疏不間親呀!” “不錯!”蔡丁山猛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多虧賢弟了!” 第549章 白嫖 兩人都是生意場上打滾了的人,深悉世道人心。他們知道這與吐蕃通商之事若是成了,可就是天大的生意了,到了那時候覬覦之人可就多了,這些人要么有錢,要么有勢,對于敕書肯定是志在必得,給誰不給誰,那可是大有學問了,一不小心就惹下彌天大禍。就算是得了敕書的也不會罷休,還會為了通商之利明爭暗斗。自己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抓緊了小王郎君這塊招牌,只要抓住了這塊招牌,背后就有王都督這尊大佛,誰還敢不讓自己三分?就算將來自己做錯了事,那板子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自古以來,胳膊肘哪有往外拐的? “那我等便拿著這信去小郎君那兒,請教一番!”蔡丁山問道。 “不如明日吧!眼下時間已經不早了!”諸葛文道。 “不晚,就是要讓小郎君知道我們一接到信就去請教他,最好你我的衣服都別換了,也不要洗涮,就這幅滿臉風塵的樣子去見他!” “妙!”諸葛文拊掌贊道:“蔡老說的是,這樣一來小郎君就會以為我倆得知此事之后第一個去找他,自然會對你我另眼相看!” 蔡丁山安置王恩策的那間宅院位于浣花溪旁,前門朝著暮春街,后面便是一條清潔的石板長街,街旁便是涴花溪。街旁有幾處小店鋪。這些店鋪與外間不同,它不賣別的,專賣那些考究精美、香艷風流的玩意兒——名酒佳茶啦、餳糖小吃啦、簫管琴瑟啦,以及金玉首飾、香囊繡襪等等,做的都是女人家的生意。蔡丁山這宅院原先是用來安置自己的一個外室的,布置的清雅幽靜,蔡丁山每隔個把月便會去住上兩日,前兩年這外室患了傷寒癥,雖然請堂里的大夫開了方子,但也沒救過來,這宅子便空下來了,只是隔幾日便派兩個老仆清掃而已。 王恩策住進去后,蔡丁山就從家中挑選了丫鬟仆婦去侍候,每隔幾日要么自己,要么就由長子帶著禮物上門問候,惟恐讓王恩策有半點不如意的地方。王恩策當初在村子里也算得上頭等人家,但吃穿用度和蔡丁山這等富商家還是相差甚遠,一開始還有點誠惶誠恐,但幾日后便放下心來,肆意享用起來。蔡家這些丫鬟仆婦侍候人的本事施展出來,將王恩策很快弄得五迷三道,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蔡丁山和諸葛文氣喘吁吁的到了自家宅院,早有隨行的仆從叫開了門,蔡丁山劈頭問道:“小郎君呢?可在家中?” “小郎君?”看門的老仆沒想到主人這個點來了,趕忙應道:“在,在,正在后院和翠紅她們幾個戲耍!” “住口!”蔡丁山喝道:“快,快去替我通傳,就說有要緊事,還請小郎君賜見!” “是,是!”那老仆應了一聲,趕忙去通傳,蔡丁山喘了兩口氣,乘著等待的功夫,轉動著身子,把周圍打量了一下。一年多沒來,他發現軒前那一株枝椏虬結的老梅、兩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樹還是老樣子,只有那十來竿翠竹似乎益發粗壯茂密了些。他記得當初那外室對這些翠竹和梧桐愛惜得不得了,每天一早一晚,都要親自指揮丫環汲來井水,細細地洗刷兩次?,F在雖然天色昏黑,但是借著從一字排開的紙窗里透出來的燈光,仍然可以看見光潔的樹干上朦朧的反光……“等一會,等我一會,哈哈哈,看我抓住了怎么炮制你這小妮子……”聽到前面屋里傳出的嬉笑聲,蔡丁山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他原先將王恩策安置在這里就有討好的意思,但對方在自己的故地這般浪蕩子弟模樣,還是讓他有點不爽。旁邊的諸葛文看到了,低聲道:“蔡老,小郎君到底還年輕,少年心性驟見富貴,跳脫些也不奇怪,不過這樣也好,總比那等城府深沉,心思難測的好吧?” “嗯!”蔡丁山點了點頭,臉色也好看了不少,這時屋內已經傳出了那老仆的聲音:“小郎君,主人和諸葛先生到了,便在門外等候!” 長軒內的嬉笑聲停止了,隨即便傳來細密的腳步聲,蔡丁山和諸葛文趕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暖簾被挑起,王恩策走了出來,兩腮緋紅,面帶酒氣,笑道:“原來是二位,有何事這么晚還來!” “確實是有要緊事!”諸葛文躬身道:“我與蔡老剛剛回到成都,便得到一個要緊的消息,便直接來見小郎君!” “要緊事?”王恩策看了看蔡丁山和諸葛文,這才注意到兩人的風塵之色,面上的笑容消失了:“那進來說話吧!” 