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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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服藥叫他的耐藥性下降得嚴重,這個劑量足以放倒一個普通的健康成年男人,卻只能叫他迷迷糊糊睡一會兒。 也只有一會兒。 多年的軍隊、戰場生涯叫他永遠緊繃,哪怕在入眠時神經也不會放松,有一點兒怪動靜就能驚醒。 身體是醒過來了,但是大腦還沒有。 對于岑尋枝的潛意識來說,他長年獨居,這個家里除了靜音、且絕不會在入睡時間倆打擾他的機器人,根本不可能再有別的腳步聲。 除非,有誰入侵他的住宅。 岑尋枝一睜眼,床頭立著一尊黑漆漆的影子。 投射在墻上,像有犄角的怪物。 入伍多年的習慣讓他夜夜在枕頭下壓一把槍,這時候本能更是讓他舉起來進行射擊 等他彈坐起來才發覺,這個黑影好像太小了點兒。 抱著枕頭的小兔兔看見槍口對著自己,嚇呆了。 * 幾分鐘前,獨坐在小花園里哭唧唧的小兔兔忽然感覺到一陣精神波動。 這對于小於來說非常陌生。 按理來說垂耳兔一族僅能和植物產生和搭建溝通渠道,和其他高等級智慧生命是不會有的。 起碼在生命的前三年中,從來沒有察覺過。 然而此刻小於清晰地感覺到了,那是某個人的思維、情緒、意識,朦朦朧朧的一團霧,掙扎出千絲萬縷的痛苦。 兔兔幼崽警覺地翹起耳朵,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耳朵上的每一根絨毛都張開了,試圖在空氣中捕捉到那微弱的信號源。 最終,他鎖定目標。 是從一樓主臥方向傳來的。 他才決定要做一只勇敢的小兔子,如果mama遇到麻煩,當然要去幫忙。 不過,心里還是有點兒打鼓,所以小於特意爬上客廳沙發,拿下那個kfc說過岑尋枝最喜歡的抱枕抱在懷里。 既是給自己壯膽,也是等會兒見到mama,可以把它給他。 很沒安全感的小兔兔以前也很想要一個玩偶,或者抱枕,但一直沒能擁有。 他推己及人,認為mama一定也會很需要它的。 現在,小崽兒抱著靠墊,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其實沒見過槍,并不知道這個黑漆漆的玩意兒有什么用。 可是兔兔的本能叫他覺得危險。 更危險的,是成年人的眼神。 那是一個戰士面對敵人才會有的,堅定,沉著,甚至是殘酷。 小孩生長在絨絨球星,那里的兔兔居民們和星球本身一樣,溫和柔軟,沒有棱角。 哪怕姊妹們不怎么喜歡他,也從不曾有誰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就好像好像他是苜蓿園里的害蟲,一定要將他消滅那樣。 mama要吃掉他嗎? 自己是要被吃掉了嗎? 如果是mama的話 幼崽愣愣地站在那兒,連逃跑都不會,已經完全傻掉了。 還是岑尋枝先反應過來,幸好他沒有立刻扣下扳機,否則就出大問題了。 那口堵著的氣舒了出來,他放下槍,短短幾秒鐘倏然緊張又倏然松弛,頭疼得厲害。 他撐著沒在小孩兒面前表現出來,可也不想看幼崽眼底點點淚光。 好像嚇到小東西了。他想。 正常人的道歉方式,應該是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別害怕;最好再抱到懷里揉一揉哄一哄。 岑少將的道歉方式,是呼出一口氣,聲音喑啞冷淡地警告:以后不要晚上進我房間。 方才還被魔咒瘴住的小兔兔像是重新被激活的玩具,很緩慢地眨了眨眼。 以后 小孩兒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還有以后嗎? 以后,自己也會住在這里嗎? mama這是想要他了嗎?! 隨著岑尋枝的起身,墻根的燈帶自動喚醒,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暖色光。 這讓岑尋枝將小兔崽子變換的情緒盡收眼底。 他怔了怔,才意識到自己那句話是有歧義的。 該撤回?;蛘呓忉?。 可看見那雙紫色的眼睛,喉嚨好像被堵住了。 岑尋枝一生無所畏,哪怕當初面對巨型異獸,戰友全都倒下、身后沒有任何支援,他自始至終也沒有退縮半步。 然而此時此刻,他竟然懼怕幼崽明亮的眼眸。 怕他和它們叫他反反復復想起往事。 怕自己的怯懦無從遁形。 小於抱著差不多趕上半個他高的抱枕,小心翼翼試探著往門里邁了一步,小奶音里全是不掩飾的期待和驚喜:mama 又來了。 岑尋枝條件反射皺眉:別這么叫我。 他反感這個稱呼,倒不是性別混淆的問題,更多的是因為它意味著依賴。 這個孩子很明顯對他有很深的雛鳥情結,而他畏懼這種關系的建立。 m 小孩張了張嘴,茫然地發出半個短促的音節。 記起成年人方才嚴厲的語氣,又閉上嘴,只拿大眼睛瞅著他。 這一回少了怯意,期待不減反增。 但期待的意味,和之前不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