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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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話說到這里,王文佐已經完全明白了,唐軍與新羅對百濟的滅國之戰打破了半島地區原有的勻勢,迫使百濟向倭人乞援,將其引入這個局當中。而如果唐軍受挫,退出半島地區的競爭,那么新羅就成為眾矢之的,遭到倭人、百濟、高句麗的圍攻,其下場可想而知。 “王校尉你雖然官職不高,但腦子卻比金惠成這個老頭子強多了!在消滅高句麗,擊敗倭人之前,大唐與新羅的目標其實是一致的,縱然有些許嫌隙,也壞不了大勢。這一點陛下和蘇大總管看的清楚、我看的清楚、先父和庾信叔父看的清楚,你也看的清楚,惟獨那些目光短淺的蠢貨看不清楚!” 第145章 雨雪 “殿下謬贊,屬下愧不敢當!” “方才帳中那么多人在我這豹子面前可都戰戰兢兢,而你卻沒有后退半步,這等膽魄又有什么不敢的?”金仁問笑道:“你好生做,將來在陛下面前,我也是能說幾句話的!” “多謝殿下抬愛!” 新羅人的行動很迅速,當天傍晚,他們就出動了數千步騎,向調動中的高句麗軍發起了一次突襲,擊斬了三百余人,迫使泉蓋蘇文不得不重新調整部署,以保護自己的側翼。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雙方發生了多次小規模的交戰,互有勝負,但誰限于地形,誰也不敢投入太多的兵力進行決戰,時間就在這種僵持戰中漸漸流逝了。 新羅軍帥帳中,原有的華麗裝飾品通通被扯落下來,雜亂無章的堆在角落里,光禿禿的帳篷里四顧蕭然。 王文佐有些無聊的看著奴仆們正在忙亂的把這些珍貴的壁毯、器皿、書畫塞入箱子里,金仁問在長安時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侍從天子,他是無人不知的書畫家、音樂家、馬球手、英俊的貴公子、談吐有趣,舉止風雅,像這樣的妙人兒自然是各種上流聚會的明星。盡管他還是一位驍勇的戰士,但生活上無疑已經完全“長安化”了。 一隊士兵從高崗下的道路穿過,行列稀稀拉拉,不少人身上還有白布包裹,王文佐能夠從他們身上嗅到戰場的氣息,不管那些新羅人有多么短視,但有一點他們是對的:如果唐人先上船逃走,那他們就要獨自面對高句麗人了。 “三郎!”賀拔庸的臉色有些陰沉:“你覺得這次我們能安然脫身嗎?” “你無須擔心!作為金仁問的衛隊,我們肯定會比大多數新羅人活得長!”王文佐滿不在乎的笑著。 “好吧!”賀拔庸露出一絲苦笑:“我還以為你有什么保命的法子,就好像當初一樣!” “不,我的法子和當初一樣,讓士兵們吃飽飯,準備好武器,齊心協力,聽從號令,這樣我們當中的大多數人就能活下來!”王文佐拍了拍賀拔庸的肩膀:“戰場上,最好的保命法子就是這個,除此無他!” “我明白了!”賀拔庸的兩腮的肌rou繃緊了,他用力點了點頭:“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去!” 伴隨著細雪,當天晚上撤退的命令就到了,王文佐不禁暗自慶幸,松軟的雪地雖然會讓歸途更加艱難,但至少也可以縮小高句麗人騎兵的優勢。但次日清晨,細雪變成凍雨,王文佐的慶幸就變成詛咒了,冰冷的雨水浸透了披風,滲入內衣,凍得人渾身僵硬,手足冰涼,仿佛死人。 “殿下,我們必須停下來,雨太大了!”金惠成的白胡子已經被完全打濕,緊緊的黏在他的下巴上,這讓他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但他的話可一點也不可笑:“這種天氣冒雨行軍,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會活活凍死!” “至少剩下的人能活下來!”金仁問的臉上全無笑容,眼睛亮的嚇人:“這樣的天氣很好,高句麗人無法追擊我們,我已經下令在渡河點修建浮橋了,也準備好了木柴和熱湯!士兵們可以渡河之后烤火取暖!” “殿下……”“軍令已下,各位退下吧!”金仁問揮了一下袖子,宣布軍議已經結束。