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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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么想過,但這里水路復雜,我們的船又大,如果他們心里不情愿,隨便亂指路,萬一我們船擱淺了豈不麻煩了。我已經把我的佩刀和一袋石蜜給他們當見面禮,又許下了豐厚的酬勞,不怕他們明天不回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沈法僧點了點頭:“我們的船在海上很方便,但進了內河就要小心了。不過今晚要加強戒備,防備蠻子夜襲!” 阿圖門村。 “我回來了!”船剛靠岸,阿克敦就高聲叫喊著向村子跑去,全然不顧后面同伴們正辛苦的將一條條大馬哈魚搬上岸。 “阿克敦這家伙,跑得這么快,把辛苦活全留給我們了!”同伴抱怨道。 “算了,剛剛那半袋石蜜可都給咱們幾個吃了,搬點魚算什么?” “對了,你真的想去給那伙人當向導?” “為啥不去?天天抓魚殺魚打獵種地你們幾個還沒干夠?去當向導至少可以開開眼界,漲漲見識!” “是呀,我今年十三了,你十四了,年紀再大點恐怕就要被高句麗人拉去當兵和唐人打仗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若是能跟這伙商人搭上關系,豈不是大好事?” 伙伴們一邊說話一邊搬魚,阿克敦已經跑到了家門口,他越過坐滿了人的院子,跑到正在廚房里忙碌的母親身旁:“阿瑪呢?” “在后院,陪幾個長老喝酒呢!你的魚呢?” “在后頭,馬上就搬過來了,我找阿瑪有點事!”阿克敦跑到后院,把短刀和剩下半口袋黑糖拿給父親,又把方才遇到大船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后道:“阿瑪,我答應他們明天去當向導,您覺得如何?” 首領并沒有立刻回答小兒子的問題,他拿出一塊黑糖放入口中,又拔出短刀看了看:“這都是船上人給你的?” “嗯,船上下來那人樣子有些奇怪,皮膚比村里的女人還白還光滑,胡子也修剪的很漂亮!和我們都不一樣!” “那應該是一位大貴人!”首領緩慢的答道:“而不是什么商人!” “大貴人?阿瑪您怎么知道?” “商人奔走四方,風吹日曬的,怎么會皮膚那么白?還有把胡須修剪的漂亮,也是要有手藝的,說不定還有專門的女奴!” “那,會不會是個有錢的商人呢?”阿克敦反問道。 “有錢的商人?”首領冷笑了一聲,拔出短刀映照著火光晃了一下,問道:“阿克敦,看清了嗎?這刀刃的紋路像什么?” “有點像松樹葉!” “不錯,松樹葉!你知道這樣的紋路是怎么樣來的嗎?”首領不待小兒子回答,便繼續說了下去:“尋常的刀劍是將燒熱的鐵條捶打而成,而上等的刀劍則是把燒紅的鐵條反復疊打而成,這樣才會有這樣漂亮的紋路,也鋒利無比,像這樣的好刀,便是最好的鐵匠,一年下來也打不出幾把來!”說罷他反手一刀向架在火上燒烤的半邊野豬砍去,竟然一刀將那半邊野豬砍開了大半,連脊椎骨都斬斷了。 首領擦干凈刀刃,還刀入鞘,問道:“阿克敦,你覺得像這樣的好刀,哪個商人會舍得拿來送人?” 這時院子里的眾人都明白了首領的意思,雖說貴人有錢,商人也有錢,但兩者還會有區別的,貴人有錢是因為有權有勢,他們為了自己的體面和氣派,并不在意多花錢,有時候甚至為了表現自己的慷慨,故意多花;而商人是將本求利,他們也會花錢,但終歸還是為了獲得更多的錢,花錢上要“理性”的多。