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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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扶余忠勝滿意的點了點頭:“確實應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是,末將遵令!”沙吒相如得到了自己滿意的回答,向上首的扶余忠勝拱了拱手,便退出門外了。他發布了調動各軍的命令之后回到住處,揮筆疾書,然后招來心腹:“你將這封書信送到老地方,千萬小心,莫要讓人發現了!” “家主放心,小人理會的!” “那快去吧!” “是!” 送走了手下,屋中只剩下沙吒相如一人,他臉上終于露出了自得之色。他已經得到了黑齒常之派人送來的密信,信中講述了王文佐對他的厚待,并用很大的篇幅描述了霹靂車的威力,顯然這種新式武器的威力在沙吒相如的心中也起到了與黑齒常之相仿佛的效力,自己繼續呆在這條即將沉沒的船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在跳船之前拿到足夠多的籌碼。 “沙吒將軍,沙吒將軍,不好了!”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什么事?”沙吒相如站起身,對門外進來的軍官問道:“怎么這個樣子?” “咱們的人和倭人起沖突了,已經死了十幾個人!”那軍官神色驚惶,胸前的衣衫撕開了兩道口子,手臂沾有血跡,一副戰場余生的樣子。 第220章 內斗 “怎么搞得!”沙吒相如眉頭緊鎖:“快帶我去看看!” 待到沙吒相如趕到現場,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三十個傷兵和尸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兩廂都劍拔弩張,戰事一觸即發?!罢l都不許動!”他大喊著跳下馬?!白岄_,讓開,這里誰負責?都把家伙給我收起來!收起來!” “沙吒將軍,是這些倭狗先動手的!”人群中擠出一個壯漢來,身穿黑色盔甲的大個子雙手扯下頭盔,扔到地上,頭盔上有一道刀砍的痕跡,盔纓只剩下半截,那漢子一只眼睛上方正在淌血,流過他舊時的疤痕,遮住半邊臉,只有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鬼:“剛剛咱們受命移營,正好撞上這些倭狗,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這些狗賊就亂砍過來,咱們一下子就丟了幾十個兄弟!” “住口,讓你的人放下兵器,后退!”沙吒相如根本不理會部下的辯解,雙目直視對方的眼睛。 “沙吒將軍!”那壯漢呼吸渾濁,聲音里已經有了一絲哀求。 “這是軍令!”沙吒相如的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面對沙吒相如的積威,那個為首的壯漢終于屈伏了,他向后退了兩步,其他人也隨之后退。沙吒相如暗自出了口長氣,內心深處他當然樂見倭人和百濟人的沖突,但卻不想自己淪為沖突的殉葬品,反正仇恨的種子已經撒下,生根發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自己還有遠大前程,不急這一時。 “哇啦哇啦哇啦!” 身后傳來一陣叫罵聲,沙吒相如不解語義,但看叫罵倭人的臉色,倒也能猜得出幾分來。他向倭人那邊拱了拱手:“在下是沙吒相如,乃是百濟國之佐平,大和與百濟乃是兄弟之國,縱有誤會,也是可以化解的,何必刀槍相見,做出這等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倭人那邊陷入了暫時的沉默,正當沙吒相如以為倭人中無一人能聽懂百濟語,自己不過是白費氣力時,有一個頗為生硬,但咬字十分清晰的聲音道:“沙吒佐平你錯了,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事情的絕不是我們!” “這從何說起?”