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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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皇子本打算將這沒用的女孩扔掉,可這些年他自己也一直在逃亡,東躲西藏的身體并不算好,之前也曾和其他女子試過,一直都沒有后代。 這孩子雖然是個女孩,但好歹是皇家血脈,可以先養著,后面若是有其他女子能幫他生一個兒子再丟掉不遲。 于是皇子便又回到了畫舫上,從線人嬤嬤手中將女孩搶走了。 線人嬤嬤雖然只奶了這孩子幾個月,卻也養出了感情,但若是把孩子強留在畫舫上,她怕孩子長大了和她是一樣的遭遇。 皇子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好歹也是孩子的親爹,于是線人嬤嬤就把女嬰交換給了皇子,本想著自己在暗中照看一下,可偏巧這個時候,畫舫要下江南了。 她也只能跟著走,在離開沙洲之前,嬤嬤又去了一趟城郊的義莊,買了幾只燒雞給那義莊的老守衛,想打聽一下婢女的下落,沒想到那婢女居然真的活下來了。 再次見到的婢女卻不是原來那個英氣艷麗的姑娘了,她的臉被大火燒毀了半邊,瞎了一只眼睛,腿瘸了一條,嗓子也沙啞無比幾乎不能再說話了。 嬤嬤將小姐產女后病逝,皇子將女嬰丟棄又帶走的事情告訴了婢女,又留了些銀錢給她,自己便跟隨畫舫下了江南。 等再回到沙洲城時,早已物是人非,她年老色馳不能再在畫舫上工作,只好在地下賭坊做個灑掃煮飯的雜役,那地下賭坊常有官府去查,她便順勢被招安成了線人,每月還能多領點銀錢。 可關于那女嬰和前朝皇子之事的后續,她卻是不知曉了。 魏鏡澄讓老嬤嬤寫下了那婢女當時所在的那座義莊的地址,又給了她一些賞賜,便讓官差將她送回去了。 聽了老嬤嬤說的這些事,徐靈鹿的心情沉重極了,一直唉聲嘆氣的,就連王蝶兒都忍不住問他,“公子今日這是怎么了?” 徐靈鹿攪著她端來的桂圓蓮子粥,“我就是在想,這世道為何如此不公,無論興旺,苦的都是百姓,在百姓中最苦的又是女子?!?/br> “那依公子看,若想這世間的女子不苦,該當如何呢?”王蝶兒歪著腦袋,眼神沒有絲毫躲閃的直視徐靈鹿,“是嫁給好人家嗎?” “嫁人?”徐靈鹿輕笑一聲,問她,“蝶兒是想嫁人了嗎?” 王蝶兒搖了搖頭,“蝶兒不想嫁人,只是世人都說,能尋一如意郎君,得一好歸宿,將來相夫教子便是女子最大的福分?!?/br> “蝶兒,你記住?!毕肫鹉切〗愕谋瘧K遭遇,徐靈鹿忽然正色看著王蝶兒,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若想這世間的女子不苦,只有一條路可走,這條路卻絕對不是嫁人?!?/br> “而是要讓女子自食其力,不斷地向上爭取權利,若是世上有女官,有女君,有女帝,那才能真正解了女子的苦?!?/br> 可千萬別學那個戀愛腦小姐,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給男人花錢倒霉三輩子。 王蝶兒目光在那一瞬間燃起了與年齡不符的幽深,但很快便掩飾住了,又換成了懵懂的眼神看回徐靈鹿,“蝶兒有點聽不懂,但一定會記住公子今日說的話?!?/br> 用完晚膳,才正是要干活的時候,再東海撈針的找一次人不知道又要找到何時了,所以徐靈鹿打算晚上到義莊去問鬼。 老嬤嬤說的那個義莊在沙洲城北的郊外,他們白日問過沙洲城的官差,城北郊外的義莊很多年都沒動過,那邊地勢高也泡不到水,要是房子破了自然會有住在附近的流民和乞丐修補。 這種很多年不曾動過的義莊,最適合問鬼了。 今晚剛好是個無星無月的夜晚,天上滿是烏云,將夜空蓋的幾乎已經快要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徐靈鹿提著一盞白色的紙燈籠拉著魏鏡澄出了門,想到魏大人之前在云京那次表現,還打趣的說,“我家鏡澄是不是最怕鬼呀,這次去義莊也不知道有多少鬼魂呢?!?/br> “淹死的,吊死的,燒死的,各種死相應有盡有,一會我全都叫出來,”說著猛地湊到魏鏡澄耳朵邊,“你怕不怕?” 魏鏡澄將他的手攥緊了一點,怕倒不是怕,主要是兩人身量差距有些大,怕他家小天師踮著腳走路,重心不穩摔一跤。 他回答的語氣很是誠懇,但內容卻不能細想,“以前是怕鬼的,但之前在南池被受傷的天師采補過了,想來體內應該是有了一些抵御的辦法,便沒那么怕了?!?