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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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我大好男兒立功的機會!”賀拔雍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聽說蘇大總管雖然軍紀嚴苛,但對立功將士卻提拔的極快,比如……”“住口,有人過來了,下令各隊戒備!”王文佐喝住了賀拔雍,一隊騎兵正朝自己這邊靠攏過來,從他們頭頂上飄揚的旗號看,應該是屬于唐軍的巡哨。 “你們是?”來人勒住戰馬,頭盔是一張棗紅色的國字臉,正警惕的看著王文佐一行人。 “在下是熊津都督府下宣節校尉,別將王文佐!”王文佐取出腰牌符信來遞給來人:“受神丘道行軍大總管金大將軍之命與新羅軍押運糧食前來平壤大營!” “原來是運糧來的!好,好!”來人聞言頓時大喜,他查看腰牌符信無誤之后,交還給王文佐:“糧隊還在后面吧?你們總算是來了!” “嗯,我等是前隊,大總管還在后面!” “好,好!”來人回過頭:“你快些回營,把這里的事情稟告大將軍,派兵接應糧隊!”他掃視了一下王文佐身后弩上弦、刀出鞘的士卒,翹起了大拇指:“王校尉調教的好兵,著實應該如此,高句麗人著實是勁敵!” “哦,為何這么說?”王文佐稍微停頓了一下:“對了,還未問過兄臺上下官職,失禮了!” “呵呵,某家也姓王名昭棠,與你一般也是個宣節校尉!” “那當真是巧了!”王文佐笑道:“王兄您方才說高句麗人也是勁敵,莫不是前些日子戰事不順?” “嗯!”王昭棠指了指四周:“看這周圍的田畝村社,你可知道都是誰燒的?” “堅壁清野,這應該是高句麗人吧?”王文佐稍一思忖后答道。 “呵呵!”王昭棠干笑了兩聲:“一開始是高句麗人燒,然后是咱們燒!” “高句麗人燒不奇怪,那咱們為啥燒?留著不好嗎?” “哎!”王昭棠苦笑了一聲:“咱們到的時候正是八月底,秋谷將登。大伙兒想著把高句麗人圍在城里,咱們吃田里的秋谷,所以就筑長圍,準備一等糧食熟了就收割,而高句麗人就不斷派兵出城放火,想要把城外的房屋糧食燒掉。但打著打著,咱們渡海而來,馬太少了,咱的地盤越來越少,干脆就派人去放火燒外頭的?!?/br> “嗯!難怪蘇大總管這么急著催運糧!”王文佐點了點頭:“想不到平壤城下是這個局面!” “是呀!現在關鍵是馬少,馬越少你就越是沒法圈地盤,地盤越小就越是沒地方放牧,不好出去打糧,沒草沒糧,人還能熬,騾馬可熬不住呀!” “嗯,是呀!”王文佐也嘆了口氣。 “其實也沒啥,再多等幾日就夠了!”王昭棠笑道:“北路大軍有契丹、鐵勒諸部以及營州大營的鐵騎,只要他們到了,擊破高句麗人的騎兵易如反掌!” 依照當時唐軍的編制,不要說騎兵單位,就算是步兵單位中也有大批的騾馬,用來馱載輜重甲仗,甚至代步行軍,只是作戰時下馬列陣,這也是唐初時為何唐軍為何能深入大漠,在平曠野地擊敗薛延陀、突厥、吐谷渾、契丹等游牧民族。 但限于當時的技術條件,渡海遠征的唐軍中騾馬的數量就大大減少了,在面對以步兵為主的百濟時還好,面對控制著遼東大片土地,擁有強大騎兵部隊的高句麗人,就不得不采取嚴其斥候,筑壘自衛的戰術來。 而越是這樣,唐軍能夠控制的牧地就越少,控制的牧地越少,其騾馬就越瘦弱,陷入了這樣一種惡性循環,而要打破這種循環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擁有強大騎兵部隊的北路唐軍的到來。 第134章 倭人使節 一行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唐軍營地,王文佐讓崔弘度依照中軍官的吩咐讓本隊宿營,自己隨王昭棠前去中軍大營。一路上看到營地綿延十余里,炊煙如纖細的手指,自千百座營火中升起,全副武裝的人坐在樹下磨利武器,各式各樣的旗幟飄揚風中,旗竿深深插進泥濘的地面。 “文佐,你看到沒有!”王昭棠得意的指點道路兩旁的士兵:“那邊是宣潤弩手、那是丹陽兵,最擅使藤牌短標、還有青州的長竿兵、善使長槍,還有……”王文佐的視線隨著王昭棠的手指移動,不時看到有人向他打招呼,看得出這個王昭棠的交友甚廣,王文佐笑了笑:“看來各軍的士氣不錯呀!” “那當然,大唐關東之精銳,匯聚于此呀!”王昭棠得意的笑了笑,旋即壓低聲音問道:“可我聽說百濟叛賊頗為猖獗,不知……”“是的!”王文佐點了點頭:“我來的時候還遭遇了一隊倭人!” “還有倭人?”王昭棠吃了一驚:“那后來如何呢?” “自然是被我擊敗了,還生俘了上百人!”王文佐笑道:“其中的魁首已經通過新羅人獻俘了,算起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青州了!” “文佐果然是好手段!”王昭棠翹起了大拇指:“你知道嗎?這些俘虜會被送到長安,獻于天子之前,你的名號也會上達天聽,說不定也能憑此青云直上!” “會有這等事?”王文佐愣住了,這些倭人俘虜有可能會被押送到長安去,但被送到天子之前的可能性就不大了,畢竟當時的大唐是一個統治著眾多異族的大帝國,天子身處九重之高,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哪里會有時間關注到俘虜了幾個遠方蠻夷這等小事,更不要說王文佐的名字了。 “這個兄弟你就不知道了吧!”王昭棠揮了揮手,示意左右讓開了些,原本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王文佐頗為熟悉的笑容,他昔日在房產中介和保險推銷員臉上經??吹剑骸拔矣袀€兄弟正好去京中上番,在南衙中當差,他在給我的信中提到,京師有倭人使節前來,已經滯留有些時日了!” “有倭人使節?這倒是奇怪了,既然其派使節來,那就是要與我大唐通好,可為何又派兵援助百濟叛黨呢?難道那些倭人就不怕使節被殺嗎?” “兄弟你這就不明白了吧!”王昭棠笑道:“我那兄弟在信中說,這些倭人狂妄的很,不過一彈丸小國,竟然以為可以與我大唐分庭抗禮。據說其酋首在國書中自稱“日出天子”,而稱我大唐皇帝為“日落天子”,圣人就算再寬宏大度,如何忍得???獻俘于長安,天子定然會用將倭使請來,一同受俘,讓他們見識一下上國天威!有這等事,兄弟你的名聲如何會不上達天聽?” 王文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作為穿越者,他自然無法像唐人們那樣對天子有那種類似于半人半神的尊崇,但其手中生殺予奪的權柄卻是不假的:“若是當真如此,那就承兄臺吉言了!” “什么叫當真如此!是定然如此!”王昭棠斬釘截鐵的說:“若是我所料不錯,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兵部的文書必會送到,王兄也會青云直上,到時可千萬別忘記了在下!”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大帳之外,王昭棠進去通傳,留下王文佐一人。寒風迎面吹來,頭頂上大旗獵獵作響,遠處的地平線下灰煙如絮般升起,也許如王昭棠所說的那樣,千里之外的長安正在舉行盛大的獻俘儀式,天子會記住自己的名字,予以豐厚的賞賜,但自己首先必須活下來,高官厚祿對死人是沒有用的。 “宣熊津都督府下宣節校尉王文佐晉見!” “屬下在!”王文佐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跟隨著通傳者走進帳篷,他發現帳篷里空曠的很——超過四十平方米一共只有三個人,坐在中間的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身著緋紅色圓領寬袍,頭戴羅紋幞頭,眼袋很大,獅子鼻下是一張大嘴,肥厚的下巴刮得干干凈凈,手中正拿著一封書信看,另外兩人都正當盛年,形容威武,臉上有掩藏不住的焦慮,王文佐不敢多看,趕忙斂衽下拜:“熊津都督府下宣節校尉王文佐參見大總管!” 