沙吒相如笑道:“莫不是剛剛我的人有什么怠慢之處,我一定從嚴處置,還請諸位見諒!” 聽到沙吒相如這般卑躬屈膝,百濟人那邊一陣聳動,若非沙吒相如積威尤在,只怕又鬧起來了。 “不,不是他們的事!”倭人中走出一個身形精干的漢子來,只見其臉上橫七豎八的有六七條刀疤,看上去煞是怕人:“爾國為唐人攻滅,我等渡海相助,爾等不但不感謝,反倒夜襲我營,使我等死傷許多,這是何等作為?” “夜襲你營?你是說前天夜里那事嗎?可那是唐人所為,與百濟人何干?” “你休要誆騙我,那天夜里我親耳聽到夜襲者說的都是百濟語,怎么會是唐人?” “眼見未必如實,何況不過是耳聽!”沙吒相如笑道:“據我所知,唐人軍中也有不少百濟人,夜襲的應該就是他們!” 那倭人冷哼了一聲:“唐人滅爾等之國,將大王貴胄都擄走,爾等百濟人不思復國,卻甘為唐人走狗,當真是下賤之極!” 那倭人這番話,百濟人這邊都聽得清楚,紛紛怒目而視,有的還挺槍拔刀,沙吒相如趕忙伸手阻止,那倭人卻不罷休,冷笑道:“你們對我發狠作什么?又不是我們攻下泗沘城,擄走你們大王的,有本事去找唐人發狠去!早知你們百濟人就這等廢物,我們呆在家鄉便是,何必渡海前來管閑事?” 那倭人的嘲諷頓時引來了百濟人這邊一片謾罵,倭人這邊也反唇相譏,只不過大多數倭人不會說百濟語,只能說幾句最簡單的罵人話。雖然沙吒相如竭力阻止,但兩邊眼看火藥味越來越重,眼看又一場廝殺就要爆發! “退下!” 安培比羅夫如磐石一般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倭人們沉默著收起武器,向后退去。百濟人失去了爭吵的對手,也收起武器向后退去,不過短短幾分鐘功夫,場中就重新恢復了寧靜,除去地上的點點血跡,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沙吒將軍,方才所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很好,我會向國相和大王稟告你的功勞的!” “在下不敢!”沙吒相如欠了欠身子:“其實這也是我的過錯,若非我調動士卒,兩邊也不會撞上,更不要說發生沖突!” “調動士卒?”安培比羅夫的眉頭危險的皺了起來:“為何要調動兵馬?有國相的軍令嗎?” “是這么回事!我已經聽說那天夜襲的事情了。為了避免兩邊發生沖突,我想把臨近的一部分兵馬調開,兩軍分隔開來,這樣就會好不少,只是沒想到……”“原來如此!”安培比羅夫的眉頭重新舒展開來:“你做的沒錯,不過應當預先向國相稟告,這樣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是,是!”沙吒相如笑道:“在下也有派人去國相那兒了,只是沒想到事情爆發的這么快!” “是呀!”安培比羅夫嘆了口氣:“唐人什么事情都搶到了我們的前頭,他們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將軍!沙吒將軍,我知道我的人里有不少人覺得我們大和國是宗主國、是施恩者;百濟人是藩屬國、是受恩者。但我不這么認為,至少現在已經不這么認為了!” “安培公!”沙吒相如注意到對方的眼睛里有一種明亮而狂熱的神色,一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他心中暗想。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撒謊?”安培比羅夫不等她否認,繼續道:“這不奇怪,剛到百濟時,我也覺得這是數百年來少有的良機:大和國不但可以收復任那四郡,還能通過與百濟的聯盟,控制整個半島。但現在我明白我錯了:唐人實在是太強大了,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我們只有聯合起來,才有可能活下來。我們不是在援助你們,而是在一同抵抗共同的敵人,如果我不在這里和唐人打,那就要在筑紫、飛鳥、奈良和唐人打了。到了那個時候,泗沘城是什么樣子,我的家鄉就是什么樣子!” 