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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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室蕓咬緊嘴唇,為自己方才的行為羞恥:“對不起,我不應該朝你發火的,可,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抱住阿澄,看著對方的眼睛:“你能夠原諒我嗎?原諒我剛剛的行為!” “阿蕓,阿蕓!”阿澄輕輕的叫著鬼室蕓的小名:“你剛剛出生就在你身邊,我怎么會怪你呢?” 兩人就這樣相互擁抱,過了幾分鐘,鬼室蕓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這么輕松了,她掙開阿澄的懷抱,跑到床尾,打開一只大木箱,對阿澄道:“阿澄,你來挑選一件首飾,算是我向你表達的歉意!” “那怎么行!”阿澄連連擺手:“那些首飾都是搭配您身份的,我只是個婢女,怎么能拿!” 鬼室蕓卻不罷休,她把阿澄拉到箱子旁:“扶余豐璋現在已經封那個倭國女人為王后了,我現在已經什么都不是了,哪里還有什么身份。這些珠寶首飾都是我的,我愿意送誰就送誰。阿澄,你若是不拿,便是不肯原諒我!” “好吧!”阿澄見鬼室蕓這么說,只得接受了她的好意,只見木箱中滿滿當當,都是各色制作精美的手鐲、腳環、釵子、步搖、耳環、項鏈,其材質有金、銀、各色寶石、珍珠,一時間不禁晃花了眼。 “小姐,這些首飾也太貴重了,我配不上呀!”阿澄猶豫的說。 “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你若是不想自己戴便留下當作傳家寶,留給兒女便是!”鬼室蕓笑著從木箱中拿出一條珍珠項鏈,替阿澄戴上:“阿澄,你看這條珍珠項鏈如何,你的皮膚白,正好襯你!” 阿澄照了照鏡子,有些窘迫的搖了搖頭:“這項鏈是好東西,只是我的胸太平了,還是換別的吧?” “也好!”鬼室蕓也不堅持,二人便在木箱中挑選了起來,阿澄眼見得鬼室蕓取出的首飾愈發珍貴,不由得暗自心驚,愈發不敢開口挑選,只想著找一件稍微便宜一點的,應了小姐的好意便是。 “咦!這石盒里是什么?”鬼室蕓突然問道。 “看這石盒形狀頗為古樸,里面裝的應該是件古物!”阿澄用不確定的語氣答道,只見箱子底部有一個尺許見方的石盒,被周圍的珠光寶氣一襯,顯得尤為簡陋。 “阿澄,你幫把手,我們把這個石盒拿出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幾分鐘后,一個石盒被放在窗旁的書案上,石盒的表面是數行梵語經文,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裝飾。鬼室蕓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她有一種預感,這石盒里應該不是首飾,而是更為要緊的東西。 “小姐!”阿澄的聲音叫醒了鬼室蕓,她點了點頭:“你把它打開!” 石盒上并沒有什么機關,阿澄將匕首插入石盒縫隙,用力一撬,盒蓋就開了,里面是一只滿是銅綠的銅盒,阿澄放下匕首,在銅盒上摸索了一會,找到一個扳機,用力一扭,只聽的一聲輕響,銅盒便打開了,鬼室蕓探頭一看,里面卻是一只銀盒。阿澄又找到銀盒上的扳機,將其打開,卻發現里面是一只金盒。 第202章 真假 “送這盒子的家伙到底是干什么,這么故弄玄虛?”鬼室蕓已經有些耐不住性子:“為何一層套一層的,也不嫌麻煩!” “小姐莫急,照我看盒中之物一定非同小可,所以才這么裝,待我打開便知道了!” “也好!” 阿澄小心的打開金盒,果然里面又是一只玉盒,阿澄取出玉盒,正想尋找打開玉盒的機關,卻發現玉盒底部飄落一張紙,她俯身撿起紙,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雙手呈上:“小姐,這是家主寫給你的!” “兄長的信?”鬼室蕓趕忙接過那張紙,紙上只有寥寥十幾個字:“盒中乃是定林寺塔底佛寶舍利子,阿蕓善自保存,家宅平安!