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227節
小城靠山而建,太陽落下山頭,氣溫一息間下降了好幾度。大人坐在門前、樹下閑聊,孩童在身畔嬉戲,桌凳已被擺在外邊,店里傳出食物的香味,等著食客坐下來品鑒。 路上,阿杰注意到馮援朝手中有三套旅游裝備,軟磨硬泡問馮援朝要來一套裝備,他火速穿上紅背心,戴上紅帽子,把自行車暫時交給馮援朝,他邊走邊高舉旗幟跟眾人介紹他們走的路叫什么路,他們這里房屋特色,小城聚集了多少少數民族,每個少數民族都有自己的節日…… 附近居民有人認識阿杰,看到阿杰的行頭嘖嘖稱奇,聲音洪亮跟阿杰打招呼,阿杰回應他們一句,繼續往前走。 “咱們今晚吃燉菜,能吃辣的坐一起,不能吃辣的做一起?!卑⒔苊β档南裰恍∶鄯湓谌巳豪锎┧?,幫助林北點了一下人數,確認人沒少,跑進店里,讓老板再在外邊加三張桌子,又跑出來詢問每桌要什么辣。 店家加了桌凳,林北喊胡翔、馮援朝、張華和他坐一桌。 阿杰到林北這桌,問林北要什么辣,林北看向三人,馮援朝看向胡翔、張華,說:“中辣吧?!?/br> 二人點頭。 阿杰進了飯店,林北也跟了進去。 一下子來了大幾十位客人,飯店老板喜憂半摻,喜的是這一波客流量抵得上一整晚客流量,憂的是他們備的菜不夠。飯店老板不想錯過這個生意,讓媳婦找來了一些幫手,一群人在后院手忙腳亂洗菜。林北見阿杰跟老板核對菜品,他走到后院,看了一圈,看見木盆里養了一盆黃骨魚,黃骨魚個頭不大,在木盆里翻滾跳躍,木盆四周濺了一地水,這些黃骨魚大概剛被捕上來,才那么有活力。 角落里放了兩個蛇皮袋,蛇皮袋裝滿了東西,這些東西還在動,林北剛靠近,老板爹走過來:“這里面是牛蛙?!?/br> 老板爹害怕林北不知輕重解開扎蛇皮袋口的繩子,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小跑過來,出言提醒。 “……這個季節的牛蛙能吃了?”林北錯愕道。 老板爹聞言愣住了:“不能吃嗎?” 兩人說話雖然在一個頻道上,卻相互不理解對方說的話。這時馮援朝找過來,聽了一會兒兩人聊天,馮援朝跟林北解釋道:“我們這里除了吃雞rou、豬rou,還喜歡吃牛蛙、兔子。聽說大的地方許多人饞這口,就有人養牛蛙、兔子?!?/br> 馮援朝指著蛇皮袋:“這里的牛蛙大概是養殖戶養的?!?/br> 老板爹點頭,認同了馮援朝的話。 原來有人人工養殖牛蛙,他少見多怪了。林北默默震驚了一下,隨后環顧一圈,見沒人處理牛蛙、黃骨魚,就知道這兩樣東西不在菜單里,他說:“每張桌子先加10斤牛蛙?!彼叩侥九枨罢f,“這盆魚我也要了?!?/br> “要得,要得?!崩习宓拥?。 林北和馮援朝離開后院,正在跟飯店老板交涉的阿杰跑到林北面前,把他和飯店老板確定的菜單遞給林北:“老板,您看,這么點行嗎?” “我又每桌加了10斤牛蛙,還有一盆黃骨魚?!绷直睊吡艘谎?,把菜單還給阿杰。 “黃骨魚?”阿杰。 “就是黃辣丁?!瘪T援朝。 阿杰拿著菜單去找飯店老板,沒過多久,阿杰又拿著菜單找林北:“老板,如果您覺得沒問題,要先結下飯錢?!?/br> 飯店老板手心冒汗,見林北接過菜單,低頭掃一眼,拿著菜單朝他走來,他更緊張了。 這十一桌飯委實不便宜,飯店老板心里也沒譜,不確定林北會不會嫌貴,然后帶著人離開。他真的想做成這個生意,急忙說:“每桌送你一盤油渣?!?/br> 林北掏出一張50元遞給他,想了想,把20塊錢放回錢包里,又抽出一張50元遞給他:“每人上一碗酒釀,先別找錢,后續可能還會加菜?!?/br> “要得,要得?!憋埖昀习寤睾笤?,把他老漢叫到一旁,把林北給的錢塞給他老漢,讓他老漢找人辨別錢的真偽。 飯店老板爹從后門離開,林北幾人離開店里,林北、馮援朝坐回位置上,阿杰騎車離開了。 眾人交頭接耳說話,說來說去圍繞著一個中心——宛如一場夢。 自從他們第一次跟林北來到西南,過得每一天就跟做夢一樣,原來天這么廣,地這么大,地面跟波浪線一樣有起伏,越往西,波浪線就越密,幅度也會跟著加大,原來大雪覆蓋的大山是這樣的,原來西南人民不是生活在平地上,原來牦牛rou干是這樣的?;氐交词?,他們進廠里干活,原來上班是這種心情,一下子沖破某種屏障,闖進另一個天地,心亮堂了,人也踏實了。