第221章 調動 沙吒相如微微張大嘴,他做夢也沒有想過能夠從安培比羅夫口中聽到上面一番話,畢竟不管百濟人情愿不情愿承認,扶余豐璋是倭人扶助為王、倭人派兵支援百濟復國軍這是客觀事實。安培比羅夫方才那番話等于是把大和國好不容易才獲得的對百濟國的政治優勢完全抹殺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竟然主動說出這些話來?”安培比羅夫笑了起來:“你知道嗎?如果新羅人愿意的話,我甚至愿意勸說中大兄皇子以放棄對任那四郡的爭奪為條件,換取新羅人廢除與唐人的盟約!” “甚么?”沙吒相如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對于倭人來說任那四郡意味著什么,即大和國徹底放棄向朝鮮半島的經略,將自己的發展局促于那些島嶼之上,那可是歷代渡來人首領魂牽夢繞的故鄉呀! “你不相信?不瞞你說,在那天見過唐人的那個怪物之前我也不會有這個念頭!”安培比羅夫苦笑著搖了搖頭:“能把那么巨大的石頭投擲到那么遠的地方,那簡直是神鬼之力,有了那玩意,沒有任何城塞能抵擋住唐人的進攻。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的話,就聽任事情這樣下去的話,你們百濟人會第一個滅亡,然后是高句麗人、我們大和人。在我們都完了之后,新羅人也會完蛋!大家活下來的唯一辦法就是團結起來,至少不要和唐人結盟來從鄰國的滅亡中謀利!” 沙吒相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和安培比羅夫是一類人,都預見到了未來唐帝國在朝鮮半島的勝利。而不同的是沙吒相如想的是讓自己家族站在勝利者一邊,在這種大變中獲得更大的利益;而安培比羅夫想的是竭盡全力來阻止這場大禍的發生。雖然沙吒相如早已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但看到安培比羅夫與自己完全相反的選擇,心中也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那,那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最后我們輸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但還是被唐人打敗了,這是完全有可能的,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呢?” “你是說我們在百濟打敗了嗎?”安培比羅夫問道:“那就和我們坐上船一起回九州吧!那兒有足夠多的土地來安置你們!你不用擔心會受到欺辱,從血脈上看,你們百濟人和我們大和人是很接近的,我們許多大族的先祖都是從百濟遷徙而來的。比起留下來當唐人的奴仆,遷徙來九州要好得多!” “這家伙是想讓我們百濟人當倭人的rou盾,繼續替他們抵抗唐軍!”沙吒相如的心立刻冷了下來,他點了點頭:“也好,這樣我們就有退路了!” “如果你不想在九州,那可以去本州島,在東邊有大片大片的荒地。你們有人、也懂得打制鐵器,用牛耕作,很快就能恢復元氣的!”安培比羅夫熱情的向沙吒相如推薦,一副好客主人的樣子,而沙吒相如已經完全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致了,他勉強的笑了笑:“多謝您的好意,我會認真考慮的,不過現在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回去處置,告辭了!” 泗沘城,都督府。 “三郎在信上說,他已經打敗了賊人的圍攻,并且加固了營寨,現在軍中有足夠三個月的口糧,足以牽制住任存城的賊人和倭人的援兵!建議我們依照原先的謀劃,突襲周留賊巢,將其一舉蕩平!”劉仁愿習慣性的彈了彈信紙:“列位覺得應該怎么辦?” “自然是依照原先的方略行事!”