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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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長老是誰?”少年聲音如同清泉,悅耳得聽不出是否惱怒。 如今這場面,反而越是情緒平靜,越讓人心驚膽戰。 “回公子,屬下真不知八大長老是誰,除清秋一事,屬下從未對公子有過隱瞞?!?/br> 康安云嘴上這樣回答,心里卻疑惑公子怎么會突然又問這個問題。 聽起來,原身以前也問過康安云同樣的問題。 這就有趣了,原身身為教主,竟不知教中長老的身份。 所以,他現在只是一個頂著清月教教主名頭,卻并無實權的“吉祥”擺設。 “——是我的屬下?!鄙蛭┠窖a上后半句,“你僭越了?!?/br> 原來公子剛才的問題指這意思,他誤會了。 康安云赤誠磕頭,甘愿領罰。 “屬下發誓,以后絕不會再犯。自屬下跟在公子身邊開始,屬下便只認公子一個主人,誓死不變?!?/br> 又是一陣安靜。 嗒嗒嗒…… 這時候,有一名青衣男子騎馬路過。 一般人路過這里,突然看到路邊停著一伙人,都會忍不住好奇瞧上兩眼。 這青衣男子卻不是。 他騎的馬不快,不像有急事,但對路邊發生的事也并不好奇。 他微微晃著腦袋,很自在從容,就那么不緊不慢地前行著。 等馬蹄聲消失了,沈惟慕才扯起嘴角,對康安云笑得溫和,“好,只原諒你這一次?!?/br> 前兩個字語氣很輕,只有近他身前的康安云聽到了。 其余人只以為公子經過斟酌后,大方原諒了康安云,笑哈哈地繼續趕路,沒人注意到康安云的表情比之前更惶恐了。 康安云偷偷舒了好幾口氣,才算緩和了一些。 沒人知道,剛才公子對他輕輕吐出“只”字的時候,給他的感覺有多恐怖,像一只控住他命脈的毒蛇,危險地對他吐著信子。 【?!獧z測到兇案發生,八卦界面已開啟!】 【在京畿北郊邊界,有一片神奇的自殺尸林,自本月月初開始,總會有人前仆后繼地前往那里自殺?!?/br> 【八卦線索一:商州考生段谷今春二月進京,準備秋闈,與紅袖閣頭牌冬靈姑娘一見鐘情,互許終身。月余,段谷花光錢財,與冬靈姑娘相約于昨夜私奔,佳人沒等來,等來的卻是自己命喪黃泉?!?/br> 【八卦線索二:冬靈姑娘不喜歡男人?!?/br> 【八卦線索三:大理寺錄事蘇南是女人?!?/br> 【八卦線索四:京兆府捕頭錢志勇愛種蘑菇,大理寺錄事蘇南愛種蘑菇,紅袖閣老板李紅袖愛種蘑菇……越來越多的人愛種蘑菇了!】 沈惟慕:種蘑菇是什么鬼? 柳無憂將新煮好的龍鳳團茶倒入玉盞,奉到沈惟慕面前。 沈惟慕輕慢抬眸,掃了她一眼。 初知道他教主身份時,柳無憂的神色很惶恐,這會兒倒淡定許多。 “屬下也誓死效忠教主?!绷鵁o憂立即表忠心道。 她不管世人怎么看沈公子,反正在她眼里沈公子就是鼎鼎的大好人,是救她于苦難的大神仙。 沈惟慕端起茶,淡淡笑贊:“你很有成魔的潛質?!?/br> “什么?”柳無憂有點懵。 “你根骨很好,有練武的潛質,若想學可與康安云說?!?/br> 柳無憂驚喜得連連點頭,“屬下想學!” 她特別羨慕康安云那樣的高手,被別人惹惱了,能二話不說就打一架,多爽快。 清風拂過,一股子臭味通過打開的車窗,飄進車內。 “唔——什么味道?”柳無憂被臭得不禁皺眉,捂住鼻子。 沈惟慕下了馬車,順著臭味兒朝林子深處走去。 “欸,這怎么有一匹馬?” 吳啟指了指路邊一匹被遺棄的紅棗駿馬,品相是差了點,可這年頭再差的馬也是值錢的,至少十兩銀子。 誰會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要,丟在路邊? “公子,太陽快落山了,咱們繼續趕路,馬上就能到唐縣打尖了,去林子里作甚?這地方怎么這么臭——” “啊——”柳無憂尖叫一聲,驚得林中數只鳥兒飛起。 