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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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至羅走了片刻,隱約聽到喊殺聲,他策馬上前,對同伴們道:“大伙兒都聽到了吧,都下馬,用布把馬蹄包住了!別發出聲響!” 如此完成之后,眾人便牽著馬,順著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去,隨著夜風吹散云彩,露出月光。阿至羅看到數十騎正圍繞這一座小丘,不斷向丘頂射箭,不時有人中箭落馬,顯然丘頂上有人被圍攻。 “這些是靺鞨人!”一個士兵指著正在圍射騎手們道:“上頭肯定是咱們的人!” “對,亭長,咱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沖上去呀?自家袍澤,總不能眼看著不管吧?” “那邊可是有三四十騎,咱們才七個人,沖上去不是送死?” “那又怎么樣?人少就不管了?沒看出阿寬你是個孬種!” “都給我住口,皮癢了嗎?”阿至羅罵道,他看了看正在圍攻的小丘,又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們,思忖了片刻:“王寬,你把馬上的火把都收集起來,退到后面一百步地方,聽到號角聲就都點起來!” 第463章 死亡 王寬應了一聲,便帶著火把離開了,很快消失在黑暗中,阿至羅低聲道:“大伙兒都記住了,敵眾我寡,我們只有奮力一搏,才能死中求生。待會聽我一聲令下,大家就齊吹號角,大聲吶喊,沖過去,千萬不可有半點猶豫,都明白了嗎?” 看到眾人都點頭,阿至羅翻身上馬,拔出刀來左右各虛劈了兩下,待其他人橫隊展開,用力吹響號角,然后高聲喊道:“殺賊呀!” “殺賊呀!” 死亡咆哮著撲來! 緊張和忿怒讓阿至羅的眼睛充血,他甚至看不清遠處敵人的舉動,他揮刀砍下,借助戰馬帶來的巨大沖量,刀鋒幾乎將第一個敵人肩膀完全劈開,與此同時,他的眼角瞥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右側的同伴從馬背上跌下來,鮮血從撕裂的喉嚨中涌出。然后火光閃動,又一人從馬背上摔落,他不知道是敵是我,到處是咒罵、呼喊和痛苦的嚎叫。阿至羅看見一匹馬擦肩而過,它的騎士腳踝被馬鐙扣住,在地上拖曳而行,不知死活。 黑暗隨著死亡一起到來,阿至羅在敵人從中穿梭,他的佩刀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脫手了,敵人則用長矛亂刺,他只能匍匐在馬背上,竭力縮小目標,一手取出角弓,另一只手瘋狂的尋找箭囊。一匹戰馬被屠殺的氣味刺激得發了狂,后腿人立,蹄子猛踢,一切都處于混亂之中。 突然,阿至羅的指尖感覺到柔軟的尾羽,他捻出一支箭矢,扭腰翻轉,幾乎將整個身體仰臥在馬背上,引滿弓對準側后方最近的一個敵人,指尖松開弓弦,似乎能感覺到箭矢射穿咽喉,敵人翻身落馬,阿至羅的坐騎沖了出去,一支長矛擦肩飛過,沒入黑暗之中。 隨后人馬開始狂奔。阿至羅沒有引導方向,只盡力伏在馬背上,濕草抽打著臉,箭矢從耳際飛過。若馬跌斷腿腳,他們便會追上來,把我殺死,他心想,但神佛與他同在,馬兒沒事。喊殺聲在身后減弱消失。 阿至羅勒轉戰馬,確認身上沒有事,轉身向來處而去,無論最后結果如何,他至少不能就這么逃走。幾分鐘后,他回到了戰場,驚訝的發現敵人已經逃走了,只有幾個騎士還在戰場上,他有些猶豫的靠了過去。 “阿至羅,是你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阿寬?”看到熟悉的袍澤,阿至羅心中一寬:“其他人呢?我們還有幾個人?” “死了三個,劉賀也肩膀也受了重傷!”王寬的聲音有些沮喪:“幸好圍困在小丘上的李郎君沖下來,一連射殺了好幾個賊人,賊人以為中了埋伏,四散逃走,我們才能活下來!” “李郎君?”阿至羅聞言一愣,這時有一騎靠了過來,只見馬上人外裹皮裘,身上發出鋼鐵的反光,粗厚的胡須遮蓋了堅毅消瘦的面容,使他看起來和胯下的馬匹一樣毛發蓬亂。來人向阿至羅拱了拱手:“在下大賀懷恩,乃是松漠都督府下部眾酋長,眼下在安東都督府下當射生將!