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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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戰馬似乎被這肅殺的氣氛所感染,發出嘶鳴,馬的主人輕輕的撫摸著坐騎的鬃毛,安撫著它的情緒。剎那間,似乎整個兵營都屏住了呼吸。 “讓我去看看”賀拔雍低聲道。 “也好!”王文佐點了點頭,旋即大聲笑道:“這么長時間沒有第二聲號角,應該是營外的游哨遇上賊人的斥候了,不必驚慌!大家坐下來吃飯吧!都坐下來吧!” 篝火旁的人們沒有立刻放下武器,又過了一兩分鐘,還是沒有號角聲響起,人們終于確認再也沒有第二聲號角,這才彼此笑笑,似乎是為自己方才的緊張而羞愧。沈法僧在篝火旁的柴堆挑了挑,找出幾根已經被完全烤干的丟了進去:“粥已經好了,誰要盛粥!” 人們圍攏在篝火旁,喝著熱粥,不時與旁邊的袍澤低聲交談,王文佐面帶笑容,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他此時另有心事。又過了一會兒,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賀拔雍俯下身,附耳低聲道:“是賊人的斥候!” “有活口嗎?”王文佐精神一震。 “有一個,不過被射穿了肺,恐怕是不成了!”賀拔雍低聲道:“有點東西,最好參軍您親自來看看!” 王文佐放下粥碗,起身離開。賀拔雍走在前頭,一邊走一邊說話:“賊人的哨探大概有十余人,沿著東邊河邊的那片雜木林摸過來,踩中了前營斥候事先設下的伏弓,就被我方的游哨發現了,于是游哨就趕忙吹了號角,兩邊就對射了起來。等到我方前營的游騎趕到后,那伙哨探就鉆進林子逃走了,趕到的游騎看到天色已晚,就沒有追擊!” “我方是客軍,不追是對的!”王文佐道:“你方才說有東西要讓我看的,是什么?”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距離營地正門不遠的一片小空地,一個火長正領著四五個士卒站在那兒,看到王文佐和賀拔雍過來,趕忙躬身行禮。 “罷了,你把那支箭給我!”賀拔雍道。 “諾!”那火長趕忙從部下手中拿過一支羽箭,雙手呈給賀拔雍,賀拔雍又將羽箭遞給王文佐:“參軍你看!” 王文佐接過羽箭看了看,他立刻看出了異樣,他從自己胡祿中抽出一支羽箭來,與這一支一比。 “賊人用的怎么長出這么多來?賊人用的箭矢都這樣嗎?” “都是這樣的!”那火長答道:“而且這些賊人射的還特別準,光是我們伙就有四人被射中了!” 王文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便用手掌測量起羽箭的長度來:“一、二、三……十四,一共十四把,而我們常用的羽箭長度只有十二把!”(韋伯解釋一下,這里的“把”是指手握拳后從虎口到小拇指尖的長度,這是古代東亞地區很常見的測量羽箭長度的單位) “足足長出兩把來!”賀拔雍低聲道:“這么看來,賊人用的弓應該也會長大不少,只怕尋常的皮甲也擋不??!” 王文佐沒有說話,臉色卻不太好看。通常來說,弓箭的威力主要取決于三個因素:拉距——弓上弦后搭箭點到引滿弓后搭箭點的距離,拉距越長威力越大;弓的強度;弓臂的長度和形狀。而箭矢的長度一般和拉鋸和弓臂長度是呈一定比例關系的。對方使用更長的箭矢,一般來說箭矢的威力也大不少。 在現代社會,射箭已經是一種娛樂和體育運動,但在古代,射箭被視為國家之根基,士人的必修之道,哪怕是儒士,很多時候也會考核弓箭。很多人都知道在中國古代科舉制度下,只要一心苦讀六經,考取功名,就能立刻改變家人的命運。但卻不知道只要你能開一石以上強弓,左右開弓,策馬馳射,哪怕是太平年頭,也能很容易被邊軍將領招攬至麾下當家丁,過上小地主水平的生活。這種氛圍并不是沒有來由的,弓手,尤其是能夠使用射穿盔甲的戰弓射手數量,與軍事力量強弱息息相關。 “那個賊人已經斷氣了,尸體就在旁邊,您要不要看看?”火長大著膽子問道。 王文佐吐出一口長氣,點了點頭。地上的尸體穿著一件鹿皮短衣,腳上只有草鞋,粗厚的胡須下是一張輪廓深刻的臉,頭發蓬亂,右胸有一處傷口,王文佐將其上衣扯開,發現其淺黑色的皮膚上長滿了胸毛。 第205章 蝦夷 “不像是百濟人!