但新羅的將軍們并沒有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金惠成的身上,王文佐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帳外,當看到賀拔庸和崔弘度熟悉的身影,才松了口氣。 “怎么了?列位要抗命嗎?”金仁問無喜無怒,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新羅人紛紛低下頭,避開金仁問的逼視,但無人動搖,最后金仁問的目光停留在金惠成的身上:“惠成公,就連你也要抗命?” 金惠成站在那兒,就好像一尊石像,不過他的白胡子末端在輕微的顫抖,正當王文佐以為兩邊要撕破臉的時候,金惠成終于向金仁問低下頭去:“殿下請放心,老朽雖然無能,但軍法還是知道的,這次退下,他日未必有再見的機會,老朽還有一句話想要與殿下說,還請應允!” “惠成公請講!” “還請殿下莫要忘記了血濃于水這四個字!”說罷金惠成猛的轉過身對眾人喝道:“諸位,今日一戰,我輩都要記住了,寧死于賊手,莫死于軍法!” “快,步卒快去幫忙推一把!”王文佐大聲喊道,馬車嘎吱搖晃,兩邊的車輪一邊轉動、一邊擠壓路上的爛泥,形成深深的車轍,但車身卻紋絲不動。在路旁行軍的步兵們趕忙跑上路面,有的推,有的拉,好不容易才把大車推出松軟的稀泥,繼續前行。 雨時大時小,中午時分還停了半個時辰,甚至還有一會兒太陽,但對于王文佐來說未必是好事——他甚至希望雨更大一點,路上的稀泥更多一點,畢竟雨水和稀泥對雙方一視同仁,逃跑者肯定比追擊者起步要早。 “大軍現在應該在船上了!”一旁的賀拔庸喃喃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個把月不少人都蹲在自家灶臺旁烤火,喝著自家釀的酒,而我們……”說到這里,他轉過頭問道:“三郎,你說我們還能回到家鄉嗎?” 看著同伴寫滿思鄉的臉,王文佐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東西就像埋在土里的樹根,你可以用火和斧頭把地面上的東西清除,但只要時機一到就又會萌發出來。 “當然能,而且我們每個人都能發財,讓這些家伙羨慕的眼睛珠子都凸出來!”王文佐笑了笑:“我已經讓崔弘度趕到前面去了,酒沒有,熱姜湯還是管夠的!” 金仁問將自己的營地選在河邊的高地,幾天前他暗中將搭建浮橋的船只和材料運到了這里,當王文佐抵達營地的時候,他可以看到四條橫跨河面的粗索,新羅人的工匠和船夫們正忙碌的將船只和大量的羊皮氣囊固定在粗索上,然后在上面鋪上木板和柴捆,浮橋便建成了。 第146章 金庾信 “看來最危險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崔弘度笑道:“新羅人看到這些,肯定對金仁問殿下的觀感會好不少的!” “但愿如此吧!”王文佐的將碗里的姜湯一口喝完,辛辣的熱湯流入喉管,他這才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再來一碗,有吃的嗎?” “有!”崔弘度一邊給王文佐加姜湯,一邊笑道:“干衣服也準備好了,先換衣服吧!” 王文佐求之不得,盡管每一本兵書里面都認為與士兵共甘苦是將帥的美德,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冒雨行軍一天之后,換上干燥衣服的誘惑可沒幾個人能抵御的住。 換上干衣服,吃了點東西,王文佐就趕忙前往金仁問的帳篷,他始終沒有忘記蘇定方的話:確保金仁問的安全。 當王文佐踏入帳篷的時候,他立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那頭黑豹——金仁問的貼身護衛和寵物正匍匐在門口,而金仁問本人正和一個白衣老人交談,這只意味一件事情,他不希望交談的內容讓第三者聽到。 “屬下參見大總管!”王文佐有些警惕的看了那白衣老者一眼,在這個世界上陌生者總是意味著危險。 “起來吧!”金仁問揮了揮手,示意王文佐站在他的左手邊,對那白衣老者笑道:“小侄正智窮力竭,想不到叔父竟然來了,當真是意外之喜!” “殿下早已有了成算,老朽前來本不過是多此一舉!