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書迷正在閱讀:硬核系統讓我當大佬[七零]、嬌軟老婆,在線飼蛇、歷史副本從崖山海戰開始、我真的只想搞事業[快穿]、魔君聽見我要攻略他[穿書]、我,薩摩耶,可愛崽崽、當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沙雕攻今天知道他掉馬了嗎、苦木長青(女B男A)、無條件信任gl
泉淵男建兄弟口中的烏骨城是當時高句麗最大的山城之一,依照唐《高麗記》記載:“烏骨城在國西北,夷言屋山,在平壤西北七百里,東西二嶺,壁立千仞,自足至巔,皆是蒼石,遠望巉巖,壯類荊門三峽;其上別無草木,唯生青松,攫斡云表,高麗于南北峽口,筑斷為城?!?/br> 按照考古結果,烏骨城位于遼寧鳳城的鳳凰山上,利用左右兩山的懸崖為壁,山勢低凹處以楔形石塊壘筑城墻。南西各口用土石橫筑一高大城壁.城有外城和內城,外城城沿山脊逐段而修,呈卵形,周長近16公里。是一座非常典型的高句麗山城。 與眾不同的是,高句麗人在早期攻陷遼東原有郡縣之后,并沒有占據原有的郡縣城市,往往將其廢棄,另外在附近的險要地帶修建山城,將其作為自己的政治軍事中心。而與剛剛被唐軍攻陷的新城不同的是,臨近鴨綠江的烏骨城是高句麗在遼東地區的戰略支撐點,泉淵男產領大軍前出烏骨城,既可以屏蔽平壤,又可以支援遍布整個遼東的上百個山城,無論是從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是一著很不錯的應對。 “二哥!”泉淵男產伸手搭到了泉淵男建的肩膀,壓低了聲音:“我領兵在外,但是有兩件事情放心不下,一個就是這個高藏,這可不是個安分的家伙;還有就是新羅人和百濟的唐軍,也會順勢北上!” “三弟放心,我曉得!”泉淵男建點了點頭。 “那就好!”泉淵男產笑道:“二哥,如果真的到了萬一的時候,我是說那個時候,也得先把高藏那小子給解決了,你明白嗎?就算真的要開門投降唐人,也得咱們兄弟幾個,輪不到這小子!” 平壤王宮。 花園里充溢著愉悅的松木清香,高大的松樹從四周拔地而起。這里還有野杜鵑和聳立的灌木,藤蔓在石壁上攀援,橘紅色花朵下長滿了綠色的漿果,高藏知道再過兩個月這些漿果就會變成紫紅色,甜美而又多汁,他小時候很喜歡在花園里和兄弟們追逐打鬧,而叔父則在二樓的窗戶上微笑著看著這一切。打鬧結束后他把這些漿果塞進嘴里,大口咀嚼,弄得頭發、臉、脖子、手上都是那種粘稠的汁液,奶媽不得不用把他塞進裝滿溫水的木桶,用毛刷用力刷,弄得他哇哇呼痛,直到弄干凈為止。 而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叔父早已入了土,一杯毒酒結束了他的生命,奶媽也在兩年前去世了,自己甚至沒有機會親自送這位可敬的老人離開這個世界,當初和自己在花園中奔跑打鬧的同伴有的已經離開了人世,有的也不在平壤,而自己也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唯一不變的唯有這座花園。 “陛下!大將軍領軍出城了!”侍從的聲音讓高藏轉過身來,他右手隱蔽的握緊了袖子里的匕首,問道:“去哪里?做什么?” “聽說是前往烏骨城,抵御唐軍的進攻!” “哦!”高藏的右手松開了刀柄,笑道:“有大將軍出師,寡人無憂矣!那大莫離支呢?”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應該還在平壤吧?”侍從用不那么確定的語氣答道。 “嗯,寡人明白了,你退下吧!”高藏揮了揮手,示意侍從退下。待到侍從走遠之后,他才露出了興奮之色。