/br> 天師震驚! 他家魏大人自從開葷之后,越來越口無遮攔了! 見魏鏡澄還想說什么,徐靈鹿惱羞成怒的小聲嘟囔了一句,“閉嘴!” 他都看見他哥提著燈籠跟在后面了,徐俊華耳力也超強,而且這幾日總是旁敲側擊的問他南池城的事,要是讓他哥聽見魏大人說的這些葷話,肯定能猜出來兩人在南池干了什么好事,那還不得把魏大人腿打斷。 但其實徐俊華早就在心中暗暗猜想過了,他雖然是武將,但也擅長帶兵,在使用謀略的時候最是心細如發,必須要掌握敵人的每一個情報,知曉敵營的每一處細節,才能出奇制勝。 自從徐靈鹿這次到了沙洲,他就發現他弟變了,以前喊魏鏡澄都是喊魏大人,現在卻變成了鏡澄。 而且魏鏡澄也變了,之前他雖然也是對徐靈鹿多有照顧,可遠遠不到現在這個程度。 每日早上要親自去給他弟送凈面的水,早膳的粥要吹涼了再給他弟吃,但凡吃點什么帶殼的帶皮的,那必不用他弟自己動手,一定是給剝好了送過去,但最大的變化還是在處理公事上。 先前兩人也黏糊,可若是有正事要處理,魏鏡澄定然會先緊著正事去辦,現在卻不一樣了,這次在沙洲如此緊急的情況下,無論事情多忙,只要到了點,魏鏡澄一定會停下來,陪著徐靈鹿用完早膳,午膳和晚膳。 甚至晚上會將徐靈鹿哄睡了再去處理公務,這變化看的徐俊華都牙酸。 他合理懷疑,這兩人在南池城發生了些什么,最近一直拐彎抹角的問徐靈鹿,但他弟滑頭的就是不說重點。 看著前面黏糊糊的兩個背影,徐俊華心里感嘆一句,這潑出去的弟弟不能要了。 三盞白色的紙燈籠忽忽悠悠的到了城北義莊門口,黎玄辭這次沒帶他的貼身召喚獸敖玄,黑龍鬧了好大脾氣,一氣之下去江里了。 敖玄是神獸,他要是來了別說義莊附近的鬼魂了,就是當地的鬼王怕也是不敢出現的。 夜風嗚嗚咽咽的吹著,城北的義莊旁邊點點綠幽幽的鬼火在漆黑的夜晚格外顯眼,雖然幾人都知道這是人死后的自然現象,可真實的看到卻還是忍不住脊背發寒。 問鬼自然不能用符咒,符咒上的靈氣太過強悍,這些怨氣不重的孤魂野鬼根本就扛不住,徐靈鹿依舊是拿出老打工人紙人來。 這次他倒是精心了些,沒有再用一片紙順便剪個形狀,而是搞了一個高檔紙人,還特地用竹條子給紙人做了一幅骨頭,由于他的畫技格外鬼斧神工,在點點幽綠的鬼火和幾盞白燈籠的映照下,那紙人看起來簡直無比的滲人。 紙人撇手撇腳的向著義莊里走去,才推開義莊的破木門,義莊周圍的孤魂野鬼們就按耐不住了,紙人可是上好的載體,它們在莊子附近已經不知道困了多少年了,若是能成功的占據這個紙人的身體,說不定就可以離開這里,得到自由。 可是等鬼魂們看到紙人那張臉后又紛紛猶豫了,這也長的太丑了,就算他們的死相也不怎么樣可總比這紙人強。 徐靈鹿隱隱感覺自己的畫技受到了侮辱,陰測測的對著鬼魂說,“你們猶豫什么?” 鬼魂們剛才都在圍著紙人轉,這時才看見這里還有幾個活人,還是幾個很不好惹的活人,紛紛嚇得原地變形,掉腦袋的掉腦袋,吐舌頭的吐舌頭,全都化成了死前的情狀。 果然如徐靈鹿所說,溺死的,燒死的,吊死的都有,齊齊露出原狀還挺嚇人的,但這次魏鏡澄沒有再出現顫抖,僵硬,出冷汗這樣的身體癥狀,甚至還跨前兩步,將徐靈鹿虛虛的擋在了身后。 鬼魂被他身上的紫氣所攝,都徹底定住不敢再動了,紙人化身社牛,抓住這個機會上前社交,去打聽那婢女的下落,鬼們死的很久了,早已忘記了人話怎么說,聚在一堆‘嘶嘶哈哈’的只能出些怪聲。 徐靈鹿他們自然是聽不懂的,但紙人卻能聽懂,這便是徐靈鹿給這個紙人畫上嘴巴的原因。 高檔紙人社交完畢,直接化身鬼語八級同聲傳譯,甚至還模擬出了好幾種聲音和語調。 鬼魂們許久沒有和人交流過了,集體變身話嘮,也不管紙人問的是什么,自己知不知道,必須先插上話再說。 “什么婢女,這義莊每天都來好幾個婢女,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誰?!?/br> “就是,就是?!?/br> “什么?什么?燒毀了半張臉,瞎了一只眼睛,還瘸了一條腿被煙熏啞了的婢女?!?/br> “怎么這么慘哦,這人當的怎么比我做鬼還慘!” “就是就是,好慘好慘?!?/br> 紙人獨自一紙居然演的比一個劇團還熱鬧,徐靈鹿被吵的腦子嗡嗡的,終于忍不住夾出一張雷符威脅道,“別吵了!說點有用的,不然就直接燒了你們!” 這下鬼們才安靜下來,一個老漢模樣的鬼魂從后面忽悠的飄過來,他的死狀倒還可以,壽衣穿的整整齊齊,像是壽終正寢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何不去投胎,還流連在義莊周圍做鬼。 