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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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程半香愣住了,周直筆愣住了,洪女官和苗曼兒也愣住了。 苗曼兒很詫異:“公主,你去垂拱殿做甚,你忘了……” 如今尚書內省上下都知道,雖然元貞公主入了尚書內省,到底沒拿到明面上,都知道一旦拿上明面,勢必引起百官反對。 所以虞夫人沒發話,元貞也沒動靜,大家也就權當不知。 可如今元貞要主動去垂拱殿,這不是明擺著向百官宣戰? “你別沖動!”程半香不愧程半香,所有人都詫異得無法言語,獨她還能穩定情緒。 “我并非沖動,師姐?!?/br> 元貞如今是虞夫人的弟子,從名分上來講,這句師姐也是可以叫的。 “此事早晚都需面對,如今該知道的都知道,之所以還能保持表面平和,不過是對方還未定計,又或是還沒找到出手時機,我這人做事素來不喜受制于人,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br> 這些話,苗曼兒和洪女官都是似懂非懂,唯獨程半香明白她在說什么。 入內內侍省那邊早就知曉元貞入主尚書內省的事,之所以沒挑破,不過是沒找到出手機會罷了。 與其坐等別人出招,不如主動出擊,自己去挑破。該來的狂風暴雨是躲不掉的,不如坦然去面對。 可這事程半香卻是做不了主。 “你要不要跟師傅說一聲?” 元貞搖了搖頭:“就不告訴師傅了,權當是我一人所為?!?/br> 父皇那若對此事不滿,怒氣權可發泄她一人身上,不用牽連別人。 此刻,程半香看著元貞的眼神分外復雜。 初次見到此女,她只當對方是為了邀寵故意來沒事找事,誰知對方一再出乎自己的意料。 師傅對內省宣稱,以后元貞公主在內省位置等同自己。她不是沒有意見,只是她聽師傅的話。 此時見她竟敢在這時候站出來,再一次打破她對此女固有印象。 程半香想,也許師傅這么選擇,是有她的道理的。 “我無法左右的你的決定,你走了后,我會稟報給師傅?!?/br> 也就是說,我不攔著你,我也不會瞞著師傅,但我會等你走了后再去稟報。 如此便好。 . 元貞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值房。 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了一身衣裳。 是一身緋色的官袍,疊放得很整齊。 與前朝那些官員的官袍般無二致,白花羅中單、方心曲領的外袍,配以革帶、緋色蔽膝,銀魚袋,以及官帽和皂靴。 只官帽有些許不同,前朝官員是硬腳幞頭,也叫長翅官帽,而這個是軟腳幞頭。 這身官袍是她入主尚書內省時,虞夫人交給她的。 虞夫人說,已將她名記入直筆內人下,但此事未公之于眾,這身官袍她自然穿不得。 等哪天她決定要面對外面狂風暴雨時,她便可以穿上這身衣裳。 后面這句,虞夫人并未說出口,但彼此之間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此時,元貞終于把它穿上了。 褪去華裳,褪去華麗精美的首飾,散了發髻,換上這一身緋色官袍,戴上官帽。 前面一切都很順利,唯獨梳頭時,她有些難為了,實在是她從沒有梳過這種發髻,哪怕是在夢里也沒有過。 苗曼兒走進來,接過元貞手里的梳子。 她默默地為元貞盤起了長發,梳的發髻既光滑又不會太過緊繃,最后為她戴上放在一旁的官帽。 “你真想好了?你是公主,榮華富貴垂手可得,實在不用如此。別看我們說起來也是女官,卻是要在宮墻之內、在這地方待一輩子……” 直筆內人的日子就一定好過? 并不,她們甚至比普通宮人女官還要不自由,大部分人的一輩子都在這宣和殿西廡中度過。只是她們習慣了,許多人都是幼年被選進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可這樣的日子,對外面來的、沒習慣這種日子的人來說,卻是千難萬難。 