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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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掃射 “很好,讓賀拔雍帶著騎隊先退到車陣側后方去,他是騎將!”王文佐一邊抬起胳膊,好讓桑丘替自己披上胸甲,一邊大聲道:“你去指揮步隊,顧慈航把蝎子都準備好,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火!” “是!”沈法僧應了一聲,猛抽了一下坐騎,調轉馬頭向后跑去,濺起的塵土撲了王文佐一臉。 “這個混賬,還是老樣子!” “郎君不必著急,您昨晚已經讓大車占據了高地!”桑丘一邊幫王文佐穿上裙甲一邊笑道:“我們有蝎子,他們會撞得滿臉是血!” “只是血?”王文佐將佩刀掛在腰上,冷笑道:“我要砸出他們的腦漿來,桑丘,今天你跟在我身邊,當我的傳令兵!” 待到王文佐裝束停當,朝陽自地平線升起,一根根淡紅的手指從東方伸出。西邊的天空是一片深紫,綴著幾顆星星。這并非他第一次看到日出,但不知這是否會是他今生所見最后一次!王文佐心中暗想,也許自己永遠也沒法像真正的勇士那樣笑對生死,但至少自己能夠將恐懼隱藏在內心深處。 遠處傳來號角聲,低沉哀怨,令人靈魂不寒而栗,那是百濟人的回應聲。唐軍在軍官的催促下,井然有序的走進自己的行列,大車被連成一個圓陣,中間的空虛用長牌和鹿角填滿,大車向內側的擋板被放倒,一臺臺“蝎子”被推上大車,上面的金屬部件在晨光的映照下閃著寒光。 王文佐跳上戰馬,掃視戰場,連續幾天的晴天,讓地面的雪多半化去,只剩下一點殘雪??梢郧逦目吹叫∏鹬車耐恋仄閸绮黄?,西側是滑軟泥濘、低緩上坡,一直延伸到那條打到,向北而去。東側則是多石的破碎地形。丘陵有些許林木點綴,不過此間樹木多半已被伐盡,辟作農田;只有南側土地較為平緩。這地形其實對百濟人比較有利,因為在失去都城的武庫和馬場之后,復國軍的騎兵質量遠不及唐軍,他們取勝的幾次戰斗,都是在不利于騎兵馳騁的谷地、丘陵地帶贏得的。 隨著隆隆的鼓聲,百濟人已經出現,他們從丘陵頂端漫山遍野的冒了出來,仿佛融化的巖漿,躲在長矛與盾牌組成的壁壘后面,隨著鼓聲的節奏前進。 “該死,敵人的數量肯定多于三千人!”王文佐腹中暗罵,百濟人的首領騎著披甲戰馬,四周是他們的部曲親兵,旗頭高舉著他們的家族旗幟,后面才是大隊的士兵,象征著百濟國王的白色大旗隨處可見,敵人的主將在哪兒?王文佐竭力尋找,但一無所獲。 百濟人的前鋒已經踏入了蝎子的射程,不過唐軍并沒有開火,依照王文佐事先的吩咐:把敵人放近些再開火,一來可以打的更準些,二來也可以讓百濟人無法知曉蝎子的真正射程。但此時王文佐卻有點心虛,敵人的數量好像有點太多了。 軍號聲在復國軍陣中響起,百濟人停下腳步,他們就好像一只巨大的史萊姆,在緩慢的攤開,從東、西、北三面包圍小丘,王文佐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敵人的數量應該在四千五到六千之間。不可以再拖延了!他告訴自己。 “桑丘,下令蝎子開火,對準賊軍旗幟多的地方打!” 黑齒常之冷冷的看著土丘上的唐軍車陣,在他看來這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畢竟土丘只有大約一百米高,也并不陡峭,而己方的數量至少是敵人的四倍,圍三缺一的話,應該午飯前就可以結束戰斗。他正準備下令吹號進攻,左側不遠處的掌旗官突然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大旗也隨之倒下,引起一片sao動。 “這個蠢貨,快把大旗舉起來!”黑齒常之勃然大怒,戰場上三軍皆唯大旗是從,自古以來因為大旗倒下而三軍潰敗的戰事數不勝數,幸好還沒開打。 “將軍,您看!” 黑齒常之打了個寒顫,只見掌旗官被一支三尺短標貫穿胸口,已經死了,難道這是唐軍射來的?可這里距離車陣至少有兩百步呀!難道又遇到泗沘城下唐軍的那種強弩呢?黑齒常之響起那支深深沒入樹干的短矛,不禁打了個寒顫。 吁! 