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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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你不覺得我們被牽扯的太深了嗎?”崔弘度停住了腳步:“你是個宣武校尉,我比你還不如,而那個金仁問是一路行軍大總管,三品大將軍,新羅國王子,他的敵人是新羅王、柱國大臣。這些都是大人物,如果我們被牽扯進去,很容易粉身碎骨的!” “弘度,你知道龐孝泰嗎?” “龐孝泰?他是誰?” “左驍衛將軍,沃沮道行軍總管!不久前打了敗仗,全軍覆沒,自己和十三個兒子都戰死疆場,死者萬余人?!?/br> 崔弘度張開嘴,說不出話來,王文佐臉色平靜,與話語內容的殘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路行軍總管,一萬多人就這么全完了,那個龐孝泰家估計只剩下幾個未成年的男丁和老人,他忍不住呻吟道:“太慘了!” “很慘嗎?”王文佐冷笑了一聲:“中國殷盛,天子征討四夷,像你我這種軍府子弟,埋骨疆場本就是早晚的事情,就拿這次征討百濟來說吧,你我鄉里折損的應該有二成了吧?” “恐怕還不止!”崔弘度默默算了下:“咱們營里補進來的三韓兵就有快三成了?!?/br> “那其他營呢?” “只會更多!”崔弘度嘆了口氣:“咱們不管別的,糧秣衣鞋可從來沒缺過,去年冬天在泗沘城里可是一只老鼠都賣幾十文呀!” “二十一成丁,五十九才能從軍冊中除名,一次折損兩成,數年便出征一次,這就是我們軍府子弟的一生?”說到這里,王文佐冷哼了兩聲,崔弘度也神色慘然,說不出話來。 第142章 府兵 府兵制是所有搞西魏北周隋唐史研究都繞不開的課題,日本京都學派著名史學家谷川道雄干脆提出了府兵制國家論:即西魏——北周——隋唐這一系列發源于關隴地區的王朝本身就是由府兵集團建立的,即在鄉里有影響力的地方豪右通過將自己的武裝力量直屬于天子來打碎舊的階層壁壘,博取自身上升通道。 通常認為,西魏大統九年(公元543年)宇文泰在邙山之戰后損失慘重,開始在各州建立鄉帥募兵是府兵制的開始,當時承擔募兵任務的是深受宇文泰信任,并在關隴頗有威望的著姓:比如蘇椿、韋瑱、郭彥等人,但是真正帶領鄉兵加入西魏一方的是比他們聲望、地位更低的豪右階層,這些豪右們沿著府兵別將——統軍——軍主——大都督——帥都督——都督——開府儀同——大將軍——柱國的序列積功升遷。 來護兒、張定和、樊子蓋等人便是他們的杰出代表,從而打破了自魏晉以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局面,同時也支持了關隴系王朝的統一戰爭。而當時的官階也證明了這一點,依照唐代官制,一州折沖府折沖校尉麾下不過千余人馬,但卻是四品官,與一州刺史平級。 而府兵制的崩壞被認為是隨著府兵經濟和政治地位不斷下降,府戶開始不斷逃亡,士氣低落,能夠征募到的兵額越來越少,最后到玄宗年間已經無兵可征,只能以募兵代替。但身處軍中的王文佐卻看到了一個更殘酷的現實——府戶丁壯死的太多了,超出了承擔兵役階層的承受能力。按照唐府兵制的要求,士兵必須自行承擔軍資、衣裝、輕武器和馱畜,能夠承擔兵役的只有占總人口少數的豪右和富裕農戶。 雖說唐太宗、高宗年間唐軍的對外戰爭勝多敗少,但架不住大唐三面開花,六詔、吐蕃、吐谷渾、東突厥、西突厥、鐵勒、契丹、回鶻、薛延陀、高句麗、百濟等國都是大唐的敵人,從貞觀四年(630年)征討突厥算起,三十年來幾乎無歲不戰。 