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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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待尋著了人兒的消息一過來,秦陌緊鎖的眉頭終于松懈了片刻,整個東宮的人見世子爺神色稍霽,悄然舒了口氣出來。 他們還真是,頭一回見秦陌這般。 永安樓外的曲江岸邊,秦陌大步流星跟在了店小二身后,乘坐著擺渡的烏篷船,前往著江中心的小島。 小島邊停了幾艘巨大的畫舫,是永安樓供來專門給客人賞曲江風景的。 晴雨時節的江景各不相同,有人喜歡天朗氣清,夕陽殘紅的映照之色,也有人喜歡煙霧蒙蒙,雨絲如幕。 蘭殊從永安樓出來的時候,只見屋外天色忽而就暗了下來。 蘭殊腳步一滯,也不知天公是不是存心故意,要來襯托一下她把夫君拱手相讓的心情,望著天上飄來罩于頭頂的烏云,忽而就笑了一聲。 蘭殊同永安樓掌柜借了把傘,走過曲江邊,卻遇到個挑了兩籮筐石榴出來叫賣的老嫗,牽著小孫女,見天色驟變,著急忙慌地想往家趕回去。 蘭殊把傘借給了她們,抬眼看了下天空,烏云壓城,就這么回家,肯定要淋成落湯雞。 蘭殊視線一轉,望見了旁側正要開船的豪華畫舫,一時起了點觀賞曲江雨景的心思,出了錠銀子,包了間雅間,便上了船。 江上水汽氤氳,夜色如墨。 秦陌獨自掀開了船艙的簾帳,圃一進門,只見少女坐在了窗邊,衣衫單薄,靠在窗前的案幾上打盹。 秦陌悄然走近,目光停在了她白生生的臉上,懸在嗓子眼的心逐漸回落,不經生出了一絲恍惚之感。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她許久,只見她長長的睫毛如蝶羽般隱隱顫了顫,皺眉,低呢了聲。 “秦子彥,你怎么還沒有變成豬......” 秦陌唇角一抽,忍不住鼻尖逸出了一絲冷笑。 真能耐,跑夢里去罵他。 第045章 第 45 章 蘭殊入了畫舫, 便一個人待在了雅間內,欣賞著朦朧江景。 直到天空驟裂,突然打起雷來。 蘭殊捂著耳朵, 蜷在凳子上,靜靜等著雷聲過去。而后雨遮如幕,直至黃昏, 她傳了一頓晚膳, 吃過后, 因著中午沒有解乏,有些犯困,便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不經意趴在案幾上睡著了。 昏昏沉沉中,做了個夢。 說是夢,卻是一場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 蘭殊夢回了上一世, 在她與秦陌最是濃情蜜意的那段日子,她一直無孕, 面對秦氏旁系表妹的上門求納,蘭殊心里委屈, 也曾跑來了船上買醉, 一夜未歸。 子夜時分, 外頭飄起了冰涼的雨絲。她怔怔望著窗外不眠, 秦陌卻尋了過來,渾身浸著氤氳的水汽,帶著些心急如焚的惱火, 一打簾進艙, 就把她壓在了窗前啃咬。 他把她丟到了雅間的榻內,將她的雙手按在頭頂上, 雙眸沉沉,瞪向她,“越來越長本事了?!?/br> 都敢離家出走了。 她眼眶發紅,也不敢說什么,低低哼了聲。 秦陌氣得冷笑,一把撥下了她頭頂的珠釵。 烏發如瀑而落,窗外雷雨交加,船艙內,亦有人在翻云覆雨。 蘭殊受著他的火,膝蓋深深陷在了床褥之間,嬌軀猛地顫了顫,咬牙不吭一聲。 情意最濃處,身后的男人環住了她的腰,低低落在她耳畔的話語,擲地有聲,“你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br> 蘭殊美眸圓瞪,轉過身,先呆呆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什么?” 他眉稍微蹙,捏了捏她雪白的耳朵,“別裝聾?!?/br> 蘭殊彎眸笑了,主動勾上了他的肩膀,清靈澄澈的眸眼轉了轉,恃寵而驕地回捏了他的鼻梁,努嘴道:“說謊的,下輩子投胎成豬?!?/br> -- “秦子彥,你怎么還沒有變成豬?” 秦陌見她蜷在桌前,剛松了口氣,轉眼聽到她這么一句嗔罵,怔忡間,忍不住譏諷地笑了聲。 他上前輕搖了搖她的肩膀,想將她喚醒,別在這兒睡,卻發現她的臉異常地紅。 秦陌傾身去撈起她,探手朝她額上挨了下,雙眸便沉了下來。 崔蘭殊發燒了。 絲絲縷縷的寒風,透過窗臺縫隙,不斷往她身上泄漏,秦陌輕喚了她幾句,蘭殊已經病乏到眼皮抬不起來,有氣無力。 這才一會兒不見......定是打盹的時候受涼了。 秦陌心里憋了團無名的火,獨自惱了會,望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長長嘆了聲息。 