今日多謝兄臺出手相援,不然性命難保!” “不敢,在下河障望亭亭長阿至羅,這本是應有之事,何必言謝!”阿至羅趕忙還禮,他是柳城土著,知道大賀氏乃是契丹人中的貴姓,貞觀二十二年(648年),契丹內附于唐朝。唐朝在其故地設置松漠都督府,以契丹部落首領窟哥為使持節,都督十州諸軍事,松漠都督,掌管各本部事宜,并賜姓李。王寬方才說他姓李,他又自稱大賀懷恩,肯定是契丹人中的貴人。 “你方才身邊只有七八騎吧?靺鞨賊少說也有三四十騎,可不是誰都有這個膽量的!再說你是亭長,只要望亭不失陷,誰也怪不了你!”大賀懷恩笑道:“阿至羅兄弟,你是好漢子,此番情誼我大賀懷恩是不會忘記的!”說到這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眼下這里還很危險,那些靺鞨賊逃走后發現我們人數少,說不定還會殺回來?!?/br> “不錯!”阿至羅點了點頭:“望亭離這里不遠,我們馬上去那邊!” “稍候,我有個受傷同伴還在丘頂,待我帶上他一同去!”大賀懷恩的,阿至羅這才知道他們被靺鞨人追殺,同伴受了傷,又只剩下一匹馬,大賀懷恩不愿意丟下同伴獨自突圍,才在丘頂困守,那些靺鞨人畏懼他的射術,不敢逼近,只敢繞著小丘射箭,兩邊僵持不下才拖到了阿至羅他們趕到。 “大賀兄果然義氣過人!”阿至羅敬佩的說,方才他打掃戰場時發現被大賀懷恩射殺的靺鞨人竟有七騎,當真是弓如霹靂,箭似閃電,不愧為是草原天驕,當世射雕,這等武藝騎術若是獨自突圍,是有很大概率逃生的,而大賀懷恩竟然為了受傷同伴困守土丘,若非阿至羅他們趕到,他活下來的概率是很渺茫的。 “生死本是命定,何須強求?再說若非如此,也無法結識阿至羅兄弟呀!”大賀懷恩笑道。 “能結識大賀兄,才是在下的運氣!只是那些靺鞨賊很少如此深入的,大賀兄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讓他們追到這里?” 大賀懷恩看了阿至羅一眼,笑道:“也罷,反正過幾日你們也都會知道的,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此番是前去探查高句麗軍情的,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才被靺鞨賊追殺到這里,泉蓋蘇文死了!” “什么?”阿至羅吃了一驚:“大賀兄您說的是那個泉蓋蘇文?” “除了他還有哪個?值得用我四五個伴當的性命換他一個死去的消息?就在前些日子,無疾而終!”大賀懷恩神色傲然:“雖說是大唐的死敵,但此人一輩子當真沒白活!” “是呀!和大唐打了幾十年的仗,居然還能壽終正寢!”阿至羅嘆道,身為柳城土著,剛出娘胎里滿耳是泉蓋蘇文的兇名,隨著年歲漸長,那些傳聞中的大唐兇寇死的死,降的降,還能屹立不倒的唯有泉蓋蘇文一人,現在聽到他的死訊,還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嗯,不過他這一死,高句麗的日子也沒幾天了!”大賀懷恩嘆道:“他那兩個兒子,就算再有本事,也沒法撐起父親的基業!” “這倒是!”阿至羅點了點頭,這點倒是眾人的共識:“你覺得又要出兵了嗎?” “當然,最晚也晚不過明年春天!”大賀懷恩沉聲道:“其實大唐這幾年沒出兵也就是在等待時機,泉蓋蘇文這一死,大唐肯定不會再等下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阿至羅聞言大喜。 “怎么了?阿至羅兄弟想要乘著出征立功?”大賀懷恩笑道。 “這倒是不是!”阿至羅笑道:“就我這兩下子,哪里還敢想建功的事情,只是如果能平滅高句麗,營州這一帶就用不著打仗了,我們也可以過幾天太平日子了!” “原來如此!”大賀懷恩笑了起來:“阿至羅兄弟,可我覺得高句麗不滅還好,高句麗一滅,說不定你們的日子還不如現在了,你信不信?” “這怎么可能?”阿至羅笑道:“豈有太平日子還比不上打仗的?大賀兄你是在開玩笑吧?” 大賀懷恩笑了笑,道:“漢人有一句話,無有外患必有內憂,高句麗人對于唐人來說就是外患,高句麗一旦被消滅了,這一帶就再無外患,內憂必生,比起外患來,內憂說不定還更難受呢!”說到這里,他策馬前行,哈哈大笑起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阿至羅等人。 