苗曼兒實在想不明白,堂堂公主之尊,榮華富貴、悠閑安適垂手可得,為何要去折騰這些明知不可為卻偏要去為之的事,她也一直沒想明白。 元貞卻笑道:“若沒想明白,我也不會到這里來?!?/br> 她再次看看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她,讓她很陌生,只有眉眼還是熟悉的。 但她卻分明看見鏡中的她在笑,一改之前總是眉心微蹙,那雙眼里也似乎有什么東西冒了出來。 是啊,總想再周全些,再有把握些,可這世上有什么事是一定能計出萬全的? 元貞站起來,將銀魚袋掛在腰后,走出門外。 走廊上站了許多女官,大家都在默默地看她。 洪女官捧著札子站在一旁。 關巧慧眼神閃爍,程半香則是眉心緊蹙。 元貞沒有說話,接過放著札子的托盤,一步步走出了那扇門。 . 元貞就這樣捧著托盤,走出了尚書內省。 一路經宣和門,再過睿思門。 沿路少不了有宮人內侍看見她,一見她這身衣裳,都是下意識束手行禮,卻在看清她面容之后,露出‘見鬼了’的表情。 甚至有人驚得當場摔到在地。 出睿思門后,經過一條長街就是福寧殿,福寧殿再往前是垂拱殿。 垂拱殿介于內廷和前朝之間,算是內朝議事之地。 元貞足跡遍布整個內廷,可前朝她從未去過,甚至是垂拱殿,也不過是幼年不懂事時闖過兩回。 而與此同時,元貞公主穿著官袍,手捧著奏疏的消息,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傳至后宮各處。 坤寧殿,吳皇后聽到消息后,茶灑了一身。 西涼殿,王貴妃直接落了茶盞。 宜圣殿,周淑妃詫異地半天合不攏嘴。 化成殿,梅賢妃半晌才說了一句:“她想干什么?” 是啊,她想干什么? 得知這消息的人都在想,她想干什么?沿道看見這一幕的,也都在想元貞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此時元貞已經來到垂拱殿的宮門前,她眺望著眼前這座宮宇。 多么的恢弘大氣,肅穆莊嚴!完全不同內廷那些素雅秀美的宮殿。 她走的這一路,千般思緒萬般雜念,此時都歸于沉寂。 元貞再次看了看宮門匾額上‘垂拱殿’三個字,抬步走了進去。 -------------------- 第48章 垂拱殿。 守在殿外的內侍老早就看見過來一人, 只見這身衣裳,便知曉是尚書內省的女官。 正要上前說,圣上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卻在下一刻看清楚元貞的臉, 話沒說出口, 卻咬到了自己舌頭,拼了命才能沒驚叫出聲, 卻在轉身的那一刻摔了一跤, 最后一撅一拐地跑回了殿內。 不多時,殿里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劉儉, 還有一個是——魏思進。 劉儉在前, 步履急促。 魏思進在后, 走得很慢,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劉儉走了過來, 眼中藏著不顯的擔憂,低聲道:“公主怎生這時候來了,圣上因朝事心情不佳……” 元貞收下劉儉的好意。 對方之所以罔顧她這身衣裳還稱呼她公主,是在提醒她。你可想好了?若沒想好, 就轉回去, 全當兒戲。 她的回應是往上舉了舉手中托盤,清朗道:“尚書內省直筆內人蕭元貞,求見陛下?!?/br> 劉儉暗嘆一聲, 不再說話。 倒是魏思進上前一步, 皮笑rou不笑地道:“那蕭直筆, 隨小的進去吧?!?/br> 元貞看了他一眼, 什么也沒說, 反倒看了劉儉一眼。 劉儉接收到她眼神,微微一嘆,轉過身往里走。 元貞這才跟在他身后進去了。 這是宣戰? 是的,這就是宣戰! 魏思進氣得渾身克制不住顫抖,一旁急急忙忙走過來個灰衣內侍,低聲提醒道:“都知,這是在垂拱殿?!?/br> 還用得著你提醒,他不知是垂拱殿??? 魏思進也沒跟進去,轉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