他本想帶她回去,偏偏船外的雨勢大了起來,夜幕中瓢潑不停。 秦陌垂眸凝向她鬢邊滲出的一層虛汗,貿然帶她下船,只怕會受涼更甚。 秦陌猶豫了片刻,俯身將她抱起,放到了船尾的榻上。 病弱的崔蘭殊身上無力,就像一把浸了水的棉花糖。 少年的動作謹慎細心,生怕稍一用力,就給她弄化了。 船上沒有大夫。 掌事娘子憂愁地望了眼島外越下越大的雨,這會兒也無法臨時開船回去,便同秦陌提議后廚還有晚膳沒用完的生姜,可以燒作姜水,先給小夫人擦一擦后背驅寒。 待雨勢緩些,她立即叫人劃船上岸買藥。 秦陌頷首默許,不過一會,便有侍仆打來熱姜水,敲響了船艙的門。 少年打開門,見來人正好是一位侍女,便想叫她幫忙,話到齒間,驀然回想起外面非議崔蘭殊的話。 方才一路尋過來,在這船上留宿的,不少都是達官顯貴,迎面同他躬身作揖的無數,喊了他好幾句世子爺,彼此不識也認得。 要讓他們知道連她生病他都叫陌生人代勞照顧,明明是他的妻子,卻一點也不肯碰她,不知傳出去,她又會被笑話成什么樣。 人只有開始體恤起別人的難處后,才會懊悔自己當初的不作為,深刻品味到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陌只好硬著頭皮從侍女手中端過熱姜水,讓人退了下去。 少年把姜水端到了床榻前,順著火光看了她一會,先浸了帕子,擦了擦她額頭的汗。 她的身子guntangguntang的,衣口露出的一截素紗中單已經盡數被汗水打濕,黏在了脖頸上。 但是脖頸處已經成了這樣,后背怕是更好不到哪里去。 秦陌又為她尋來了一身干凈的睡裙,坐在床頭,凝著那盆熱姜水,猶疑了好一會,伸手摘下了自己袖口的束帶。 他將那玄色的束帶,綁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而后,將被褥掀開,通過拉起少女的手臂,帶著她的上半身,靠入了他懷里。 那小巧精致的下巴抵上了他的肩頭,秦陌眼前一片漆黑,定了定心神,繼而,順著方位,解開了她襦裙的裙帶。 他在夢境里做過太多次這樣的動作,意想不到的熟稔與順手。 但除了觸碰衣料,少年動作謹慎克制,沒有挨到任何不該碰的地方。 可明明看不見,裙帶一松,卻撲面而來的香。 令他心神一晃。 秦陌的手心登時冒了一層的薄汗,那拎得起六十多斤重劍的手,此刻捏著一條帨巾哆嗦了起來。 蘭殊的后背都被汗浸濕透了,呼吸聲有點急促,繞在耳畔的孱弱感,令他不得不屏氣凝神。 秦陌攬過她的肩膀,握著帨巾,用熱姜水一點點擦拭她的后背,給她驅寒。 崔蘭殊的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毛茸茸的腦袋一歪,細挺的鼻尖就陷在了他脖頸的皮膚上。 那瞬間,秦陌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猶如擂鼓的心跳。 一幫她擦拭完后背,秦陌匆匆抓來旁側干凈的睡袍,幫她套上,再將被角拽來,仔細裹在了她身上。 將她一切安頓齊整,少年轉而起身,卸下了遮目的束帶。 秦陌微微松了口氣,幫她擦個汗,自己額頭竟也出了一層薄汗,忙將帨巾放進盆中又擰了擰,準備給自己擦一擦鬢邊。 一靠近臉頰,一股幽幽的暗香,沒入他的鼻尖。 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明明帨巾已經入水擰過,還殘留著。 秦陌心頭一抽,一把將帨巾放下,端著盥洗盆便出了屋門。 少年一眼沒敢往身后的榻上看去,徑直走向了門簾,本想掀簾而出,腳步一頓,又只拉開了一角,輕輕離去,避免屋外的冷風吹進來。 一出到船沿的長廊上,冷風襲面,少年臉上灼燒般的熱意,終于有了片刻的舒散。 秦陌透過無邊的黑夜一望,江上的雨勢已經緩了下來。 -- 蘭殊小時候病困時,最喜歡躲在阿娘的懷里撒嬌。 這會兒身體出現了熟悉的沉重無力感,令她忍不住懷念起當年依偎在父母身邊的日子。 可惜,再也沒有了。 她現在生病,幾乎都是自己挨過去的。 昏昏沉沉中,蘭殊聽到有人喊她。 那人將她抱在了懷里,給她喂了碗藥,手掌十分溫暖,耐心用小湯匙一口一口遞到了她口中,一點兒沒灑。 秦陌默不作聲給少女喂完藥,再叫了一輪熱水,悄然走到屏風后,將自己收拾了下。 再出屏風,秦陌擦了擦打濕的鬢發,掠了眼床頭。 少女的額間已經被他敷了帕子,腦袋乖巧未動,可身上的被子,卻被她踹散了。 秦陌給她蓋了幾次,她還是翻來覆去的折騰。 秦陌耐心耗盡,索性靠到了她身旁,幫她壓著被角。 崔蘭殊似是感覺到了身旁有人守著,總算安分了下來。 屋里沒有話語聲,靜謐的時間如山中澗泉一樣緩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