劉仁軌穿著一件緋色圓領官袍,由于先前的功勞,朝廷已將將他官職“檢校帶方州刺史”中的檢校二字去掉了,由原先的白身一躍而成四品高官,說話的底氣自然也大不一樣:“既然王參軍已經擊退了賊人的援兵,將任存之敵牽制,只需先破倭人的舟師,所余賊人自然膽破,百濟之患便解!” “劉使君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杜爽眉頭緊鎖:“周留之敵總數不下四萬,而我軍可戰之兵不過兩萬,而新羅人卻不愿出兵,大軍豈可輕動?” “新羅人之所以不愿出兵,正是因為勝負未定。若我能先破倭人舟師,新羅人自然就會出兵!” 杜爽與劉仁軌兩人意見相左,爭執不下,這讓劉仁愿一時間難以決定,他的目光轉向一旁的孫仁師,唐人的水師是在他的指揮之下,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表態。 “孫將軍,你以為呢?” “在下初來百濟,不識地理人情,不敢妄言勝負?!睂O仁師稍微停頓了一下:“不過若是與倭人舟師交手,只要是在狹窄水域,末將倒是有幾分勝算!” “哦?”劉仁愿精神一振:“敢聞其祥?” “我與倭人舟師相較,倭人船多人眾,我方船少人寡;倭人船小且脆,我方船大且堅,若是在寬闊水域,倭人便可張大其勢,四面圍攻;若是在狹窄水域,我方便可以大船為先,小船居后,齊頭并進,以拍桿齊發,矢石如雨,倭船雖眾,不難破之!” “這么說來,最好是將倭船引入江中,然后一鼓殲之!”劉仁軌笑道。 “這個就并非在下所知了!”孫仁師笑道,在四人中他對于百濟戰局最為淡然,儼然是一副技術專家:只要你們能把倭人的船隊至于對我有利的戰場,我就能搞定,但怎么造成有利的局面,那就是你們考慮的事情了,反正我對百濟的情況不熟,如果戰局不利,板子也打不到我的屁股上。 “若是如此的話,那可水陸并進,孫將軍領舟師由熊津江往白村江,劉都督與我等領兵走陸路直取周留,倭人舟師得知后,定然回援,便可在江中破之!” “如此甚好!”劉仁愿滿意的點了點頭,倭人船隊并不是停留在周留城周圍不動,恰恰相反,這些船隊的活動十分頻繁,不斷侵攻新羅的沿海區域,這也是新羅拒絕出兵的理由之一。唐人想要捕捉到對方,并迫使其對自己有利的水域決戰,其實不是一件易事。而攻打周留城就能逼著倭人水師回援,畢竟倭人不可能丟下周留城中的扶余豐璋和上萬倭兵不管。 第222章 五更調 “若是如此的話,那最好讓王參軍也趕往周留城!”杜爽沉聲道:“若論建造各色器械、攻城筑壘,王參軍無人能及,既然任存那邊營壘已立,再讓他留在任存城下,未免有些浪費了!” “劉使君!”劉仁軌道:“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讓王參軍自己決定為上!” “自己決定?” “對,任存那邊的情況,王參軍自己是最清楚的!與其下令,不如將我等商議的結果告知,讓他擇利而行!” “好,如此甚好!”劉仁愿笑道:“一事不煩二主,那修書的事情便勞煩正則兄了!” “都督有言,正則自當從命?” 任存唐營。 清晨時分。東方的天空,地平線處是粉紅,以上漸化為淺灰。北斗星座仍懸于北,位于斗柄那顆明亮的白星如黎明的鉆石一般閃耀,遠處山坡上黑灰森林慢慢呈現出綠、金黃、紅、褐等各種色采。在紅松樹、橡樹、板栗樹、銀杏樹和雪松上方,矗立著任存山城,白色的巖石墻壁在陽光下閃爍著圣潔的光。 王篙迷醉的看著眼前的景色,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經聽路過村子的行商提到過這座“山巔之城”,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親眼看到,還是作為一名圍攻者。 嘟嘟嘟! 望樓頂部傳來尖利的哨音,那是瞭望手發出的,這意味著營壘的灌木叢和樹林里沒有隱藏的敵人,出營很安全。王篙轉過身舉起手臂,對兩百多正準備出營的百濟民夫高聲道:“大伙兒檢查身上的水筒、干糧袋、工具都妥當了嗎?今天咱們的任務是伐木,大家一定要聽從隊頭的指揮,小心行事,別被倒下來的樹砸到了!” “都妥當了!”人群發出三三兩兩的應答聲,大多數人臉上都不無緊張之色,但已經不是那種面色青白的惶恐。