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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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下床進行復健,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甚至還讓守衛幫她做了一副拐杖和一條木頭假腿,開始嘗試重新走路了。 在摔倒過無數次,能重新的行走之后,守衛陪著婢女去了一趟那宅子。 宅子高墻深院,大門緊閉,窺不到一絲宅內的光景,可婢女就是不愿走,拖著殘腿等到黃昏,這才等到宅子的大門開了一條縫。 原來是那乳娘該要歸家了。 乳娘雙腿健全,步子快,婢女在后面跟著,跟不了沒多久便追不上了,索性那乳娘家里離大宅只有兩條巷子。 巷子都是死巷子,只一邊有出口。 第二日婢女早早便守在巷子中段等著,等到晌午才終于看到乳娘出了自家大門。 乳娘大概著急趕路,一邊走手中還拿著一張雜面餅子在吃。 路過婢女時,見她渾身破兮兮的,臉毀了,腿腳也不好,旁邊還放著一副木拐子,以為是新來巷中的乞丐。 她心善,即便正在趕路依舊停了下來,沖著婢女說,“這巷中都是窮苦人,討不到什么東西的,你若是想討飯,要去城東那一片?!?/br> 說完猶豫一瞬,到底還是從自己手中的餅子沒咬過的部分撕下一小塊,塞進婢女手中,嘴里還念叨著,“我是想全給你的,我少吃些沒關系,但就是怕餓著孩子?!?/br> 聽見孩子兩個字,婢女整個人抖了一下,猛的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給乳娘磕了三個響頭。 “哎呀呀,就一小塊餅哪里值當,快起來,快起來?!比槟飳㈡九畯牡厣戏銎饋?,猶豫了一瞬,又往她手中塞了幾個銅板,才匆匆走了。 打那日之后,乳娘的家門口時常有些劈好的柴火,這條骯臟的小窄巷子就她家門口每日都是干干凈凈的。 她心里知道可能是那天她救濟的乞丐所為,便特地留心著屋外的動靜,終于在一日看到了來送柴火的婢女。 乳娘實在憐惜她,時不時便會邀她在自己家中吃飯,最近因著給大戶人家奶孩子,她手里倒是寬裕,給這乞丐一口飯吃也不算什么難事。 一來二去兩人就熟識了起來,乳娘是個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平日里也沒人可說,她見這乞丐反正也不會言語,就算將事情說了也不會傳揚出去,就把這段時日攢在心中的那些腌臜事都倒給婢女。 她說大宅里非常詭異,明明有個女嬰卻不見女主人。 又說那女嬰雖是大宅主子親生的,卻連個正經房間都不給孩子住,每次她去喂孩子,都是由一個非常嚇人的男子將孩子送到柴房里來給她喂,而且那男子抱孩子過來的方向分明是沒有廂房的,也不知孩子是從哪里抱過來的。 小小的嬰孩按道理說身上應該都是有股子奶香氣的,可這孩子每次抱來都是股子sao臭的味道,似乎從未有人幫她換過尿片和襁褓。 乳娘原本只需要給孩子喂奶便可,但她實在看不過眼,還從家中做了些尿布和小褥子,每次帶過去給孩子用熱水擦過身子之后替換。 她著實是想不通,即便是個女兒也是親生的呀,而且大宅又不缺銀錢,也不知主人家為何如此狠心。 也許是那女嬰過于詭異,主人家認為不吉利,才會如此,孩子背上有個非常明顯的蝴蝶狀胎記,栩栩如生的,看著就叫人慎得慌。 每次聽乳娘講完,婢女都會去大宅外面繞幾圈,她曾聽夫人說過,涅憲的皇族身上印痕越清晰的,繼承的巫力也就更為強大。 她想親眼看一看那只蝴蝶。 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一日乳娘歸家之后,恰好又遇到了來送柴火的婢女,她將婢女喊進院子給了一碗清粥,猶豫了些許時候,還是開了口,“你日后莫要再來了,我的差事要結束了,自家的孩子也大了,等差事結束后,便要回村中去了?!?/br> 婢女從貼身的布袋中摸出幾枚銅板來,放在桌上,又站起身來鞠了一躬,這些日子多虧這位乳娘才能了解到大宅內的消息,她很感激。 “怎么好要你的銀錢呢!”乳娘又把銅板塞了回去,“你我相識一場也算緣分,我知道院子門口每日都是你在打掃,這些柴火拿去賣掉可要比我給你的吃食多上許多了,更何況你也聽我發了那么許多牢sao?!?