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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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陛下想見你?!彼业节w青玉,直截了當道。 彼時趙青玉正在作畫。 他沒學過正統的繪畫,當年在學堂,老師倒是教過琴棋書畫,但趙青玉心思不在這些上面,只學了個半成,勉強能畫出個外形。 好在他并不是畫人,他只是畫了一條星河,一條燈河,一陣風飛舞著,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他試圖畫出一個背影,只是背影而已,但這也畫不出來,只好大片留白。 聽見江映雪的話,趙青玉差點折了筆。 “三皇兄……陛下他要見我?” “陛下最近身體不太好?!苯逞┙忉尩溃骸扒嘤?,你是他唯一的弟弟,是該去見見他?!?/br> 趙青玉不說話,摸了摸自己依舊腫起的臉,低著頭沉默以示抗拒。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個名義上的三皇兄了。 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一年,又或者更久。 趙青玉雖是王爺,但無實權,也沒有上朝的必要,上次見到趙青言,可能還是在迎接外使的夜宴上。 不知為何,他對這個看似溫和的哥哥總有一種莫名的怵意。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趙青言不像一個活人。 他太過冷靜太過勝券在握,看著自己的時候,既不像一般兄弟之間那樣的親近,也不像其他哥哥那樣對他厭惡嫌棄,而是情緒近乎于無。 這世上怎么有這樣的人呢?常人有著的悲歡在他身上都難見到。 趙青玉有時懷疑,自己對他而言就是塊擋路的石頭,只是因為存在于此,所以必然產生聯系,除此之外,血脈、親情、道德,在他身上全都不管用。 趙青玉忽然打了個冷顫。 這兩天盛京城淅淅瀝瀝下了場小雨,只將將沾濕了地面便停止了。 席言打了個哈切,看著越影在床邊鋪毯子。 沒出門的這兩天,傅銘月夜里都來,只是沒找到機會進席言房門。 第一次來,越影在他房里,第二次來,越影還在他房里。 雖然知道以席言的性格,不會輕易讓別人得了手,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當即在院子里練了一套刀法,把樹干劈得滿是刀痕,他漠然看著手里的刀,決定再去找席言一次。 第46章 多情王爺的寵妾9 前夜發生的事件并未消減節日的熱鬧,說到底,那些被卷入其中的官員離百姓們都太遠了,甚至連他們死亡的消息,能知道的都少之又少。 花燈節的第四天,街上的人還是很多。 趙青玉照例在臉上涂了藥,希望痕跡能盡快消除。 他的臉已經不那么腫了,只是表面凸起,顏色猙獰。 戴著厚厚的面紗,趙青玉行走在人群中,眼神尋找著什么。 驟然間,他看見一盞魚燈,造型與那人的有幾分相似,不過做工粗糙了不少。 繞是如此,他還是順著心意走上前去,問老板這盞燈多少錢。 薄薄的燈籠紙里透出橘紅色的光,他撫摸著花燈,指尖也染上了火的熱意,深呼一口氣,他提著燈,沿著遇見那人的河岸一直往上走。 河水被映照成無數種色彩,河的兩岸蹲著來祈愿的年輕男女,一對又一對,將河燈放入水后相視一笑,仿佛這樣就能走到永恒。 趙青玉感覺到了喧鬧。 真奇怪,明明遇見那人的時候,他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聲音,岸邊似乎也沒有這么熱鬧。 不知往前走了多遠,他轉頭將走過的路重走了一遍,回到了遇見那人的地方。 將魚燈放在一旁的地上,攬著衣袍、抱著膝蓋坐了下去,靜靜的看著對岸的景色。 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 身后人群來往如織,但都與他沒什么關系,他只是在等著一個人,等著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人。 夜深了,頭頂明月高懸,周圍萬籟俱靜。 外面傳來咚咚叩擊之聲,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能將人從睡夢中喚醒,卻又不帶著驚動的意味。 越影坐了起來,目光清醒,驚疑不定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以前在戰場,處處都需提防,時時都要小心,長此以往,便也養成了時刻保持清醒的能力。 “是誰?”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席言面朝著他,半睜著眼睛問道。 越影收回視線,面色未露出半分異常。 “沒有誰,可能是野貓不小心進來了?!彼崎_被子,說道:“我出去看看?!?/br> 他拿上了放在桌上的劍。 離開的時候,他掖了掖席言的被角,又將床帳放了下來。 深夜的宅子十分安靜,越影拿著劍,緩步朝著聲源處走去。 旁邊的草叢顫動,越影看了過去,撥開枝葉,什么也沒有,只在地上找到一塊拇指大小的石頭。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么,他臉色一變,往席言的房間跑去。 房間里沒有多余的聲音,他松了口氣,走進去一看,席言掀開半邊帳子,坐起來看向了窗戶的方向。 窗戶?越影看了過去。 他記得自己離開之前,窗戶是半開的,現在卻全闔上了。 越影推開窗戶,有什么東西從窗欞的夾縫間掉了出去,他跳到窗外將它撿了起來,原來是一枝新鮮的花枝。 與之前撿到的那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