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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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妃已經入宮一個月了,驕縱跋扈,目中無人,但燕帝都縱著她寵著她,前幾日她說想家,燕帝便準她會北狄探親。 可從大燕至北狄千里之遙,至少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到,且要經過東夷國境內,燕帝擔心愛妃會遇到危險,思來想去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護送她回國。便挑選寧王護送公主回國。 另外,為了表示兩國交好的誠意,燕帝將二公主霍佳穎遠嫁北狄王。北狄的皇后突然惡疾去世,霍佳潁此番遠嫁,入北狄為繼后。 薛雁得知霍鈺護送林妃入宮,護送二公主出嫁的消息時,她正在前往薛家的馬車上。 辛榮遞給她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等本王回來,記得與本王的圓房之約。 薛雁一把將字條揉成了團,他想得美,等他回來,她早就和jiejie換回了。 她已經提前派人去謝府告知福寶,讓福寶趕緊回薛府一趟,她也可以借機打聽jiejie的病情,找機會解釋清楚,順利和jiejie換回。 可她剛到府里,便聽到從前廳傳來一陣怒吼聲,緊接著是一陣哭天搶地的哭喊聲。只聽父親怒吼道:“給我狠狠打這個不孝子,往死里打,打斷他的腿!” 在薛雁的印象中,父親身為當朝丞相,他每天都很忙,白天上朝,下朝之后還要忙于同僚之間的應酬。 他唯一的愛好,便是回到府里,獨自坐在書房中,將他平日里珍藏的字畫都拿出來細細鑒賞一番。 可這唯一的愛好都被長子剝奪了,薛燃雖然已經被尋回,但那些字畫已經全都賣了,銀子也已經花了大半,那些他珍藏的一輩子珍品和孤品便已經流落在外,再也找不回來了。 遠遠傳來一陣陣打板子的聲音,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薛雁眼皮直跳,心想這下手可真狠,只怕被打之人是長兄。 果然,她一進前廳,便見屋中下人跪了一地,母親余氏跪伏在薛燃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薛燃的背后已經鮮血淋漓,一身青衫被鮮血染紅,臉色慘白,咬著牙,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余氏哭著跪在地上為長子求情,“老爺,燃兒已經知錯了,他也已經改過自新,再也不會闖禍了,求老爺饒了燃兒這一回吧?!?/br> 這滿屋子的哭聲中,卻突兀的混合著一陣的讀書聲,只見二哥薛籍手捧書卷正在低聲默念著,就好像這屋子里發生了什么都不關他的事。 甚至還從他的臉上隱隱看出了幾分冷漠和不耐煩。 薛雁很佩服二哥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平時極少看見她這位二哥走出萬卷閣,她自從入府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許是覺得這滿屋子的哭聲甚是吵鬧,只見他終于起身,放下書卷,薛雁以為他會為薛燃求情,可沒想到他卻將書卷卷進袖中,大步往外走。 薛雁看得目瞪口呆,薛況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趕緊上前攔住薛籍,“長兄被打成這樣,二哥難道都不為長兄求情嗎?” 薛籍看了薛況一眼,說道:“倘若他沒錯,父親自不會錯怪他,既然父親打他板子,那便表明他做了極大的錯事,無論挨多少板子,那都是他應得的?!?