府戶的經濟損失可以用減免賦稅和賞賜彌補,但死人沒法復生,就算生孩子長大也需要時間。王文佐之所以被迫替家主之子從軍征百濟,就是因為其長子、次子、三子都已經在先前對高句麗、薛延陀戰爭中戰死了,只剩最后一個兒子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唐初的大規模對外征服戰爭漸漸的改變了帝國的性質,原本構成帝國中堅的府戶集團流干了血,自然也不再是“府兵制國家”。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崔弘度的問題幾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微弱顫抖。 “升上去!” “升上去?” “對,如果我們不能升遷上去,早晚會化為一堆枯骨,葬身異鄉,就算不在這里,也會在漠北、在安西、在六詔、在吐蕃,早晚的事情!”王文佐低聲道:“只有升遷上去,一府折沖、都護、一路總管、中書門下、這樣我們的聲音才能直達天聽,才能改變我們的命運!” “對,你說得對!”崔弘度被王文佐徹底說服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次護衛金仁問不管多么兇險,但至少有個盼頭,總比無休止的和蠻夷廝殺要好!” 泉蓋蘇文頭戴金冠,耳懸金環,脖掛金項鏈,身著深紫色的錦袍,踏入大廳正門,所有的貴族們都恭謹的向其彎曲膝蓋——除了寶座上的高句麗王。泉蓋蘇文仿佛沒有都沒有看到,昂首闊步穿過群臣,停在距離寶座只有三步遠的地方,高句麗王下意識的向后縮了縮,背脊緊貼堅硬的靠背。 “陛下!我已經在蛇水打敗了唐人,殺死了唐人的大將,唐人的軍隊正在向北退卻,靺鞨人正在追擊!” “好,很好!”高句麗王是個削瘦的少年,雙肩下削,根本撐不起那華麗的朝服,他竭力挺起胸脯,讓自己的聲音更有力一點:“大莫離支你此番立下大功,寡人要重重賞賜你!” 兩廂的人群中傳來出一陣嗤笑,泉蓋蘇文早就是位極人臣,升無可升了,就連大莫離支這個官職都是他專門替創造出來的,高句麗王還要怎么賞賜?難道把自己的王位讓給泉蓋蘇文?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謝陛下隆恩!”泉蓋蘇文的臉上可絲毫看不出半點謝意,他旋即轉過身來,背對著寶座上的高句麗王,沉聲對眾大臣道:“北路唐軍雖退,但南路唐軍尚在平壤城下,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吾等定要將其殺個片甲不留,讓其再也不敢犯我邊境!” “殺個片甲不留,不敢犯我邊境!”眾大臣的聲音在殿堂之下盤旋,帶來陣陣回音,看著泉蓋蘇文寬厚雄壯的背影,高句麗王的心情十分矛盾,他即希望泉蓋蘇文能夠擊敗唐軍,解除國家的威脅;但又恐懼泉蓋蘇文在擊敗外敵之后,憑借其巨大威望篡奪王位,心中滋味難以細說。 “接下來進行軍議!”泉蓋蘇文旁若無人的發號施令,然后轉過身,對高句麗王低了下頭:“時間不早了,陛下想必已經有些累了,來人,扶陛下回宮歇息!” 隨著高句麗王離開大廳,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長桌旁的都是王國統治核心的成員,泉蓋蘇文的兩個兒子分別占據了他的左右手側,次子泉淵男建垂在桌下的雙手微微顫抖——對父親接下來的詢問他有些緊張。 “淵男建,你把這些天來的情況講一下!” “是!”泉淵男建站起身來,他顯然是早有準備,一開始還有些結巴,但很快就變得流利起來了,他按照從南向北的順序,諸個介紹每個山城、每段壁壘高句麗軍隊的情況,雖然有些瑣碎,但卻頗為詳盡,顯然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你沒有派兵出城攻擊!” “???” 