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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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投石機!”王文佐笑道:“賊人用的應該是稍炮,以人力拖曳,石彈至多百余斤,最遠不過兩百步,又有什么厲害!” “百余斤?兩百步?”黑齒常之嚇了一跳:“參軍,屬下以為這已經足夠厲害了,尋常馬面、望樓、擋箭棚遇到這等稍炮,定然化為糜粉!” “城內守軍也不是傻子,干等著挨打,也會造炮還擊的,兩邊對射,城上的稍炮居高臨下,射程自然更遠,你說哪個能贏?”王文佐笑道。 “參軍說的不錯,可圍攻一方肯定兵力更多,石炮也更多,以眾擊寡,這方面便扯平了!” “那若是守軍將石炮立于城后,讓城上人將敵軍石炮所在位置報知,投石擊之,而攻方石炮的視線為城墻遮擋,只能挨打,那怎么辦?” “那,那就只有在城外堆土山望樓,居高臨下窺探城中情況了!” “為何不造一種更省力,射程更遠,可以發射更重石彈的機械呢?” “參軍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人力有時而窮呀!” “呵呵,也罷,待會便讓你開開眼界吧!”王文佐笑道:“來人,柳平吉,你去將那具霹靂車的幕布掀開!” “是!” “霹靂車?”黑齒常之驚訝的回過頭,向柳平吉奔跑的方向看去,他知道此人原來是定林寺的工匠,素來以手藝精巧著稱,這次也在出征的行列,還以為只是來維護那些“蝎子”的,卻沒想到另有所用。 “你看,這就是霹靂車!你也可以叫他配重投石機!”王文佐很滿意身邊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眼前是一個高達七米的巨型機械,一個梯形的木質支架上有一根用原木制成的長臂,長臂的一長一短,短的一端是一個木斗,大小足夠容易兩個成年人,長的一端系有長索,長索的末端是一個皮兜,在支架的底部兩側各有一個一人高的木輪。 眾人對這個巨型機械嘖嘖稱奇,但看來無人知道這玩意的用途。 “參軍,一切都準備好了!”柳平吉大聲道。 “那就開始吧!” 第217章 射程 柳平吉回到機械旁,向旁邊的幾個工匠叫喊了幾聲,工匠們放下木斗,先將一袋袋沙子放入木斗中,待其裝滿之后,工匠們分別進入那兩個巨大的木輪中,開始走起路來,木輪開始旋轉,眾人驚訝的看到那裝滿沙袋的木斗開始緩慢的升高,而長臂的另外一端則隨之降低,待到木斗到達最高點,工匠們用鐵楔子固定住長臂,然后將長臂一端的長索拉直,在皮兜里放入四塊至少有四十公斤重的石塊。 “既然敵人已經問好,那我們也應該予以回應,否則就太不禮貌了!”王文佐對眾人笑了笑,向柳平吉點了點頭,右手一揮,做了個開始的手勢。 工匠揮動鐵錘,將鐵楔砸開,失去支撐的沉重木斗猛地下墜,帶動長臂開始旋轉,長臂另一端的長索被扯動,將皮兜里的石塊扯上天空,將其加速到驚人的速度,最后石彈沿著切線飛出皮兜,直到地心引力再一次將其扯落地面,而那已經距離出發點三百五十米開外了。 “如何?還是我們的問候更加“熱烈”一些吧?”王文佐輕拍了一下手掌:“這才無愧大唐禮儀之邦的名聲嘛!”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被這種新式武器的巨大威力和射程驚呆了,以至于忘記了應和頂頭上司的撇腳俏皮話。第一個恢復神智的是崔弘度,他一把抓住王文佐的胳膊:“三郎,你有這玩意為何不早點拿出來,那咱們早就把任存城攻下來了!” “啥叫不早拿出來!”