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陳豨因有枷鎖的保護而未傷其腦,對著眼前全是疊影天使笑道:“一別數年,公已位列三公之一,而我仍是邊境粗人?!?/br> “昌公??!昌公!陛下派你問責于我,何不是有羞辱之意?!?/br> 眼前全是重重人影的周昌試圖坐起身來,最后倚著小吏的手臂顫巍巍道:“彼……彼叛臣也,非、非賊寇所能、所能冠其惡行??!” 周昌氣得難得沒有說話結巴,放下屬于天使的架子對著陳豨破口大罵:“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罵天不公?!?/br> “爾若有德,何至于做竊國者,如陛下效湯武授命,豈不名正言順乎?!?/br> “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br> 陳豨在那兒癡癡傻傻地念著,整個人被無數雙手與枷鎖拖得身體右傾,但還是想精神勝利番:“我不過是代管兩地的小魚小蝦,掀不起浪也翻不起沙?!?/br> 周昌知道陳豨會與韓王信狼狽為jian。 異姓王之所以是異姓王,就是因為他們擁有犯上作亂的能力。諸如韓王信,英布這般曾與劉邦平起平坐的功臣真有一呼百應的能力。 相較之下,在造反的邊緣反復橫跳的兵仙堪稱純良白兔,同時也是最有可能下次不敢的人。 “不知陛下可派重臣探望馬邑的韓王?”秉持著栽了也要拉人下水的處事風格,陳豨扭著手腕問道:“他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更不會像我這樣容易失手?!?/br> 周昌恢復了結巴的特性,但還是磕磕巴巴道:“這,這就不是、不是你一亂臣賊子可以問的?!?/br> 不過想起他與陳豨的過往,周昌還是會為皇帝的惡意感到一絲膽寒。 “應該是我熟悉的人吧!”陳豨試圖刨根問底:“是樊噲?還是傅寬?” 周昌沒有理會他,但是陳豨還是想到一最不可能的人。 “不會是他吧!” “不,不可能?!?/br> 這一刻,陳豨是真的怕了。 三觀的碎裂與對未來的不確定讓陳豨扒著周昌的腿,幾乎是吼地問道:“不是他吧!” 與此同時,馬邑的郡守府里,韓王信把拜帖翻了不下十次,但還是對求見者的身份感到難以置信:“真的是他?” “陛下居然真的把他放出來了?” 韓王信把布絹揉得皺巴巴的,聲音也從難以置信轉變為無理由的暴躁。 亦或是恐懼。 “他就不怕淮陰侯起兵造反,奪了他的皇帝位嗎?” 馬邑城口的韓信摸著暴躁的馬頭,百無聊賴道:“我是很想領教一下韓王的打仗能力,但是陛下急著要見韓王,所以還是省了不必的兵戈相見吧!” 韓信在戰場以外的地方容易被下降智buff,但在這刻非常清楚韓王信不會徹底翻臉,所以夾著馬肚繼續往里遞信。 被副將帶在馬背上的劉恒擔心韓信寫出能讓對方暴跳如雷的話。比起還沒修煉到家的兒子,千里之外的劉邦更懂這兩人是什么性子,所以不等韓信送去第二封信,馬邑的城門便緩緩打開,然后走出赤腳赤膊,負荊請罪的韓王信。 第353章 番外(十七) 《大明王朝1566》里點名了兩個群體是不會“叛亂”的,一個是文官,一個是商人。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鎮守一方的武將。 尤其是在王朝建立之初,與韓信“同功一體”的彭越英布幾乎是與當時還是逃犯的劉邦同時起義,早在歸順劉邦前就已經有了基本盤與政治班底。 劉邦封韓信為王有可能是迫不得已,但是封彭越英布為王就純屬是為自己挽尊——因為兩地的黔首壓根不聽他。對比趙王張耳、長沙王吳芮,以及韓王信的處事風格,你會發現這兩人是真心不把關中的命令當回事,并且在自己的封國里正大光明地把關中派來的地方官落在一邊。 后來的劉濞與之一比,那都算是小巫見大巫。 也正因為這兩人的存在,趙王張耳(劉邦的女婿)、長沙王吳芮(英布的老丈人,起義前和英布用一個班底)才有封王的價值。 至于卡在很礙眼與不礙眼間的韓王信…… “若非有天幕的存在,韓王也不會投降得那么快?!北粎物襞蓙怼氨q{護航”的樊噲大大咧咧道。 前面的韓信回頭瞟了眼大嘴巴子的殺狗匠,后者對上濃眉下的鷹眼訕訕地挪開視線,結果與豆丁的劉恒對上了眼。 劉恒趕緊移開視線。 樊噲更是猛地低頭欣賞掌下的柔順馬毛,暗罵全是乃公惹不起的人。 說到天幕。劉邦讓韓信帶著劉恒去代國歷練也是打著把韓王信當副本刷的念頭,所以給了五六萬人準備強攻,結果他們趕路的那幾周里,天幕繼續小嘴巴巴,不僅巴得北方的黔首人人跳反,甚至跟著韓王信的故地死忠都不由自主道:“要不咱還是向陛下服個軟?請個罪?” 不然他們現在與關中的軍隊打生打死,幾十年后還要替人出征匈奴。 就特么…… 特么很尷尬??! 更尷尬的是,帶隊的將領與他們大王同名。 好家伙,這是信公見信公,兩眼淚汪汪??! 而把時間退回到韓信他們出發前。 為了凸顯孝高武帝以商抬農,以商分胡的策略有多么成功,天幕特意停更兩天,做出幾張沖擊力十足的數據圖與視頻來論證這點,告訴黔首什么叫兩手抓的孝高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