打斷發言的是泉蓋蘇文,泉淵男建對上了父親那對深不見底的眸子,只覺得口舌干澀:“可,可是您只要求我守住平壤城!” 第143章 撤退 “沒錯,可如果你只是躲在城墻后面,那怎么知道城外的唐人在干什么?”泉蓋蘇文就好像即將爆發的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 “我已經派出密探!” “你難道忘記我是怎么教你的嗎?不要只相信別人的眼睛,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泉蓋蘇文的說:“我們的祖先修筑這么多山城、壁壘,不是讓我們躲在后面的,而是作為反擊敵軍的陣地。唐人的將軍不是傻子,如果他想要干什么,肯定會偽造出假象來掩蓋事實。你只有不斷去攻擊他,去試探,在戰斗中才能發現真相,你的兄長他被俘是因為他的運氣不好,而不是因為他做錯了!” “是,父親!”泉淵男建沮喪的低下頭,耳邊傳來父親的發號施令聲,他有條不紊的分配任務,先是從幾個方向同時進攻唐軍的一個營壘,打破向西的包圍圈,這樣高句麗人的騎兵就可以威脅到唐軍船隊的泊地。而從敵人的應對,就可以做出新的判斷,整個計劃被泉蓋蘇文交給一位老練的將領,而讓泉淵男產(第三子)擔任副手,顯然是讓其跟隨學習的,一想到這些,泉淵男建就覺得胸口燃起一股妒火,直沖頂門。 “醒醒,醒醒,主人!” 王文佐睜開眼睛,映入連的是桑丘那張熟悉的丑臉,他松了口氣:“什么事情!” “有動靜,您聽,從西邊傳過來的!” 王文佐翻身坐起,拿起披風裹上走出帳篷,天還沒有全亮,月亮在樹梢上,聲音是從西邊傳過來的,一開始還有點模糊,但隨著風向的轉變,很快變得清晰起來。 “喊殺聲?打起來了?” “嗯!”桑丘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聲音越來越往西了,看來情況不妙!” 王文佐明白部下的意思,唐軍是渡海向東而來的,平壤城位于唐軍營地的西面,喊殺聲越來越向西只能說明戰況對唐軍不利。 “擊鼓,讓全軍先吃早飯!” “是,主人!” 泉蓋蘇文跳下戰馬,踏過被燒的焦黑的殘垣斷壁,走進唐軍的營壘。這里已經只剩一片廢墟了,大門被撞破、墻壁半塌、遍地尸體和武器的碎片。泉蓋蘇文穿過空地,目光掃過每一具尸體,就好像他們身上隱藏著什么秘密。 “這個人是誰!”泉蓋蘇文停下腳步,指著腳邊的尸體:滿身傷痕,但致命的一擊是把他頭顱整個劈成了兩半的一斧,濃密糾纏不清的大胡子,以及身上那件滿是補丁的白色披風滿是凝結成黑色的血跡,四具高句麗人的尸體躺在他的身旁,顯然他為自己的生命索取了高昂的報酬。 “估計是無路可逃了!”泉淵男產接口道:“困獸猶斗罷了!” 泉蓋蘇文沒有理會三子,從侍從手中接過長矛將尸體翻了過來:“背上沒有傷,傷都在胸口!”然后他又翻過另一具唐軍尸體,然后是第三具,當他翻到第四具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背上都沒有傷!” 高句麗人的將領們都保持沉默,他們當然知道這意味什么——即使面臨劣勢,敵人依舊拼死戰斗,而沒有逃走。 “真是難纏的家伙呀!”泉蓋蘇文嘆了口氣,他用長矛一拄便跳上墻頭,高聲道:“唐人貪婪無厭,身居中原膏腴之地,卻不容我高句麗一海東小國,必滅我而后快。我等之廬舍陵墓皆在此地,今日若縱歸,來年必復伐我,今日之戰,非為恩賞官爵,而是為了子孫安康。眾將勉之!” 