不過陛下既然開了金口,老朽也只能做個厭物了!” 那白衣老人的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王文佐也能聽懂個七七八八,閑扯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了,金仁問恭謹的將其送出帳外,方才作罷。 “金庾信來了!” “???”王文佐愣住了。 “方才那人便是金庾信,新羅的柱國,家兄的岳父,金惠成的族兄!”金仁問笑了笑:“兄長對我還真是不放心呀,這么快就把底牌打出來了!” “那他會不會對您不利?” “那倒是不會!”金仁問搖了搖頭:“他這人下手毫不容情,當初為家父也掃除了不少政敵,但他也知道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新羅,只要我不與兄長爭奪王位,他就不會害我!不過他來了這里,我的軍令只怕就做不得數了!” 這倒是沒啥讓王文佐意外的,那白胡子老頭金惠成就好幾次與金仁問當面爭執,而金仁問卻沒有將其免職,換了個地位威望遠勝于他的金庾信來,金仁問被徹底架空不過是順理成章,不過只要他不會傷金仁問的性命,就和自己的任務沒有沖突,犯不著強出頭去觸霉頭。 “殿下無須擔憂,屬下看這金庾信年事已高,而您正當盛年,且暫忍數年,便又是一番天地!” “你也以為我對這王位有意?”金仁問笑了搖了搖頭:“我若是想與兄長爭王位,當初就不會來長安當人質了!仁壽當年隨先父上船的那一天,就已經絕了這稱王之心?!?/br> “殿下可聽說過身不由己?”王文佐道:“您身處這個位置,哪怕您不想當這個新羅王,也會有人把您往那個王位上推的!” “哦?誰有這么大的本事?我不想當還能把我推上去?” “比如天子!” “天子?”金仁問的笑容消失了,當時列國雖多,但能夠以天子二字相稱的卻只有一人,那便是高宗皇帝李治,他冷哼了一聲:“你可知道,只憑這句話我就能讓你死?” “若是如此,那也只能怪在下瞎眼了!”王文佐笑道:“不過我想殿下您應該有耐心聽我把話說完!” 金仁問沒有回答,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王文佐,而王文佐始終保持著微笑,似乎剛剛被威脅的不是他。 “說吧!” “殿下應該聽說過同仇敵愾這個詞吧?聯姻也好,人質也罷,都不及共同的敵人能讓同盟堅不可摧。高句麗和百濟沒有滅亡之前,大唐與新羅之間就算有些沖突也不會有什么大礙,您這個中間人可以左右逢源,而一旦高句麗與百濟不復存在,一旦雙方發生沖突,那您就必須要選邊站了,新羅還是大唐!” “新羅還是大唐!”金仁問吐出一口長氣,王文佐這番話就好像一根鋼針,戳中了他內心深處一直不敢去想的事情,從孩提開始,金仁問就少有能見到父親金春秋的身影,偶爾能見到也是面帶愁容。隨著年齡的增長,金仁問漸漸知道了父親到底是在憂慮什么,并也將消滅世仇百濟作為自己的畢生目標,也是出于這個目的,金仁問才在二十出頭便渡海來到異國,侍奉大唐天子的。 在長安的這些年里,他盡忠竭智,謹小慎微,得到了天子的寵愛和信任,也終于推動大唐出兵征討百濟,達成了金氏父子的夙愿。但金春秋的去世讓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繼承王位的兄長金法敏雖然表面上對他頗為禮遇,背地里卻十分戒備。而最讓金仁問傷心的卻不是兄長的敵意,畢竟自古天家無親情,父子兄弟相殘也是常事,比起大唐李家,金法敏待他已經可以說是寬厚大度了。最讓他傷心的是其他新羅人的警惕戒備態度,就好像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新羅人,而是大唐的將軍。 “王校尉,你覺得真的會有那一天,我與兄長會兵戎相見?” “屬下不知,但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其實我覺得這也不能算是壞事,百濟和高句麗滅亡后,肯定是宗廟被夷;而即便將來有一天大唐與新羅交兵,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換了個人當王罷了,也還是令尊的骨血,至少宗廟國家還是能保住的!