王文佐皺起了眉頭:“你去看看這玩意有多大,光是打制金屬零件就花了多少人力財力,早先時候我哪有本事造出來?再說,那山城山路如此陡峭,這么大一個玩意搬上山,拼起來也不是十天半月的功夫吧?” “這倒是!”崔弘度話剛出口,便發現自己有指責王文佐的意思,趕忙陪笑道:“參軍你別生氣,我方才是一時性急,說錯了話。不過你早點把這玩意拿出來,大伙兒就安心了!” “這是攻城的器械,咱們現在是守寨子,用處也不算大,有啥好安心的?” “參軍這話就不對了,就算這玩意打不死幾個人,但聲如霹靂,能將這么大的石塊投到那么遠的地方,將士們一看肯定士氣大振,豈會不安心?”崔弘度笑道。 “弘度說的不錯,兩軍殺到正酣,用這玩意對敵軍帥旗方向丟幾個油罐、火彈甚么的,也不用打死幾個人,只要軍中大旗一倒,肯定軍心大亂?!?/br> 眾將個個眉飛色舞,仿佛勝利已經是囊中之物,只需伸手去拿便成了,原先臨戰前的緊張不安早已一掃而空。唯有黑齒常之神色復雜,有幾分慶幸、也有幾分失落,他距離那重力投石機只有十多米遠,看的很清楚,發射時根本無需像杠桿式投石機那樣需要成百上千人拉扯,只需要七八人在木輪中走路,便能將裝滿沙袋的木斗提升上去。 顯然這種投石機并不需要很多的人力,而射程和威力卻遠勝舊式投石機。這意味著在唐軍面前,百濟人賴以自保的山城已經不再可以依仗,除了極少數地勢極為險要,連配重式投石機都難以發揮作用的山城之外,絕大多數城塞唯一的作用就是拖延時間。只要唐軍能夠把投石機的部件運到,拼接起來,多則五六日,少則兩三天,唐軍就能在守軍射程外不傷一兵一卒的將城墻和城內房屋摧毀。在這種情況下,抵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堅持到底和自殺是同義詞,百濟的滅亡已經是時間的問題了,那像自己這樣早先投降唐人的,反倒是一種明智之舉了。 “繼續,繼續呀,給叛賊看看我大唐的厲害!” 叫喊聲將黑齒常之從思緒中撤回,他看到木斗又一次緩慢升起,工匠們將石彈搬入皮囊中,唐軍將吏們粗紅著脖子,揮舞著拳頭,大聲歡呼,就連圍觀的百濟民夫也是一臉的興奮??吹竭@里,黑齒常之突然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部分停止跳動,似乎已經死了。 “看來我這后半生已經只能作為一個唐人活下去了!”黑齒常之握緊拳頭:“既然那些民夫能活下來,我也能!” “王老爺,您真是有學問的人!您早先不是說什么:金呀,湯的,俺還不懂啥意思,剛剛看到了才明白,這就是金湯呀!我現在信賊子們打不過來了!” “是呀,轟隆一聲響,就能把大石頭丟那么遠去,落下來就是鋼筋鐵骨也頂不住呀!有這玩意,難怪唐人的將軍那么篤定了!” “那是,人家可是有神佛庇佑的,和咱們可不一樣!” “那咱們只要在這里等著,挖挖土、割割麥子,就能打贏了?咱們就能帶著銅錢和麥子回去了?這么好,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有啥不敢信的,你沒看到那大玩意,換了你是賊人,看到那么大石頭落下來,還敢攻過來?不嚇得尿褲子就不錯了!” 看著民夫們在興致勃勃的扯著閑話,王篙心中喜樂,他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王篙,王篙!” “哎!”王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袁老爺呀?啥事!” “賊人暫時后退了,你帶人出去,把壕溝挖完了,今晚加把勁,把尖木樁也布上,賞格照舊!” “是!”