泉蓋蘇文數十年來手掌生殺大權,威嚴深重,高句麗人無論官職高低,見其多叩首跪拜,平日里聽命行事,與其說是因為心服,更不如說是恐懼,而方才這番話卻激起了眾人的同仇敵愾之心,齊聲應道:“我等與唐人誓不同生,還請大莫離支下令,追擊唐人!” 發布完命令之后,眾將散去,沒有得到命令的泉淵男產有些失望的看著眾人的背影,他原本還想在這次追擊戰中立下功勛來壓倒二哥的,現在看來那不過是一個幻想罷了,難道父親看出了我的心思,故意不給我立功的機會,以免動搖二哥的地位?泉淵男產心中胡思亂想著。 “淵男產!方才你學到了什么嗎?” “???”泉淵男產愣住了,他支吾道:“學到了什么?” 泉蓋蘇文見狀,如何看不出三子的心思,冷哼了一聲:“你剛剛是不是想著去領兵追擊唐人,立功來壓過你二哥?” “???沒有,絕對沒有!”泉淵男產臉色大變,趕忙矢口否認。 “你不要不認了,為父我若是連你這黃口小兒的心思都看不出來,我們泉家早就被人滅族七八回了!”泉蓋蘇文冷哼了一聲:“再說這也不是什么過錯,你這個年紀血氣方剛,覺得天下事無不可為,若是沒有這等想法反倒是怪了!” “阿耶!”泉淵男產慚愧的低下頭。 “你看過《漢書》吧?” “看過!” “那就好,漢高祖劉邦手下的曹參、周勃、樊噲之流都身經百戰,功勞不可謂不多,可高皇帝只是稱其為“功狗”,而位居他們之上的是蕭何、張良,他們何嘗有攻城破陣之功?沙場立功說到底還是落了下乘,明了人心才是根本。方才我們剛剛攻破唐人營寨,將士皆有驕滿之心,而唐人身處異國,有必死之心,與之交鋒,如何能勝?我方才那番話便是為了讓眾將士去驕心,作哀軍,方有勝機,你明白了么?” “多謝阿耶教誨,孩兒明白了!” 新羅軍大營。 “唐人已經撤兵了,卻讓我們替他們斷后,他們總是這樣子,關鍵時候只考慮自己,我們應該立刻將輜重運到南岸,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王文佐斜撇著眼睛,看著說話的那個人,他是金仁問的副將,名叫金惠成,是個胡須濃密的矮胖老頭兒,肚子大的像個橡木桶,說話的時候白胡子一翹一翹的,就好像一只口吐白沫的青蛙,但在場的人無人發笑,除了金仁問,每個人都隨之點頭,仿佛是被絲線cao縱的木偶。 第144章 爭執 “金副將,看來這些年你在庾信叔父身邊什么都沒學到呀?”金仁問輕輕撫摸著黑豹的腦袋,那頭猛獸將自己的腦袋靠著主人的膝蓋,愜意的打著呼嚕,光滑的皮毛下強健的肌腱就好像流動的液體,似乎在警告每一個敢靠近的人。 金惠成的那張通紅的圓臉頓時變成了紫色,他下意識的上前一步,而這個動作似乎刺激到了黑豹,它抬起頭來,那對碧眼警惕的盯著他,金惠成趕忙后退,卻不想腳下絆了下,險些摔了一跤。 “你,你!”金惠成的怒氣直沖腦門:“金仁問,你忘記了你是什么人啦?為了討好唐人,為了爭奪王位,你竟然讓幾萬新羅人送死,你真是瘋了!” 似乎察覺到了金惠成對主人的敵意,黑豹站起身來,微微張口,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叫聲,旁人臉色頓時大變,紛紛向兩邊讓開,以免被豹子撲擊時波及到,金惠成更是不堪,雙腿一軟便坐在地上,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花郎,坐下!”金仁問一聲冷喝,那黑豹回頭看了主人一眼,馴服的重新在金仁問腳邊坐下,眾人這才松了口氣,有人上前打圓場道:“副將,方才是你的不對了,還不快向殿下謝罪!” “罷了!”金仁問擺了擺手:“金副將,你可是還不服氣,好。我今日就把話說明白了,若是庾信叔父在我這里,也絕不會像你說的那樣,撇開唐人獨自撤兵的!” 