說不定令尊當初送您去長安就是有考慮到這些了?!?/br> “這你可就錯了!”金仁問搖了搖頭:“王位傳給家兄是先父早就定下來的,否則他也不會讓家兄迎娶庾信公的女兒,我若是去爭奪王位,先父在九泉之下只怕也無法瞑目!” 第147章 威勢 “是嗎?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令尊這王位恐怕并非繼承而來的?” “不錯!”金仁問對于此事也不諱言:“家父不過是王室疏宗,本來是無權繼承大位的,但真德女王死后無子,王室近枝斷絕,家父才得以登臨大位的!” “若是如此那便不奇怪了!” “不奇怪?”金仁問被王文佐自信滿滿的樣子引出了好奇心:“為何這么說?先父如何登基與他選我兄長繼承大位有何關系?” “殿下,令尊以旁支繼承大統,肯定不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在自己的后代身上,所以……”金仁問抬起右手,制止王文佐繼續說下去,他已經完全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像金春秋這樣通過旁支入繼的國王肯定會千方百計的確保類似的事情不再發生在自己的后代身上,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王位傳給嫡長子,因為這樣才能避免王室內部的沖突。換句話說,金春秋的選擇并非出于個人的偏愛,而是對法統的尊崇,而如果將來金法敏真的無法保住王位,金仁問能夠取而代之也是金春秋可以接受的,至少比落于外人手中強。長久以來隱藏于他內心深處的那個死結就這么解開了,頓時覺得豁然開朗起來。 “王校尉,我記得旁人都叫你三郎是吧?今后我便這么稱呼你,你也可以稱我為仁壽!” “這個……”王文佐愣住了,仁壽是金仁問的字,依照當時的風俗,只有地位比他更高,或者與其十分親密的人才可以字相稱,考慮到雙方的身份上的懸殊差距,金仁問的招攬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三郎,人生于世間,便好似枝頭之花:落于王孫貴宅,便是我,落于尋常人家,便是你,落于田埂糞坑便是黔首奴隸,出生于何地,是由不得自己的。像你這樣的好男兒,若是一直這么蹉跎下去,實在是有些可惜了?!?/br> “那屬下就斗膽僭越了!” 朝鮮半島冬天的雨下不長,抵達渡河點的第二天中午左右,雨就漸漸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從西北方向吹來的風,吹在身上就好像一陣陣冷箭一般,透骨的冷。王文佐站在高崗上,俯瞰著身著麻衣的新羅人正在水面上忙碌的,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主人,要不要我去把那件水獺皮披風給您拿來!”一邊說話的是桑丘,他把自己的裹的嚴嚴實實,就好像個毛茸茸的皮球。 “嗯,去拿來吧!”王文佐不敢逞強,拜昨天那場冷雨所賜,他鼻子還有點不通,這年頭可沒有抗生素,感冒稍不注意就變成肺炎,死人也不奇怪。 正當王文佐等待自己的水獺皮披風,他看到一群人朝自己這邊走過來,金仁問正在其中,與平日不同的是,他不再是人群的中心,而是處于一個比較邊緣的位置,人群的核心是一個身著黑甲的漢子。王文佐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甲衣,迎了上去。 “原來是上國將軍,昨天冒雨行軍,辛苦了!”金庾信道,“不敢!”王文佐趕忙躬身行禮,金庾信點了點頭,便繼續向高崗上走去,不時與一旁的金惠成低語幾句,身著黑甲得他與昨天在帳篷時判若兩人,王文佐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新羅人態度的微妙變化,先前在金仁問手下時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而金庾信來了后,則是發自內心的信任和敬畏,同樣的一群人,卻是兩支軍隊,數十年來累積的功勛威望,著實可敬可畏。 “諸位!”