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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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席言說是風吹落的,可是今夜無風無雨,只有一個不速之客。 他低著頭看了許久,直到房內傳來席言的問詢聲,這才伸手,將花枝碾碎成了花泥,指尖也沾染上了鮮艷的色澤。 他將手指上的花汁全都涂抹到了一旁的墻上,眼神暗沉,卻又在走進房間的時候恢復正常。 “什么也沒有,只是一只該死的野貓罷了?!?/br> 花燈節的第五天,趙青玉照例出現在河岸邊。 養成一個習慣需要多久,趙青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應該是需要很久吧。 比如說他變成今天這樣一個人人生厭的小人模樣,就耗費了一整個被忽視的童年、被欺辱的少年以及被輕視的青年時光。 但是養成等一個人出現的習慣,只需要短短幾天。 今日一早,他隨著江映雪進宮面圣,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在他眼中總是很可怕的哥哥似乎顯得不太好。 雖然他的表情依舊平靜,但是略顯青灰的面色,以及批閱奏折時偶爾顫抖的手,似乎都說明了他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不論如何,他身上的那種非人感更重了。 看到趙青玉之后,趙青言先是平和地問了幾句他的現狀,又問他是否有興趣在朝中任職。 趙青玉當即就嚇得跪下了。 自己這個哥哥可是十分心狠手辣,當初那個從沒管過他的父皇給他留下了十幾個兄弟姐妹,但是趙青言登基之后,十幾個兄弟姐妹只剩下他們兩人。 趙青玉雖然蠢笨,卻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生怕要是自己一答應,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在他拒絕的時候,趙青言臉上竟然露出了些許失望之色。 但趙青言什么也沒說,只是揮揮手讓他走了。 大概只有在這里才能得到安寧,他惴惴不安的心不再劇烈跳動,將頭擱在膝蓋上,想著那一晚的那個人是不是真就只是一場幻夢。 聽說有人死前會出現幻覺,如果能再見到他,就算是死,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 花燈節的第六天,盛京沒有官員遇害。 那天一大早,有人敲響了越宅大門。 來的是管理戶籍的官員,為了查出隱匿人口以及防止有人逃避賦役,盛京每年都會進行幾次檢查。 “越影?越將軍的獨子,你前些日子讓一個奴隸脫了奴籍,這可不常見?!眮砣擞靡浑p犀利的眼盯著越影,仿佛查到了他的什么錯處。 奴隸的地位低賤,生死全掌握在主人手里,讓奴隸脫離奴籍,不是沒有,只是很少有人這么做。 越影冷冷回道:“不常見,不也有嗎?” 拿著文冊的男人低頭看了看,“我不與你糾纏這些,我有重任在身?!?/br> “越小將軍想必也知道最近盛京發生的事,上面有令,命我們清查最近出現在盛京的異族人。越小將軍,可以讓我們見見那人嗎?” 他說完似乎是要進去,越影伸出手臂攔住了他,沉默了一瞬問道:“為何是異族人?” “我也不知,上面是這么說的?!?/br> 看著越影沒有讓步,他改變了說法,“或者讓他出來讓我們見見也行,您知道的,我們這些小魚小蝦最難辦事了?!?/br> “盛京是什么地方,一石頭砸中十個人,里面八個官家子弟,一個皇親國戚,剩下那一個,我們也惹不起?!?/br> 他笑了笑,笑得怪異,“還請與我們方便?!?/br> 越影給席言的身份是他的姬妾,官員對著手里的文冊看了又看,又看了看席言,低頭嘟囔了一句“怪不得呢?!?/br> 等到走到無人處,那群官員放慢了腳步,其中一人湊到領頭人耳邊,低聲問道:“頭兒,是他嗎?” “不知道?!?/br> “怎么會不知道?頭兒你不是對著那幅畫像早看了幾百遍了嗎?” 被他稱作頭兒的、也就是之前跟越影交談的男人轉過頭,瞪視了他一眼,“我不敢確認,這種事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br> “那要留下幾個人嗎?” “不用。不打擾,不調查,不出現?!彼]了閉眼,“我們什么都不用做?!?/br> 他們不是來調查戶籍的,席言一見到他們就知道了。 這群人個個都會武功,眼神清明,步履穩重,不似常人。 席言被懷疑了,這并未超出他的預料。當年參與目族滅族事件的人那么多,只要里面有一個聰明人,就能很容易的聯想到當年的幸存者前來復仇。 他并未刻意地隱藏過自己,畢竟比起未曾預料到的死亡,反復的在等待死亡的恐懼中掙扎更加有趣。 當然,答案并不是直白的寫在紙上的。 在這場游戲里,席言偶爾也會給對方增加一點難度。 他算是有點良心,但不多,而且總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時候。 第47章 多情王爺的寵妾10 門被嚯地推開,一道人影突兀出現在房中。 傅銘月大大方方掃視了屋內一圈,像是久未歸家的房間主人,偏偏嘴上還要裝模作樣的問:“他沒在吧?” 席言瞥他一眼,“他在,你就不來了?” 傅銘月碰了碰自己的刀,“我不是怕你不高興?” “你要真怕,夜里就不該來敲我房門。還學貓叫,哪有叫的這么難聽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