兄福信?!?/br> “福信哥哥!”看著那熟悉的筆跡,鬼室蕓只覺得心中一陣絞痛,淚水便盈眶而出,跪倒在地大哭起來。阿澄站在一旁,想要勸慰,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只得站在一旁,默默等待。幾分鐘后,哭泣聲停止了,鬼室蕓站起身來。 “小姐,你還好吧?” “好,非常好!哥哥把舍利子都留給了我,我怎么能不好呢?”鬼室蕓那張滿是淚痕的俏臉猶如一泓波瀾不驚的池水,沒人能看出池底的秘密:“阿澄,你把那玉盒打開,讓我看看兄長留給我的舍利子!” “是!”阿澄小心的打開玉盒,只見盒里的錦墊上有一塊小指頭大小的圓珠,圓珠呈淡黃色、半透明狀,興許是心理作用,阿澄覺得屋內明亮了許多,她正想說些什么,卻看到鬼室蕓跪倒在舍利子前,雙手合十禱告,趕忙也隨之跪下,合十跪拜。約莫過了半響,鬼室蕓將那舍利子從玉盒中取出,和那張紙一同放入胸口懸掛的錦囊之中,貼胸放好。 “小姐!”阿澄有些猶豫的問道:“我以前去寺廟時曾經聽那些僧人們說過,舍利子必須放在專門制作的盒子里,您這么做……”“這是哥哥用性命換來的!”鬼室蕓的聲音不大,但極為堅定:“如果哥哥不把這舍利子給我,他就不會死了!除非是用來換取仇人的性命,否則我絕不會讓它離開我!” 泗沘城。 “動作快一些!”王文佐道:“你聽,已經吹第一通號了,校場那兒大軍正在等我們呢!” 袁好想加快速度,但指頭就是不聽話,和紐扣和繩結打起了架。這讓她萬分恐懼,一邊用力把食指從繩結中抽出來,一邊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說:“郎君恕罪,我馬上就好!” 王文佐扭過頭,看著背后那個正竭盡全力替自己系緊胸甲的少女,不由得搖頭嘆了嘆氣,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歐洲的騎士們總要弄一堆學徒、仆役了,基本來說越是堅固、越是防護效果好的盔甲穿戴起來就越麻煩,發展到最后若無旁人幫忙,僅憑使用者自己是根本穿不上的。自己現在身上這幅鐵甲有護腕、掩膊、魚鱗裙甲、護襠、護肩、魚鱗胸甲、龜背甲、捍腰、鐵盔等十余個部分,如果僅憑一人之力,不折騰一頓飯功夫是沒法穿好的。 “好了,郎君!”身后傳來袁好怯生生的聲音:“您試一下,看看松緊合適不?” “嗯!”王文佐輕輕的跳了跳,確認自己身上的盔甲合身:“干的不錯,就這樣吧!” 當王文佐抵達校場的時候,第二通號角聲剛剛停下,他趕忙跑到自己的位置,站直了身體。 “三郎怎么這么晚,我都打算讓人去叫你了!”柳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都怪這幅新甲!”王文佐目光直視前方,低聲道:“比以前穿的那副舊甲不一樣,我怎么披都不對,才耽擱了時間!” “嘿嘿!”崔弘度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既然三郎你不喜歡這新甲,要不和我換一下吧!” “呸!”沈法僧冷笑道:“虧你還說自己是博陵崔氏的,忒不要臉,參軍這幅可是劉都督所賜的上品細鱗鎧,片片甲片都是冷鍛成的精鐵,豈是你那件破甲能比的?” “誒!法僧別這么說!”王文佐笑道:“弘度,你若是真要換也可以,反正我基本也沒啥機會陣前廝殺了,這好甲不如給你穿。不過你也得小心,這甲太顯眼了,到了陣前肯定會成為賊子射手的目標!” “不錯!”沈法僧笑道:“扶余賊的射生將可不少,老崔你可要小心了,可別終日射雁,到頭來卻給雁啄瞎了眼睛!” “住嘴!”崔弘度呵斥了沈法僧一聲,對王文佐低聲道:“咱方才只是說笑的,三郎你莫要當真了,你這條性命可比我要緊多了。再說了,你是咱家七妹的未來夫婿,若是與你換甲,將來在七妹面前也沒法說呀!” 崔弘度的這番話仿佛落入池塘的石塊,頓時激起了一片反駁聲,說崔弘度好不要臉,根本沒有的事情,就夫婿長,妹婿短的,倒好似已經下了媒聘一般,真不知道博陵崔氏怎么出了這等無賴子。崔弘度卻毫不在意,只是笑著說現在是還沒下聘,我那七妹最喜歡就是智勇兼備的豪杰,只要我回去和家里一提,這件事就板上釘釘了,你們只是妒忌罷了。 