老人沒有理會王文佐,而是默默的將書信看完,然后將其湊到油燈旁,火焰在信紙上跳躍舔舐,只剩下一點紙角老人才將其丟入一旁的銅香爐中。 “百濟那邊形勢如何?” “下官官職卑微,對于百濟的形勢……”王文佐斟酌著語氣,他還是第一次有機會晉見蘇定方,并不知曉對方的脾氣,如果可能的話,還是小心為上。 “你只管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其他自有本官分辨!”老人打斷了王文佐的話頭,他仿佛有點疲憊,將自己的背脊靠在身后的皮毛軟墊上,雙目微閉。 “是!”王文佐低垂下頭:“下官離開百濟前圍攻任存城不下,叛軍主力回援,我軍不得不撤兵回到泗沘。下官受命中途曾經與倭人交鋒,從其俘虜口中得知,倭人已經派出援兵支持叛軍首領!” “嗯,難怪你們只有這點人馬來!你與倭人交過手,覺得他們如何?”老人睜開雙眼,看了看王文佐:“坐下說話吧!” “多謝大總管!”王文佐小心的在一旁的胡床上落下半邊屁股:“末將當時與倭人是在海上交的手,其兵甲弓矢皆無可取之處,而軍令一下,士卒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嗯!”老人點了點頭:“俘獲的倭人甲仗你可有帶來?” “軍中還有留存一二,大總管若是想看,末將立刻令人取來!” “速速取來!” “是!”王文佐應了一聲,出帳外叫來隨從,重新回到帳中等待,不過片刻功夫,便送來了,是一柄丸木弓,一領兩檔鎧,一桿短槍,一柄環首刀,老人拿起丸木弓拉了拉,又看了看兩檔鎧,試了試刀鋒矛尖的鋼口,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夷!”他揮了揮袖子,示意將其拿下去,對王文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文佐一愣,暗想自己不是剛剛通報過了嗎?感情你根本沒注意聽呀!罷了,人家是一路大總管,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宣節校尉,如何會有心力一個個記住了:“末將姓王名文佐!” “姓王?”老人眉頭微展:“那是哪里人,郡望何處?” “末將乃是青州人,郡望瑯琊!” “哦,原來如此!”老人臉上多了些笑容:“你此番擊破倭人,功勞不小,望你勠力殺賊,一心王事,不負祖上名聲!” “是,多謝大總管栽培!”王文佐趕忙起身謝恩,心中不禁有些心虛,自己這次又占了這個“瑯琊王氏”的大便宜,可問題是自己不過是被拉來頂替王家子弟的替罪羊,眼下在朝鮮還好,若是回到大唐,兵部論功行賞,查問籍貫,那時只怕就要原形畢露了。 當王文佐退出帥帳,蘇定方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走到地圖旁,俯身細看,手指順著地圖上的山水軸線移動,片刻后他重新抬起頭來:“漠北鐵勒作亂,天子下詔以契苾何力為鐵勒安撫大使,所部退回鴨綠水北岸!繼叔、名振你們覺得當如何?” 蘇定方口中的“繼叔、名振”乃是右驍衛將軍、嵎夷道副總管曹繼叔和右驍衛將軍、鏤方道行軍總管程名振,這兩人都是一時名將,為蘇定方的左右手。被蘇定方問到,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曹繼叔沉聲道:“若是如此,那我軍便當速決!” “不錯,若是如此,北路只怕已經指望不上了,只有速決才是上策!”程名振的回答也一樣:“新羅援兵趕到,正是決勝良機!” “援兵抵達,士氣可用是嗎?”蘇定方笑了笑,戰爭中的士兵是最為情緒化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無法預料的后果,所有偉大的統帥都是第一流的群體心理學家,他們就像優秀的樂師,能夠巧妙地撥動士兵們的心弦,讓他們情緒高漲的投入戰斗。