一聲凄厲的嘶鳴,黑齒常之趕忙回過頭,只見不遠處一名親兵從馬背上摔到地上,他的坐騎被一支短標貫穿馬腹,倒在地上,正痛苦的嘶鳴著。 “蠢貨,快把馬殺了!”黑齒常之鐵青著臉,大聲罵道。那親兵拔出刀來,站在馬旁淚流滿面,一時間卻下不得手。旁人趕忙拔刀割斷了馬頸,這才了事。 唐軍車陣上,弩炮手轉動著搖柄,機括與棘齒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不時傳來扣動扳機擊發的沉悶聲。經過改造之后的扭力弩炮實現了自動裝彈和上弦功能,cao作手只需不斷將投矛放入長方形的箭槽之中,同時另外一人不斷轉動搖柄,這臺機械就可以不斷自動上弦,每當上弦完畢,箭槽底部的機括就會自動打開,讓短矛落入滑軌之中,無需每次手動裝填,發射速度可以提高到每分鐘七到八發,其發射速度已經不亞于單兵弓弩了。 “這,這簡直就是在割麥呀!”賀拔雍還是第一次看到改進后的弩炮,只見在居高臨下的弩炮掃射下,兩百步外的百濟人成排的倒下,宛若鐮刀下的麥子,盾牌和盔甲在這種機械面前也毫無意義,被攻擊的百濟軍已經開始隊形混亂的向后潰退,與耳邊傳來有節奏的零件碰撞聲與機括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調整,攻擊后隊敵人!”顧慈航的聲調高亢,他已經有些興奮過頭了,他當然知道蝎子的威力,但能有這樣的效果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古人說“兵不血刃”不過是夸張之詞,但今天唐軍很可能真的刀矛不沾一點血絲就能將三倍于己的敵人打垮。 第63章 全滅 “不要亂,不許亂!”黑齒常之的用盡力氣叫喊,但他的聲音在亂軍之中實在是太微弱了,由于王文佐下令優先攻擊敵軍的旗幟密集處,所以黑齒常之所在的那個方陣成了集火點,至少有六門弩炮都在向其傾瀉投矛與石彈,不斷有人被擊倒,旗幟倒伏,人的慘叫與戰馬的嘶鳴連成一片,士兵們驚恐的丟下武器,轉身逃走,企圖離死神盡可能遠一點。 “常之,常之!” 黑齒常之回過頭,看到沙咤相如正在不遠處對自己大喊:“快,快退吧!” “不能退,我軍本就是各部烏合而成,我這里一退軍心就亂,那時就不可收拾了!” “軍心已經亂了!”沙咤相如在親兵的簇擁下沖開潰兵,來到黑齒常之身旁:“沒人能這么忍受下去?士兵們可以死,但是不能白死!先退到敵人射程之外去,繼續留下來只能白白送死!” 黑齒常之看了看四周,一匹戰馬從他身邊跑過,馬的主人軟綿綿地趴在馬脖子上,一枝投矛插進肚腹,從背后穿出,雖然人是沒救了,一個士兵跑過去要住那匹馬的韁繩,把尸體推下馬,跳上馬向遠處逃去。他突然感到一陣無力感,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撤退吧!” “可以吹號了!”王文佐看到百濟人中軍將旗正在緩慢的向移動,大聲喊道:“讓賀拔雍帶著騎隊從南邊下山,然后繞到敵人的側面進攻!桑丘,你去告訴小顧,讓他集中打擊南邊最靠邊那個方陣!” 號角聲響起,在戰場上空回蕩。步卒們將鹿角挪開,松開大車之間的鐵鏈,騎兵們如洪流一般涌出,向小丘下沖去。他們繞過百濟人右翼末端,向敵人方陣的側后方撲去。方陣的指揮官高聲吶喊,讓士兵們組成盾墻,伸出長矛,來抵抗敵人騎兵的側擊。而與此同時,十二臺“蝎子”正在向那個可憐的方陣傾斜投矛和石彈,盾墻后的士兵們在無情的彈雨下紛紛倒地,就如同秋風中的枯葉。 百濟人的潰敗并沒有什么征兆,一開始各軍還保持著秩序,方陣們相互掩護著緩慢退卻。小丘上的唐軍步隊走出車陣,開始向下移動,陽光在槍尖閃耀,緋紅色的唐軍旗幟在頭頂飛揚。那個可憐的方陣在步騎的兩面夾擊下徹底潰散,有如被鐵錘敲打的玻璃。整個百濟軍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多米諾骨牌,紛紛倒下,人們丟下旗幟和武器,轉身逃走,仿佛有魔鬼在身后追擊。 就這樣,這場短促的戰斗在中午之前就結束了,百濟人后來稱其為矮丘之戰,也有人稱其為雀尾嶺之戰,而唐人這邊則稱其為“麥收之戰”,那些可以連續發射的扭力弩炮也得到了一個新綽號“鐮刀”。戰后唐人在戰場上找到了大約六百具尸體,有不少是相互踐踏而死,被俘的有一千人,除此之外,還奪取了百濟人的所有輜重,而唐軍的損失微不足道。 “三郎,這是清理戰場后的清單!”張君巖把一張紙往桌上一放:“你先看看!” “都在清單里了!”王文佐將清單放到一旁,隨口問道。 “這只是草稿,先給三郎你過過目,然后再報上去!” “那我待會看吧!” “是!”張君巖欠了欠身體,退出帳外。 對于古今中外的將軍們來說,都有一樣心照不宣的特權——處置戰利品。當然,栽在這件事情上的仁兄也不少,比如史萬歲、侯君集、大西庇阿等,他們都曾經因為處置戰利品不當而受到懲罰(史萬歲,侯君集),或者控告(大西庇阿)。畢竟從理論上講,將軍只有指揮軍隊贏得勝利的權力,如何處置戰利品是統治者的權力,擅自處置戰利品是嚴重的擅權行為。 但戰爭是最激烈、急劇變化的對抗活動,要想贏得勝利,就必須給予將領足夠的自主權,分配戰利品來激勵士兵們的士氣也是其中之一,畢竟打輸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所以通常來說對擅自處理戰利品的將軍一般是重罪輕罰,或者干脆不罰。像王文佐這樣打了勝仗又沒有上級在場的將領一般會就地將大部分戰利品瓜分,只留下很少一部分列入清單上交,張君巖先把清單給他過目就是這個緣故。 不過王文佐更看重的并非那些繳獲的財物,而是那一千俘虜,這些勞動力可比戰利品有價值多了。若非柴川柵有充沛的人力資源,他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里對弩炮做出新的改進,只可惜迫于上司的命令,自己只能將其放棄,而這一千俘虜要怎么處置,可就有大學問了。 “郎君!” “桑丘,進來吧!”王文佐笑道:“柳家父子都沒事吧?” “有點呆呆的,估計第一次見到這么大場面!”桑丘笑道:“我和那個小的聊了幾句,安慰了幾句,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他們父子你要多留心,別出什么差池!”王文佐笑了笑:“還有,你從手下挑幾個機靈點的,混到俘虜里面去?!?/br> “當內應打探消息?”桑丘眼前一亮。 “差不多,俘虜和我們的人一樣多,如果有幾個別有用心的家伙在里頭煽動……”王文佐稍微停頓了一下:“你明白了吧?” “明白,那我立刻去辦!” 王文佐點了點頭,拿起了那份清單看了起來,他剛看了兩行,賀拔雍就從外頭沖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大聲道:“三郎,你看看這個!” “哪里來的?”王文佐看罷了書信,神色嚴峻。 “一個銅盒子!從一具尸體上找到的!”賀拔雍笑道:“怎么樣?這信要緊吧?” 王文佐沒有說話,站起身來在屋內踱步起來。這信中只有寥寥幾句話,但里面的內容卻極為驚人:發信人誘使信的主人刺殺黑齒常之,還許諾事成之后會讓其接替黑齒常之之權位,不過信紙比正常的紙張要短一點,最后也沒有落款,顯然當事人已經把落款撕掉了。 第64章 懷德 “這個黑齒常之真應該感謝三郎你,若不是你,說不定哪天他就會稀里糊涂的被害死了!只可惜不知道寫信人是誰!” “我們不知道,但黑齒常之應該能猜得出來?!?/br> “不錯,他應該知道誰最希望自己死!” “既然救了他這一次,干脆好人做到底,你去找幾個俘虜,讓他們把那個盒子給黑齒常之送回去!”王文佐將信折好,交還給賀拔雍。 “妙呀!”賀拔雍猛地一擊掌:“最好他們自己斗個你死我活,我們就省心了!”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大唐若想在這里站穩腳跟,就得以百濟治百濟,否則即便一時勝了,最終還是要輸!” 很多年以后,柳平吉還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大地被戰馬的鐵蹄撕裂,將殘余的麥秸與灌木踏入泥土之中,插在地上的投矛與箭矢經過鮮血澆灌,成了新的可怕莊稼,尸骸遍地,仿佛等待收獲的邪惡果實,烏鴉在戰場上空盤旋,發出不祥的叫聲,精疲力竭的百濟俘虜在唐人的驅趕下,仿佛馴服的羊群,個個面無表情,死氣沉沉,步伐踉蹌??謶址路鹨恢粺o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無法想象假如自己也在其中會是什么滋味,也許自己更可能是淪為地上的尸首吧——他的雙手習慣于打磨、雕刻、制范,而非拉弓、刺槍和揮刀。 “都看到了吧?” 柳平吉回過頭來,看到父親那張凝重的臉,點了點頭:“都看到了,阿爺!” “這就是唐人!他們是第一流的畫師、僧人、工匠、詩人,也是最殘酷的武士!”柳重光嘆了口氣:“這么多人,昨天還是身強力壯的好漢子,而現在卻……”說到這里,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目含淚光,說不下去了。 “阿爺!”柳平吉抓住父親的手臂,低聲道:“至少我們不在里面,也許這么想您就好受一些了!” “是??!”柳重光點了點頭:“可憐別人總比被別人可憐的好,不管怎么說我們父子都還好好的,真是菩薩保佑呀!” “是呀!”柳平吉嘆了口氣,突然一個念頭涌上心頭,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阿爺,我們可不可以請求唐人的將軍允許我們在這里立一座佛塔?” “佛塔?” “對!立一座佛塔,超度亡靈!” “這個……”柳重光愣了一下:“可是這些都是叛軍吧?唐人肯定對他們恨之入骨,又怎么會允許我們替他們修佛塔呢?再說我們只會修塔,卻不會念經和開光呀!” “俘虜之中說不定就有僧人,我們不問怎么知道!”柳平吉笑道:“我倒是覺得那位唐人將軍會應允的,柴川柵那些戰死者的尸骸也都被人掩埋,他也沒有阻攔呀!” “也罷,就試一試吧!”柳重光終于被兒子說服:“若是讓這么多人曝尸荒野,一定會化為怨靈,永世在天地間游蕩,不得轉世超生,那未免也太可憐了!” “要為戰死者立佛塔?”王文佐的音調下意識的抬高了。 “是的!”桑丘嚇了一跳,趕忙辯解道:“不過這是那兩個百濟工匠的主意,屬下一時心軟,所以才……”“不,不,不,這是個好主意!” “好主意?”桑丘愣住了,試探問道:“郎君您同意了!” “當然,這么好的事情為什么不同意?”王文佐笑道。 “可死掉的多半是叛賊,是敵人!” “活著的時候是,死人就不是了!我們已經打贏了,沒必要再對尸體耍威風,搞得天怒人怨的!以武威之,以德懷之,這才是王者之風,你去告訴那兩個工匠,這件事情他們做的很好,要好好做,事成之后我賞他們十匹絹?!闭f到這里,王文佐解下腰牌:“這個你拿給他,告訴他們若是需要勞力,可以去俘虜當中挑人,我們會在這里等上一日,不知道時間夠不夠!” “夠了,足夠了!”柳重光神情興奮:“我已經看過了,戰場附近就有很多石頭,只需要把石頭堆起來,臨時調些灰漿粘好,然后在上面的大石上雕上菩薩即可!” “那好!”桑丘取出一塊腰牌遞給柳重光:“這個你拿好,人手你只管去俘虜里面挑,兩百三百都可以,事情干好了還有賞賜!哎,將軍真是個善心人,你們父子真是好運氣!” 看著桑丘離去的背影,柳重光撫摸了腰牌上精致繁密的花紋,對兒子嘆道:“也許你才是對的,菩薩眼里眾生平等,唐人與百濟人并無差別!” 呻吟、痛苦、惡臭、絕望,這就是戰俘營。 慧聰蜷縮著身體,盡可能將赤裸的雙腳包裹在長袍里以避免凍傷——慌亂之中他誤入泥沼,丟掉了鞋,而后淪為唐人的俘虜,不過幸好沒有受傷——此時受傷就意味著死亡,沒人會在俘虜身上浪費傷藥。 “阿娘,阿娘!” 慧聰轉過頭,向呻吟聲來處望去,只見一個漢子躺在地上,臉色通紅,口中喃喃自語,顯然已經是發癔了。他猶豫了一下,爬了過去,伸手在那漢子額頭上摸了下,燙得嚇人。 “誰能弄點水來,雪也行!” 周圍沉默若死,幾分鐘后有人答道:“哪來的水?只有血!” 慧聰抬起頭,周圍是一張張木然的臉,他嘆了口氣,盤膝在那漢子身旁坐下,雙手合十,念起《往生經》來。 “誰愿意干活,一塊餅一碗熱湯;誰愿意干活,一塊餅一碗熱湯!” 慧聰站起身來,只見營口處站著兩個男人,年長的那個正朝這邊大聲叫喊,聽口音卻是泗沘口音。 “能給口熱湯嗎?這里有人發燒了!”慧聰高聲道。 “發燒了?好,好,馬上拿來!”柳重光應了一聲,趕忙取了個陶碗,打了碗熱湯送了過去,慧聰用力掐住地上那漢子的人中,使其張開嘴,喂了幾口熱湯進去,那漢子喉嚨里發出聲響,吐出一口濃痰,漸漸蘇醒過來。 第65章 慰靈 “阿彌陀佛,活過來了!”人群中發出一陣歡呼聲,慧聰將湯碗遞給旁人讓其喂湯,雙手合十向柳重光道謝,柳重光上下打量了下,突然問道:“敢問一句,您是哪座寺里的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