倭國、難波京。 “越國的叛軍已經被鎮壓下去了,不過守仁王還沒有找到!”藤原不比道。 “告訴物部連熊,哪怕追查到天涯海角,也必須找到守仁王,死要見尸,活要見人!”王文佐的聲音就好像他身上的鐵甲一樣缺乏溫度,王座矗立在他的身后,撒下一個龐大的陰影,籠罩了整個大廳,身為太政大臣,王文佐并沒有坐上屬于他兒子的位置,而是落座于一塊舒適的軟墊上! “是!”藤原不比飛快的記錄下王文佐的命令:“吉備國的土豪東漢直駒已經獻上了蜂子皇子的首級,不過按照可靠人士的鑒別,這個首級是偽造的!” “偽造的?”王文佐皺起了眉頭:“這么說來,真人在他手里?” “不錯!否則他沒有必要這么做!” “那就下旨褒獎他,讓他來京都朝見,冊封他當吉備國的國司,同時讓賀拔雍督領周邊領國的軍隊征討,一定要把蜂子皇子解決掉!” “遵命!” 王文佐就像一座精密的機器,準確而又冷酷的執行著琦玉的遺命——將五世天皇所有的親屬族人全部族滅,消除一切可能威脅到她和王文佐孩子王位的可能性。琦玉死后那天之后,有不少王族逃出飛鳥京,前往他們領地田莊所在的郡國,舉起旗幟起兵反叛。而王文佐則報之以鐵腕,他把還留在百濟的倭人俘虜又運回了回來,加上原先在白馬之盟上效忠于自己的那些倭人武士,開始從近畿開始,掃蕩叛軍,然后控制數條要隘,對叛軍逐個擊破。 雖然叛軍的總數上很驚人——按照叛軍布告累加起來差不多有快四十萬,但在王文佐的指揮下,很快大部分叛軍就被鎮壓了下去,他們的首領也多半被殺,沒收的領地被劃分給有功的武士們,這讓當初的白馬之盟聽起來更可信了。 “還有什么事情嗎?”王文佐抬起頭來,向藤原不比看去。 “有,是剛到的消息!”藤原不比低聲道:“沈法僧從弗出送回來的,泉蓋蘇文死了!” “泉蓋蘇文死了?”王文佐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什么時候死的?確定嗎?” “死亡的消息很確定,他的二兒子泉淵男建已經繼承了他大莫離支的官職!您看!”藤原不比將一卷絹紙遞了過去。 “泉淵男建繼為莫離支,還立刻大舉征發靺鞨兵!”王文佐饒有興致的看完了帛紙上的內容,笑道:“看來泉淵男生的舒服日子也到頭了,吃了大唐這么多年的閑飯,總該做點事情了吧?” “殿下說的是!”藤原不比點頭道:“估計大唐這一次要一舉覆滅高句麗了!”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如果連這種機會都能錯過,那皇位上那位就不是李治了。他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圈道:“我不能在倭國待下去了,朝廷要對高句麗用兵,我身為熊津都督府都督,責無旁貸!倭國這邊的事情,賀拔雍為正,他當內大臣,你為副,少納言?!?/br> “遵命!” “如果征討高句麗,倭國作為大唐的屬國,肯定是要出兵的!”王文佐道:“不過人數不會太多,大概四千步騎吧!這方面的錢糧你要做好準備!” “屬下明白!”藤原不比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那緝拿五皇族人的事情呢?很多亂事其實都是因為這個,如果大赦的話……”“大赦?”王文佐笑了笑:“也可以,你可以先大赦把他們引誘出來,然后一網打盡!” “這,這樣不太好吧?”藤原不比打了個寒顫,低下頭去。 “是,我也覺得不太好!”王文佐冷笑道:“我們的實力足夠,用不著用這種破壞自己信譽的辦法。藤原卿,我知道王族盤根錯節,肯定有很多人背地里同情支持他們,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殺掉,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些能夠讓人們回想起過去的這些引子都消滅掉,一家哭總比一路哭好!” “臣明白了!”藤原不比低下了頭,作為中臣氏實際上的新族長,實際上有很多族人對王文佐如此很辣的手段是很不以為然的,這一切當然不可能瞞過藤原不比。王文佐方才那番話在藤原不比聽來就是在敲打自己,他下定決定回去后一定要狠狠敲打族人,如果還有人執迷不悟那也只好請他們去地下去見父親了。 第464章 姐妹與嬰兒 “那就好!”