也不像是倭人!”王文佐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想倒有些像是后世的歐洲人。 “應該是倭島上的蠻子!”賀拔雍道:“我平日里聽那些倭人俘虜說過,在他們居住的大島上有許多蠻子,時常來搶掠他們的村莊。他們的大王也時常出兵征討那些蠻子,有些蠻子首領被打敗后就向他們大王稱臣!” “有可能!”王文佐一拍腦袋:“那個定惠和尚不是也在軍中嗎?快把他叫過來看看不就都清楚了!” “不錯,此人便是蝦夷人,居住在東方之地,他所使用的弓矢便是貴國古書中的貂弓楛矢,最是厲害不過!”定惠查看了尸體和箭矢后,用十分肯定的語氣答道。 “蝦夷人怎么會跑到百濟來了?”賀拔雍的臉色有些不善:“他們不是你們倭人的仇敵嗎?” 定惠似乎沒有感覺到賀拔雍隱藏的惡意:“賀拔校尉有所不知!蝦夷人分為百余部,互不統屬,以強者為尊,其中有些已經臣服于我大和國的,也有是我國仇敵的。安培比羅夫將軍對蝦夷人屢戰屢勝,在蝦夷人中威望深重,這次出兵他是主將,想必麾下有不少蝦夷人!” “被打敗了就跟著出來賣命,這些蝦夷人也不像你說的那么堅忍不屈嘛!”賀拔雍冷笑道。 “賀拔校尉有所不知,安培比羅夫將軍與其他人不同,其母親本就是一位蝦夷貴酋之女,本就有蝦夷人的血脈,所以蝦夷人視其為自家人,所以才愿意跟隨其征戰,若是換了其他人,即便是臣服于我國的蝦夷人,也不會隨之出征的!” “原來如此,這倒也難怪!這么說來,那位安培比羅夫在貴國也是名將了?”王文佐點了點頭,(韋伯這里多說一句,其實類似的情況在中華文明的早期是很常見的,比如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重耳,其母狐姬便是來自戎族,他自己逃亡途中也曾經娶了母國翟國(即狄國)的女兒。晉文公回國繼位之后,就很好的處理了晉國與戎狄的關系,許多戎狄成為了晉軍的盟軍,為晉國的稱霸創造了良好的條件。究其原因,當時去母系社會還不遠,舅家的關系遠比后世緊密,比如漢代外戚和天子本人的后代是宗室,列入宗廟之中,但天子的親兄弟各自在封地建宗,從法理來說另立一枝,對于天子來說反倒是外人。) “不錯!”定惠見王文佐如此和氣,膽子倒也大了起來:“東土的蝦夷人兇悍善戰,駐扎那邊的將軍少有能呆上三年的,要么戰死,要么因敗獲罪。只有安培比羅夫在東土屯扎十余年,不但未曾戰敗,還能不斷出兵遠征,獲取遠方蠻夷的臣服!” 賀拔雍在旁邊聽得不耐煩,冷笑道:“還說別人蠻夷,也不看看自己是啥,真是烏鴉落豬背上,笑話別人黑!” 王文佐撇了賀拔雍一眼,嚇得賀拔雍趕忙低下頭去。喝止住了部下,王文佐這才重新詢問定惠和尚關于蝦夷人和安培比羅夫的情況來,他問的十分細致,便是許多瑣碎之事也不厭其煩,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王文佐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禪師,此番本官收獲甚多,當真是多虧你了!” “不敢!”定惠趕忙笑道:“這都是貧僧的本分!” “賀拔校尉!”王文佐抬高了嗓門:“你送定惠禪師去歇息!” “是!”賀拔雍應了一聲,向禪師拱了拱手:“禪師,請!” 當兩人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王文佐轉過身,向營門方向望去,遠處的任存山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山野四處都是黑乎乎的,呼嘯的夜風中夾雜著鳥獸的鳴叫,仿佛曠野之中只有自己一人便無他物。此時一股巨大的虛無感抓住了王文佐,自己在這海東之地,領著這數千健兒爬冰臥雪,飲血茹毛,冒矢石,臨白刃,九死一生的苦戰,千百年后落在竹帛之上恐怕能留下短短一行字就不錯了。不,如果依照原有歷史的軌跡,自己的這番辛苦到頭來多半都是白費,說不定還會淪為一個韓劇中的被魔改的面目全非的反角。 “這可不行,絕對不行!”似乎是在反駁某個虛空中的提問者,王文佐大聲喊道。 “參軍,什么不行?” 王文佐轉過身,只見賀拔雍站在那兒,臉上滿是好奇之色,顯然他已經把定惠送回去了。 “沒什么,幾句胡話罷了!”王文佐迅速轉換話題:“人送回去了?” “送到了,我親自送他回帳篷的,還安排了兩個哨兵!” “嗯!”