/br> 薛況又道:“話雖如此,可有二哥替大哥求情,他便能少挨幾下打?!?/br> 哪知薛籍卻只是看了薛況一眼,正色道:“三弟,對便是對,錯便是錯。長兄已經年滿二十四歲,已是一名成年男子,成年男子應該要知道做錯事便要承擔相應的后果。三弟,需知一寸光陰一寸金,人生在世需用功讀書,專心做學問,才不會辜負這大好時光,切忌虛度光陰,浪費生命?!?/br> 薛況最不喜聽人嘮叨,更怕有人勸他讀書,他趕緊為薛籍讓路,甚至非常恭敬地說道:“二哥,您請回萬卷閣?!?/br> 總覺得二哥雖然說的有理,但未免不近人情。 可無論眾人如何為薛燃求情,薛遠都似鐵了心要狠狠責打懲罰他。 等到三十板子打完了,薛燃也終于承受不住,暈死過去。 余氏也跌坐在地上,哭成了淚人,“老爺,燃兒他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何還如此狠心。那些字畫他說過會想辦法替老爺找回來的,老爺就放過他吧?!?/br> 薛遠卻不為所動,冷哼一聲,怒道:“那是我收藏了一世的心血,他竟然都偷出去賣了,我,我打死這個畜生?!?/br> 薛遠怒不可揭,奪過家丁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打在薛燃的腿上,只聽一聲慘叫,余氏已然暈了過去,而屋里的所有人都沒料到薛遠竟然真的打斷了薛燃的腿。 原本已經昏迷的薛燃已經痛得轉醒,卻兩眼一黑,再次疼暈了過去。 直到薛老夫人拄著拐杖趕到,得以阻止了兒子再繼續打下去。 “你何苦下狠心如此打他,罰過了便夠了,我記得你并非如此狠心之人,今日是非要打死他嗎?雖說薛燃的確犯了大錯,可你打斷了他一條腿,日后還如何考功名,又如何習武?你是毀了他的前程??!” 薛遠對薛老夫人躬賠禮,“是兒子的錯,是兒子下手不知分寸,求母親原諒?!?/br> “哼?!毖戏蛉朔愿赖溃骸斑€愣著做什么,快去請郎中來?!?/br> 薛雁見長兄滿身是血,還被打斷了一條腿,深感震驚之余,也很是同情長兄的遭遇。見薛燃被人抬走了,眾人也陸續離開了薛府前廳。 她便拉住薛況,問道:“你覺不覺得父親今日有些古怪?為了幾張字畫,竟然真的下狠手打斷了長兄一條腿?!?/br> 薛況也道:“是??!我也覺得奇怪,老頭子平日里也不是那般嚴厲的人,雖說每一次都是喊著要打斷我的腿,可也只是嘴上說說,并未真的動手過,長兄卷了銀子離家出走的確是他的錯,但也不至于真的打斷腿吧!薛燃從蘇州回來是真的改變了許多,他已經痛改前非,跟羅大哥專心學刀法,也不再胡鬧了。老頭子這次是真的做的太過分了?!?/br> 薛雁問道:“在我去蘇州的那十多日,府里可發生了什么大事?” 薛況想了想,便搖了搖頭,“除了你和薛凝換親,再沒什么大事?!?/br> “那宮里呢?” 一經薛雁提醒,薛況便想起宮發生的一件事來,“宮里的那件大事便是八皇子摔傷了腿,薛貴妃被牽連禁足,皇子間的帝位之爭,難道這件事也與薛家有關?” 薛雁心中暗暗覺得有些不妙,心想這件事只怕沒這么簡單,貴妃多半出事了,倘若貴妃出事,薛家還能獨善其身嗎? 這時壽安堂的陳mama前來,來請薛雁,道:“老祖宗請二小姐過去一趟?!?/br> 薛雁欣喜道:“從蘇州回京,我便沒見過祖母,正想去看看祖母呢?!?/br> 陳mama笑道:“薛老夫人也很想二小姐?!?/br> 薛雁對三兄薛況說道:“咱們一道去看看祖母吧?” 薛況趕緊搖頭,“祖母不喜歡我,她老人家身體本來就不好,只怕看到我便會病得更厲害了。我去看看長兄,二meimei自己去吧!” 陳mama也笑道:“老祖宗看到你們這些愛闖禍的便覺得頭痛,也只有二小姐能替老祖宗分憂,也算三公子有自知自明?!?/br> 薛況做了個鬼臉,趕緊溜之大吉,老祖宗規矩甚多,見到他便會開口斥責,他又何必去壽安堂找罵。 他出了薛府,便上了馬,握緊腰間的繡春刀,打算去辦差,今日的任務便是巡街。 