王篙應了一聲,轉過身對眾民夫大聲道:“大伙兒靜一靜,唐人老爺下命令了,賊人后退了,讓咱們去把壕溝挖完,賞錢照舊!” 人群中爆發出一片歡呼聲,百濟民夫們拿起自己的鋤頭,在各隊首領的帶領下回到自己的片區,開始工作起來,其實敵軍的探騎就在不遠出沒,但民夫們卻毫不在意,只是埋頭干活,身后重力投石機那巨大的身影給了他們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寅時三刻。 敵軍營地的篝火,在不遠處的山坡放光,猶如墜落的星星。其實它比群星更加明亮,但不曾閃爍,只是有的時候膨脹舒展,有的時候墮落陰郁,猶如遙遠的花火,微弱而暗淡。 第218章 夜襲 它距離自己有大概三百步,沈法僧暗自估算,他凝神觀察了一會兒,回到巨石后,低聲道:“那個火堆應該就是賊人的哨探!” “夜哨還點篝火?”顧慈航冷笑道:“若是我的手下,我非得把他們的皮都扒下來!” “一群賊人罷了,哪里懂得軍中法度!”沈法僧看了看天空:“現在還早了點,再過半刻鐘,我先上去摸掉那個夜哨,大伙兒再一起殺進去,博個首功!” “那不是夜哨,只是個誘餌!”兩人身后傳來一個生硬的聲音,沈法僧和顧慈航回過頭,卻是黑齒常之,沈法僧臉色有些不好看:“你怎么知道那是誘餌?莫不是說胡話誆騙我?” “這是百濟軍夜哨的規矩,有明哨也有暗哨,防備敵軍夜襲!”黑齒常之爬到石頭邊緣,伸出手向火堆方向指了指:“你看,在火堆左邊十余步外有棵大樹,那暗哨十有八九便是隱藏在樹上?!?/br> “大樹?”沈法僧竭力瞪大眼睛,可是能看到的還是只有一片黑暗,根本分不清甚么大樹、小樹。 “你看得清那是棵大樹?”沈法僧又驚又疑:“怎么我什么都看不清?” “沈校尉有所不知,我與常人不同,從小便生了一對夜眼,便是深夜,也能看的清楚,以前在對新羅交戰時,就曾經多次領兵夜襲敵營!” 沈法僧聽黑齒常之口氣,不像是假話,想了想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你去對付這暗哨,掃清了暗哨后,便學三聲伯勞鳥叫!” “遵命!”黑齒常之應了聲,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顧慈航低聲抱怨道:“法僧,你干嘛就這么容易讓這家伙走了?這黑布隆冬的,他要是跑了,咋找回來?” “你小子別瞎猜,他家小親眷還都在泗沘城呢?他跑得了,家小親眷咋辦?再說,白天的霹靂車他也都看到了,都嚇得合不攏嘴,這時候還跑去投奔百濟人?放著好好活路不走,硬要往懸崖下跳,天底下有這種蠢人嗎?” “這倒也是!”顧慈航點了點頭:“明明是個百濟賊人,投過來便神氣活現的,我還是有點不服氣?!?/br>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沈法僧笑道:“你忘記三郎說的話了?咱們要想在百濟有一番作為,就得對當地人懷柔,招降納叛。要是他們都堅貞不屈,戰到最后一人,咱們哪里還有活路?不說別的,咱們營寨的壁壘壕溝多少都是百濟民夫挖的?還有倉里的麥子,要是都要咱們自己動手,累也先累死了,說到底,咱們的功名富貴還真要落在這些降人身上呢!” “這倒也是!”顧慈航笑道:“聽你這么說,我的氣倒是順了!” 正說話間,遠處突然傳來幾聲尖銳的鳥鳴,沈法僧右手下壓:“噤聲!你聽!” 這時有傳來一聲鳥鳴,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顧慈航按奈不住興奮:“不錯,那廝得手了!咱們上去吧?” “別急!再等等!”沈法僧制止住性急的同伴,又等到下一聲鳥鳴,他這才點了點頭:“你在前頭,我押后!” “嗯!”