王文佐嘆了口氣:“若說這世上我對誰有所虧欠,那就是琦玉了,彥良這孩子是她惟一留下的骨血,無論是誰對彥良有威脅的,我都不會放過,藤原卿,你明白嗎?” “臣明白!”藤原不比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說方才還有點不確定,這次王文佐的意思就非常直白了,憑心而論,王文佐作為一個上位者待下是頗為寬厚的,他的部下中有不少都曾經是敵方,比如黑齒常之、沙吒相如,即便是藤原不比自己,他的父親也是王文佐的敵人,依照斗爭的舊例,中臣家即便不被族滅,也要被踢出權力核心,滾到某個鳥不拉屎的邊遠地方自生自滅,但王文佐默許了藤原不比的換皮saocao作,讓中臣家改名為藤原家繼續存在。這一次王文佐便是提醒藤原不比,五皇族的事情是自己的逆鱗,若是觸碰,那就不要怪自己辣手了。 當晚,當天色昏暗下來之后,王文佐才完成最后一點工作?!鞍堰@個送到出云國,交給大國主神社的阿蕓本人!”他一邊將印章蓋在信封上的熱蠟,一邊吩咐道。 “遵命!”曹文宗接過信箋,放入一個專門的木盒子里,盒子有若干格,每個格子都對應相應的地區,待會侍衛會將木盒拿走,然后用根據信箋的緊急程度,用快馬送到目的地,經過這一年的努力,王文佐已經在倭國的核心地區建立了一個粗糙的驛站系統,這也是他能成功擊敗叛軍的重要原因。 “時間不早了!”曹文宗問道:“您今晚是留在這里,還是回禁中!”依照當時的習慣,曹文宗將難波新京中供大王居住的宮城稱之為禁中。 “今晚就回去吧!”王文佐打了個哈欠:“看形勢我在這里也待不了幾天了,能多陪孩子一天就多陪一天!” “那請您稍候,我安排一下護衛!”曹文宗低聲道。 “嗯!”王文佐給自己披上一件海貍皮斗篷,由于海風很大的緣故,秋天的難波還是很冷的,更冷的是倭人的眼睛,王文佐很清楚這里有多少人想要自己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叛軍們在戰場上打贏的概率已經趨近于零,他們翻盤的唯一希望就是王文佐突然死掉,這樣一來圍繞著王文佐構成的這個軍政集團就會土崩瓦解,他們就能回到過去的好時光。也許叛軍們想的沒錯,但自己可不會讓他們如愿。 “明公,都準備好了!”曹文宗的聲音打斷了王文佐的思緒,他點了點頭,他從左墻的邊門離開,沿著一條狹長的巷子前行。馬蹄鐵踩在鵝卵石上,發出清脆的“得得”聲,十二名身披鐵甲的護衛沉默不語,陪伴于左右,仿佛無生命的傀儡。路上沒有一個行人,也許是預先清空了,王文佐不能確定。 當王文佐抵達目的地時,他聽見微弱的樂曲聲在高大的石墻后飄出,院門被打開了,看門人接過坐騎的韁繩,王文佐順口問道:“是誰?”他指了指二樓的窗戶閃爍著黃色的燈光,如果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孩子的房間。 “是二位夫人!”守門人恭謹的低下頭。 王文佐點了點頭,他登上臺階,將披風交給奴仆,登上通往二樓的樓梯,樂曲聲愈發清晰,王文佐已經聽出是《樂府》中名篇《江南》:“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鼻俾暼崦?,歌聲曼妙,宛若天籟,王文佐站在門前,不忍敲門打斷。這時正好一名送水果上來的侍女看到王文佐,趕忙跪下行禮道:“太閣殿下!” 樂曲停止,房門被打開,一名少女迎了上來,白皙秀麗的臉上是不假思索的微笑,一身紫色絹袍,圍了一條銀腰帶,正好映襯烏黑的頭發和光潔白皙的肌膚,她輕巧的向王文佐微微屈膝:“郎君您來了,我和jiejie正唱歌哄彥良玩呢!他笑的正開心呢!” “小殿下辛苦了!”王文佐笑道:“我在樓下都聽到了,唱的真好聽!” “真的嗎?”李素雯笑道:“是jiejie唱的,我彈琴相合,唱的是樂府詩江南,只可惜我也沒親眼見過江南蓮葉的樣子,只是小時候聽母親說過!” “這有何難!”王文佐笑道:“這里的氣候也能種植蓮藕,湖泊水榭更多,我讓人選一個近些的池塘水榭,種些蓮藕供二位殿下玩賞不就成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李素雯還是少女心性,聞言雀躍起來,跑回床邊,一把抱住李下玉:“jiejie,你聽到了嗎?我們明年就能采蓮了!” “小瘋子快放開!一點樣子都沒有!也不怕嚇著孩子!”李下玉臉色緋紅,她掙開meimei的雙臂,向王文佐躬身行禮:“王都督,這么做太麻煩了吧?” “清理池塘,種植蓮藕也是好事,不過是一紙文書而已!”