王文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等待著賀拔雍的發問,但對方卻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兒,眼睛閃閃發亮。 “怎么了,你為何不問我剛剛為何問那么多?” “我想參軍會告訴我的,所以我就沒有問!” “好,好,賀拔你長進了!”王文佐笑了起來:“很好,能夠學會忍耐是成長的第一步。好,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倭人是我們現在的首要敵人,所以我想盡可能多知道一點!” “倭人是首要敵人?”賀拔雍皺起了眉頭:“難道不是百濟人嗎?” “不,也許過去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我不是太明白,據我所知,任存這邊的敵軍中大部分還是百濟人,倭人至多不過四千人!” “呵呵呵!”王文佐笑了起來:“我們先回火堆那邊,時間已經不早了,再晚點回去,鍋里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王文佐將最后一口粥倒入口中,滿意的吐出一口長氣,還有什么能比折騰了一天之后喝上一碗熱粥更舒服的事情呢? “參軍,你可以回答問題了吧?”賀拔雍坐在火堆對面,跳躍的火光映照在他臉上,有種滑稽的感覺。 “問題?對,對!”王文佐習慣性的摸了摸胡須:“原因很簡單,倭人是一支客軍!” “客軍?” 第206章 前哨戰 “嗯!倭人其實和我們一樣,都是渡海而來,如果打輸了是沒有任何退路的!你還記得兩次與他們交鋒的情況嗎?雖然兩次都是我們贏了,但那些倭兵即便形勢對其不利依舊苦戰,直到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才投降!” “確實如此!”賀拔雍稍一回憶便贊同道:“我記得海上那一仗,有幾個倭兵水都淹到甲板上了,還在向我們射箭,真是頑冥不化!那為何說百濟人呢?” “賀拔,自從扶余豐璋殺了鬼室福信之后,叛軍中已經人心動搖,之所以并沒有太多投誠之人,無非有兩件事情未明:倭人已經拿出傾國之兵支援扶余豐璋,我大唐和倭國誰是贏家;其二、若是他們投誠,我大唐會如何處置他們。而只要我能擊敗倭人,第一個答案自然明了?!?/br> “參軍說的是,至于第二樁事情,為何不昭告百濟人,大唐將赦免其前罪,打消他們的疑慮!” “現在還太早!”王文佐搖了搖頭:“只有我們先擊敗倭人,赦免前罪才有效果,勝負未明,百濟人只會恥笑我們的善意!” “不錯!”賀拔雍深以為然,磨拳擦掌:“那就等打贏之后再說吧!” 百濟人的第一次進攻發生在第二天的拂曉,被從睡夢中驚醒的王文佐爬上望樓,只見百濟人常用的鑲嵌著紅邊的白色大旗從地平線下浮現。 “應該只是一支先遣隊,用不著太擔心?!绷驳溃骸叭粑沂琴\人的主帥,肯定不會一開始就全力的!” 王文佐無聲的點了點頭,營壘外的曠野,平原無限延展,直到遠處的山脈,一條河流在平原蜿蜒而過,河流兩岸有一些起伏的矮丘,唐軍的營地就位于河流的左岸的一處矮丘之上,百濟軍選擇從距離唐軍營寨約有三里左右的一處淺灘渡河,最先渡河的是騎兵,王文佐看到敵人的騎兵在河岸邊猶疑的打轉,他們的披風和旗幟在風中飛舞。 “只有五十騎左右!”賀拔雍道。 王文佐看到這些騎兵散成一條松散的橫列,顯然這些騎兵是打算為后面的步卒試探對岸的情況。號角聲響起,戰馬邁開鐵蹄,踏入激流,水花四濺,盔甲明亮,旌旗飛舞、槍尖閃耀,仿佛一副油畫。 “崔弘度的弓弩手們就在河岸后的草叢里!”柳安附耳低語道。 “哦?河岸邊蚊子不少,這可苦了他們!”王文佐笑道。 “是呀,他們可被蚊子吸了不少血!”柳安應道,滿臉笑容。 “都到河中心了,正是時候!”元驁烈喊道,似乎隱藏在草叢中的正是他。 正在發生的一切很難分辨,瞬息之間,只有戰馬的長嘶清晰可辨,慘叫聲中還有微弱的鋼鐵碰撞聲。戰旗陡然消失,隨著旗手被河流卷走。片刻后,這場戰斗的第一個犧牲者飄過唐軍的營壘,隨著河水向南流去。此時,百濟人的騎兵已經從混亂中恢復,他們調轉馬頭,向河的右岸退卻。唐軍弩手們從上小丘,向其揮舞著拳頭,應該是在叫罵,不過這個距離王文佐肯定是聽不清內容的。 “崔弘度又立下戰功了,可惜沒有首級!”沈法僧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也算不得甚么戰功吧?”