他很喜歡這座花園除了因為能帶來美好的回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宮廷的墻壁和房門都是長耳朵的,雖然泉淵男建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但誰也沒法自己挑選的人里就沒有泉淵男建兄弟安插的jian細,而在空曠的花園里,他不用擔心隔墻有耳。 “泉淵男產去了烏骨城,平壤只留下了泉淵男建一人,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高藏興奮的踢了一腳旁邊的松樹,樹冠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相比起那個驕橫跋扈的泉淵男產,泉淵男建就好相處多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只要自己能夠找個機會刺死泉淵男建,那就能趕在泉淵男產從烏骨城趕回前控制住平壤城。一想到這里,高藏就興奮的不能自己,曼聲吟道:“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本自江海人,忠義感君子!” “倭人什么時候有這么多騎兵了?”金欽純低聲問道,星星點點的雨滴落在他的頭發和胡須上,將其黏在一起。 蝦夷人在馬背上搖晃,四人一排的經過,他們的弓和箭囊在馬鞍的兩邊搖晃,而步兵則在道路兩旁的洼地行軍,豎起的長矛猶如移動的密林。正在田地里忙碌的新羅百姓好奇的聚成團,對這些異國軍隊指指點點。 金欽純手握韁繩,將馬穩住,試圖數清在雨霧交加的漢江沿岸究竟有多少行騎兵。數到一百三十幾時,他被一旁的傳令官的話語打斷,但肯定有更多。他們的隊伍無窮無盡,源源不斷。 身為金庾信的弟弟,金欽純并不是靠兄長的蔭蔽爬到今天的位置,就如同大多數天才的弟弟一樣,他自覺的站在兄長的陰影中,成為當金庾信的手臂。他沒少和倭人打過交道,知道對方堅忍不拔、能吃苦、是出色的山地步兵和弓箭手,可可從來不以善騎聞名。 “這些都是王都督的義從!”金仁問笑道。 “義從?”金欽純皺起了眉頭:“什么意思?” “就是感念王都督的大恩,自愿從軍的倭人!”金仁問笑道:“這些大多數是蝦夷,他們居于倭國的東北部,善于騎射,所以騎兵會多一些!” 金欽純張了張嘴,他不知道金仁問說的這些是真是假,但他還是無法相信所謂“義從”,畢竟一個唐人將軍,能夠讓一群倭人感念大恩,為他賣命,這也未免太荒謬了吧? 金仁問似乎看出了金欽純的心思,笑道:“你不知道嗎?王都督曾經出使倭國,調停倭國內亂,在倭人中聲望很高,要不然這次出兵,怎么會有這么多倭人軍隊?” 金欽純看了看遠處的行列,低聲道:“這么說來,那位王都督還真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呀!” “你等會可以把這句話告訴他本人!”金仁問抖了下鹿皮斗篷,甩落上面的雨水,調轉馬頭:“走吧,我們回去吧!王都督應該已經到了,如果去晚了我們就失禮了!” 金欽純調轉馬頭,緊隨著金仁問向營帳而去,沾滿了雨水的斗篷格外沉重,勒住他的肩膀,讓他的脊梁發酸,他開始有些后悔擔任這次出兵的副將了。 當兩人回到營帳,脫掉又冷又濕的披風,帳篷里干燥溫暖的氣息讓金欽純立刻心情愉快起來,他看到火盆旁站在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正出神的看著墻上懸掛的地圖。聽到聲音那個男人回過頭來,胡須濃密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他張開雙臂,笑著迎了上來:“仁壽兄,小弟今日做了個惡客,還請見諒!” “無妨!”金仁問張開雙臂,與來人擁抱了一下,對那個男人介紹道:“三郎,這位便是我的副將金欽純,他也是庾信公的弟弟!