當他策馬路過蘭桂坊時,突然被一群同僚攔住,“況哥,聽說寶兒姑娘出了新曲子,咱們也去聽聽曲,喝兩杯?” 自從上次蘭桂坊出事之后,薛況便已經痛改前非,再也不入青樓賭坊。每天努力做好上頭派下的差事。還得了指揮使的夸贊,有望晉升千戶的職位。 他更是盡心盡力,積極上進,不再與人鬼混,改變了那些紈绔子弟的習慣。 從前他覺得日子過的極其無聊,成日里無所事事,混吃等死??扇缃駞s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每天努力做好上頭交辦的差事,便覺得離心里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前幾日,他又協助上級破了幾起偷盜大案,想必年底升官指日可待。 這些人都是平日里與他交往密切的好兄弟。薛況幾番推脫不掉,被幾個同僚硬拉進了蘭桂坊。 那金寶兒是蘭桂坊的花魁娘子,彈得一手好琵琶,人也生得嫵媚多情,極富才情,是京城的貴公子爭相追捧的對象。那些富家公子豪擲千金,只為聽她一曲琵琶,為博美人一笑。久而久之,金寶兒便仗著自己有幾分才藝,養出了幾分傲氣,只要她不高興,無論客人出多少錢都難見她一面。 聽說今天她肯出來接客。那些客人自然是爭先恐后都涌入蘭桂坊,只等那金寶兒將手中的珠花一拋,珠花落在誰的手中,誰便有機會和金寶兒共度良宵。 偏偏薛況便是這個幸運兒,當他被好兄弟的拉進蘭桂坊之時,金寶兒手中的珠花便砸在他的身上。 兄弟們都在起哄,“況哥好福氣啊,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像金寶兒這般的人間尤物,京城中多少富家子弟都夢寐以求,求之不得呢!” 薛況從前雖然胡鬧,但為人卻很有原則,吃喝嫖賭中的“嫖”他是不沾的。 只因他的生母茉姨娘本就是余氏的洗腳丫鬟,出身低微,因為父親薛遠酒后寵幸了一夜,便有了他。 可薛遠并不喜愛茉姨娘,甚至在抬了她的位份之后,便再也沒來過茉姨娘的房中。 茉姨娘沒讀過書,也不識字,只會做些女紅刺繡,成日悶在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因愛慕相貌俊朗的相爺,只知每日在房中苦等,又見不到薛遠,便只能為薛遠做些衣裳和鞋襪寄托相思。 茉姨娘性子膽小怕事,從不敢送出,只是不停的做衣裳。薛遠根本就不知她的心思,加之她出身低,在府里也沒有什么存在感,性子沉悶,每日只是在房中唉聲嘆氣,倒也不與人結怨。 但府中的下人見風使舵,從不將茉姨娘當成主子,言語中也頗為輕視。 而薛況是府里唯一的庶子,處處被上頭兩位嫡出的兄長壓了一頭也就罷了,還經常受府里下人的冷眼,于是他便只能用闖禍來引起父親的注意,每一次闖禍,雖說都會被父親責罰打罵,但父親也來茉姨娘的茉香院坐一會,茉姨娘的臉上便會出現久違的幸福笑容。 可父親根本就不喜歡茉姨娘,即便偶爾來茉香院小坐一會,兩人便也是相顧無言,薛遠很快便會找個借口匆匆離去。 薛況從小目睹生母茉姨娘的不幸,便發誓今后一定要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更是告誡自己若是要了女子的清白,也會負責到底。發誓只娶妻,絕不納妾。 故他和同僚喝酒賭錢,卻從不碰女人。 于是他將手里的珠花扔給同僚,“這好福氣讓給你,你們知道的,老子對女兒沒興趣。走!趕緊上樓聽曲,喝幾杯,兄弟我還有差事在身,不能耽誤了正事?!?/br> 說著薛況和幾個素日要好的幾個好兄弟一起入了二樓的雅間。 那支珠花他隨之往上一拋,又丟還給了金寶兒。金寶兒覺得詫異震驚不已,從來只有她拒絕男人,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拒絕。 