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飛機上的座位不是連著的，下了飛機有人來接去酒店。

    晚飯附近找了一家椰子雞，秦素就吃了幾塊雞rou，喝了兩碗湯，放下了碗。

    陸遠鳴看秦素胃口缺缺，問她是不是不合口味。

    “沒有，最近心情不好吃的少?！?/br>
    “還為我哥生氣呢？”

    “哼……你現在倒是不避諱了，說說吧，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真的啥也沒說啊，要是說了，我能騙你去我大姨家么?！?，他又給秦素倒了一杯飲料，“那我還以為我做了件好事讓你們有機會——”

    “我可謝謝你啊，這大恩大德要我怎么回報？”

    “我錯了，以后再也不管閑事兒了?！?/br>
    吃完晚飯，倆人繞著酒店沙灘散步。

    秦素是心情不好，陸遠鳴是因為把剩下的雞都吃了撐著了。

    “陸遠鳴，你還有煙嗎？”，秦素抱著腿坐在酒店設置在海灘邊的躺椅上。

    借酒消愁試過了，失敗。

    她實在是不喜歡喝酒，或許煙也能讓她開心開心？

    “怎么？”

    “我想學著抽一根，你教教我唄，也就你這種煙味兒我能接受了?！?/br>
    陸遠鳴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那盒薄荷糖拍在秦素伸出的掌心上。

    “戒了，那天就說過的，真戒了?！?/br>
    “……”

    看著眼熟的盒子，秦素欲哭無淚。

    這種糖她那里還有個好幾盒呢。

    “這糖是我哥給我的，就那天，他把我剛買的一盒煙給扔了，拿這個給我換的，說是你買的?！?/br>
    “剛才你還說不管閑事兒，現在又提他干嘛？”

    倒了兩粒出來放自己嘴里含著。

    這種糖沒有特別甜還能潤喉清口氣，秦素每次去日本或者有小伙伴去都會讓他們帶點回來。

    “那你提唄，你罵罵他，我跟著你一起，我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br>
    陸遠鳴在另一張躺椅上躺了下來。

    “那你跟我說說，怎么看他不順眼了？聽完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跟你一起罵他?！?/br>
    “……人類八卦的心永無止境是么？”

    簡單來說，方一航之于陸遠鳴就是鄰居家的孩子，成績優異，對父母孝順，從小就會幫著干家務、還能照顧自己。

    反觀陸遠鳴，成績忽高忽低，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戲。幾次對比下來不免得讓他媽生出了叫方一航來教育教育他的心思。

    逢年過節、寒暑假，倆人沒少見面。

    而方一航本人，嘴里也沒什么好話，初中對陸遠鳴來說簡直是至暗時刻——

    到了高中方一航自己也要準備高考這才好一點兒。

    但方一航大一對時候，他媽又請了來家里給他輔導功課——見鬼了。

    “噗，免費的家教還不好？你真不知足，我家的家教都可貴了?！?/br>
    “你那是花了錢的，你是客戶，我這兒各種被他說笨，天天耷拉著一張驢臉好像欠他錢一樣……”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真的笨呢？”，秦素也好奇了起來，原來高中在班里其他同學問方一航問題，他也沒有這么不客氣。

    “我堂堂交大雙學位，這還笨那你就——”

    “我又不笨，我只是偏科，讓我高考未必比你差。要是不出國，當年我本來是要準備參加數學競賽的，聽說還能有加分?！?/br>
    “那行吧，都怪你爸媽讓你出國的。不過我跟你說，除了對爸媽還有我媽客氣點兒以外，他對其他親戚都不太行……愿意給你臉色看反而是好事。就那種……怎么說來著，親近的人才對你發脾氣因為確信你不會離開他?！?/br>
    “他發過脾氣？”

    秦素想起了那天kk辦公室門口，方一航難得一見的有些情緒失控，還動了手。

    “很少，大多數時候要么不在乎你，要么都是他占上風，沒必要發脾氣?！?/br>
    本來已經躺下的秦素一骨碌爬了起來，“你對你哥好像很熟悉？”