王文佐聽得身后眾人正為自己的婚事爭的不可開交,不由得哭笑不得,正想著應當找個什么話頭轉開了,突然聽到點將臺上叫自己的名字,趕忙出列:“末將在!” “兵曹參軍王文佐聽命!爾為前部督,領一營兵攻任存山城!” “末將遵令!”王文佐向著點將臺叉手躬身行禮,然后轉過身來,滿意的看到身后的袍澤臉上滿是求戰的渴望。 “爾等速速回營整治兵馬,午飯后出城!” “末將遵令!” 回到軍營,王文佐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招來黑齒常之:“這次出兵,成敗有七成取決于你,請君勉之!” 黑齒常之的營地扎在一個荒廢的莊園內,旁邊有一個無頂的馬廄和上百座新墳。王文佐下馬時,他上前單腿跪下:“參軍,您來的這么快,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正準備派人去您那兒! 第203章 募集 “哦?有什么消息嗎?”王文佐皺起了眉頭。 “嗯!”黑齒常之站起身,微躬著背,以避免高過上司:“任存那邊有消息過來了,兩天前從周留城那邊派來了兩千倭兵,事情變麻煩!” “守城主將還是扶余忠勝?” “這個沒變!”黑齒常之答道:“其實扶余豐璋也沒有其他選擇了,眼下復國軍中能讓他信得過的,又有足夠威望能力統兵的將領也只有扶余忠勝一人了!”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看來殺鬼室福信,對扶余豐璋來說還真是遺禍無窮呀!” “是呀!”黑齒常之心中百味雜陳,身為當事人的他對這一點比王文佐體會要深刻得多。第一次唐軍破泗沘城后,將城中宗室、貴族、百姓共萬余人擄走,其結果就是扶余中樞的力量被一掃而空,后來發生的復國運動中沒有百濟宗室的參與,以至于道琛法師和鬼室福信二人必須聯名向倭人乞求放歸扶余豐璋,而扶余豐璋回國后,沒有自己的班底,形成了主弱臣強的局面,可以這么說,復國軍的政治結構從先天上就是有問題的。 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扶余豐璋做了兩件事:第一、分別立道琛法師和鬼室福信為左右將軍,相互制衡;第二、立鬼室福信之妹為王后,拉攏鬼室福信;但這種局面沒有維持多久,野心勃勃的鬼室福信抓住了道琛被唐軍擊敗的機會,將其殺死,并吞了他的部屬,迫使扶余豐璋立自己為國相,大權獨攬。但這也把他和扶余豐璋置于勢不兩立的局面,在確認唐軍即將撤退,獲得更多倭人支持之后,扶余豐璋便設計將鬼室福信殺死。 盡管扶余豐璋在殺死鬼室福信之后并沒有擴大化,但還是之后的權力劃分中偏向了倭人和當初跟隨自己前往倭國當人質的少數人。這在組成復國軍中堅力量的百濟地方豪杰們看來,有首義大功的鬼室福信和道琛法師兩人都死于非命,而占據權力中樞都是些陌生的家伙。那么當復國成功,論功行賞的時候,又有誰能替他們在朝中發聲呢? 而從扶余豐璋的角度看,就是另外一個局面了。好不容易殺了鬼室福信,自然不能再出現一個類似的人物,既然如此,那能選的也就只有自家兄弟扶余忠勝了,畢竟鬼室福信的下場所有人都看到了,此人雖然野心勃勃,但對扶余豐璋的確有大功。有這個前車之鑒,君臣之間想要建立信任難如登天。 “多了兩千倭兵?主將是扶余忠勝?”王文佐習慣性的捋了捋短須:“是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煩!把地圖拿來!” “您已經有了成算?”黑齒常之小心的問道。 “也說不上成算!”王文佐看著地圖,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腰間的皮帶,突然抬頭問道:“如果我們直逼任存山城,你覺得扶余忠勝會怎么做?” 在王文佐發問前,黑齒常之早已思考過了,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在山下立營,派出小股輕兵襲擾,然后派信使去周留城,把消息稟告周留城!” “在山下立營?為什么?”王文佐問道。 “任存是山城,若是不在山下立營,守兵則很可能會被封在城中。