像尋找向導這樣的事情,商人肯定舍不得把隨身寶刀都拿來送人。 “阿瑪,您是說那位貴人當時是在騙我?”阿克敦小心的問道。 “也不能說是騙你,只不過貴人總有一些事情不希望別人知道!”首領道:“所以很多時候他沒法說實話,但這不能說他騙你!” 阿克敦茫然的點了點頭,他一時間還無法理解不說實話和欺騙之間的細微區別,最后他決定先把這些丟到腦后去,解決眼前的問題:“那我已經答應他明天早上去河邊給他們當向導,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首領沒有回答,目光轉向距離爐火最近的一個白發老人:“老薩滿,你給阿克敦看看吉兇吧?” 野豬的肩胛骨上的碎rou都被清理干凈,放在火上炙烤,很快肩胛骨上就出現了六七條裂紋。阿克敦小心的將肩胛骨拿起,送到薩滿的面前,退到一旁等待著老薩滿的解讀。老薩滿的右手在肩胛骨上晃動,口中念念有詞,阿克敦想要湊近些好聽懂老薩滿說些什么,但又不敢,傳說此時的薩滿正在和祖先進行對話,除了他本人和學徒,任何敢于偷聽死人話語的人很快也要隨之而去。 當然,薩滿能這么做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所有的薩滿都沒有兒女,而且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或多或少有一兩樣缺陷,比如眼前的老薩滿右腿殘疾,他的學徒生來就是個啞巴。按照老薩滿有次在喝醉了之后的說法——祖先和神靈更疼愛那些帶有與生俱來殘疾的人,因為若非如此,他們就活不下去。 老薩滿的呢喃并沒有持續太久,突然他睜開雙眼,似乎剛剛從噩夢中驚醒,仰天摔了個八叉,然后有連連向虛空磕頭,似乎那兒有個隱形的大能。其他人見狀也趕忙模仿老薩滿的舉動,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敢站起身來。老薩滿氣喘吁吁的說:“太可怕了,今天我差點就回不來了,我本來只想向祖先詢問,竟然連鹿神都請來了!” 眾人發出一片驚嘆聲,鹿神是當時靺鞨人中十分普遍的信仰,其威嚴自然大大超過這個小村落的祖先。首領趕忙詢問結果,老薩滿嘆了口氣:“祖先告訴我們,既然答應了別人,就應該遵守承諾!” “那就是應該去了?” “是的,但是隨后鹿神出現了,他說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我們可以索要豐厚的報酬!” “豐厚的報酬!”眾人面面相覷,還處于部落聯盟階段的他們對于財富的多寡只有一個非常模糊的印象,片刻后,首領做出了決定:“阿克敦,明天你要向那些人要一百匹布的報酬!” 次日早上。 “什么?你要一百匹布作為向導的報酬?”伊吉連博德問道。 “對,一百匹布!”阿克敦有些緊張的伸出右手,他還不太清楚一百匹布的真實含義:“就是村子里每一個人都給一匹布!” “沒有問題!”伊吉連博德倒是懶得在這點小事上和眼前這個蠻族少年爭執:“不過我只先給二十匹,剩下的等到了弗出再給!” “行!”討價還價并不是阿克敦擅長的,再說他也很希望能夠離開村子,前往弗出鎮再開開眼界,“好,把絹布拿二十匹來,準備開船!” 阿克敦帶著兩個同伴登上大船,他們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一切:兩根桅桿、大量的繩索、光滑堅硬的甲板以及各種各樣的絞輪、滑輪,耳邊不時傳來鼓聲、哨子聲、號角聲,仿佛置身于一個嘈雜的蜂巢,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起錨,起錨!” 