他對著徐靈鹿等人微微躬了躬身,開始嘶哈,紙人同聲傳譯,”各位大人,老漢我識得你們要找的人?!?/br> 第138章 原來這個鬼魂便是當時在義莊中救了那個婢女的守衛。 他年輕的時候曾是一個游方大夫,后來因為得罪權貴,被貶為賤籍無法再去行醫,也不能做些正經營生,可他又不愿意做那些偷雞摸狗下三濫的勾當,就在找了份在義莊看護尸體的差事,好換一點微薄的銀錢糊口。 有一日一個年輕女子哭哭啼啼的拖著另外一個女子到了義莊,守衛看了看昏迷中的那個女子當即就覺得她怕是活不成了。 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得罪了何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她的雙腿都被打斷了,脖頸上有明顯的勒痕,但最要命的還是身上的燒傷。 衣服已經被燒的破破爛爛,此時也顧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守衛掀開和血rou糾結在一起的布料,女子身上有多處被燒的焦黑,還有一些尚未破掉的水泡。 最嚴重的當屬她的右臉,幾乎完全被燒毀了,血rou焦皮糾結成一片,就連上下眼皮都燒的粘在了一起,怕是眼珠子也保不住了。 那帶人來的年輕女子身上的衣衫一看便是湖上畫舫中的姑娘,大紅大紫的紗衣,不像是尋常人家女子的穿著。 她大約晚上還要趕回畫舫去,就將身上的銀錢和首飾全都給了守衛,老守衛救人。 可能也是因為看遍了世間的悲歡離合,她沒有強求,只說能救便救,救不活也只能說是命數到了。 守衛本來不打算管這樁閑事,想等著重傷的女子咽了氣,直接拿草席一裹,隨著義莊無人認領的尸體一起拉去亂墳崗子埋了,但聽了這話不知怎地忽然就想救一救了。 他仔細的回想自己年輕時曾經學過的醫術,典當了姑娘留下的首飾,買了兩大壇最烈的燒酒,又扯了一匹粗麻布,購了幾味去腐生肌的草藥。 最奢侈的是,他在黑市給自己買了一套銀針。 就靠著廢了這么多年的醫術,硬是保住了這個婢女的命。 但她的右眼因為實在是傷的太重,只能將眼球剜掉,一條腿要鋸掉,還有嗓子被煙熏的也幾乎不能用了,要是想發出聲音必須經歷很大的苦痛才能擠出字來。 婢女醒了之后一直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守衛要是不來給她喂飯,她甚至連飯也不知道要吃,只有在要排泄的時候才會發出嘶啞的喊聲。 讓人一度以為她也許不想再活下去了,直到那個畫舫的上的姑娘又來了一次。 姑娘也不知跟婢女說了些什么,還留了銀錢。 她走之后婢女有了一些好轉,開始每天定時索要食物,也會進行一些自己能做到的運動。 身體稍微好些之后,她就拜托守衛去城中幫她找一個人。 婢女幼時便被賣進府中,府里的夫人是涅憲皇族的旁支,格外的溫柔。 不僅從不大罵訓斥,給她的生活也是極好的,甚至允許賤籍的她從小跟著小姐一起學習書畫和武藝。 婢女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看護小姐,卻沒想到小姐就這樣被惡人害死了,她本想隨著小姐一起去了,卻聽那畫舫上的花娘說,小姐留下了一個女嬰。 雖然是惡人的血脈,但那也是小姐的孩子,她還不能死,她想看著那孩子平安的長大。 婢女很快就那皇子的肖像畫了出來,守衛雖然是沙洲城中最底層的貧苦人,但在城中卻認識不少乞丐。 乞丐們擔心自己死后無人收尸,尸體會被野狗啃食,所以時不時就要去城外義莊跟守衛打好關系,只求死后能有個人給他們裹上一卷破草席,讓他們入土為安。 這些乞丐的力量加在一起十分強大,守衛將畫像給出去了幾日之后,就有了消息。 畫中這個人住在沙洲城一棟四進的大宅子里。 這棟宅子雖然大,但位置卻不算好,藏在一個巷子深處,那條小巷多年前曾被一把火燒了個干凈,重建以后經常有人見到不干凈的東西,有能力搬家的人都搬離了。 按道理說能修四進的大宅子的人,是斷然不會住在這種不干凈的巷子中的,可這人卻在這條小巷住了許多年。 一般大宅子都需要很多下仆去打理,這棟宅子人卻異常的少,常年只住著一個男主人和兩個仆人,不過最近倒是有個中年女子時常出入。 乞丐們去城中打聽過,這中年女子是個乳娘。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婢女便徹底振作了起來,忽然就變得像個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