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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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犯下了滔天大禍,罪無可赦??蒵iejie,我的孩子,我不能讓他還未出生,便沒有了父親?!?/br> “文祁他雖沒有阻擾婆婆遞錯帖,但那只是嫉妒,他從沒想過要殺了王爺的?!?/br> “他原先也根本就不知道,婆婆是朱涅國的圣女啊?!?/br> 蘭殊見她哭得傷心,一時手足無措。 王參軍等人聽聞崔蘭綺特意跑來同蘭殊哀求,生怕蘭殊經不住meimei的訴苦,心軟同秦陌開口,潑刺刺地沖到了廚房院中,直截了當地代表軍方表態,“休想饒人?!?/br> 秦陌的命,便是滅了一整個青巖山莊,都不是他們賠得起的。 今日有人敢這般設計謀害朝廷棟梁,若就這么輕易揭過,以后那些刺客殺手,可還了得。 非得殺雞儆猴不可。 王參軍原以為秦陌的心思,必然與他們的想法一致,若換往常,秦陌絕對是一個不留的。 可正當他們同崔蘭綺爭鋒相對,秦陌忽而蘇醒,派人傳出話來,“打二十棍,便放了邵文祁?!?/br> 幾位將士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難以置信,戰場上大名鼎鼎錙銖必較的洛川王,也有饒過手下敗將的一天。 -- “他是看在你的份上?!?/br> “邵文祁之前在海外幫襯過姑娘,就當是替你報恩了?!?/br> “可況崔蘭綺如今有了身孕,他畢竟是你妹夫?!?/br> 這是王參軍走進秦陌屋門之后,再出來,給予蘭殊的解答。 蘭殊的心底一下恍若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之間,不知是何滋味。 當蘭綺扶著受完杖刑的邵文祁去給蘭殊道謝,蘭殊并沒有給他們見面的機會。 邵文祁站在院外,聽著銀裳傳達的話,悲涼地笑了一聲。 從他決心利用與背叛蘭殊的那天,就該料到以她的性子,連朋友都是做不成的。 “便當我們,從未認識過?!?/br> -- 蘭殊出去將盆里的水換了一輪,再回到屋里,秦陌又睡了回去。 她沒有擾他,坐在了旁邊看書。 臨近黃昏時分,秦陌睜開了眼。 眼下秋老虎還在發威,蘭殊仍穿著輕薄的襦裙,窗外吹過一陣風,刮過床帳邊,女兒家的裙帶輕輕飄起,無意間挨在他卷著袖口的臂肘上,似有若無的香。 第122章 第 122 章 不經意的觸碰, 化作竄入心的癢意,配上她這張芙蓉面,宛若壁畫中走出來的狐仙。 秦陌自覺再盯著她看下去, 自己便會和那話本子的迂腐書生一般下場,被勾去心魂,吸得精血不剩。 可仍是不舍得挪開眼睛。 蘭殊的長睫一抬, 視線正好與他在半空中交匯。動彈不得的秦陌, 難得有了一絲任人宰割的好欺負感。 秦陌的聲音有些泛啞, “有點餓了?!?/br> 蘭殊起身出門,再回來,手上多了一碗清淡的粥。 半碗清粥喂他下了腹,蘭殊吹了吹手上的湯匙,遲疑片刻,柔聲問道:“你何時這么大度了?” 秦陌凝著她的清眸反應了會, 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對于邵家的處置,蒼白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痕, 長眉微挑道:“也不是大度,只是想讓你多欠我一點人情?!?/br> 蘭殊將身子一撇, 冷哼了聲, “我才沒那么愛攔責任?!?/br> 秦陌笑了笑, 轉斥道:“行。那你看人的眼光, 能不能好一點?” 蘭殊睨他一眼,咕噥了句:“你自己不打聽清楚就來?!?/br> 秦陌挖苦道:“那誰知道會這樣,我原想著你這么機靈, 總不至于交友不慎?!?/br> 他長嘆一息:“結果, 長這么大的眼睛,好像也沒什么用?!?/br> 話音甫落, 蘭殊手上的燙勺二話不說一抬,精準懟上他的薄唇。 男人嘶了一聲,蘭殊將碗往旁邊案臺上一磕,昂首冷聲:“我眼光要是好,怎么會和離?!?/br> 秦陌也不著惱,定定看向她,指控道:“是你先跑的?!?/br> “我當然也有想過和你舉案齊眉,奈何你是個斷袖?!碧m殊肩頭一聳,據理力爭地辯訴。 秦陌咬了咬牙,“斷袖,斷袖也是你害得?!?/br> 蘭殊美眸圓瞪,冷笑了聲,“這也能怪我?” “就怪你?!?/br> 秦陌的神色堅定又哀怨。 蘭殊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不想一別三年,他信口雌黃的能力漸長,張嘴就敢栽贓到她身上。 蘭殊伸手朝他額間挨了下,平心靜氣道:“你現在燒糊涂了,我不和老弱病殘計較?!?