帳篷里靜了下來,在黑豹的威懾下,無人敢于抗辯,但目光中都是懷疑:雖然金庾信支持與大唐結盟,但對大唐的態度卻是外軟內硬,這個金惠成乃是金庾信的堂弟,當了幾十年的副手,有名的勤謹本分,像這樣的人,事先沒有金庾信的授意,又怎么會當面指斥身為王弟和一軍主帥的金仁問呢? “若是如你說的,先將輜重運往江南,那大軍與輜重便分隔在大江兩岸,若是高句麗人從上游以火船順水而下,燒斷浮橋,那留在江北的大軍豈不是只有坐等餓死?” “你怎么知道高句麗人會這么做?” “我自然不知道高句麗人會不會這么做,但臨敵渡河是兵法大忌,我軍替唐人斷后其實也是兩全之事,高句麗人的水師已經被唐人打垮,只要我等退到大江入??诟浇?,那邊水域寬廣,自然不用擔心火攻之策,唐人的水師也能保全我等的后路?!?/br> 金惠成愣住了,他本是個才智平庸之輩,唯一所長之處就是謹慎可靠,這次臨行前曾經被金庾信叮囑:千萬要防備金仁問為了討好唐人而出賣新羅人,所以才冒死出來發言,卻不想被金仁問幾句話就批駁的體無完膚。他思忖了片刻,抬起頭來問道:“你真的不會為了唐人出賣我們?” “當然不會!”金仁問笑道:“我雖為大唐之臣,但新羅是我的父母之邦,豈有舍棄父母之邦來討好唐人的道理?再說當初先王入大唐乞援,以我為質,許下外臣之誓,又何止是斷后?難道先王也出賣了新羅了不成?” 金惠成頓時啞然,剛剛亡故的金春秋對新羅的崛起居功至偉,在眾人眼里不啻為半人半神。而金春秋最大的功業就是促成了新羅與唐的盟約,而由于新羅的實力遠弱于大唐,而且處境危急,所以盟約中的條款是對新羅極為苛刻的,金春秋不但承認新羅為大唐的屬國,還把自己的次子金仁問作為人質留在了長安,這意味著一旦新羅背盟,大唐完全可以立金仁問為新羅王,將這個國家撕裂。相比起金春秋做出的讓步,金仁問現在做出的決定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既然沒有異議,那就依照原計劃行事吧!先出兵攻擊高句麗追兵的側翼,將其擊破,然后沿河北岸向西,到下游渡河!” 看到眾將離開帳篷,王文佐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了下來,他斜覷了金仁問一眼,笑道:“看來您并不需要我,僅憑一張嘴就足夠應付他們了!” “這次是應付過去了,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金仁問意味深長的看了王文佐一眼:“有備無患,對不?” “當然,當然!”王文佐笑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罷!” “末將來之前,大總管曾經讓我服從您的一切命令!”王文佐沉聲道:“新羅人很介意您在大唐的經歷,而他卻一點都不在意您是新羅王子!” 帳篷內的空氣頓時凝固了,黑豹也似乎感覺到了,它抬起頭,喉嚨發出低沉的吼聲,王文佐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轉身逃走:“末將知道這么說有些失禮,但身為武人,將性命相托之前,必須先明白交與何人!” “呵呵!”金仁問笑了起來,他輕輕的拍了拍黑豹的背脊,讓自己的寵物重新安靜下來:“你說的沒錯,既然要以性命相托,自然就先要打消心中疑慮。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如果我領軍先逃,唐軍因為我等先逃而慘敗,你覺得新羅會有什么后果?” “大唐天子會極為震怒,如果喪師十萬,只怕十年之內,大唐也無力東顧了!” “嗯,那你覺得新羅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