縱然膽大武藝高的康安云,在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也很驚訝噤聲,說不出話來。 在不足兩丈遠的前方,有一具尸體掛在樹上,正隨風輕輕搖動。 再往后細看,一具,又一具,又又一具……無數具尸體如懸掛的咸魚一般吊在林中。 陣陣惡臭便是從其中一些高度腐敗的尸體上傳來。 有幾名侍衛看到這場面,忍不住干嘔起來。 柳無憂明顯被嚇到了,臉上血色全無,也有嘔吐的欲望,但她緊緊咬唇,生生忍下來了。 康安云瞧見這一幕,不禁揚了下眉,不愧是公子親自選用的人,才一天適應能力就這么強。 “是他,剛才騎馬路過的人?!绷鵁o憂朝北面指。 沈惟慕等看過去,一名青衣男子正掛在一顆松樹上。拇指粗的麻繩纏了兩道掛在他脖子上,另一頭綁在粗壯的松樹枝干上。 因為青衣男子整個軀體比較貼近樹干,只有少半邊背對著他們,所以不太容易一眼被發現。 康安云快步走過去確認,果然是剛才路遇的那名青衣男子。 “他后耳有顆痣,所以我才一眼就認出來了?!绷鵁o憂道。 康安云飛刀斬斷麻繩,單手托住下墜的身體,然后放平到地上,去探男子頸間的脈搏,再扒眼確認,然后搖了搖頭。 “身體還溫著,但人已經死透了?!?/br> “搜身?!?/br> 康安云從青衣男子身上搜到一封信和一塊刻有“段”字的玉佩,遞給沈惟慕。 沈惟慕閱信之后,吩咐除吳啟外所有人,先行趕去唐縣報官。 人都走干凈了,只剩沈惟慕和吳啟在路邊靜候。沈惟慕拿著琥珀糕,靠在車邊漫不經心地吃著。 吳啟站在沈惟慕的斜后方,緊握著腰間的佩劍,神情高度緊張地往四周亂瞟。 落日紅霞飛,林子里的光線越加暗了。 “駕!” 北方傳來雜亂的馬蹄聲。 須臾,騎馬的宋祁韞、尉遲楓、白開霽、陸陽等人停在沈惟慕跟前。 宋祁韞率先下馬,狐疑打量沈惟慕:“你怎么在這?” “宋少卿別來無恙啊,如您所見,我是報案人?!?/br> 話畢,沈惟慕就引路給他們看尸體。 宋祁韞這一行只帶了六名衙役來。 沈惟慕唏噓:“人有點少,怕是處理不完?!?/br> “稍后唐縣縣尉會帶更多人來?!?/br> 宋祁韞下意識解釋后,又覺得沒必要跟沈惟慕這樣多費口舌。 “你怎么會發現這里?乘車半路聞到臭味,就故意循著臭味好奇尋找到林子里?” 幸運的是,宋祁韞猜對了。 不幸的是,沈惟慕不會說實話。 沈惟慕無辜地搖了搖頭,目光哀戚地落在青衣男子的尸身上。 “當然不是,我是為尋我的義兄而來,哪曾想到底是來晚了?!?/br> “義兄何苦,為個不守信的妓子落得如此下場?!?/br> 第6章 “他是你義兄?” 玉色袍角隨風颯颯,劍眉下雙眸蘊滿幽深,宋祁韞很難不去審視和懷疑沈惟慕。 “這么巧,死者你又認識?” “在下不才,交友廣泛?!?/br> 這話宋祁韞一個字都不信。 眼前這張臉漂亮歸漂亮,卻跟冷玉雕出來的一樣,沒有一點人氣。剛才他表現出的悲戚狀,十分流于浮表,根本沒有半點傷心。 他斷案三十年的父親曾說過,兇犯中有一類最危險,也最殘忍,他們很擅于用親和、脆弱、美麗的外表,讓人放下戒備,再趁機將一個又一個無辜者殺害。 哪怕被捕,這類人也絲毫不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愧疚之心。他們是天生的殺人惡魔,不會與人類共情。 宋祁韞以神童入試,被賜少年探花,現在雖弱冠之年,但已有四年斷案經驗。 他接觸過三名有幾分類似父親所說的罪犯,平日里看起來憨厚老實,在下殺手時異端殘忍無情,被抓后,在形容作案過程時,他們甚至可以笑出來,直至被執行斬刑時,也絲毫無認錯悔改之心。 他看人從未出過岔子,眼前這位沈姓少年給他的感覺,已經不是幾分像了,是近乎完美貼合了父親所言的那種異類兇徒的特質。 宋祁韞下意識地又去打量沈惟慕,和上次一樣,穿著一身素凈的錦緞白袍,腰間墜著一塊價值不菲的貢玉,打扮得很簡單,氣質卻卓然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