隨著水手長宏亮的嗓門,三四個腰圓膀粗的水手開始用力轉動絞輪,粗麻索從水中節節升起,最后帶出滿是河泥的鐵錨。然后是升帆,水手們整齊的站在桅桿下,用力拉扯繩索,將布帆升到一半高,在河風有力的吹拂下,這條足足有近四十米長,五米寬的大船開始緩慢的移動,速度不斷提高,很快就達到了讓阿克敦瞠目結舌的速度。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如此巨大的造物,無需人力竟然能移動的如此快、如此優雅! “把船帆放低些,風太大了!這里是內河,不是海上!”船長高聲叫喊,水手們用力拉動繩索,當船帆降低到一定的高度,再將繩索拴在系索樁上。只見那個船長鎮定自若的站在高處,不斷發出各種不同的號令,將船上的水手們指揮的團團轉。 第462章 消息 “如何,你覺得這船怎么樣?”伊吉連博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阿克敦趕忙轉過身,向其鞠躬行禮:“太好了,我從沒見過一條能跑這么快的船,哪怕是二十個人劃槳也沒他快!” “是嗎?其實這只有他一半的速度都不到!”伊吉連博德笑道:“畢竟這是內河,不像海上可以任意馳騁!” 阿克敦點了點頭,他相信伊吉連博德的話,原因很簡單,他親眼看到兩根桅桿上只有一根上有升起船帆,而且只升起了大概一半,可以想象如果所有的船帆都升起來的話,這船可以跑的多快。 “這里距離弗出還有多遠,水深足夠讓我們的船行駛嗎?”伊吉連博德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原先我說要走兩天,不過看這個船速,最多一天半就到了!”阿克敦自信滿滿的答道:“至于水深您可以放心,當初選擇那兒做集鎮就是因為那兒的水夠深,如果您的船可以到我們村子,那就肯定可以到弗出!” “哦,這樣我就放心了!”伊吉連博德笑道,這里四周都是蠻荒之地,若是船出了問題,那可就全完了。 這時,天空下起雨來,甲板上的人們紛紛退到甲板下面去,只留下少數必須留在甲板上的人。阿克敦看到兩岸有渾濁的泥水沖入河中,不時有穿著蓑衣的捕魚人站在自己的樹皮船,驚訝的看著在河面上駛過的大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你知道我們腳下的這條河從哪來嗎?”伊吉連博德問道。 “你是說土門水嗎?”阿克敦問道。 “土門水?你們這么稱呼她?” “對,土門就是萬的意思!”阿克敦解釋道:“這條河是很多很多河流匯集而成的,所以叫這個名字,至于從哪兒而來,我也不知道,這要問有學問的老人才知道!” 伊吉連博德點了點頭,他和沈法僧是船上唯二知道這次航行的真實目的的人,如果本書的讀者不那么善忘的話,應該還記得王文佐在領兵前往平壤城下的途中遭遇到一些靺鞨人,在與這些靺鞨人的戰斗中,王文佐驚訝的發現靺鞨人使用的箭矢比高句麗人使用的箭矢要重不少,經由審訊才從俘虜口中得知靺鞨人的鐵器是從一個叫做弗出的集鎮而來。在中古時代,擁有自住鍛造鐵制武器能力對于一個民族的軍事力量是有至關重要意義的。 所以王文佐在能夠騰出來手之后,立刻派出他們兩人去尋找這個叫做“弗出”的集鎮,任務很簡單:找到弗出集鎮的位置,了解其鐵礦的來源、產量以及工藝水平,還有該集鎮的人口、防御水平,最后如果可能的話,與其建立良好的關系,最好能夠與其通商。 對于王文佐的最后的要求,并沒有得到多數人的贊同,比如沈法僧就認為根本無需這么麻煩:搞清楚這個集鎮的位置和防御情況之后,派出一支小規模的遠征軍將其摧毀不就一了百了了?