仁存山城絕不是倉促間可以攻下的,勝負的關鍵就是糧食,馬上就麥收的日子,而山下谷地是大片大片待收的田地!” “很好,我也是這么想的!”王文佐滿意的笑了起來:“黑齒你總是能抓住關鍵,這很不錯!”說到這里,他突然提高嗓門:“袁飛,桑丘!” “小人在!” 兩人齊聲應道。 “如果我給你們十天時間,你們能夠招募到多少百濟壯???” 袁飛和桑丘交換了一下眼色,小心的答道:“如果是十天時間,恐怕小人恐怕只能招來兩百人,但如果二十天后,小人能招來兩千人!” “哦?為何五天時間差別這么大?” “回稟參軍,因為這些天農戶們都在忙著收割種地,沒有幾個人愿意出門,這一百人還都是小人的郎黨同鄉,可若是二十天后,農活就忙的差不多了,兩千人也不難招來!” “嗯,很好!”王文佐的目光轉向桑丘:“你呢?” “小人那邊也差不多,現在正是農忙時節,若是錯過了,農民就要餓死,所以沒人愿意出門!” “二十天后!”王文佐嘆了口氣:“也只有這樣了,二十天就二十天吧!你們兩個各帶五十人,去各自領地,把能招募來的鄉里豪杰都招來!” “是!”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王文佐笑了笑:“傳令下去,各軍扎營!” 任存山城。 天剛剛亮,扶余忠勝就醒了,然后他就借著晨曦在院子里練習劍術,待到渾身大汗淋漓,然后才用冷水擦洗,開始一天的工作,這是他在倭國當人質時養成的習慣,無論寒暑,風雨無阻。 身為叛軍接近三分之一兵力的指揮官,扶余忠勝的工作是極為繁重的。其實他并不贊同兄長的部署,在他看來,仁存山城其實用不著那么多守軍,有時候險峻的地形比士兵更有效,應該把寶貴的士兵布置在更需要的地方。但扶余豐璋說只能把軍隊交給值得信任的人,而扶余忠勝是百濟人中他唯一信任的人。面對兄長的說辭,扶余忠勝只能俯首聽命。 “緊急軍情,唐軍出城了,從行軍方向看,目標就是這里!”沙吒相如呈上竹筒,扶余忠勝接過書信,卻沒有看:“有多少兵力?” “還不能確定,但總數不會超過三千人!” “不足三千?”扶余忠勝吐出一口長氣:“兵法曰:倍則攻之!傳令出兵,粉碎他們!” “國相!”沙吒相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請直言,無需擔心!” “唐人素來詭計多端,這次只拍區區三千人來圍攻仁存山城,會不會……” 第204章 大矢 雖然沙吒相如沒有說完,但扶余忠勝已經明白了部下的意思,他稍一思忖:“也罷,那就先派輕兵試探一下,另外派遣信使前往周留,將這里的情況稟告大王!” “是,國相!” 兩天后。 雖然已經是夏日,但晨雨落在頭上還是有股寒意。身為前部督,王文佐以身作則,第一個拿起鐵鎬挖掘壕溝,一半的士兵披甲戒備,剩下的一半人如王文佐一般挖掘壕溝、修筑工時,中午吃完干糧后雙方替換,到了傍晚時分,一個由壕溝、土壘、柵欄、竹簽構成的設防營地已經完工,疲憊的唐軍士兵在圍坐在篝火旁,熱湯在鐵鍋中沸騰,冒出道道白煙。一個老兵用勺子在鐵鍋攪了攪,開始給伸過來的一只只碗倒滿熱湯,而被盛了湯的人則就著熱湯吃起干糧來,一時間這兵營竟然有種祥和的氣氛來。 相比起士兵,王文佐面前的鐵鍋里的內容就豐盛多了,有筍干、rou干、搗碎的堅果、小米,在篝火的烹煮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挖了一天的土,能喝口熱乎的,就是有福氣了!”顧慈航笑嘻嘻的把自己的銅碗遞了過去:“來,盛一碗墊吧墊吧,快餓死了!” “急啥,還沒熟呢!”沈法僧推開顧慈航的碗,用木勺在鍋里攪了攪:“再等會!” “沒熟不要緊,給口熱湯也成!” 沈法僧皺起眉頭,正想說些什么,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號角,顧慈航丟下碗,下意識的握緊刀柄,整個營地也隨之沸騰。王文佐站起身來,隨著號角聲退去,風也停止呼嘯,士兵們默默的站起身,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長槍,給弓上弦,沉默的等待著下一聲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