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節
紀元不能回答他,卻能回答滇州府知府,這位是真正的頂頭上司。 紀元道:“因為他不讓耕牛進來?!?/br> 就這? 就這? ??? 紀元認真解釋:“寧安州想要發展,如今的耕牛還只是一方面?!?/br> “后面大量的農具,大量的外地種子,以及本地所需要的各種東西?!?/br> “全都需要經過鎮南關?!?/br> “我們不能依靠對方的心情行事?!?/br> 說著,紀元甚至還拿出懷里的簡易地圖。 這是從李首輔給他的地圖里抄錄的一部分,紀元指著另一條路:“便是這位走了,下官也想再修一條道路?!?/br> 紀元勤勤懇懇解釋他畫的那條路。 想請知府大人幫忙,找來合適的工匠。 寧安州去往滇州府其他地方,還能再修一條路。 看到這,知府真的明白了。 紀元就是為了寧安州的發展! 然后順便解決老兵們的貧困問題。 如果賴琨順沒有拿寧安州發展來威脅紀元,他根本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知府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 而紀元身邊的小吏柴烽,以及知府身后的幕僚,看向紀元的時候,總覺得紀元在發光。 別人都覺得他的理由或許離譜。 可大家實實在在看到了。 他就是這么做的。 阻礙他的任地發展? 那就佛擋殺佛! 紀元幽幽道:“知道他們耽誤多長時間嗎?!?/br> “如今都九月份了,按照正常來說,我們當地的百姓都能買牛租牛,能省多少事?!?/br> “說不定還能再開耕一些梯田呢?!?/br> 柴烽使勁點頭。 沒錯沒錯,紀大人說得對! “大人!大人!鎮南將軍試圖潛逃!已經被鄔壯士,還有滇州府的守備軍捉住了!” 準確說,是鄔人豪一手提了一個,直接扔到守備軍腳邊。 守備軍又去把躺在地上嗷嗷大喊的人再給拖回來。 這十幾個人意圖逃跑,全都敗在鄔人豪的手下。 守備軍指揮越看鄔人豪越欣賞。 這塊頭,這身手,這腦子。 等會,鄔人豪怎么知道,他們會逃跑?還知道對方的密道? 答案不言而喻。 原本還在審訊其他人的徐大人連夜過來,眉頭竟然有些松快。 之前還怕他把賴琨順捉到京城有些過分了。 會讓那些武將們不滿。 現在好了。 攜帶細軟潛逃。 說他一句叛國都是可以的。 一件件事,終于把這位背負祖宗榮光的小人給拉下馬了。 這像是抽絲剝繭一般,也像是小刀放血。 看著一點點的。 但等對方反應過來時,已經退無可退。 如果是李首輔知道這件事,只怕要嘆一句,紀元對比在京城的時候,更聰明謹慎了。 要是楚大學士知道,必然還會講一句狡詐。 可惜了,如今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塵埃落定。 紀元就怕他老老實實跟著去京城呢。 滇州府知府笑著搖頭,開口道:“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知府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從小廝手里取來煙袋,看著鎮南關的黑夜,慢悠悠道:“你要代管鎮南關了?!?/br> “知道鎮南關多少爛賬嗎?!?/br> “知道那些兵士后人要怎么安撫嗎?!?/br> “還有,你想修路,本官自然可以準,但你以為這山路好修?” 知府一連串問題,讓紀元卻笑,隨后把蠟燭撥亮一點。 “下官相信,人定勝天?!?/br> 此時趕在最后時間進城的商販們,擦擦頭上的汗。 已經入夜了,差點就不能進來了。 “這位軍爺,請問要多少入城費?!?/br> 那幾個“軍爺”此刻有些六神無主,隨意擺擺手:“不要了,快走吧?!?/br> 不要??? 為什么?! “本地的新知州說了,以后貨商再過鎮南關,就沒有入城費了?!?/br> 沒有入城費?! 這,這是真的?! 新知州是紀元吧,那紀元這么做,又會觸動多少人的利益?! 眼前的兵士們人心惶惶。 他們有的也想跑,有的又覺得不如趕緊坦白。 他們是鎮南將軍的手下,真的做了太多的事。 如果紀知州翻舊賬怎么辦。 如果他們成了馬前卒又怎么辦。 可同時,大家又知道紀知州的。 沒錯,鎮南關的兵士們都知道紀知州的人品。 他是個不恃強凌弱的。 他對每一個人都很好,商賈,百姓,士兵,全都很和氣,跟那些兇名完全不同。 甚至越底層的士兵,越信任。 誰讓被寧安州的一切歷歷在目。 而且抓鎮南將軍那日,紀知州說,要帶著鎮南關的人一起賺橡膠的錢。 大家心里拉扯得厲害。 一方面不相信當官說的話。 一方面又覺得這人是帶著寧安州致富的紀知州。 一方面想跟著幾個刺頭逃跑,或者直接鬧事。 可還有一方面,又覺得或許跟著紀知州日子才能變得更好? 這種拉扯,這種動搖,就足以讓賴琨順的人四分五裂。 也有人問,為什么會相信其他地方的官員。 那還用說,這是紀狀元。 至于免除入城費。 這又有什么了,錢又到不了他們手里。 在各方糾結之下,紀元并未說什么,而是讓手下的人去軍隊里統計名單。 他要統計因為戍守邊關而受傷生病的將士,并且順便說了第二批名單也要準備。 第二批要統計的,是因為父親犧牲,孤苦無依的將士后人。 “統計這些做什么?” 有士兵問道。 “分田啊?!辈穹橹苯哟?,“教你們精耕細作,發展稻鴨魚模式,做不做?!?/br> “按照批次,一批批地教?!?/br> “哎,沒辦法,我們人手太少了,不然大家一起學,那才是最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