那些靺鞨人可是高句麗的屬民,如果和他們通商不就是和高句麗通商了?對于部下們的反對,王文佐只是淡淡的回答:“把眼光放遠一點,你們忘記了當初我們在百濟的窘境嗎?別以為打贏了高句麗就完事了,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后面呢!” 作為王文佐軍政集團的后來者,伊吉連博德當時謹慎的保持了沉默,他的資歷和功勞可比沈法僧、崔弘度他們少多了,輕易表明態度可是新人的大忌。不過當他被選為沈法僧的副手時,再這么沉默下去可就不那么合適了。于是他對沈法僧說:“世人智者寡而愚者多;主上彰往察來而微顯闡幽,豈有諸事皆直言的道理?我輩既為犬馬爪牙,當寡言而慎行,才是正理!” 沈法僧聽這番話后,深以為然,一路上雖然他為正,而伊吉連博德為副,但諸事皆與伊吉連博德商議后方才下令,倒好似兩個人官職顛倒過來一般。 隨著航程的延續,河面上船只出現的頻率愈來愈高了,其中大部分是樺皮船,這是一種東北民族常用的小船——用樺木等輕質木材做成骨架,然后在外面蒙上煙熏過的樺樹皮,或者別的動物皮革,不用的時候可以把船抬上岸,然后把蒙皮取下來晾干,這種輕便的船只很適合當地河流吃水淺、濕地多、港汊縱橫、冬季封凍的特點,也有一部分是獨木舟,他們驚訝的看著駛來的大船,有幾個人甚至把船靠了過來,揮舞著胳膊大聲叫喊。 “那幾個蠻子在喊什么?”沈法僧問道。 伊吉連博德也聽不太清楚,他的目光轉向阿克敦,阿克敦會意的答道:“他們問我們船上有沒有鹽,如果有的話,他們可以用皮毛和我們換!” “你回答他們可以!”伊吉連博德道,轉過頭對船長喊道:“停船,下錨!” “怎么了?”沈法僧問道。 “那幾個人說要用皮毛和我們換鹽!” “呵呵,就為了做這點小生意你也要停船?”沈法僧笑道:“你不會真把自己當商人了吧?” “生意是小事,多從對方口中打聽點消息才要緊!” “也好,反正我也聽不懂這些蠻子話,這些事情都交給你了!”沈法僧有點不耐煩的搖了搖頭,向甲板下走去:“這里的事情都交給你了,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 “是!”伊吉連博德應了一聲,這時船已經降帆下錨,慢慢停了下來,幾條小船追了上來,為首的是個精壯漢子,辮發間點綴著幾塊野豬牙,插有野雞羽毛為頭飾,哇啦哇啦的向船上喊了幾句,伊吉連博德還是聽不太懂,向阿克敦問道:“他說了什么?好像和你的語言不太一樣!” “他們說有五張熊皮,十二張鹿皮,問可以換多少鹽?”阿克敦道:“他們是黑水靺鞨,我們是白山靺鞨,口音自然不一樣!” “原來如此!”伊吉連博德問道:“那你們這邊的鹽價是怎么算?” “這個就不知道了!”阿克敦苦笑道:“有時候貴有時候便宜,說不準的,都憑商販一張嘴!我們的村子還好,距離海邊近一點,更內陸的地方鹽價更貴,一張上好的熊皮有時候只能換一斤兩斤鹽!” “嗯!”伊吉連博德心知能夠把鹽販賣到這里的商販肯定會壓價買賣,獲得厚禮,他回頭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兩個水手就搬了一只草袋上來,伊吉連博德對阿克敦道:“你讓他們拿兩張熊皮,五張鹿皮來,這袋鹽就是他們的!” “這么便宜?”阿克敦吃了一驚,從那兩個水手搬運的狀態看,這袋鹽少說也有七八十斤,以當地的鹽價來看,就算把五張熊皮,十二張鹿皮全部拿來也是不夠的,不過他還是依照伊吉連博德說的翻譯給下面的靺鞨人聽。 “當真,你們可真是善心人!”那為首的漢子聞言大喜,趕忙道:“請稍候,我立刻讓人回去取皮子來!” “無妨,你告訴他不用急!” 