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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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吐血了?半月前中的毒不是快解了嗎?” “五日前又中了一種毒,清秋是暗影閣的人?!?/br> “你身邊的大丫鬟居然是暗影閣的殺手!” 沈玉章氣呼呼地背著手,在屋里邁著大步來回躁動地徘徊。 “是哪個要死的敢算計到老子?真他娘的損啊,知道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子的小乖乖生病,專挑老子的軟肋咔咔戳??!老子非弄死他不可,扒皮抽筋,凌遲!” 小乖乖? 沈惟慕咳了一半的血卡在喉嚨。 “以后別這樣叫我?!?/br> “咋了,你不愿當阿爹的小乖乖了?你九泉之下的娘要是知道你這樣傷阿爹的心,該多難過啊,你怎能如此薄情寡義地怠慢阿爹呢?!?/br> 沈玉章抓著沈惟慕的手,傷心地紅了眼。 外人如果知道官場上殺伐果斷、龍章鳳姿的沈府尹,在家竟是這樣一副兒子奴相,只怕會笑得滿地打滾。 沈惟慕立刻抽回手,劇烈地咳嗽起來。 “好好好,別咳了,都依你,不叫就是了?!?/br> 沈玉章擔心小兒子再咳下去,會把心肝肺都咳出來。 瞧眼前這位父親愛子之心至純,沈惟慕開口:“不用看太醫,已有神醫為我診治,阿爹不必擔心?!?/br> 若被太醫診出散脈,嚇到沈玉章是次要,被當成重病患看護,不得機會出門,才最麻煩。 “我看這神醫沒什么用,否則你怎會還吐血?!?/br> “吐血是在排毒?!?/br> “喔,那還可以?!?/br> “那你這身體還能出門嗎?”沈玉章又問。 “能?!?/br> 答得這么快速干脆,看來確實沒什么大事。沈玉章選擇相信小兒子,便不在這問題上糾結了。 隨后擺了晚飯,父子二人對坐用飯。 沈家雖然富庶,但在吃飯的事上向來從簡,可以想吃什么弄什么,但必須吃多少弄多少,絕不能浪費。 紅燒rou一寸見方,帶皮,瘦七肥三,被燉成亮晶晶棕紅色,碰一下嘟嘟彈彈,入口即化。 一塊粘著湯汁的紅燒rou配上一大口米飯,在口中咀嚼,別提多美味了,能把人的魂兒給香沒了。 紅燒rou里的豇豆干也很好吃,吸收了rou里的油香,飽滿而口感勁道,是米飯的絕佳搭配。 沈惟慕一共吃了五碗飯,看呆了沈玉章。 當然兒子這么能吃,沈玉章很高興。這下他完全相信兒子的身體沒什么問題了。 “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事?!?/br> 沈玉章拿出一疊信,依次在桌上排開,最后有幾封實在排不開了,沈玉章干脆扔在地上。 “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總之很多哥,都想讓你去串門子,你選一個去吧。 唉,讓你有這么多煩人的兄長們,是為父的失職?!?/br> 沈家老太爺沈京華是狀元出身,沒去世前在朝為御史大夫,位同副相。 他有三個嫡子。 長子沈玉文,乙丑科狀元,現如今任工部尚書。 次子沈玉瓊,進士及第,尤擅治水,在魏州任知府。 三子沈玉章,庚子科狀元,現任京兆尹。 父子四人全是進士,有三位還是狀元,在朝大家都戲稱沈家是“狀元窩”,一家子都會讀書做學問,而且都讀到頂尖的那種。 更惹人嫉妒的是他們不止會讀書,還子嗣頗豐。 沈玉文有八個兒子,沈玉瓊十個,沈玉章算少的了,只有五個。 三房兄弟都在一起論排行,沈惟慕最小,排名二十三。 論容貌,沈惟慕長得最好,性情也溫和。恃寵不驕的沈小公子,便十分得長輩和兄長們的喜歡。 