蔡丁山和諸葛文進了門,這是一個長方形的敞軒,四面都是窗戶,垂著梅花暖簾。當中一張楠木胡床,兩旁擺著幾椅,陳列著盆景。兩個高腳的落地燭臺上,四支明晃晃的蠟燭在那里交映爭輝。地上隨意擺放的投壺、擲盧,小幾上的吃到一半的酒肴,還有兩旁侍女臉上未曾褪去的紅暈,他裝作全然沒有看到的樣子,只是向旁邊的管事使了個眼色,那管事會意的點了點頭,不一會兒便把屋內清理干凈,送上熱茶,然后退下,屋內只剩下王恩策、諸葛文、蔡丁山三人。 “小郎君!”蔡丁山從袖中取出那封書信,雙手呈上:“這是令兄的來信,由伊吉連博德先生寄來的!” 聽到蔡丁山口中吐出“令兄”二字,王恩策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他還是伸手接過書信,細看起來,片刻后他看完了書信,將其放到一旁,慢吞吞的說:“嗯,看信中所說,諸位的生意倒是要發達了?為何又這么急著來見我?” “小郎君說笑了!”蔡丁山笑道:“我等這點小生意,都是拜王都督所賜,王都督不在成都,小郎君便是我等的恩主,自然要前來拜謝!” “我是你們的恩主?”王恩策聽到這里,面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像是譏諷,又像是苦笑,他擺了擺手:“罷了,既然你們要謝我倒也不難,平日里多送些好酒佳肴、可人兒,陪我好生戲耍,便算是還了家兄的恩情!” 聽到王恩策的回答,蔡丁山一愣,一時間他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旁邊的諸葛文趕忙接口道:“酒肴佳人本是尋常事,何勞小郎君開口?這確實我等的不是了,我等今晚來,卻是還有另外一樁事情,要借您的身份威嚴!” “我的身份威嚴?”王恩策不禁笑了起來,他看著眼前兩個商賈正誠惶誠恐的看著自己,雖然對他們的情況了解并不深,但不難看出這兩人都是家財萬貫,長袖善舞之人,可現在卻好像一切都cao于自己之手,唯一的原因就是自己是王文佐的“兄弟”。一想到這里,他就有一種奇怪的沖動,如果自己把王文佐的身世吐露出來,告訴他們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王文佐的親生兄弟,甚至王文佐也不姓王,他不過是當初被送到百濟,替自己從軍的一個家奴罷了,這些人將會是何等表情? “不錯!”雖然覺得王恩策的態度有點奇怪,但諸葛文此時卻顧不得這么多了:“您方才也看了那書信了,王都督讓我們幾人來處置發放那五十份敕書,可就憑我等幾人,如何能做得這等大事?若無小郎君您出面,這敕書之事,我等定無此能!” “為何你們幾個不把敕書自己分了?”王恩策好奇的問道:“我看這信上寫的,要有敕書才能和吐蕃人貿易,應該很賺錢的吧?” “小郎君說笑了!”蔡丁山苦笑道:“不錯,這敕書的確就和搖錢樹一般,可也得看看有沒有福分受得起呀!我們幾個憑祖宗保佑,當初一起湊了那兩萬貫的人,每人能拿下一份就很了不得了。若是貪得無厭,還想吃下剩下的那些,那可真是昏了頭了!” 看到王恩策還是那副懵懂的樣子,一旁的諸葛文趕忙解釋道:“小郎君有所不知,這吐蕃之地不但與我大唐相臨,經由吐蕃還能前往身毒、六詔等地,如果能和吐蕃貿易,那自然也就能和這些極遠之國貿易了,而且吐蕃國勢強盛,若是能得到其許可,許多過去去不了的地方,也就可以通商了。這么好賺錢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我們幾個雖然也有些身家,但若要獨吞這么大的好處,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哪里還有活路!” “原來是這么回事!”王恩策點了點頭:“我倒是沒有想到,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每人只拿一張敕書也就是了,也能賺不少錢的呀?” “小郎君,事情沒有這么簡單!”諸葛文道:“當初給錢的人一共有九人,我等每人只拿一張,蔡老出的錢多就再多拿一張,一共就是十張敕書。那剩下的敕書給誰呢?拿到的人未必會謝你,拿不到的人肯定會恨你,還有拿到了敕書之后,大伙兒就是同行了,同行可是冤家了,這可是麻煩的很呀!” “原來還有這么多麻煩!”王恩策這才恍然大悟:“這么說來你們這些商賈日子也不好過呀!我本來看你們享用的如此豐厚,便是家兄也是不及,還有些羨慕呢!” 諸葛文和蔡丁山聞言臉色大變,趕忙連連擺手:“小郎君何出此言,嚇煞小人了。王都督是天子身邊的大將重臣,其實我等商賈能比的,些許家財也是郎君的外府,只要郎君一聲令下,我等豈有不竭誠進獻的道理?” 