阿克敦將伊吉連博德的話轉譯過去,那為首漢子看了看阿克敦,突然大聲說了幾句,阿克敦臉色頓時大變,回頭對伊吉連博德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那漢子和你說啥了,你這般樣子?” “他說大莫離支已經下令,向所有靺鞨部落征兵,拿著白羽令箭的軍使路上到處都是,我怎么到處亂跑?” “大莫離支下令征兵?”伊吉連博德聞言一愣,他趕忙讓阿克敦再三確認無誤,這才趕忙讓人去把甲板下休息的沈法僧叫醒。對于當時東北亞的所有人來說,大莫離支只代表一個人,那就是高句麗權臣泉蓋蘇文,雖然他行事橫暴,架空當時的高句麗王,是個亂臣賊子。但也正是他這數十年來領兵一次又一次擊退了大唐的傾國之師。要知道正是同時:突厥、吐谷渾、薛延陀、百濟、倭國等一個個威名顯赫的國家,都倒在了唐軍的馬蹄之下,而高句麗卻始終能屹立不倒。唐人對其可以說又是忿恨又是厭惡,但也不得不承認其的確是個有分量的大人物。 “你再確認一下他說的是泉蓋蘇文?這個可千萬馬虎不得!”沈法僧一臉的凝重。 “是,阿克敦,你問一下他說的那個大莫離支是不是泉蓋蘇文?”伊吉連博德問道。 聽罷了阿克敦的詢問,那個靺鞨人撓了撓后腦勺:“我只知道大莫離支發令調兵,不知道是不是泉蓋蘇文!” 沈法僧與伊吉連博德見狀,心知也問不出個什么來,便將草草結束了交易,繼續向弗出鎮而去,希望能夠從那邊得到確實的消息。 營州柳城(今遼寧朝陽),安東都督府治所。 漆黑的夜色傳來悠長的號角聲,城外望亭里,阿至羅撐起身子,下意識的握緊橫刀,他聽到樓下傳來動靜,是的,驚醒的不止自己一人。 號角聲盤旋在耳邊,望亭的守兵們紛紛站起,拿起弓弩,向聲音的來處望去。當號聲完全消失,連狂風也凝固了。人們上滿弩弦,沉默地換位,側耳傾聽。一匹馬嘶鳴開來,旋即又被安撫。剎那間,似乎每一個人都在等待什么。 “都小心點!”阿至羅壓低聲音,輕輕的拍打著同伴的背脊,這里可是安東都督府,管轄著十一處守捉使、三十三處藩城的安東都督府,在這里什么都可能發生,任何一點粗漏不但會丟掉自己的命,還會坑害掉千萬人的命。 幾分鐘后,阿至羅聽到一陣馬蹄聲,他側過頭向一旁的同伴投以咨詢的目光,發現對方也露出相同的神色,顯然對方也聽到了。 “有馬蹄聲?是靺鞨人還是高句麗人?”阿至羅問道。 “也有可能是契丹人!”同伴答道。 “契丹人也得小心!這些家伙誰也不清楚他們心里怎么想的!”阿至羅道,正如他所說的,此時的契丹人的確臣服于大唐,但誰又知道下一刻會如何呢?在這里,再小心也不為過。 “會不會是咱們的人?”有人小聲說道:“比如捕生,守捉、射生!” “他們?這個時候?”阿至羅皺起了眉頭,方才那人說的那幾個可謂是唐軍中的精華,無一不是騎術、射術、勇力過人之輩擔當,但是這等人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呢? “不管如何,咱們必須下去看看!”有人低聲道:“如果是咱們的人,那就得接應一下!” 阿至羅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不過最后他還是點了點頭:“不錯,必須下去看看!我帶六個人出去,其他人都給我守著,沒有我的號令,誰也不許開亭門!” 阿至羅上了馬,穿過亭門和壕溝,外間的黑暗后似乎隱藏了無數魔鬼,正擇人而噬。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大伙兒散開,排成兩行,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