她見那拋還給他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高束長發,風流不羈,自是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更難得的是那少年與眾不同,同那些富家子弟不一樣,旁人都是色瞇瞇的看著她,可少年卻連都不看他,不是那般風流好色之輩,便暗暗生出了幾分傾慕心思。 于是在薛況進入雅間中喝酒,她也抱著琵琶進了房中。 在一樓名叫雀橋仙的雅間中,屋中幾名富貴公子正在飲酒作樂,那些打扮得妖嬈的舞姬仿佛柔弱無骨依偎在幾位貴公子的懷中,其中一個人道:“三公子今日好雅興,在下讓蘭桂坊的姑娘陪您多喝幾杯?!?/br> 說話的是崔九爺,也是蘭桂坊的老板,只見他起身親自為趙文普斟滿了酒,再雙手捧著酒盞遞到趙文普的面前,“在下讓風、花、雪、月四位姑娘來陪三公子,如何?” 趙文普輕蔑抬眼掃過屋中的幾位歌姬舞姬,神色輕蔑的說道:“都是些庸脂俗粉,比起薛凝可差遠了?!?/br> 自從那日在謝府壽宴上,他將薛雁當成薛凝,還差點輕薄了她,雖然沒有得手,但他卻仍是念念不忘薛凝。 區區青樓妓女,他又如何放在眼里,可那日他被寧王扭斷了手腕,養了整整大半個月才痊愈,又因薛凝已經嫁入寧王府,他自是有賊心沒賊膽,絕不敢再在薛凝身上打主意,也只敢想想罷了,可不免覺得失落,覺得不甘心。 “將你們這里最好看的姑娘都叫過來,好好伺候著,貴客很快就到?!?/br> 趙文普的隨從李安進了雅間,對趙文普說道:“人到了?!?/br> 趙文普趕緊起身出了蘭桂坊去迎接貴客,蘭桂坊外已經停了一輛馬車,趙文普躬身對馬車上的人說道:“下官參見肅王殿下,都已經安排好了,請肅王殿下進雅間說話?!?/br> 肅王霍殤,是燕帝的三皇子,生母麗美人只是小官家的女兒,出身卑微,性子也不討喜,可霍殤卻長袖善舞,善于拉攏朝臣。 麗美人靠巴結趙婕妤在宮里得以安身立命,霍殤也極為尊重趙婕妤,將她視為親生母親般尊敬,趙婕妤進宮多年也難有身孕,為了長遠考慮,便在燕帝的八位皇子中選擇了生母最好拿捏的霍殤。 “三公子客氣了。出門在外,還是不要過于張揚,一切低調行事?!?/br> 趙文普附和道:“肅王殿下說的是,都已經安排好了,肅王殿下請進?!?/br> 霍殤微微頷首,進了雅間后,趙文普便讓風花雪月四位姑娘進去相陪,他卻退了出來,關上了門,在門外親自替霍殤守著,霍殤雖然貴為皇子,但為人好色,尤其喜愛那些知曉人事、懂得取悅伺候人的青樓女子。 李安悄聲道:“沒想到堂堂三皇子竟然喜歡逛青樓?!?/br> 趙文普眉頭一皺,一巴掌拍在李安的頭上,“小點聲,你不要命了?” 緊接著從房中傳來一陣激烈的響動,粗重的呼吸聲中夾雜著女子的驚叫聲。 趙文普心想,這肅王好色成性,竟然同時讓四個女人伺候,玩得還挺花。 他又突然想起了薛凝,不禁一陣心癢難耐,又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喝酒行酒令的歡呼聲,他覺得那聲音好生熟悉,便皺起眉頭問道李安道:“樓上是誰?竟那般喧鬧?!?/br> 李安道:“是薛三公子薛況?!?/br> 趙文普先前好幾次栽在薛況的手里,之前在武德侯府還被他打落了一顆門牙,自是懷恨在心,但又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報復,如今薛貴妃失勢,他又攀上了肅王,薛家的后臺都倒了,只是再不必顧及薛家。 他自然要狠狠報復一番。 meimei趙文婕對他說過,做事切不可再沖動冒進,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父親已經決定對薛家出手了,他正好借此機會狠狠報復薛況,最好能一舉要了他的性命。 他在李安的耳邊說了幾句。 李安點了點頭,“公子放心,我一定做的滴水不漏。定要取了那薛況的性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