王恩策看蔡丁山諸葛文的樣子不像是作偽,不禁起了些許興致:“那好,你們兩個明日送五百貫來,給我花用!” 聽到王恩策要錢,蔡丁山心中大喜,趕忙道:“這個好說,明早我就讓人把錢送來。只是那敕書的事情……”“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到時候知會我一聲便是!”王恩策擺了擺手:“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沒了!”蔡丁山沒想到此事這么容易就搞定了,不禁有些茫然,一旁的諸葛文看到王恩策的目光不時往窗外看去,心里已經明白了五六分,趕忙扯住蔡丁山的衣袖,向王恩策躬身行禮:“時間不早了,便不打擾小郎君休息了,過兩日再來問候!”說罷便和蔡丁山拜別。 出了門,蔡丁山長出了口氣:“事情就這么成了,我還有些不相信!” “自然是成了!”諸葛文笑道:“你我今晚就不要休息了,連夜拿出個章程來,明早和五百貫錢一同送來,讓小郎君過個目,只要落下個憑證,這件大事便是落地了!” “嗯!”蔡丁山點了點頭:“賢弟說的是,那今晚咱倆就辛苦些!” “呵呵,說實話,這等辛苦小弟是惟愿天天都有!” 兩人說到這里,不禁仰面大笑起來。以他們兩人的處事手腕,又豈會拿不出分配敕書的章程?只不過兩人的身份、力量不足以抵抗事情的后果罷了。而有了王恩策的背書,他們自然就不用怕,可以放手大干起來,用區區五百貫搞定這等背書,這價錢簡直是太便宜了。 次日清晨,滿臉倦色的蔡丁山和諸葛文帶著五百貫錢和連夜立好的章程來到王恩策的住處,在門外等了小半個時辰,方才等到打著哈欠的王恩策,草草的看過了章程,隨手畫了押,又用那塊腰牌當印蓋了下去。兩人如獲重寶一般收好了,告別出了門。諸葛文突然笑道:“蔡老,王都督的名聲我也聽說過,是個極為精明干練的人物,可他這位弟弟可就差多了!” “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嘛,這又有什么奇怪的!”蔡丁山笑道:“要是個個都像王都督那等本事,才是奇怪了!” “這倒也是,不過蔡老,你打算什么時候把這章程公布出來?”諸葛文問道。 “諸葛賢弟,你正當壯年熬了一宿還沒事,老朽這把老骨頭可是撐不住了!”蔡丁山苦笑道:“還是容我先回去睡夠了,明天在我店鋪碰頭,就在茶桌上公布如何?” 第550章 撕逼 “正該如此,這卻是小弟的過錯了!”諸葛文笑道:“不瞞蔡老,方才您不提還好,現在聽你一說,我也覺得困倦欲死,就依你說的,你我都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情明日上午在貴號的茶桌旁再說!” 次日,善藥居。 位于青羊肆的善藥居,今天氣氛有點不尋常,平日里大開的門扇關了大半,只留下右側的一扇偏門。幾個機伶的店伙計站在門口,遇到相識的客人前來,便上前迎住,指著一旁的告示牌上的貼紙,告罪道:“諸位見諒則個,今日店主有要事商議,拿藥的人請到偏屋!” 有個脾氣大的便問道:“蔡老公是不做生意了,竟然把抓藥的客人往外趕?” “今日實在是有要緊事,諸位請看……”那伙計陪笑道,指著一旁停放車馬的空地,已經擺放的滿滿當當,怕不有十多輛裝飾華麗的車馬:“東家也知道這時有些過分,已經叮囑下來,今日才抓藥的主顧一律七折,聊表寸心,還請諸位見諒!” 聽說藥鋪要打七折,客人們原先的抱怨漸漸平息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好奇心,有人打趣道:“善藥居這般排場,可是要改行做其他生意了?” “不錯,看這車馬擺設,可是有不少貴人前來呀!” “是呀,藥鋪生意雖好,但所得畢竟有限!” 外間的說笑聲越過圍墻,落入墻后偏院的里屋。于吶坐在茶桌旁,側耳聽了聽外頭的笑聲:“蔡老,外頭的動靜可是不小呀!要不要……”“于兄不用管那些閑人!”諸葛文笑道:“靜心品茶便是!今個兒這好茶可不是什么時候都喝得到的呀!”說到這里,他向于吶擠了擠眼睛,笑了起來。 “是,是!”于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憑心而論,他喝不出茶水有什么好壞,不過茶桌旁的人們要么低頭品茶,要么竊竊私語,似乎有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自己。他想要開口詢問,又不知道該問誰,最后唯有捧起茶盞,又品起茶來。 “咳咳,時間差不多了吧!”