/br> “本想留些銅板給你的,但我馬上要回村見孩子了,想著給他們買些沒吃過的新鮮玩意,就……”乳娘的手指絞著自己的衣擺,她是個老實人,向來不愿意去占別人的便宜,“不過我做差事的那戶人家,似是要找一名下仆,替我照顧那可憐的孩子,我偷偷聽到,他們要找個不會言語的,你倒是可以去試試?!?/br> “我瞅你是個心善的,那孩子也能少受些罪?!比槟镎f到最后,幽幽的嘆了口氣,這世上可憐人太多,她尚且自顧不暇,也只能盡力幫幫那孩子了。 婢女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遭遇,不愿乳娘也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在這最后一次會面,臨出門之前,硬是擠出了兩個字,“快走!” 她的嗓音粗糲沙啞,猛然這么一開口,像是鬼怪的嘶吼,又像是什么猛獸壓低了聲音的咆哮。 乳娘一直以為她是啞巴,被這兩個字嚇了一跳,等她回過神來,那乞丐早就不見了。 想起她身上各種可怖的傷痕和宛如泣血般的‘快走’二字,乳娘背后出了一層冷汗,原本還打算多在沙洲城待幾日的,在聽到了這兩個字之后,卻立刻開始收拾細軟,當晚冒著大雨和自己的漢子退了房子回老家去了。 乳娘走后的第二日,守衛悄悄摸到了她所住的宅子門口看過一眼,前夜下過雨,很容易留下足印,乳娘家門口,那凌亂的足跡交疊在一起,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個成年男人剛剛離開。 守衛心里不禁松了口氣,還好昨日婢女提醒了一句,不然今日他的義莊里恐怕又要多兩具無人來認的尸首了。 第139章 收到了大宅要找下仆的消息后,守衛很快就打聽到沙洲的人口黑市。 來這地方找差事的人往往是最貧苦的,守衛扮作人牙子和婢女在黑市守了好幾日,果然等來了皇子和兩名青蛾衛來挑人。 婢女一身殘疾,加上容貌盡毀,混進去倒是一點都不違和。 兩個青蛾衛中的一人便是當日劫掠婢女的人,即便他蒙著面巾,婢女也能一眼認出來。 身上那些已經痊愈的舊傷,在看見這人的那一刻全都疼了起來,婢女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城郊的破屋子里,被人生生的打斷了雙腿,又被大火焚燒。 在火中一步一步向前爬著,手掌被燒熱的青磚燙的全是水泡,磨破了能疼的人渾身出一層的冷汗,可是她不能停,她要活著。 直到那根燒紅的梁柱生生砸在頭上,才徹底昏迷過去。 婢女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大約是她視線中的恨意過于明顯,那青蛾衛猛的朝婢女的方向看了過去,卻只看到一個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女人。 她一邊眼睛已經瞎了,另一邊眼睛似乎也不怎么好使,低低的斂著。 這人倒是挺符合他們尋人的要求,三人挪到婢女面前,一個青蛾衛開口問她,“會說話嗎?” “回大人,不會說話,是個啞巴?!笔匦l臉上掛著諂媚的笑,迎上去回答。 “我問她?!鼻喽晷l掃了守衛一記眼刀,又盯著婢女。 “啊……啊……”婢女的喉頭發出嘶啞的聲響,確實像是啞巴。 那青蛾衛仍不放心,又揮手招了后面的大夫過來看。 大夫掰開婢女的嘴,先是看了看牙口,又朝著喉嚨看了幾眼。 這段時間,婢女恰巧在練習重新說話,本就受傷的喉嚨又反復的被磨損,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紅腫不堪,甚至還有些膿皰。 “回大人,這人確是啞巴?!贝蠓蜃笥铱戳藥籽?,下了論斷。 腿不利索跑不快,又是啞巴不會亂說話,正是他們最想找的人。 “能干活嗎?”青蛾將視線轉回來,看看守衛。 “若是不好好干活,大人盡管給我退回來?!笔匦l立刻接話。 女人那張被大火燒過糾結在一起的臉,上面也寫滿了期待,她重重的點著頭。 皇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陰翳的笑笑,“那就她了?!?/br> 守衛收了婢女的賣身錢,連連鞠躬,倒退到黑市的角落,抖著身體看著婢女被帶走,這一走兩人就再沒見過面。 婢女進了大宅之后,很快便和他斷了聯系,只托一個老乞丐帶了口信給他,說是以后不再見面了,也不要去找她。 