    “那當然，所以你有啥想問的我知無不言?！?/br>
    “誒也行——反正……橫豎我跟你哥是沒可能了，就當……為了我下次談戀愛復個盤，以古鑒今一下好了……”

    陸遠鳴此時早已悄悄打開手機，撥通了方一航的微信語音。

    “怎么就沒可能了？”

    “還有什么好說的，都帶著穆瀾回家了，還有我什么事兒嘛……”

    “他可跟我說是穆瀾上趕著要來的，不知道她哪來的地址，可不是我哥帶著她來的?！?/br>
    “這話也就騙騙你，你都不知道，那天他送我下樓，跟我說叫我多學學穆瀾——太離譜了，現在想想都很后悔沒一巴掌打他臉上。真的是，哪來的臉叫我學學穆瀾……”

    “啊……？他還說了這話……”

    “總之，嗯，沒可能了?！?/br>
    “但他確實跟我說他和穆瀾啥事兒都沒有啊?！?/br>
    “那可能是現在還沒有吧，等穆瀾多努力努力，你就要多個好嫂子了，加油?！?/br>
    陸遠鳴也糊涂了，難道照這個架勢下去，穆瀾真的要成為他嫂子了？

    “等會兒，你這復盤有點太近了，我只聽我哥說過他跟你……有段時間關系不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br>
    “……，嗯，唔……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算是那么回事兒吧，有段時間……不重要，哪怕關系不錯也……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你哥至少對我沒有那個意思，對吧?！?/br>
    “……”，之前可能沒有，但現在有啊，誰知道方一航那個木頭腦袋當時怎么想的，“那秦素，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哥現在來找你——”

    “那天不是找過了嗎，就同學聚會那天，他說有事要跟我說，可是最后也沒說什么?？赡苁俏夷翘鞈B度不太好……把他嚇著了……我也很少生氣的?！?，但按照秦素的設想，倆人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了，不罵他幾頓實在是對不起自己憋悶了許久的乳腺。

    陸遠鳴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方一航接通了，估計在那頭靜靜地聽著呢。

    “我這不是說假如嘛……假如我哥當初腦子被驢踢過了現在浪子回頭跟你道歉……他……還有機會嘛？”

    “……”

    秦素沉默了，之前因為在氣頭上，一張嘴就忍不住想要懟他?，F在冷靜下來想一想……感覺他那天要是真說了這種話，她很可能就給這個機會了。

    但又一想，自己怎么還能對方一航抱有希望呢——這個想法就是錯誤的！

    她伸出手拍了拍陸遠鳴的肩膀，“別想那種沒影的事，我已經放棄了，不過我也想通了，哪怕我什么都比不上穆瀾，也不代表什么。過年的時候我姑姑又給我介紹了幾個，說不定里面就有挺好的呢?！?/br>
    “哈哈……也對，我們千萬不能在一顆歪脖樹上吊死——”

    “嘖嘖，我跟你不一樣，你那個情史太多了，我還是清白的?！?/br>
    “清白……的？”

    “我又沒有談過……”

    “你跟我哥真沒談過？”

    “沒有?！?/br>
    “那個關系不錯到底是……什么情況？”

    “……”

    秦素又沉默了，這part關系到個人隱私，她也不想多說。

    “行吧行吧，我大概懂了……是不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那種？大家就差一層窗戶紙？”

    秦素轉了轉眼珠子，還是沒有回應。

    很可惜，并不是念書時候那種感情——而是直接就步入了成年人的那種……關系。

    “你別瞎猜了，我不會告訴你的——話說，你不會轉頭就把我們今天說的話就告訴他吧……”

    “不會……我發誓，今天你說的一個字我都不會告訴他——不然，不然我今年沒有年終獎！”

    “發這么狠的毒誓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