在完成了三道外壕 一道壁壘 胸墻 每個一百步一座望樓的防御體系之后,叛軍的對營壘的進攻就基本停止了——無論是倭人還是百濟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眼前精心布置的防御工事和隱藏在工事后面的各色機械就是吞噬生命的魔鬼,絕非僅靠簡單堆砌人命能夠壓倒的。 而王文佐并沒有就此手下人閑著,他開始讓民夫和士兵們開始挖土夯磚,砍伐樹木運來木材,修建房屋以取代帳篷,建造水車從河中抽水。這樣一來可以讓士兵和民夫們住的更舒服,更不容易生病,同時也能避免讓他們閑暇無事。勞動也是一種很好鍛煉身體的方式,他可以從中挑選體格健壯、服從命令、肯吃苦、善于學習的青壯年男子,這是很好的潛在兵員。當戰爭結束之后,他可以把退役的士兵們安置在這里,有現成的房屋、壁壘、市場、田地,并給予免稅、免除勞役的特權,這里將會發展為一個很好的集鎮,而其居民自然會成為帝國的忠實支持者。 當然,王篙此時還并不知道王文佐的這一宏偉藍圖,不過他已經漸漸喜歡上了這些工作,能夠親眼看著這片荒地在自己的汗水澆灌下升起壁壘、成排整齊的二層樓房子、道路、蓄水池、倉庫、廣場、還有一處供士兵們和民夫們交換戰利品和各種小玩意的市場。這座市場由一位軍官擔任法官,以確保買賣公平,嚴禁強買強賣和搶劫。 甚至在每旬的最后一天,還會在市場出演一種滑稽戲,那是由幾個戴著面具的演員表演,戲的的內容也很簡單,臺詞也不多,演員通常用夸張的動作和極少的臺詞取悅觀眾,內容與其說詼諧幽默,更不如說低俗露骨。 不過這些滑稽戲得到了營中所有人的狂熱喜愛,無論是唐人還是百濟人,在觀看滑稽戲時都忘記了彼此的差別,他們會為演員的一舉一動笑的前仰后合,涕淚橫流,大呼小叫,甚至抱成一團,不知不覺間,枯燥危險軍營生活帶來的苦悶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里散去了。走出市場的每個人都眼睛放光,他們津津有味的談論著演員的每一句臺詞、每一個手勢,期待著十天后的下一場戲劇,而輪到當天當值的士兵則無不如喪考妣,捶胸頓足。 離開了營地,民夫們開始沿著河流向上游前進,在他們的前方和側翼,是五十名唐軍騎士和兩百名步卒,二十輛大車。這些大車并不是用來搬運木材的,而是裝運“蝎子”和輜重的,在遭遇敵人時這些大車還能作為圓陣的屏障。 到了辰時時分,王篙抵達了目的地,那是一片河邊的松樹林。他開始給民夫們劃分每個隊各自的工作面,每個隊是由一名隊長、三名斧子手和若干名夫子構成,隊長一般是由有豐富伐木經驗的中老年人擔任,他的任務是指揮那三名斧子手,當已經砍到足夠深時,就停止砍樹,讓夫子們將繩索系住樹干,用力拉扯,而斧子手則在樹干的另一面用力劈砍,這樣倒下的樹就只會倒向斧子手的另外一面,不會壓傷人。待到砍倒的樹則由夫子們拉到河邊,然后捆扎成排,推入水中,順流而下,位于下游的營地河邊的民夫們將勾住木排,將其拖上岸。唐軍士兵們沒有參與勞動,他們只是占據了樹林附近的一個小丘,冷靜的觀察著四周,防備可能出現的襲擊。 王篙的運氣很不錯,直到下午,預想中的敵人都沒有出現,也沒有人被倒下的樹木砸死砸傷,在完成了計劃的工作后,他下令各隊整隊,然后返回營地。在回營的路上,有個膽大的民夫突然唱了起來。雖然詞句咬得不清楚,但還是可以聽出是當時唐軍中十分流行的《五更囀》,應該是唱戲時有人唱,被記了下來。護送的唐軍聽了片刻,紛紛和聲唱了起來,一時間軍民和歌聲震河川,在林間回蕩。 一更刁斗鳴,校尉逴連城,遙聞射雕騎,懸憚將軍名。 二更愁未央,高城寒夜長,試將弓學月,聊持劍比霜。 三更夜驚新,橫吹獨吟春,強聽梅落花,誤憶柳園人。 四更星漢低,落月與云齊,依俙北風里,胡笳雜鳥嘶。 五更催送籌,曉色映山頭,城烏初起堞,更人悄下樓。 第223章 應召 唐軍中軍帳。 “這就是大都督來信的意思!”王文佐將信紙收好,笑道:“你們覺得我應該怎么辦?是去,還是留?” 軍官們相互交換著眼色,卻無一人開口,半響之后崔弘度道:“參軍,既然大都督都讓您自己決定,我們還能說甚么?” “好你個弘度,竟然用大都督來壓我!”王文佐笑罵道。 “我哪里是用大都督來壓你!”崔弘度叫苦不迭:“你若要我走馬刺槍,拉弓挽強,我絕沒二話,可就連大都督都讓參軍您自己決定,我這點見識又哪里敢多說!”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