王文佐笑道:“二位殿下在這里幫我照看這孩子,日夜cao勞,著實辛苦,我弄個蓮池供二位殿下消遣也是應有之義,又有什么麻煩的?” “都督說的哪里話!”李下玉道:“我們姐妹早已是走投無路,若無都督您收留,早已沒了性命,能夠做點事情回報都督,實在是高興的很,再說這孩子乖巧可愛,和他在一起我們也很高興。而且我們現在早已不是什么殿下了,您只需以名字相稱,無需再以殿下相稱!” “二位是天子血脈,龍子鳳孫,這是不爭的事實,當初在長安、在青州是沒有辦法,只能變易身份,以免為小人所害,如今在這里無需擔心讓長安知曉,怎么能不以殿下相稱?”王文佐笑道:“至于這孩子,是我和琦玉唯一的一點骨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死。我身邊雖有不乏人才,但能細心照看孩子又可以托付的唯有二位殿下,二位殿下著實是幫了我大忙了!” 王文佐這番話倒是不假,讓誰照看孩子的確是件讓他很頭疼的事情,正如他說的那樣,想要這孩子死的人太多了,即便他把嬰兒的貼身人都用唐人,也架不住有心人用重金收買利誘,畢竟要弄死一個還在吃奶的孩子辦法實在是太多了。思來想去,王文佐最后想到了李素雯和李下玉這兩位,首先這兩位在掖庭宮中吃了不少苦頭,雖然是龍子鳳孫,金枝玉葉,見慣了人情冷暖,明刀暗箭,能識人,也懂人心冷暖;其次李下玉倒霉的時候已經十三四了,李素雯稍微小一點,也有十一二歲,其母蕭淑妃出身于蘭陵蕭氏,她們在入獄前都受過很好的教育,有能力完成早期育兒;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這兩人年幼時便遭遇大變,心智堅強,又出生天家,即便是金山銀山也休想把兩人拉攏過去,可以說是承擔育兒任務的不二人選。 “不敢當!都督與我們姐妹有救命大恩,下玉與素雯早有心報答,只是沒有機會!”李下玉臉色微紅:“今日能報答萬一,我們姐妹高興還來不及呢!” “jiejie!”李素雯在一旁噘著嘴:“你們兩個忒是客氣,就和戲臺上一般,我看的下去,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你……”李下玉氣苦,目光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孩子,只見彥良躺在榻上,烏溜溜的眼睛在王文佐和自己身上轉來轉去,還真有點像看戲的這樣子,不由得又羞又惱,說不出話來。 “小殿下說的是!我倆是有些假客氣了!”王文佐笑道,他走到孩子身旁,伸出手指撥弄了兩下柔嫩的臉頰,那孩子便格格的笑了起來,著實可愛的很。王文佐陪孩子玩了半個多時辰,見孩子有些倦了,才交給李下玉姐妹,哄其入睡。 “王郎君,這孩子長得很快,昨天已經能夠扶著我的手走幾步了,應該再過半個月就會自己走路了!”李下玉笑道。 “是呀,孩子的確長得很快!”王文佐嘆了口氣:“只可惜我是沒法親眼看他學會自己走路了!” “怎么了?”李下玉吃了一驚:“您要離開倭國?”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泉蓋蘇文死了,朝廷應該要出兵征討高句麗,我要回百濟,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這么快!”李下玉神色有點黯然,應該來說她來倭國之后是她成年以來最幸福的一段時光——逃脫了長安武后的威脅、受人尊重、生活富足、可愛的孩子,每隔一兩天自己就能與心愛的人見面;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那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但這孩子那么可愛,親生母親又已經去世,只要自己悉心愛護撫養,孩子眼里自己不就是她的母親?宮里王子公主對自家乳娘的尊崇親密自己又不是沒見過,即便是親生母親,有時候都及不上的。有了這么多,自己還能有什么不滿意的呢?有時候她甚至祈禱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延續下去,哪怕只是當這孩子一輩子的養母,她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