蘇定方也不例外,既然北路唐軍已經指望不上,那么乘著全軍上下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新羅援兵剛剛趕到的關鍵時候,發起進攻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過高句麗人一直堅守不出……”程名振道。 “無妨!”蘇定方笑了笑:“我自有辦法!” “一切都準備好了!”崔弘度低沉的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王文佐無聲的點了點頭,他抬頭看了看天,月亮被云彩遮擋了大部分,只露出半邊月牙,撒下清冷的光,不遠處山坡上的甬道只留下一個模糊的黑影,那就是拂曉前進攻的目標,他默默的估算了下時間:“距離天明還有多久吧?” “嗯,差不多半個時辰!”崔弘度也看了看天:“要不你先歇息一會兒,這里我盯著,前頭有賀拔盯著,出不了差錯的!” “這時候哪里睡得著!”王文佐笑了笑,盤腿坐下,他拍了拍旁邊的草地:“來,你也坐下,咱們兄弟倆隨便扯幾句閑話,打發時間便是!” “也好!”崔弘度盤腿坐下,笑道:“不過三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臨戰之前這么緊張,都是躺下就睡,張嘴就吃的!” “那怎么一樣,這次可是打頭陣,后面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王文佐深深吸了口氣:“你沒有感覺到嗎?這一次大不一樣!” 崔弘度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不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旋即便是金屬的碰撞和悶哼聲,兩人立刻跳起身來。 “怎么回事?” “應該是前隊撞上高句麗人的暗哨了!” “這些混球晚上不睡覺嗎?都這時侯外頭還放暗哨出來!” “我估計他們也想拂曉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這些暗哨就是出來探風的?讓前頭的人先退下來?” “兩軍交鋒,有進無退!”王文佐拔出腰刀,冷聲道:“讓橫隊兩端的軍官點著火把,吹號進攻!” 號角聲響起,喚醒了隱藏夜色之下的士兵,他們依照習慣高聲吶喊,以若干個松散的橫列前進,為了確保隊形,位于橫隊兩端的隊正和隊副都點起預先準備好的火把,這樣士兵只要看準左右兩側的火光,就能確保自己位于橫列之中。高句麗人的暗哨竭力抵抗,但很快就被唐軍前隊人浪吞沒,不過他們身后山城上閃動的火把表明,守軍已經被驚動了。 “快,快,快!”賀拔雍用力揮舞著手臂,催促著士兵們沿著山坡奮力攀登,皮靴下的冰雪發出清脆的裂響,夜梟在頭頂上盤旋,發出尖利的叫聲,這些死神的寵物似乎也嗅到了盛宴的氣味,急切的等待著宴席開場。 這條甬道是由尖木樁、壕溝、人工堆積的土壘和木柵欄組成的,長約6公里,將平壤城與大同江畔的朱蒙山城連接起來,原本是百濟人用來抵御高句麗人入侵的長城的遺跡,唐軍兵鋒直抵平壤城下后,高句麗人迅速重修了這條甬道,使得自己可以通過其安全無恙向朱蒙山城運送補給,同時也將唐軍壓縮在江邊這塊狹小的地區,無法深入內地。蘇定方數次進攻朱蒙山城,都被守軍擊退,除了城小且堅,器械完備,守兵精銳心齊之外,最要緊的是每當唐軍圍攻,高句麗人都可以通過這條甬道送來援兵補給,使得唐軍無法將其攻陷。 “快!把長牌立起來,潑油!”賀拔雍揮舞著火把,火光照亮了金屬頭盔,將士兵們都染成了橘黃色,不遠處的城頭上有人在高舉長槍,槍尖有旗幟飄動,他覺得那旗幟應該是紅色的,但不敢確定,四處火光閃動,所有東西只有三種顏色:黑、橘、紅。 第135章 先登 “點火!” 