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有了四爺的吩咐,李太醫對關乎著他前途的年側福晉格外用心,每隔一日就來雅園請一次平安脈,幾乎成了雅園的專屬太醫。 此等殊榮,不僅打破了雅園失寵的流言,更讓一些人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憑什么她們生了病,都是府醫來看的,年側福晉生了病,就有宮里的太醫請脈? 于是,心里不平衡太多,又整日無所事事的女人們,打著給嫡福晉請安的名頭,實則在正院大吐苦水。 李側福晉是這些人中除了福晉外地位最高的,也是最看不慣年淳雅的,所以她當仁不讓的先開口找茬:“福晉,妾身聽說這半個月以來,李太醫常常出入雅園,依妾身看,似是有不妥之處?!?/br> “哦?”烏拉那拉氏不動聲色的詢問:“那李meimei覺得,何處不妥?” 正廳里燃著荼蕪香,香氣緩緩浸潤在正廳,聞之使人平心靜氣,奈何卻無人注意,不免辜負了福晉的用心。 李側福晉理直氣壯:“福晉,不是妾身想計較,而是妾身實在是為了爺,為了這王府的聲譽著想。您想啊,這李太醫到底是太醫院的太醫,雖說咱們皇室宗親能請太醫診治,可到底該注意分寸,太醫畢竟是為了宮里的貴人們看診的,像年meimei這樣,恃寵而驕,把李太醫當成她的專屬太醫,很是不妥?!?/br> 話落,張格格也跟著道:“是啊福晉,年側福晉病弱,奴婢們也都理解,只是卻不能因為年側福晉一人而壞了咱們府中的名聲,奴婢以為李側福晉說的很是有理?!?/br> 張格格入府是德妃的意思,和她一起入府的還有一位烏蘇里格格,她們二人只比年淳雅入府早了一個月。 在年淳雅沒入府時,張格格和烏蘇里格格算是府里的新人,在那一個月里也陸續侍寢了兩三日,可年淳雅一入府,她們的噩夢就來了。 這位圣旨指婚,家世顯赫的年側福晉,一入府就霸占了爺的恩寵,她自個兒吃rou也就罷了,過分的是連湯也不讓她們喝。 爺好不容易去她那兒一次,還被年側福晉給裝病爭寵喊了過去,自此以后,她算是徹底沒什么恩寵可言,除了府中家宴,能見到爺的次數寥寥無幾。 如此一來,張格格可不就對年淳雅恨之入骨。 至于烏蘇里格格,因為有個好姓氏,倒是比她強了一點兒,但也沒強到哪里去,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有了張格格附和,就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似的,一屋子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的讓人腦袋疼。 烏拉那拉氏厭煩的按了按太陽xue,厲聲呵道:“夠了,都給本福晉住嘴?!?/br> 哪怕嫡福晉膝下唯一的嫡子沒了,又因為傷了身子,以后也不能有嫡子嫡女,但只要有四爺的敬重,嫡福晉就能在后院樹立威嚴,讓人輕易不敢造次。 她一動怒,所有人即便再不情愿,也不敢虎口拔毛。 烏拉那拉氏看著她們的一言一行,心口憋了一股火氣:“讓李太醫負責年meimei的身子,是爺的意思,你們既然知曉,又何必來本福晉這里,吵鬧的本福晉不得安生?” 說話間,烏拉那拉氏含著警告的視線朝她們逼去,直到個個兒都低下了頭。 烏拉那拉氏最終看向李側福晉,一字一句道:“李meimei,關于府中聲譽一事,自有本福晉這個當家主母費心,你只須盡到自己的本分,明白嗎?” 言外之意,便是告誡李側福晉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伸手干預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李側福晉被當眾警告,面皮漲的通紅,恨不得掩面離去,卻礙于身份,不得不起身行禮告罪:“是妾身思慮不當,還請福晉恕罪?!?/br> 烏拉那拉氏沒有第一時間叫起,而是冷眼看著李側福晉跪了一刻鐘,幾乎要跪不住的時候,才淡淡道:“念在你是初犯,本福晉罰你將府中規矩抄寫十遍,三日后送來正院。行了,起來吧?!?/br> 最終由李側福晉挑起的爭端,以李側福晉被罰為結局。 從正院回去的路上,鈕祜祿氏和耿氏結伴而行,耿氏對方才正院發生的事,心有余悸:“meimei入府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福晉動怒,一點兒面子也不給李側福晉留?!?/br> 對于她們這些要看正室臉色生存的妾室來說,嫡福晉是她們做夢也不敢想的主母,不僅賢惠,大度,更要緊的是不偏不倚。 別的府里,乃至于宮里,都會有些奴大欺主,克扣不得寵主子份例的事情發生,可她們府中就沒有,因為嫡福晉眼里容不下這些。 不得寵的主子日子好過了,難免念著嫡福晉的好,這也就導致嫡福晉賢惠的名聲越傳越廣。 像今日這樣疾言厲色的訓斥,從未有過。 鈕祜祿氏意味深長的笑了:“福晉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底線。李側福晉意圖染指對于福晉來說最重要的東西,要是福晉能輕易饒過李側福晉,只會讓李側福晉更加得寸進尺?!?/br> “jiejie的意思是……管家權?” 鈕祜祿格格點點頭,再多的卻不肯說了。 自上次她讓人試探了年側福晉身邊的金風,這么多日過去了,年側福晉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傳來,這讓她確信,年側福晉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要撫養元壽的心思。 既然她沒這個心思,自然也就不是她的敵人,而挑撥離間的人,必然得受到教訓。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