這些人太危險,她不想連累救命恩人。 守衛知道她這次進了宅子是抱了死志,今后的事情他也幫不上忙了,就囑咐周圍的乞丐幫他留意著些。 可再一次見到婢女的時候,已是在守衛的葬禮上。 雖說后面的生活還算安穩,但老守衛在年輕時吃了不少苦頭,身體其實虧空的厲害。 他走的猝不及防,在夜里悄無聲息的就沒了,若不是第二日恰好是幾個乞丐過來送東西的日子,怕是不知道多久才能有人發現。 乞丐們發現他走了之后也不敢妄動,最終還是婢女過來以父女之名將他安葬了。 那時守衛的魂魄剛剛離體,又不愿去投胎,害怕來世還要做人,就跟在婢女身邊一段時間,可他什么都看不清,也聽不見,后面便回到自己待了大半輩子的義莊和其余孤魂野鬼待在一起了。 最后關于婢女的記憶,是記得她現在就住在當日被帶去的大宅中。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徐靈鹿給鬼魂們燒了些香燭紙錢做供奉,隨后很專業的詢問,要不要送他們去投胎。 鬼魂們紛紛搖頭,然后‘咻’的一下四散逃走了。 開玩笑,好不容易變成鬼了,為什么還要做人? 第二日一行人去了守衛口中的那所大宅。 宅院的位置很邪性,就連周圍都讓人感覺陰森森的,除了徐靈鹿一行人,身上有符咒護著沒有感覺,其余人從走進巷子后都感覺不太舒服,總是不自覺的想要發抖。 一行人才在門口站定還沒叩門,大宅的木門竟從里面推開了。 一個面上有一條長疤的小丫鬟從里面探出頭來,她看了看刺守身上的官服,直接將木門打開,福身行了個禮,嗓音嘶啞的說,“主人已經候著諸位多日了,諸位隨我來便好?!?/br> 眾人面面相覷,刺守最近對于世間的認識被反復刷新,擔心事有蹊蹺,踟躕著要不要進門,最后還是徐靈鹿當先跨了進去,眾人才跟著紛紛走進去。 等待他們的并沒有什么陷阱,只有一桌熱茶和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一只眼睛上遮著黑色的紗罩,另外一只眼睛雖然看上去是完好的,但眼球上覆著一層白色的膜,只能感光,卻不能視物。 歲月帶來的皺紋反倒讓她半張臉燒傷留下的褶皺和疤痕看上去沒有那么猙獰了。 “老嫗我已經等了諸位好幾日了?!彼穆曇舸旨c沙啞,不太像是女性,聽起來反倒更像一位抽多了旱煙的年長男性,“今日,我給各位講一講這宅子里的事,等我說完了,各位自然就知道眼下的困局該如何破解了?!?/br> 伴著老太粗礪的嗓音,時間似乎又被拉回到很多年前。 從黑市上出來之后婢女就被帶進了這座大宅,安置在一間柴房中。 雖說是柴房,卻有一張用柴火搭起來的小床,應當是之前有人歸置過。 床上還鋪著一床薄褥,褥子面雖是用碎布拼起來的,針腳卻密,婢女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這應該是乳娘留下來的。 屋中除了這個小床就再沒其它家具了,索性婢女也身無長物,除了幾身粗布衣裳就也沒其余物品了,也沒什么需要歸置的。 她坐在小床上,安靜的等著主人家給她安排差事。 青蛾衛很快就來了,還是當日要殺她的那一個,婢女怕的要命也只能咬牙忍著。 要做的活計很簡單,就是每日兩次往宅中一處地方給一個小孩子送飯。 青蛾將婢女從柴房中帶出來,想著她是無依無靠的啞巴,一路過來根本無所顧忌,大大咧咧的說著那孩子的娘不是什么上的了臺面的女人,主子本來是想將女孩丟棄的,但好歹是自己的骨rou,養著也不算費事,就先養著,等主子有了新的繼承人,隨時都能丟掉,再不濟長大了賣到青樓畫舫中也是能賺些錢的,就跟她那個上不得臺面的媽一樣,所以也不用太費心去照料。 他先是帶婢女去了灶間,非常簡陋,只有一個土灶一口鍋。 接著便是去要送飯的地方。 親眼看到那地方的時候,即便心性已經相當堅忍的婢女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非常難聽的驚呼。 青蛾聽見她的驚呼聲,不僅沒惱反倒陰惻惻的笑了起來,這新來的下人害怕了才好,越害怕就越好管。 婢女看見的是一扇隔窗,大小恰恰能容一個人通過,對于女子來說尚算松快,若是成年男子想過去恐怕還要縮著身型。 隔窗的另一端是一間封閉的石室,建在地下,這扇隔窗是那石室唯一的出口,而石室的地上有個約莫兩歲大的小女孩正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