年前,他們領到工資,拎著年禮回家,父母喜悅,妻兒高興圍繞他們轉,到處都是笑聲。 這一切的一切宛如做夢,如果真的是做夢,請讓他們留在夢里,不要醒來。 所有聲音傳進林北耳中,林北怔愣片刻,起身離開。 胡翔想跟著林北走,低頭看懷里兩個包,抬起的屁股落回凳子上,默默抱緊包。 林北找到照相館,抬頭看招牌,抬腳走了進去。照相館里沒人,林北敲了敲桌子,一個精瘦的男人從一個暗房子里走出來,林北遞給他一根煙:“我來西南旅游,忘了帶相機,想要租你的相機跟你,跟著我一起旅游?!?/br> 男人叫何錚,聽了林北的話,明顯愣了幾秒。他白天也聽聞縣里來了一個南方老板,帶員工到西南旅游,應該就是眼前男人。何錚心思活泛,他嗅了嗅煙,說:“我可以留一套照片嗎?”他要把照片貼在照相館,用來吸引顧客。 “可以?!绷直毕胍矝]想就同意了。 林北細細跟何錚說他工作內容,何錚能夠接受林北的安排,就和林北簽了簡易的合同。 林北讓他跟自己走,何錚收拾好器材跟著林北走了。 林北安排何錚跟自己坐一張桌子,跟大家介紹何錚:“這是我雇的照相師傅,我們在西南期間,他會一直跟著我們?!?/br> 眾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卻很激動。 燉菜依舊還在制作中,阿杰卻帶著阿濱、許樹來了。 阿杰直接帶兩人找林北,跟林北介紹兩人,見兩人跟木頭樁子一樣杵那兒不說話,戳了一下兩人,兩人連忙伸出雙手跟林北握手。 阿杰笑著讓兩人坐下,自己和馮援朝擠一起,把空間留給林北和阿濱、許樹。 剛剛阿杰出現在林北視線中,林北就關注阿杰身邊的兩人,阿濱心里藏著事,有點心不在焉,許樹和阿濱不同。許樹臉色發灰,神色頹敗,沒有一點精神氣,到目前為止,林北發現許樹臉上、脖子上有抓傷,身體其他部位好像挺健康。 利息像一把刀懸在許樹頭上,正常人的做法就是開車賺錢,可是許樹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林北心里生出一個想法,有沒有可能許樹想跟賣給他車的老板破罐子破摔,他再大膽猜測一下許樹的車被人藏起來了,有沒有可能那個老板知道或許也參與了,許樹不知道什么原因也知道了,一氣之下找到那個老板,要把車抵給那個老板,并放話不繼續還本金和利息,那個老板把車給許樹送了回來,今天上午,那個老板本人或者手下找阿濱收利息,看到許樹的車停在站里,找到許樹,對許樹威脅一通,那么就能說得通許樹為什么是現在這個樣子。 跟林北猜的差不多,皮夾克男人是那個老板的親弟弟,看到許樹的大巴車停在站里,低聲咒罵一聲,騎摩托車跑許樹家,威脅許樹如果許樹月末不還利息,就把他妻兒抓走賣了,甚至警告許樹媳婦:“就算你不跟你男人過了,在我這兒,你還是許樹屋里人,只要許樹有一次不還利息,我就要帶人把你抓走?!?/br> 許樹媳婦崩潰大哭,對許樹又踢又抓,林北看到許樹臉上、脖子上的傷就是許樹媳婦抓的。 如果僅還利息,許樹還不至于崩潰??墒撬粌H要還利息,每月還得修車,沒有一個月不遭受意外,出了意外又要花錢找賣車老板幫他擺平,拿回了車,車不是缺了輪胎,就是玻璃沒了,要不然就是車后視鏡沒了,又要花錢配零件。許樹已經頂不住壓力,在知道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背后都有賣車老板的身影,許樹以為抓住賣車老板的把柄,把車還給賣車老板,他可以開始正常生活,沒想到他還是逃不掉。 阿杰把兩人湊在一起,許樹跟阿濱說了他的發現,阿濱也沒辦法,兩人心如死灰。 就算阿杰口中的老板給他倆開這么高的錢,對于他倆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對于缺錢的人,林北不敢把他們想的太好。他觀察兩人,兩人被他看的心里只冒冷汗,林北突然站起來,喊上阿濱和許樹跟他到旁邊聊。 