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節
只要封住主要幾個路口,跟本地兵士形成牽制。 別的不用管。 巡察使徐大人奉命而來,還是調查一個將軍,手底下沒兵怎么可能。 故而他從京城而來,沒有去更方便的武新府,而是先繞遠去了滇州府真正的府城。 從那邊調兵調人,這才趕赴鎮南關。 滇州府知府能親自跟過來,也代表了本地的意思。 這也是鎮南關將軍面對他們的時候,可以好好講道理。 紀元呢? 紀元知道這些嗎? 他是知道這些,所以強行過來。 還是不知道這些,只是湊巧? 滇州府知府觀察眼前的年輕人,見他還是跟方才一樣,說不出的沉穩。 如果,這一切都在他計算之中。 那是不是有點可怕了。 紀元并未多說。 從橡膠的事開始,他便聯合需要橡膠的勢力,讓消息傳到京城。 可京城派人過來,頂多是約束鎮南將軍。 真正想讓他離開,還需要更多罪證。 本以為寧安州給到鎮南關衙門的稅收,被鎮南將軍拿去,已經是一項鐵罪。 可后來又覺得不對。 前任鎮南將軍開疆擴土的功勞,是如何都不能抹去的。 那樣的話,單單挪用稅收,也不能讓他的罪釘死。 自己就要另尋他法。 紀元并未像無頭蒼蠅一樣,直接去查所有罪證。 而是想到以這位的為人,真的會善待將士們嗎。 結果不言而喻。 與其說他破了這個局,不如說他看懂了這位將軍。 苛待兵士,還是苛待有功的兵士。 要說罪名多少? 那不好講。 但要說會不會讓手下人寒心,卻是一定會的。 只要這份心寒在,便不會跟著鎮南將軍狗急跳墻。 畢竟,前面還有個橡膠買賣等著。 只要是想好好過日子的,都不會跟著鎮南將軍賴琨順起事。 紀元氣定神閑,一切都在計算當中。 滇州府的知府,此刻再也忍不住,低聲問道:“你這樣做,不怕他反?” 他都怕得厲害,帶了不少人手啊。 紀元卻搖頭:“他能去哪?!?/br> 去哪? 南邊那么多小國,隨便挑一個打過去,就能把地方占了啊。 滇州府知府雖未說,可眼神寫得明白。 紀元卻笑,也用眼神回答,隨口比了個口型。 景國。 南邊幾十小國里。 誰最厲害。 景國。 景國跟天齊國沒法比,但也能碾壓其他小國。 鎮南將軍若是脫離了天齊國,成為賴琨順賴國王,不出三個月,絕對會被景國討伐。 甚至還能用這件事給天齊國獻好。 所以紀元斷定。 鎮南將軍不會跑,也不敢跑。 頂多,攜帶細軟私逃。 還是往天齊國內里逃。 滇州府這么多大山,隨便躲一個,過個幾年出來,又是一個富貴閑人。 滇州府知府瞳孔地震,又看看紀元身邊。 哎?! 那個力士鄔人豪呢?! 他去哪了?! 自己只顧著看紀狀元,竟然沒留神這件事! 此刻的鎮南將軍賴琨順把平時的官服換了下來,罕見穿了低調的衣服,可他的肚子太大,還是很顯眼。 賴琨順嘴上咒罵:“好個紀元,打我個措手不及,還仗著京城官員在的時候揭短,怎么會有這樣可惡的人?!?/br> 隨后又在想,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這種地步的? 明明紀元沒出現之前,他的日子都很好過。 或許,就不該招惹他。 賴琨順又罵:“他至于嗎,在邊關那么多年,誰不苦?他一個狀元都被弄到這,難道以為皇上真的看重他?” 話是這么說,賴琨順已經收拾好東西,全都是方便攜帶的金銀細軟。 老婆孩子也不管了,直接帶著貼身侍衛離開。 從蜀地到滇州府,多少大山不夠他藏的。 狡兔還有三窟呢,等他躲躲風頭,還是一方富翁。 賴琨順身邊的侍衛還道:“將軍,咱們起兵打出去吧,至少有三千兄弟,都是聽您的?!?/br> 賴琨順心道,三萬大軍變三千就夠寒酸的了,那么多人又能去哪? 自立為王? 他幾斤幾兩,身邊人還不清楚? 不說天齊國,景國都不會放過他。 悄悄逃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天剛剛擦黑,幾個人從暗道里出來,心里對紀元恨得要命。 直到在暗道里看見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什么恨意都沒了,幾個人雙腿發抖,根本不敢走。 平時鄔人豪給人的壓迫感就夠強的了。 此刻一夫當關,手里還拿著大刀,那模樣,誰看誰都要屁滾尿流。 這,這人怎么會在他們面前! 等會。 此刻的賴琨順腦子運轉飛快。 將軍府的守衛不嚴。 紀元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 以及徐大人那個脾氣表現出的怒火。 這才促成他離開。 是紀元。 又是他。 他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 賴琨順這次腿是真的軟了,眼神根本不在眼前的鄔人豪身上,腦子里都是紀元。 紀元啊紀元。 本以為昨天雷聲大雨點小,他做事一點也不管不顧。 可現在才知道。 他是故意的。 故意露出破綻,故意表現得急切。 實際上,就等著他逃跑。 賴琨順只想問一句話。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