這位是大唐熊津都督府都督王文佐!”他對金欽純介紹道。 “哦,久仰大名!”王文佐笑著向金欽純點了點頭:“此番出兵高句麗,要多多仰仗了!” “不敢!”金欽純笑了笑,他這才發現可能是因為留了大胡子的緣故,這個王文佐近看要年輕多了,比原先的劉仁愿至少要年輕二十歲,不由得暗自吃驚。 “仁壽兄,外頭已經連續下幾天雨了,這里是你的地頭,渡船和糧草就都指望你了!”王文佐在火盆旁坐下,笑嘻嘻的說:“我丑話說在前頭,我這次帶的兵馬里有大半是倭人,他們的軍紀可是不咋地!” “無賴漢!”金仁問啐了一口:“你放心,我早有準備了。你這次有多少人馬?” “一萬出頭吧!”王文佐一邊烤火,一邊笑道:“大概一半倭人,一半是百濟人!” “只有這么點?”金仁問吃了一驚:“沒有唐兵?” “唐兵大概有一千人,另外還有一千我的衛兵!”王文佐笑道:“沒辦法,仁壽兄你也知道,這幾年國內送來的輪換戍卒越來越差勁了,老的老,小的小,后來連手腳有傷的都送來了。老子這里可是熊津都督府,又不是養老院!娘的,總要留些守家吧?” “我是有耳聞,但沒想到到了這種地步!”金仁問點了點頭:“你沒有寫奏疏給朝廷說說?” “說也沒用!”王文佐嘆了口氣:“奏疏送上去了,也就是兵部和下頭打文字官司,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反正就是送不來幾個像樣的人,送來了也是想方設法跑掉。其實這也不能怪朝廷,沒糧沒餉的,誰愿意呆在這種鬼地方!” “鬼地方?不至于吧?”金仁問笑了起來:“我看你呆的挺樂此不疲呀!” “我和他們又不一樣,我在這里是大都督,各種各樣的好處說不盡,他們呆這里就是個大頭兵,家里的老婆孩子田舍還指望著他們!”王文佐嘆了口氣:“換了我是他們,我也想回去!” 王文佐和金仁問聊得熱鬧,倒把金欽純丟到一旁去了。金欽純也不說話,坐在一旁微笑著作陪,毫無尷尬的模樣,過了半響功夫,王文佐長嘆了一聲:“反正我這次就這一萬人,我們這路兵馬主要指望你們新羅人了!” “無妨!”金仁問笑道,他目光轉向金欽純:“高句麗也是我們新羅人的世仇,討伐高句麗人也是我們的心愿,我說的對不對呀?” “仁壽將軍說的是!”金欽純笑道:“王都督請放心,這次我國一共出兵四萬,加上你的一萬人,足可以打到平壤城下了!” “那就好!”王文佐笑道:“這次我就都仰仗二位了!” 王文佐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金仁問將其送出帳外,待他回到帳內,金欽純道:“唐人又在讓別人替他們流血!” 第478章 無殼烏龜 金仁問靜默不語,只當沒有聽見,金欽純見狀也不再多言,徑直出帳去了。 熊津都督府軍營地。 帳外,人來人往。王樸聽見馬的嘶鳴,有人在抱怨背脊酸疼,有人則在索要蜂蠟來保養弓弦。整個營地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蜂巢,吵得他的腦袋嗡嗡作響。和衙前都的所有新兵一樣,王樸在出征前躍躍欲試,興奮不已,但隨著征途的持續,疲憊、磨腳、扭傷逐漸纏上了少年們,每個人都變得疲憊不堪,失去了開始的勁頭,給與王樸最后一擊的是風寒,他病倒了,不得不上了預先準備好的馱畜,隨隊前進。 “水,有水嗎?”王樸覺得自己很渴,他向一旁的仆從問道,那仆從應了一聲,拿了只陶碗過來,笑道:“你運氣不錯,軍醫采了不少蕁麻,煮了茶湯,快喝兩口!” 王樸道了聲謝,喝了碗蕁麻茶湯,那仆從又給他倒了一碗,王樸接過陶碗,一邊小口啜飲,一邊用手抱住溫熱的陶碗取暖。這時他覺得自己舒服了不少,腳上也有了力氣,便站起身來,裹緊外衣,走出帳外。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一伙,發現同伴們正圍攏在篝火旁,便慢慢走了過去。 “鍋里煮的什么?”王樸問道。 “王樸你病好了!”看到王樸走了過來,同伴驚喜的站起身來,讓出一個空位來:“是麥粥,這幾天上頭發的是麥子,又沒有大石磨,只能粗糲去殼煮粥吃了!” “行軍打仗能有麥粥吃就已經很好了!”王樸盤膝坐下,鍋中傳來麥香味,讓他的肚子頓時咕咕叫了起來:“聞味道應該是去年的新麥呀,真不錯!” “就是有些寡淡了!”有人笑道:“若誰能打只野味來便好了,哪怕有只兔子也好呀!” “兔子?”旁人笑道:“你沒聽說過嗎?大軍過境,寸草不生,咱們這次可是有上萬人,這么多人過去別說兔子,就算老鼠都難找!” “其實鼠rou也很好吃的!尤其是秋天的田鼠,都長得肥嘟嘟的,剝了皮,掏了內臟,洗干凈了,用木簽串了放在火上烤的焦黃,那個味道呀!不比兔子、雞rou差!”有人一邊說話,一邊遐想,嘴角不禁流出涎水來。 “你這臭小子別說了,越說老子越餓!” “就是,咱們這次可是出征打仗!你小子卻盡想著吃喝!臨陣肯定要壞事!” 那個說田鼠好吃的少年被一伙的同伴圍攻,氣的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反駁道:“說的好像就我一個人想吃一樣,你們幾個不想吃rou?可不是我說要是能打只野味來就好了!要臨陣壞事的分明是他!” “對,對,剛剛說野味的是他!” 看到矛盾一下子又轉到了另一個同伴身上,王樸禁不住笑了起來,他撿起一根干柴敲了敲鐵鍋:“別吵了,大伙兒先吃粥吧!待到攻克平壤城,夷滅高句麗后,我買一支羊,請大伙兒吃個痛快!” “好,好!” “還是羊rou好!” 火堆旁引起一片叫好聲,這時麥粥也好了,眾人拿出碗筷,圍在火堆旁吃了起來,王樸吃了一碗麥粥,出了一身汗,漸漸有了力氣,只覺得原先的病好了。 “咦,你們有沒有聞到?有人在烤rou!”方才那個說鼠rou不比兔rou雞rou差的少年突然問道。 “這里哪有烤rou?是你想的太多了吧?”有人嗤笑道。 “就是,你這么想吃rou就去找rou,剩下的粥歸我便是!” 面對眾人的譏笑,那少年卻堅持的很:“我的確聞到了,你們不信也仔細聞聞!” 王樸見他神色鄭重,不像是作偽的樣子,便也嗅了起來,果然也聞到了一股烤rou香味:“不錯,我也聞到了,應該是從左邊飄過來的!” “對,是左邊,好香,那是左廂的營地!”有人道:“好像那些靺鞨小子便是在那邊,他們哪來的烤rou吃!” “聽弓術師范說那些靺鞨小子的弓術都很厲害,是從娘胎里帶來的!該不會他們打中了什么獵物吧?” “瞎說,我就不信他們從娘胎里出來就會射箭!”有人冷笑道:“走,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眾少年們站起身來,順著rou香向左走去,他們穿過一條寬闊的走到,看到七八個棋盤般分布的篝火,每個火堆旁都圍坐著十來個少年,正是衙前都左廂的營地。不過這些少年十分警覺,王樸等人距離還有二三十步遠,最近的一個火堆旁人已經站起身來,各cao刀杖弓矢,為首的用頗為生硬的漢話喊道:“什么人?” “我叫王樸!”王樸上前應道:“是衙前都右廂第三隊的旗頭!你們是左廂的嗎?” 聽到王樸的回答,火堆旁為首的那人喊了兩聲,原本緊張的氣氛松弛了下來,他上前兩步,右手按住胸口,向王樸單膝下跪:“不錯,我們是左廂一隊的!在下阿克敦,見過上官!” 借助火光,王樸看的清楚眼前的少年體格敦實,頭皮當中被剃干凈,兩側的頭發編成小辮,正是靺鞨人的打扮,作為最早投靠王文佐的本地豪強子弟之一,王樸自然被另眼相看,別的同伴還在當小兵、伙長的時候,他已經是一隊掌旗之人。他裝出一副神色威嚴的樣子,問道:“起來吧!我剛剛奉命巡營,聞到你們這邊有rou香。這里是新羅盟國之地,周圍都是新羅百姓,你們可是偷了當地百姓的家禽牲畜?” “沒有!”