第194章 194 阿濱、許樹跟著林北走到樹下, 林北看他倆,他倆同樣在看林北。 這位老板看著年紀不大,身上沒有盛氣凌人的氣勢, 眼神不鋒利, 也不咄咄逼人, 阿濱、許樹在他身上感受到久違的寧靜。 他來到這個充滿煙火氣息的小城,就像路旁一夜之間抽芽的葉兒, 綠的亮眼, 和這座小城沒有一點兒違和感, 就仿佛春天到了,葉兒本該在這個時候抽出新芽兒。 這位老板沒有攻擊性, 平靜地看著他倆, 兩人生出有一種被他看穿的錯覺。 阿濱、許樹緊張地握拳,偏頭, 躲避那道視線。 “你們結婚了嗎?”林北問。 兩人意外互看彼此,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知道怎么應對。兩人以為林北不問他倆是否清楚包車的細節, 至少也得問他倆熟不熟悉線路, 兩人在心里打好了草稿,不論林北問哪一個,兩人都能從容不迫回答。 林北問他倆婚姻情況, 打的兩人措手不及,兩人也琢磨不透林北的心思。 許樹略顯局促說:“結婚了,有一雙小兒女?!?/br> 阿濱照葫蘆畫瓢說:“我也結婚了,有一雙小女兒?!?/br> “你們今晚回去征詢你們妻子孩子意見, 問他們是否愿意跟著旅游車去旅游, 如果他們愿意去,旅游途中產生的費用我包了?!彼氲玫侥撤N便利, 就必須做出取舍,放棄他一貫行事作風,高調的去做事,意味著他將面臨一些難以預測的意外。林北提出帶著兩人的妻子孩子去旅游,給這次旅行加一道保險,降低風險。兩個負債累累的人,在旅行途中最終沒經受住金錢的誘惑,在妻子孩子面前搶劫他,說明兩人已經失去了人性,他認了。 旅游? 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敢妄想嗎? 阿濱、許樹在心里苦笑。 “我們先去九襄吃柑子,從九襄出發去石棉縣,不知道站在那里,能否穿越時間洪流看到諸葛亮七擒孟獲,先輩們夜襲安順場,聽說那里有野生枇杷樹,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尋找到古樹。我預計在石棉縣休整兩天,出發去瀘定縣,沿著先輩們的足跡走一趟瀘定橋?!苯裉炝直惫溥@座小城,最大的收獲就是他知道了石棉縣產枇杷。在淮市人記憶中,枇杷就只是一個名詞,就跟楊桃一樣,所有人通過課本上的插畫和作者筆下的文字想象它。對于淮市人來說,不管是枇杷,還是楊桃,距離他們非常遙遠。 就因為枇杷離他們太遙遠了,林北遇見枇杷卻不識枇杷。 事情就發生在午后,陽光正好,林北一行人找個地方喝茶,隔壁桌的大爺半是回憶半是侃大山聊他們在石棉縣礦山當礦工的經歷,說他們在礦上干活經歷的奇聞軼事,說他們思念往日的礦友,說他們饞石棉縣的枇杷……林北理解成了琵琶,當時他覺得不對勁,最終也沒想出哪里不對勁。 結了茶錢,他們繼續逛這座小城,一個形狀奇怪的樹葉探出低矮的墻頭,林北停下來問馮援朝這是什么樹的葉子。 馮援朝說這是枇杷樹的葉子,指著一串串青青的果子說這是枇杷。林北望著探出墻頭的枝上掛滿的果子,終于明白哪里不對勁。 林北從包里掏出地圖,就在后齊附近找石棉縣,因為這里的人到礦上干活,離家應該不會太遠,他很快在地圖上確定了石棉縣的位置,發現石棉縣距離九襄、瀘定縣都不遠,林北馬上改變了線路。 林北和兩人說的路線就是他重新規劃的路線。 “……能先給10天包車費嗎?”許樹的嘴唇像是被黏上了,他艱難開口。 他心里明白屋里人不想跟他過了,她跟自己過日子,她的心沒一天不泡在苦水里。人家跟著自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她決定要離開,他總歸讓她開心一回。 “他們出來玩,我想給他們買兩身合身的衣服?!彼曇衾锖砬?,“您破一次例,行嗎?”他還要把這個月利息還了,找人把車檢修一遍。 “行?!绷直彼煺f。 阿濱詫異盯著許樹。他屋里人和許樹屋里人一個脾氣,脾氣犟的很,每次讓屋里人給自己當售票員,她總是拒絕,非得在家給人洗衣服。許樹屋里人愿意去旅游嗎?阿濱替許樹捏把汗。 