金庾信站在高崗的邊緣,觀察了一會周邊的地形,轉過身來:“此番唐人攻平壤不下,你們有什么看法?” 新羅的將領們交換了一會眼色,卻無人說話,目光都聚集到了金仁問與王文佐的身上,金庾信笑了笑:“你們不要有太多顧慮,既然上了戰場,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只有同舟共濟,才有活路。這個道理我想這里每個人都明白!” 王文佐感覺到身上的大部分目光移開了,他暗自松了口氣,被人提防的感覺真不好受。新羅人開始一個個發言,他只能聽個大概,主要的意思就是這次失敗會讓大唐的征服計劃無限期推遲,所以今后新羅人只能靠自己了。王文佐注意到金仁問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觀眾。 “我今年已經六十七了!”金庾信取下自己的頭盔,露出近乎全白的頭發:“如今我的頭發已經都白了,牙齒也只剩下不到一半,如果白天騎馬,那么夜里躺在床上就會渾身上下疼痛,根本睡不著,再好吃的東西、美酒我也品不出滋味,再漂亮的女人我也提不起興致。 活著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是享受,而是一種折磨。當年與我一起在花郎隊的兄弟們也都已經去世,還活在世上的只有我一人,他們在地下等著我,我之所以還忍受著這些痛苦,就是為了能夠再次見到他們的時候,能夠告訴他們:仇敵都已經覆滅,國家強盛,百姓安康!這就是老兒我最后一點夙愿,希望諸君能夠讓我能夠如愿!”說到這里,金庾信向眾將深深的鞠了一躬。 桌子上杯盤狼藉,王文佐等三人圍坐在桌旁,王文佐將先前高崗上金庾信的舉動講述了一遍。 “這些新羅人就和瘋了一樣,我估計高句麗人遇上肯定要倒大霉了!”賀拔庸咂舌道。 “是呀,將士有求死之心,無生之愿,這種軍隊誰遇上都要繞著走!”崔弘度嘆了口氣:“三郎,這金庾信果真不愧為柱國大臣,來不來就是不一樣呀!” 王文佐點了點頭,他現在終于明白金仁問有大唐天子這么牛逼的靠山,還是如此的低調,換了自己只要金庾信活著一天,一天就不敢對王位有覬覦之心。 “三郎!”崔弘度看了王文佐一眼,小心說:“我聽說現在的新羅王便是這金庾信的女婿,這么看來那金仁問恐怕是斗不過他的……”說到這里,他欲言又止,顯然是對王文佐這些時日與金仁問過從甚密頗為擔心。 第148章 死斗 “三郎!”崔弘度看了王文佐一眼,小心說:“我聽說現在的新羅王便是這金庾信的女婿,這么看來那金仁問恐怕是斗不過他的……”說到這里,他欲言又止,顯然是對王文佐這些時日與金仁問過從甚密頗為擔心。 “這個你無須擔心!”王文佐給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酒,又替賀拔、崔二人加滿:“金庾信的年紀放在那兒,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情了,除非他臨死前能把金仁問干掉替女婿除掉后患,否則就沒啥可怕的!” 金庾信到來的第二天傍晚,新羅人的最后一支部隊過了河,王文佐站在小丘上,凝視身后遠處渡河點升起的煙柱,心中暗自松了口氣,那種被高句麗人用矛尖頂著背心的感覺總算是沒了。 據崔弘度多年以后的回憶,渡河之后的幾天一切都很順利,雖然在行列的兩側時常出現高句麗游騎的蹤跡,但其數量和頻率都不多,他甚至能在驅趕敵軍游騎之余射殺了一頭偶遇的野山羊作為晚餐的加菜,這給灰暗緊張的行軍帶來了一絲亮色。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后天天黑前我們就到新羅人的地盤了!”崔弘度笑道:“到了那兒,咱們就安全了!” “對,那時三郎就是一府折沖了!”賀拔庸雙手抱拳:“小弟這里先恭賀了!” “說這個還早!”王文佐擺了擺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呢!” 遠處傳來的接二連三的凄厲號角聲打斷交談,王文佐將手中的半根羊骨頭丟入火堆中,站起身來:“高句麗人來了,傳令下去,各隊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