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這副賤樣,你爸媽知道嗎?” “我、我沒有爸媽?!?/br> 他回答得太過于干脆,神情太過于輕松,以至于季柚珈認為他是在開玩笑。 她冷哼站直了身子:“真是個大孝子?!?/br> 謝新遠爬上前,緊緊抱住她的大腿,像只家養小狗,可憐巴巴地揚起腦袋,露出圓圓的眼睛,盡力展現出自己的忠誠和孤獨,“我沒開玩笑,我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我沒有爸媽,他們不要我,我就當從來沒有父母...” 季柚珈旋即緘口無言,她垂眉,注視著腳下卑微祈求的男人,恍惚之間她仿佛從中望到了幼兒時期的自己,一樣的卑微,一樣的可笑,一樣的攜帶著無望的期盼,不斷自己欺騙自己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挫敗失落。 謝新遠呼吸與情緒高漲,抓住她雙腿的力氣加重,像是要控住她,囚住她,“柚珈、你、你就是我的mama!mama,我的mama、我愛你!” 他像是發了癔癥,抬高身子,不顧季柚珈的抗拒努力將自己的臉貼上她的小腹。 現實里大部分男人潛意識懷春的第一個對象都是自己的母親,他們對自己的母親鼓起脹大的奶子而勃起,對父親與母親的床事而興奮,甚至心里還期盼著與自己的母親有一夜激情放蕩的床事。 這在他們的群體中甚至說不上是一個秘密。 若是說一些對性愛方面見解并不成熟的女孩來說,她們潛意識里產生性沖動的對象是自己的父親,但她們和男人不同,她們自己都不太了解這是性沖動的表現,這樣的行為往往會在她們成年后而消散。 但男人不會,道德底線是約束從小就被灌輸要遵守規則的人的,它無法約束一個原始動物。 男人即使在成年結婚生子后也不會放下自己對母親的那份原始性沖動。 她不明白謝新遠的情緒,她不懂謝新遠莫名產生的愛意,她先入為主的認為都是性沖動在作怪,她對這份忠誠滿腹狐疑,她抗拒所有的愛意。 抬起手想要推囊,手懸在半空,她陡然猶豫了,緩慢垂下手臂,轉而變成撫摸他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溫和,她模仿記憶中季母將季盛年圈在懷中溫情蜜語地撫摸他的腦袋,這是她沒有經歷過的,現在她學著她的模樣將半刻的柔情給了謝新遠。 很快她又感到厭煩,她推開男人的腦袋,扯出自己的雙腿,警告他:“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其他人,包括陳疆那件事?!?/br> 謝新遠聽話地點頭,依舊跪著面對她。 季柚珈瞧見這副畫面忍不住蹙眉,嫌棄道:“快起來吧。別跪著了,是想向我借壽嗎?” “好、好。我起來...” 謝新遠連忙起身。 季柚珈:“我要走了,現在不晚了,再過會就要上晚自習,再不走,出門可要出示請假條了。我走東門,至于你想往哪走往哪走,反正他們找的是我不是你?!?/br> 他們學校是新校區,搬來這里不過一年多,東門和西門都沒有修好,南門靠近宿舍樓和教學樓,學生和老師一般都往哪兒進出,北門是大門,非重要事項,一般都不開通,二是因為北門太遠了,也很少有人通往那里。東門還未修建好,被圍起來的地方里住著十幾名建筑工人,正常的學生也不會輕易踏足那里。 今天若不是萬不得已,季柚珈才不會進入東門地帶。 對于女孩來說那里可以稱之為可怕的青紗帳,哪怕是在學校里,一個被鐵皮圍起來的地方,生活十幾個工人的地方,很難不讓人以最險惡的想法去揣測。 謝新遠自然也明白那是什么地方,放心不下,提出自己也要跟著。 季柚珈不阻攔,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出實驗室樓,再跑到東門,攀爬被鎖起來的鐵門,逃出了學校。 好在一路上都沒有碰上陳疆那一伙人。謝新遠一路跟著她,伴隨她到季柚珈居住的居民樓附近。 季柚珈轉身,“我到了,你走吧?!?/br> “哦。好、好的。那我先走了...明天見?!敝x新遠蜷縮著身子,怯怯道別。 季柚珈望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倏然叫住了他,“謝新遠?!?/br> 謝新遠十分意外地轉過身子:“怎、怎么了?” “謝謝你?!?/br> ... 季柚珈剛走進大門口,就撞上了季盛年,她原想不理會,繞過他繼續往前走,哪想他側探一步繼續堵住她向前走的路。 她毫不掩飾地翻白眼:“好狗不擋道?!?/br> 季盛年當耳旁風,完全不理會:“我有話和你說?!?/br>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奔捐昼焱崎_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他叫住她:“你到底想怎樣?怎樣才可以拆了家里的監控?你說,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盡量滿足你!” 季柚珈腳步一頓。 她停下,轉身對上款款走上前的男人,他的眼里充滿堅定。 “前提是——你不能讓爸媽知道你在家里裝過監控的事?!?/br> 季柚珈打量著他,嘴角微彎,眼里不屑,譏笑:“你以為自己是什么絕世珍寶嗎?誰稀罕你啊。太高看自己了吧,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真是搞笑?!?/br> “你!”季盛年被嗆著了,指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瞧到他窘迫的神態,季柚珈心情愉悅不少,正當她轉身要走時,她的腦海里閃過今天謝新遠跪在她腳下的畫面,動作猛然一滯。眸光乍亮,眼底緩慢升起一股振奮。 她突然改變了話術:“你這么想讓我拆了監控,也不是不可以?!?/br> 季盛年只覺驚喜,以為自己的jiejie良心發現了,原本氣憤的臉色驟然轉變,他欣喜地邁上前,問道:“真的嗎?!” “不過——” “不過什么你趕快說!” “我要你——”她抬起手指抵在他的胸口,她的音調拉得很長。 季盛年卻沒反應過來,摸不著頭腦道:“我?我的什么?” 季柚珈被他蠢笑了:“我要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都必須服從我,我說一你不能說二,我叫你做什么,你必須服從。不然...我是不會拆掉監控的?!?/br> “那,那要聽多久?” “一個月?或是兩個月?還是一年?”她漫不經心,“看我心情?!?/br> “不!不行。一個月!” “呵。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嗎?” 季盛年自知自己處于下風,示弱:“行吧。只要你不要太過分。我都聽你的?!?/br> “那就說好了,今晚你來我房間,不要讓你爸媽知道。你一個人,悄悄地?!奔捐昼煜袷钦{侃的語氣,用手拍了拍他的胸口,隨后轉身就走。 好戲,終于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