/br> “我清醒的很?!鼻啬按鬼剜寺?。 蘭殊敷衍地點了點頭,不知想起了什么,岔開了話題:“好在你未雨綢繆,在山下埋伏了士兵?!?/br> 可他為何會帶那么多士兵,還讓他們潛伏在山下呢? 蘭殊懷疑道:“你可是預料到了邵夫人的詭計?” 要說他早已察覺到了邵老夫人的身份,人家一場請君入甕,他特意來個將計就計,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秦陌搖了搖頭。 蘭殊驚詫道:“你真是來賀喜的?” 秦陌看她一眼,突然笑了,“你這么聰明,會想不到我來做什么?” 賀喜的人都走得光明正道,他上山后的第一件事,卻是翻墻到后院去尋新娘。 還在山下潛伏了一堆人手,以備不時之需。 蘭殊愣怔了好一片刻,微張的櫻唇一時抿緊,雙靨猶如一道濃厚的胭脂掃了過去。 他是,來搶親的。 秦陌見她面容有了些輕微的窘意,干咳一聲,轉移了話茬。秦陌提及前兩日他收到密函,此程他身受重傷,私自離軍的消息,到底是瞞不住了,巧在李乾近日剛好收到了昌寧學成歸家的喜訊,要求他歸京的路上,在蜀道與昌寧匯合。 蘭殊的眸光rou眼可見地亮了一瞬,秦陌笑道:“你還記得那小丫頭嗎?” 猶記得當年,還是她一時腦熱,把寧寧放走的。 “怎么會不記得?”一晃十年,蘭殊的腦海中,仍是清晰浮現出了小公主天真爛漫的爽朗面容。 思緒一時間被回憶插滿,蘭殊不經勾起笑意,坐在床榻邊,同秦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了他們都曾年少的當年。 往事一茬茬如走馬燈閃過,他們說了半晌,蘭殊靈光一閃,輕輕笑道:“你不知道,當初你趕我出洞房,寧寧和傅廉還合伙寬慰過我呢?!?/br> “寬慰你什么?” “當時那情況,還能說什么,自然是說你沒有不喜歡我,你只是害羞。還說春獵那日,你覺得我可白了?!?/br> 蘭殊的語氣充滿著對于往事的調笑,秦陌頓了頓,眼底閃過了一絲赧然,“他們沒說錯,我那時,確實覺得你可白了?!?/br> 他補充道:“眼睛都快被閃瞎的那種?!?/br> 秦陌嘴角翹了翹,露出了一個說不出是嘆是贊的笑容。 長大最明顯的一個體現,便是縱觀過去的自己,總會含滿感嘆地,嘲笑幼稚輕狂。 人生所幸,當他終于放下別扭的自尊,剖白內心所想,她仍還在這里,靜靜聆聽。 -- 為了能快點好,不讓蘭殊擔心,休養的近一月里,所有會拉扯到傷口的表情,秦陌幾乎都不敢做,本就冷淡的眉眼,時常顯得格外嚴肅認真。 然不論他在下屬面前多么一本正經,只要蘭殊打簾一進門,他的唇角便會忍不住向上提起。 可一笑過頭就容易牽扯到傷口,令他不由咳了兩聲,蘭殊總會急忙過來摻他,疾言厲色地警告,“不許笑?!?/br> 是怕他傷口疼的關心。聽來,倒像是嬌嗔。 秦陌耳根子一酥,時光荏苒,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他身邊,簡直是他不敢妄想的結果,只覺得心里更開心了。 可也不敢表現過甚,生怕牽動傷口,又忍不住笑意,滋味,真是絕了。 這一日,入夜,夜色微涼。 仰仗華圣手的妙手回春,以及蘭殊盡心盡力的照顧,秦陌的傷口愈合了大半,已經可以起身活動了。 直到親兵按時將湯藥端了進來,蘭殊才反應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坐在廊前的院中,聊了許久。 蘭殊將他摻回了屋內。 秦陌的身姿偉岸,卻在她手一過來的瞬間,搖曳起來。 那筆挺的身影,羸弱倚著女兒家的肩膀,任由她把自己扶回了屋內,其間,不忘迎風咳嗽幾聲,博取女孩的憐憫心。 華圣手早已給出了“已無大礙”的診斷,偏偏在蘭殊面前,秦陌就跟重傷不治了樣。 蘭殊把他扶回床頭,喂完藥,用帨巾幫他輕拭了唇邊的殘渣,又幫他擦了擦發汗的手心,回頭,只見男人微側著臉,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 秦陌的眼神深邃,久居沙場,一股沉沉殺氣暗含其中,望向她時,只覺得寧靜悠遠,恍若一眼過來,可以一直這么看下去,看到地老天荒。 蘭殊在一邊陪他等待藥效發作。 期間,她就著話題隨意問了一個問題,等待秦陌回答的過程中,蘭殊支著下顎,不一會,趴在他床頭睡著了。 秦陌剛想好如何回答,轉眸見她閉了目,倏地住了嘴。 昏黃的夜燈中,秦陌看著她,想伸手觸碰一下她的臉,懸到半空,又怕驚擾她似的,縮了回去。 這一夜天公并不作美,臨近深夜,窗外傳來了劈里啪啦的雨聲,連著平地乍起的驚雷。 蘭殊卻睡得尚且沉穩,隱約間,雷聲一起,耳畔便遮上了一雙溫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