沈惟慕都拒了。 “好樣的,爹跟你想法一樣!” 沈玉章贊嘆之余,嘆口氣。 “可在此之前,爹已經幫你拒了半年了,你這次再一家都不去,不太好?!?/br> “那這家吧?!鄙蛭┠诫S手拿一封。 第5章 次日,沈惟慕啟程前往商州。 日落前一個時辰,馬車行駛進了一片密林里,樹木高大直挺,偶有松樹穿插其中。光線斜斜地射入樹間,潮濕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松香。 前方不遠處,一群黑衣人排排站在路中央,直面前方行駛而來的車馬。 沈惟慕這次出行,有兩輛馬車,一輛乘人,一輛載物,另有康安云帶十二名侍衛騎馬護行。 馬車驟停。 當吳啟掀開車簾子的時候,沈惟慕正啃著柳無憂給她做的琥珀糕。 柳無憂看到外面的陣仗,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黑壓壓一片,近百人! 這些人不是刺客,就是劫道的匪徒! 他們這邊護衛才十二人,打不過,絕對打不過。 柳無憂緊張地咽了咽唾沫,抓緊手中的盤子。 沈惟慕撩起眼皮,看一眼外頭這些人,吃剩半塊的琥珀糕不舍放下,就邊啃著邊下了馬車。 “公子別去!” 柳無憂擔心沈惟慕輕敵,自恃京兆尹之子的身份,以為對方就不敢隨便下手。 公子年輕,心思純凈,哪里知道這些都是亡命徒,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 柳無憂到底攔晚了,沈惟慕先一步跳下了馬車。 沈惟慕剛走到路中央。 突然—— 黑衣人們齊唰唰跪地。 黑衣人們齊聲高喊:“屬下等恭送教主!祝教主一路平安,順風順水,所到之處皆樂土!屬下們敬等教主歸來,肝腦涂地,誓死保衛清月教!” 啪! 柳無憂手中的盤子掉落,腦子嗡嗡的。 清月教、教主? 沈小公子竟然是清月教教主,可止三歲小兒啼哭的魔教大魔頭! 可是,大魔頭的名號已經傳了二十多年,沈小公子尚不足二十歲…… 沈惟慕遺憾地斂眸。 喔,是他的人? 不用動手了。 沈惟慕默默把掌心里已經搓成魚籽大小的琥珀糕,一顆顆塞進嘴里。 “教主,這是八大長老敬送教主的離別禮?!鳖I頭的黑衣人舉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送到沈惟慕跟前。 沈惟慕沒動。 康安云替沈惟慕掀開紅布。 十根粗細不一的小拇指赫然呈現,被整齊地擺放在托盤內。 指根斷口平滑整齊,是死后切斷。 也就是說,這十根小拇指,對應十個死人。 “這是暗影閣排名前二十殺手的手指。長老們說了,這些小禮物只是開始。敢暗算教主者,殺無赦!” “暗算教主者,殺無赦!” “暗算教主者,殺無赦!” “暗算教主者,殺無赦!” …… 一群黑衣人跟著齊聲高喊。 沈惟慕輕咳了一聲。 領頭黑衣人似乎領悟為,這一聲咳是教主不耐煩嫌吵的意思。他馬上拱手,迅速帶領眾屬下告退。 馬蹄聲陣陣,路面上黃塵飛揚,須臾后,塵歸土,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沈惟慕瞥向端著“手指托盤”的康安云。 目光淡淡的,卻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威壓感。 康安云趕忙跪地請罪:“是屬下查明清秋的身份,回稟給了八位長老。公子身受重傷,這些日子一直咳血,屬下怕公子得知清秋的背叛,怒極傷身,擅自做主沒向公子稟告,請公子責罰!” 松香味的風自林間吹來,樹葉嘩嘩作響,康安云冷汗涔涔地跪地,被長久的寂靜逼仄得近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