男人總是不合時宜升起攀比心,阿濱就在這時候起了攀比心,也跟林北預提了10天包車費,不管屋里人愿不愿意跟著一塊兒去旅游,也給娘仨買兩身衣服。 林北聞到了炒制佐料的香味,他回頭,就看到每張桌子上煙霧繚繞,冒著騰騰熱流,煙霧攜帶花椒、辣椒的辛辣味飄到上空,和其他飯店飄出的飯香接頭,整個小城籠罩在火辣辣的香味里。 事情談到這里已經談的差不多了,鐵鍋里的湯已經沸騰,菜已經擺滿了桌子,三人回去吃飯。 林北坐下,阿杰帶頭把一盆洋芋倒鍋里,等鍋開了,他把一盆熟了的牛蛙倒鍋里,埋頭吃蛋炒飯,他放下筷子,舀點湯汁澆碗里,拿起筷子加快了干飯速度,其他桌子的人見狀復制阿杰的步驟。一碗蛋炒飯,成年男人十幾口就解決了,這時候吃牛蛙剛剛好。 何錚還記得自己的本職工作,忙撈一碗牛蛙,放下筷子,架起相機給大伙兒拍照。 阿濱、許樹被閃光燈閃到眼睛,朝閃光燈的方向望去,看到何錚移動相機鏡頭拍其他桌子。 林北三人到旁邊說話,阿杰在飯桌上看到了一張生面孔,他問了馮援朝才知道生面孔是林北請的照相師傅,照相師傅會跟著林北一行人,負責給林北一行人拍照。阿杰給林北當一天向導,吃得好玩得開心,還賺了點小錢,這頓飯結束,意味著今天的行程結束了,阿杰心里十分不舍。此刻,他滿眼羨慕看著照相師傅,羨慕照相師傅能陪林北旅行,余光瞥見阿濱、許樹不解的目光,阿杰跟他倆說:“這是老板請的照相師傅,會跟著旅游團拍照?!毖哉Z里掩藏不住酸味,酸這兩位運氣跟照相師傅一樣好。 許樹緩緩地揚起唇角,眼睛追隨照相師傅,盡管他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在哭,但他的眼睛不再黑沉的讓人難受。他像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看到了一只螢火蟲,目光追逐螢火蟲,一點弱弱的光照進他眼底,光在他眼里短暫停留片刻,他……曾擁有過光。 許樹攥緊筷子,低頭吃牛蛙,鮮美的蛙rou入口,他仿佛喪失了吞咽功能,口中攢滿蛙rou。 阿濱心情不如許樹復雜,他只是下定決心說動屋里人帶孩子跟著車去旅游,畢竟這是他們家這輩子唯一一同旅游、拍照的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再也遇不到這樣大方的老板。 熱熱鬧鬧吃完這頓飯,林北就在這里跟阿濱、許樹簽了合同,提前給兩人10天包車費。 阿濱、許樹走之前,林北喊住兩人:“明天八點你們把車開到招待所,帶上旅游團開車去小林場,我找人檢修這兩輛車,再弄點機油,咱們在那里吃了午飯,再去九襄?!?/br> 阿杰提過自從兩人買了車,日子一天也沒安生過。什么情況下,兩人的日子才不安生,問題肯定出在車上,車好好的,兩人怎么可能不安生,那肯定是車經常壞。林北想想大巴車走一路壞一路,他就頭疼,決定到小林場求楊菱湖幫忙找人給他檢修車。另外,他不確定兩人弄到的機油純不純,如果機油雜質多的話,好巧不巧發動機壞了,半路打不起火,也難搞,自己找人弄機油,他才能安些心。 林北的聲音在兩人耳邊回響,兩人佇立在原地,目送一群人舉著旗幟離開,紅色身影消失,他倆動了,在這空蕩蕩的街上笑著哭出聲。 大巴車月月要維修幾次,他倆再傻,也知道賣車老板在車上做了手腳,兩人卻不得不找賣車老板修車,因為除了賣車老板,他們也不知道找誰修車。 林北要找人檢修他倆的車,兩人悲觀想林北找的人再怎么不靠譜,也比賣車老板靠譜。他倆不求別的,只求一個月少修一兩次,這樣他們也能喘口氣。 他們沒有忽略一件事,就是林北自己弄機油。林北給錢這么爽快,不至于防著他倆,怕他倆謊報用油量,兩人暫時想不出林北這樣做的目的。 今天的夜晚很美好,星星在天上眨眼睛,守護者安睡的人們,黎明即將到來,它們困頓地睜不開眼睛,露水悄悄地落入人間,天邊泛起魚肚白,星星下班了,太陽露出半張臉,曦光灑在這片大地上,一個個小小的露水被曦光拂照,抖了抖身體,小小的肚皮里裝了五彩斑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