蔡丁山放下手中的茶盞,咳嗽了兩聲,他站起身來,向周圍做了個團揖:“今日蔡某請諸位來,卻是為了一樁大事,非蔡某一人能決,所以請諸位來一同商議!” 茶桌旁的人們沒有說話,而是向蔡丁山投以期待的目光,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能猜得出幾分來,畢竟蔡丁山這幾個月來四處奔走,很少在成都。少了這位核心人物,這善藥居的茶桌聚會吸引力也少了許多,他們來的也就少了。突然昨天接到蔡家仆役的上門邀請,顯然這次茶會是有特殊意義的。 看到桌旁無人說話,蔡丁山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清了清嗓門:“諸位應該也都知道前些日子松州都督府王大都督擊敗吐蕃人的事情,前幾日松州有消息傳來,吐蕃人已經派來使者,暫時停戰,同時允許通商貿易,地點就在松州!” “當真?”一個青衣漢子抬起頭來,面上滿是喜色:“這可是大好事呀!” “不錯,只要是不打仗,終歸是好事!”另一個面團團的男子笑道:“只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機會分一杯羹!” “是呀!吐蕃雖然是苦寒之地,但也有許多他地沒有的特產,若是能與其貿易,互通有無,那也是大有可為的事情!” “是呀,光是彼有吾無,便是好處了。聽說吐蕃當地所產的藥材,藥性就要比中原的強上不少!” “嗯,應該是水土氣候的緣故,那里氣候酷寒,一般大小的藥草,中原五年長成,吐蕃就要十年,藥性自然要強不少!” “不光是藥草,還有別的,比如香料、丹砂也都是上品!” 相比起其他人,于吶想的更多一些,他暗想莫不是蔡丁山已經拿下了貿易之事,所以才召集我們來商議?但又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當初大家雖然籌了兩萬貫給王都督送去了,但這與吐蕃貿易是何等大事,又豈是區區兩萬貫能打發下來的?難道是王都督看在那兩萬貫的份上,給了他們一個入門之階,這個倒是差不多了,想到這里,他的心思也熱乎起來。 “諸位!”蔡丁山笑道:“這吐蕃與我大唐現在關系頗為微妙,名義上還是舅甥之親,實際上說是敵國也不為過。所以這貿易之事分外的不一般,一個不好,不但生意做不成,身家性命搭進去也說不定。所以王都督與吐蕃使者商議之后,約定雙方在一處通商,一個月兩次,只有得到敕書之人才可參與嗎,否則皆以違禁處置!” 聽了蔡丁山的話,茶桌旁波瀾不驚,唐代的國際貿易本來就很濃重的官辦色彩,像這種必須得到官方特許才可以加入的體制在他們看來本就是應有之義,而且聰明點的已經猜到了蔡丁山多半已經弄到了敕書,否則也不會把大家叫來了,無非是價碼問題。 “敢問一句,這敕書要花用多少呢?”桌旁有人問道。 “諸位還記得當初那兩萬貫錢款嗎?”蔡丁山笑了笑:“王都督在信中已經說了,當初出錢的人都有一份敕書,無需另外付錢!” 茶桌旁頓時熱鬧了起來,當初出了錢的人無不笑逐顏開,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脯,憑空比旁人高出半截來,那些沒有出錢的人則抓耳撓腮,焦慮萬分,紛紛開口詢問。 “蔡老,不是我不肯出錢呀,只是那天我正好沒來,否則又怎么會少了我這份?這敕書可千萬不能少了我的!” “對,對,要多少錢我們補上便是,敕書可千萬不能少了我的!” “多少蔡老你盡管開口,我等絕對沒有二話!” “是呀,蔡兄你我可是幾代人的交情了,這件事情上可千萬要拉兄弟一把!” 茶桌旁的求懇聲一浪高過一浪,于吶長出了一口氣,愜意的觀看著眾人的丑態,就好像站在岸上的人在看水中掙扎的同伴,這種機會可不多。這時旁邊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懇求道:“于老兄,當初這事情你也有份的吧?” “不錯,那日兄弟正好也在!” “那要是蔡老那邊求不到,兄臺可否讓出半份來與小弟,需要多少錢款還請兄臺只管開口,小弟決不討價還價!” “這,這怎么可以!”于吶被突如其來的求懇弄得結巴起來,他站起身來,竭力甩開對方的胳膊:“并非在下推諉,只是我若是答應,今晚連家門都進不了了!” “諸位,諸位,靜一靜,且聽老夫說完!”蔡丁山道:“這敕書一共有五十份,除去已經分掉的,還有四十份,所以諸位且安心!” 聽到蔡丁山說還有四十份敕書,茶桌旁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目光炯炯的盯著蔡丁山,唯恐錯過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