隨著一聲令下,被潑了油脂的尖頭木樁和竹簽燃燒了起來,騰起的火光將夜色瞬間撕開,賀拔雍能夠聽到城頭上的叫喊聲,隨著一聲尖銳的叫喊,他聽到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本能的縮了下脖子,隨即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慘呼。 “長牌,把長牌立起來,弓手上前!” 隨著唐軍的箭矢飛上城頭,很快城頭上的箭矢的準頭就變得離譜起來,既然黑夜中軍官也看不清誰賣力氣,誰沒賣力氣,那又何必冒被射中的危險,探出身子向城下射箭呢?當然唐軍的弓手們也沒有射中什么目標,不過至少消耗了守軍的箭矢和體力,掩護己方清除障礙,也算是達到了預先的目的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天邊就現出了一片魚肚白色,賀拔雍已經可以辨認出城頭女墻的輪廓,濠溝前的尖頭木樁已經被燒開了兩個寬度有二十余步的缺口,他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下令士卒上前填壕,突然聽到一聲慘叫。 “床弩!” 伴隨著一聲悶響,只見一支鐵矛貫穿了長牌和后面的一名唐兵,將其釘在地上,另一人就好像被受驚的兔子,從長牌后面逃了出來,隨即被城頭的數支弩矢射倒。 “這個蠢貨!”賀拔雍頓足罵道,他走到那個唐兵身旁,拔刀取下頭顱舉過頭頂高聲喊道:“臨陣脫逃者,斬首,妻子沒入官府為奴,寧死于敵刃,莫死于軍法,填壕!” 咯吱咯吱! 墻頭上又傳來讓人牙酸的床弩上弦聲,但已經無人在乎,人如潮水般涌進缺口,將預先準備好的柴捆丟進壕溝中,不時有人中箭倒入壕溝,旋即被柴捆淹沒,轉眼之間壕溝就被填平了,人們沖過壕溝,直薄土壘,最先沖到城下的蹲下身子,將盾牌舉過頭頂,讓后面的人踩著盾牌爬了上去,后面的人如是cao作,轉眼之間就組成了一個兩層多高的盾山。 那甬道的壁壘也不過三米高上下,賀拔雍一手持短矛,一手持鉤鑲沖上城頭,這種兵器是帶有上下兩個鐵鉤的手盾,手盾的中心還有一根尖利的鐵鋌,看上去有些古怪,但在熟練的使用者手中可以發揮驚人的威力,尤其是近身戰。只見賀拔雍嫻熟的用左手的鉤鑲勾住敵人的砍刺過來的兵器,將其扯近,右手短矛輕輕一刺,就將其結果了。 越來越多的唐軍爬過壁壘,跳進甬道,與高句麗人殺作一團,不時有人倒下,但空缺很快就被后來者填補,壁壘里無人叫喊,只有金屬的撞擊聲和垂死的呻吟,火光在盔甲和刀劍上閃光,照在人臉上,仿佛魔鬼。 賀拔雍用鉤鑲勾住刺過來的長戟的短牙,反手一扭,長戟便脫了手,他短矛猛刺,卻被對手側身避開,賀拔雍順手橫掃,矛桿擊中腦袋,斷成兩截,敵人摔倒在地,頭盔掉了下來,是個半禿的老頭,下巴有幾縷斑白的胡須,張開的嘴巴里少了幾顆牙齒,眼睛里滿是恐懼和憎恨。賀拔雍有點可憐,但還是拔出短刀,割斷他的喉嚨。 當賀拔雍準備尋找下一個對手,卻發現四周站立的都是自己的人了,高句麗人要么躺著,要么跪著,他這才覺得自己喉嚨里干的冒煙,身體沉重的仿佛灌了鉛,他吐出一口長氣,在某具尸體腰間扯下水袋,灌了兩口,一屁股坐了下去。 “賀拔,沒事吧!”王文佐看著賀拔雍,那張熟悉的臉沾滿了血跡和塵土,仿佛罩上了一個面具,若非身上的盔甲,自己差點認不出來了。 “還好!就是有點累!”賀拔雍想要站起身來,卻被王文佐按住了:“沒事,你坐著就好,我讓弘度上來替換你,你下去好好歇息便是!” “用不著,我坐著歇口氣就行!”賀拔雍倔強的搖了搖頭:“咱們截斷了甬道,賊人絕不會干休,說不定待會就會反殺過來!” “也好!”王文佐也不堅持,他看了看地上的尸體,嘆道:“還真是,嘖嘖,胡子都白了,連這把年紀的都上陣了,高句麗人的氣數也是將盡了!” “是呀!”賀拔雍搖了搖頭:“他用長戟刺我,被我用鉤鑲奪了下來,原本想饒了他的,但這廝眼神太毒了,順手便了結了!” “上了戰場就是你死我活,各安天命,也算不得什么!待會讓人將其清洗干凈,挖個深坑埋了,也不算虧欠了!”王文佐拍了拍屬下的肩膀,突然咦了一聲。 “有什么不對嗎?”賀拔雍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