賀拔雍冷笑道:“騎兵在河里就是活靶子,躲在草叢里放箭這種事叫個女人都能干,算啥戰功!” “也不能這么說!”王文佐在確認百濟人放棄了從那淺灘渡河后,興趣索然的搖了搖頭:“不過這應該只是開始,百濟人應該不會就這么放棄,他們會在其他地方繼續嘗試!” 王文佐的判斷很正確,當天下午,百濟人在更上游的一處淺灘又嘗試了一次,這一次他們成功了,百濟人的騎兵驅散了唐軍的哨探,開始渡河。王文佐考慮了一會,決定放棄阻止敵人渡河的企圖,士兵們還在輪流修筑營壘,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這個時候與敵交戰并不明智。 在接下來的十多天里在零散的前哨戰中度過,王文佐將自己的大部分時間花在加固營壘上:外圍的壕溝、拒馬、壁壘、望樓、陷阱、內部的道路、營地、倉庫、廁所、蓄水池等等,他篤信一條準則,在野戰之前必須建立堅固的營壘,用于存儲士兵的隨軍行李和輜重,出戰時最多只能出動三分之二的兵力,留下三分之一的士兵守衛營壘,這樣即使野戰失利,由于士兵的財物都在營地里,只要沒死的士兵都會逃回營地,這樣還會有下一次機會。 須知冷兵器時代的野戰是一件有著高度偶然性的事件,一支冷箭、一頭受驚的戰象、風向的突然改變、士兵的迷信等等,都會影響勝負天平的動向,即便是最精干的將軍,也不可能控制因素也很有限。因此,王文佐覺得貿然將全軍的存亡置于一次野戰的勝負,與賭徒無異,修筑營壘固然無法提高每次野戰的勝率,但能夠讓自己有多幾次機會。 隨著壁壘不斷變高,工事日益堅固,王文佐開始逐漸讓更多的士兵輪休和cao練,同時派出更多的哨探,將四周的地形記錄在地圖上,為接下來的行動做好準備。 “三郎你看,麥子已經熟了!”柳安手中是兩枝飽滿的麥穗,在陽光下閃著金黃色的光。 “是呀!”王文佐拿過一支麥穗,在手中搓了搓,顧不得鋒利的麥芒,捻起幾粒麥粒放入口中嚼了嚼:“嗯,真香,這麥子還真飽滿!” “差不多該出營割麥了吧?” “嗯!”王文佐搓了搓手,看了看外間的天空:“可惜袁飛和桑丘他們還沒趕到,算了,不等他們了,希望他們能趕上第二波!” “那他們得快點,否則我留給他們的只有秸稈了!”柳安笑道。 王文佐微微一愣,旋即也笑了起來,他抓住柳安的小臂:“五郎,出兵一來若非你的照顧,我豈有今日?” “是同鄉,又是袍澤,說這些話就生分了!”柳安笑道:“你我兩家本就是鄰縣,等這一仗打完了,咱倆回鄉,多置辦些田宅,平日里無事便帶著幾個家奴上山射獵,回家喝些鄉酒豈不好?” 第207章 微妙 “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說起歸隱田園的事情了!”王文佐笑道:“上次你把我引薦給那位柳官人,可不是這副樣子呀!” “你是說舍利子那件事情呀!”柳安嘆了口氣:“三郎,當初我的確覺得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可這些日子我的想法又變了!” “變了?不是查到了舍利子的下落了嗎?” “是呀,可那舍利子卻是到了倭人手中,你想想,這等珍貴之物倭人肯定送回國去了。我們難道還渡海去倭國找不成?有一百條命也保不住呀!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柳元貞是拿幾句好話哄咱們兄弟去替他博富貴呀!” “你終歸是明白過來了,這倒是件好事!”王文佐暗想,面上卻笑道:“柳兄,舍利子乃是神物,若是能讓我等尋到,也是冥冥中有緣,成敗之事倒也不必太在意!你我還是把眼下的事情處置好了才是!” “不錯!”柳安精神一振:“這次打糧的事情便交給我吧!” “柳兄你要出營打糧?”王文佐一愣,旋即笑道:“此番你是我的副將,應當留在營中,打糧這等事交給崔弘度、賀拔雍、沈法僧他們幾個便是了,何須你親自出馬!” “還是讓我去的好!”柳安的態度卻意外的堅定,王文佐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問道:“五郎,你是怎么了,莫不是你在軍中聽到甚么閑話了?” “并無閑話!”柳安的舉動出賣了他的內心,他的右手扶在刀柄上,顫抖的手腕將鞘內的刀刃弄得發出脆響:“只是這些日子里在營里挖土有些氣悶,想要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