阿克敦聞言一愣,趕忙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動當地百姓的家禽牲畜!” “那這你們火上烤的是什么?”王樸聲音又嚴厲了幾分。 “是白鸛!還有野鴿!”阿克敦答道:“宿營后我帶了兩個兄弟去河邊射中的!您若是不信,可以看看羽毛!” 王樸走到火堆旁,只見火堆上放著四只已經被烤的焦黃的飛禽,已經看不出是雞鴨還是他說得白鸛野鴿,不過地上有個兩捆被收拾整齊的翎羽,確實不是雞鴨這等家禽能有的。 “這些翎毛你們留著干嘛?”王樸問道。 “留下來當箭羽用的!”阿克敦笑道:“雖說上頭有發箭矢,但還是不如自己做的用的順手!” 王樸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篝火上的烤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既然不是偷來的禽鳥,那就算了吧!”他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被阿克敦拉住了。 “旗頭大哥還請收下!”阿克敦從火堆上拿了只烤白鸛送了過來。 “你這是作甚?”王樸強忍住誘惑,伸手推拒:“你們打的獵物,我怎么能拿!” “依照我們靺鞨人的規矩,獵人打中了獵物,遇到旁人都要與其分享的!”阿克敦笑道:“既然今日湊巧碰到,也莫要拒絕!” “倒是看不出來,這靺鞨蠻子還真會說話!”王樸心中暗喜,他伸手接過烤白鸛,笑道:“好,左廂一隊的阿克敦,我記住了,今日我便欠下你這份人情,待到下次我射中了獵物,也請你來吃酒!” 王樸告別了阿克敦,拎著烤白鸛走了回去,同伴們圍了上來,看到王樸手中的烤鳥,紛紛大喜:“王旗頭你可真有本事,三句兩句便讓這伙靺鞨蠻子拿出rou吃,對了?他們是從哪里弄來的?” “別把話說的這么難聽!”王樸呵斥道:“人家憑本事射獵打來的,什么叫弄來的?人家按自家的規矩把打到的獵物分給咱們,你們幾個都修修口德,也不怕吃了生口瘡!” 眾人被王樸這番呵斥,不由得訕訕發笑,回到自家火堆旁,將那只烤鳥分開配粥吃了,然后分派了夜間崗哨,各自休息不提。 次日清晨,隨著第一聲號角響起,唐軍收拾行裝,準備早飯,吃完后開拔,在新羅向導引領下,王文佐領兵很輕松的乘浮橋渡過漢江,然后一路西北而去。在王文佐的身旁,李波高舉著代表著“熊津都督府王”的大旗,紅邊白底的大旗迎風招展。 當唐軍的被發現時,已經是渡過漢江后的第三天。黑齒常之帶領的斥候發現了在遠處的磨坊頂部有人正在窺探,但等他派出的騎兵趕到時,磨坊里早已空無一人。騎兵們繼續追擊,但不出一里就遇到了高句麗人,大約有五十名弓箭手和二十名騎兵,還有一百多步兵,雙方稍一接觸,唐軍的斥候就向后退卻,憑借一人雙馬的充沛馬力,他們很快擺脫了追擊。 “你覺得這股敵人應該是高句麗的正規軍?”王文佐問道。 “是的!”黑齒常之答道:“這伙敵人的弓箭手多的出奇,而且不是那種濫竽充數的貨色,斥候里有不少人受了傷!” 王文佐點了點頭,在古代各國冷兵器時代的軍隊中,弓箭手是技術兵種,也是做不得假的,九斗的步弓、六斗的騎弓,能開就是能開,不能開就是不能開,射的中就是射的中,射不中就是射不中??刹幌耖L矛兵,隨便拉群泥腿子,每人丟根竹槍,排成行列后面擺上督戰隊,兩側布置騎兵也能糊弄糊弄。這么高比例的弓箭手,可不是地方豪強的部曲能有的水平。 “要等一下新羅人嗎?”黑齒常之問道。 “就等一等吧!”王文佐露出一絲無奈之色,原來自從渡過漢江后,新羅人的行軍速度就變得很慢,無形之間就拉后在王文佐的唐軍后面半日的路程,其間的用意王文佐也能猜出個幾分來,只是他也知道這也不是金仁問能夠左右的,只能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