顧慈航點了點頭,這是夜襲時最常用的隊形:副將在前頭,主將最后,士兵們在中間,這樣可以有效避免夜里走散了,黑夜是公平的,她即遮住守衛者的眼睛,也遮擋夜襲者的。 夜哨將篝火生在小丘頂部的一道淺凹里,其后有一棵大槐樹,后方由一塊巨石遮擋狂風。樹下有兩具尸體,一人喉嚨被割斷了,另外一人的腦袋看著自己的背脊。沈法僧與顧慈航對視了一眼,從好友的眼里都看到了警惕。 “黑齒兄!”沈法僧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點,眼前的男人是一頭危險的野獸,不管是敵我,都應該保持尊重:“前面的情況如何?” “往前走有兩條路!”黑齒常之伸出右手指了指:“往左邊是百濟人的營地,往右邊是倭人的營地,我建議選擇倭人!” “哦?為什么?” “我們可以偽裝成百濟人,黑夜中倭人很難分辨!” “好主意!”顧慈航立刻領會了黑齒常之的意思,倭人不是傻子瞎子,當然會知道百濟復國軍中有人與唐人私通,如果遭到百濟人的夜襲,那至少可以破壞兩者之間的信任。 “那怎么才能裝成百濟人?”沈法僧問道。 “為了避免發出聲響,我們都穿的是皮甲,大伙兒待會只要用百濟語招呼即可!”黑齒常之答道。 “這是個好辦法!”顧慈航笑道:“大伙兒在百濟呆了這么久,幾句簡單的應該都會!” “好,就依照黑齒兄的辦法!”沈法僧轉過身,對身后的軍士低聲道:“大伙兒先把白布纏在右臂上,以為分辨敵我的標記。還有,待會在敵營中只許說百濟話,不許說漢話,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低聲應道。 “好,大伙兒齊心殺賊,聽到三聲哨響,便撤走!”說到這里,沈法僧拔出橫刀,刀刃早已熏黑,以免反光引起敵人注意:“隨我來!” 黑齒常之在最前面,緊隨其后的就是沈法僧,現在沈法僧相信他自稱生了一對夜眼的話了。在沒有燈光的夜里,黑齒常之卻如履平地,腳步迅捷,沈法僧唯一能做的就緊隨其后,死死的盯著對方手臂上那一點磷光,(為了保證夜里看得到,王文佐下令在纏在右臂的布條上涂抹一些磨成粉末的枯骨)這樣他才能確保自己不走脫。 倭人的營地就在眼前,也許因為第一天抵達的緣故,營地外沒有壕溝、土壘,只有草草立起的一排柵欄。柵欄后就是三三兩兩的帳篷,但更多的人睡在露天的篝火旁,眼下正是夏天,露天可能比帳篷里還更舒服一些。黑齒常之第一個翻過柵欄,沈法僧緊隨其后,先將最近的幾個人在睡夢中殺死,然后從篝火中抽出著火的木頭,向最近的帳篷投去。 第219章 混亂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事后沈法僧無比欽佩那位寧可去抓號角、不愿拔刀的倭人的勇氣。他本已把它舉到唇邊,但顧慈航搶先一步擲出短刀將號角擊飛。沈法僧的對手跳起身,順手抓起燃燒的木頭就朝他臉捅來。他本能閃躲,只覺熱氣撲面而至,同時眼角余光見到一旁的酣睡者也開始了行動,心知必須速戰速決?;鸸髟俅螔邅?,他矮身跳前,雙手握緊橫刀突刺。千錘百煉的鋼刃穿透皮革、毛皮和血rou,但倭人在倒下之前,仍奮力爭奪,企圖扭下刺入自己身體的橫刀。那邊的熟睡者已在毛皮下坐起身,但卻被一支長矛貫穿胸口。 火焰燃燒無聲,舔舐著生命。沈法僧早已不是沙場上的菜鳥,但像這樣輕松的收割生命還是第一次,刀劍刺穿皮革、麻布包裹的肌rou,內臟,割斷喉嚨,大多數垂死者只來得及發出短促、低沉的慘叫,便墜入死神的深淵。越來越多的人從睡夢中驚醒,但黑夜蒙住了他們的眼睛,無法辨認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驚惶就好像瘟疫,在整個營地迅速傳播開來,每個人都拔出刀劍,對身邊的每個人都怒目而視,稍有動靜便互相劈砍,血流成河。 “差不多了,可以撤了!”顧慈航砍翻了自己的對手,靠到了沈法僧的背脊:“天色不早了,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沈法僧看了看四周,敵人的營地已經是一片混亂,四處都是喊殺聲,而與自己同來的只有五十人,顯然這些喊殺聲中絕大部分都是倭人在自相殘殺,他點了點頭,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塞入嘴里用力吹了三下,尖利的哨音響徹天空,然后他便和顧慈航背靠著背,小心翼翼的向己方營地方向退去。 次日天明,唐軍大帳。 “干得好,以五十敢死之士出擊,襲擾敵營一夜,有三十五人生還,實乃曠古未有之大功!”王文佐滿臉喜色:“我一定會為爾等錄功,請劉使君上奏天子,令爾等之名永垂青史,為后人贊頌!” “多謝參軍抬愛!”沈法僧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喜色,也難怪他會如此,原先他們以為這五十人能回來一半人就不錯了,卻不想能回來三十五人,而且倭人營地那邊一直喧鬧到了天明,天亮后立刻棄營而去,顯然昨天晚上的那場自相殘殺中肯定損失不少。 “黑齒校尉,昨天晚上的事情沈校尉已經和我說了!你是首功!”王文佐目光轉到了黑齒常之身上:“依照大唐軍法,敵軍營地遺棄繳獲之物,有三分之一是你的!” “末將不敢當!”黑齒常之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沈法僧竟然這么痛快的將首功給了自己:“只是昨晚之事,乃是眾人一同奮戰而得,在下不敢一人獨占!” “黑齒校尉,你不必謙讓。沈校尉說的很清楚了,是你最先斬殺敵人夜哨,之后也是你諫言摹仿百濟人夜襲,以離間賊人,首功不是你又是何人?” “末將家中還有些資財,還請將繳獲之物分賞昨晚戰死之人的家眷!” “好,好!”王文佐笑道:“黑齒校尉你行事有古人之風,我又怎么會不成人之美呢?好,就依照你所說的,將你應當分到的繳獲分給戰死之人的家眷。不過你此番作為,我也會令人著于紙上,彰顯你的美行于全軍!” “多謝參軍!”黑齒常之心中大喜,他身為降人,身處嫌疑之地,做事謹慎小心,唯恐做錯一步路,說錯一句話,引來禍事。而王文佐這么做無異是用替他在軍中行義事,施恩建德,如此一來,他在唐軍這種才有立足之地,自然是感激萬分。 “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好事,何必謝我!”王文佐笑道。 “若無參軍提攜,常之豈有今日!”黑齒常之低聲道。 “以你之才具,如錐處囊中,有我無我都能脫穎而出!待到將余賊蕩平,驅逐倭賊之后,天子自會降詔論功行賞,讓百濟與大唐州郡一般,一個清平世界!” 唐軍夜襲的勝利就好像一?;鹦菈嬄湓诟刹葜?,猜疑之火迅速燃燒起來。當天晚上,被襲擊的唯有倭人的營地,百濟人的營地卻安然無恙,而且據經歷過那次夜襲的倭人士兵回憶,襲擊者的呼喊叫囂都是用的百濟語。誠然,這種簡陋的離間策略對智者用處不大,但世上永遠是智者少,庸碌者多,倭人也不例外。安培比羅夫當然不信,可是他管不了手下的軍官兵卒怎么想,更何況其中還有些別有用心之人。 “國相,以末將所見,應當先把我方士卒與倭人分隔開來,盡可能避免兩邊接觸,以免引發沖突!否則這個時候就是火上澆油了!”沙吒相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