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鳴回到房間，重新給方一航打了個電話。

    “哥，我今天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傳輸的情報……所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不能?！?/br>
    “……”

    反水！他要反水！

    幫著他哥追秦素對他有毛線好處！

    他只不過是貪戀秦素那一手好廚藝——萬一秦素成為他嫂子了至少每年過年都能蹭一頓，而且大家都在上海蹭飯的機會有的是——可，看方一航這副德性——幫，個，屁。

    他決定從明天開始幫著秦素，好好氣氣他那位腦筋搭錯的表哥。

    這幾天方一航一直在整理之前和秦素的點點滴滴——

    有很多被他忽略的小事，一件件都跳了出來。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對比著穆瀾才讓他意識到的。

    那就是，秦素一直很尊重他的個人隱私，從來沒有過界或任何讓他感到不舒服的舉動。

    而穆瀾，雖說直白且積極，但不停地侵入他的私人領地。

    從他的導師，到父母，有些無孔不入的感覺。

    另一方面，和秦素的關系鬧得這么僵，里面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在異性之間的感情上，方一航自認是有些缺失的。

    畢竟童年帶給他的陰影迄今為止沒能消散。

    他對此會抗拒，哪怕和秦素各方面都十分合得來，之前也沒有想過開始。

    可現在，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的話，他肯定會選秦素。

    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什么秦素自己也沒有主動說過想要跟他談……這種事情上一定要男人來主動嘛？

    曾經一度想過，只要秦素開口，他一定會同意。

    但秦素沒有。

    所以他自己也在糾結、掙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和秦素開始，也不確定這份感情能持續多久——歸根結底，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太脆弱，他不信任。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但什么都不做的話，現在也很難受。

    尤其是，看到秦素在他面前不停地偽裝，他難受；失去了習慣的溫存，他難受——，看著秦素對著其他異性大放光彩的時候，也很難受。

    一直以來，他都會獨自消化屬于人類的情感，對于那些并不實質關心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議論都可以自動屏蔽，這也導致了目前的狀態沒什么人可以去溝通這些事。

    拒絕了陸遠鳴遞過來的橄欖枝，現在掛了電話倒是有些后悔了。

    但那位肯定是個不靠譜的。

    最近還在過年的氛圍中，這兩天秦素也不在，他就回了父母家住。

    客廳里的繼父老吳最近迷上了訓練ai寫文章，老吳是出版社的校對，以前還翻譯過好幾本著作。

    如果說對于感情這種事還有誰能夠和他交流一下——那就只有老吳了。

    “爸……”

    “嗯？”，書房的老吳推了推眼鏡，把目光從電腦上移開，“一航，怎么了？”

    “我……最近有些……私事，處理不了，想和你聊聊?！?/br>
    從老吳認識方一航開始，他就是一個異常懂事的孩子，從來沒有讓父母cao過心。

    但他那顯而易見的缺點，就是不喜歡與人溝通，父母也是。

    “行，你愿意跟我聊，那說明事情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了，對吧?！?/br>
    “倒也……不是那樣，只是我有些迷茫。爸，你和我媽，是怎么開始的……”

    老吳拉開另一把椅子，請方一航坐下說。

    “看來你遇上的是情感問題……是和那天來的小穆……還是……小秦？”

    “……”

    “你不用感到意外，有時候當局者迷，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老吳喝了一口茶水，“其實那天我就看出來了，你的心思根本沒在小穆身上，但人家可是沖著你來的?！?/br>
    “那我媽……”

    “她啊，光顧著看小穆了，肯定沒注意。確實是個好看的姑娘。那天來的時候還特地打扮了吧，這么比著，小秦有些吃虧?！?/br>
    “長相……我不在乎?！?/br>
    “你說這話，怪不得小秦對你生氣。小秦也不差的?！?/br>
    “爸……你怎么知道她……”

    “不明顯嗎？”

    “我不……我沒看出來?！?/br>
    “也是，你多觀察觀察你媽就知道了，她生氣的時候有時也會這樣，笑著說反話?！?/br>
    “……”，果然是過來人，“那我……現在應該怎么做？”

    “怎么做？一航，你都沒跟我說你現在碰到什么問題了，要我怎么給建議？”

    “問題……，我不覺得是問題，我只是……不太舒服。我和秦素……我不知道要不要開始?！?/br>
    “你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你是想開始的?！?/br>
    “……”

    “既然想，那就去做。其他的都不是問題?！?/br>
    說是團建，實際上就兩個人，也因此完全可以自由安排。

    秦素一直很好奇尾波沖浪，決定好好利用這幾天嘗試一下——

    聽說學一門新技術可以讓人忘掉煩惱。

    陸遠鳴自告奮勇決定全程擔任攝影師的職責。

    沒有一技之長，他怎么俘獲那么多女生的芳心？

    攝影，就是他的絕活。

    “秦素你放心，我能把你拍得美美的，一定要發九宮格氣死我哥——”

    “我都拉黑他了?！?/br>
    “那就氣死穆瀾?！?/br>
    “你這格局……我就不能為了自己好看嗎？我現在可是單身，朋友圈里所有單身男士都是我的目標～”

    “……”

    秦素這格局，確實夠大氣。

    拼好了一個九宮格，c位是秦素尾波沖浪戴著墨鏡和棒球帽穿著鯊魚皮緊身衣站在沖浪板上的英姿。

    這張照片是教練拍的。

    其他的才是陸遠鳴拍的，各種秦素在海邊、和海鮮的合照。

    叁天美美的假期，吃了不少海鮮，也學會了尾波沖浪——全程公司買單。

    “我說咱老板可真大方，我之前的公司都沒有這樣的團建?！?/br>
    “大方啥，都是我們的血汗錢?！?，陸遠鳴已經開始無時無刻不挑時間地點地貶損方一航了。

    “聽說只有你和老板開過會？”

    “語音參會，那位提供投資策略的就是大老板?！?/br>
    “沒人見過他？”

    “……沒……，你想干嘛？”

    “我就是好奇，整得挺神秘的，不會是什么公職人員吧，我們公司有這種風險嘛？”

    “放心，不是公職人員?！?/br>
    “你不是沒見過嘛，怎么知道的？”

    “再問就是商業機密了?！?/br>
    “哦……嘖嘖，你這點上和方一航倒是挺像的，嘴都很嚴實?！?/br>
    “我哥……那也不叫嚴實，就是懶得搭理。小時候我大姨離婚那陣兒……有挺多人來碎嘴的，他也是被逼的沒辦法?！?/br>
    “喔……”

    “誒誒？這回是你提起他的啊，可不是我?！?/br>
    “……”，秦素抬起爪子給自己嘴上來了幾下，“該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