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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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也不知稀不稀罕?!睂幏蛉苏f著垂目,有一下沒一下的,拿簽子撥動著小爐子里的木炭。 傅真瞅她這般,便笑著拿來了旁邊的紙筆:“管他稀不稀罕,我只管送過去就是了。我今日正好有空,這就去走一趟?!?/br> 說完她刷刷刷地寫了半頁紙,把金珠從樓下喊了上來交代下去,然后才來安心喝茶。 寧夫人撩眼:“這也送太多了,顯得煞有介事?!?/br> “人家平日可沒少送東西給咱們,給嘉哥兒的徽墨,沒有十方都有八方了,還有徽州的特產,人家可是隔三差五專撿那新鮮的送,我聽說謝叔出來為官這么多年,回鄉的次數少之又少,這大半年來打發回去采辦的車馬次數,怕是他原來這十幾二十年加起來都要多了?!?/br> 寧夫人臉上不自在起來:“便是如此,那也不是專給我,難道他不是自己也要嚼用?謝家在他這一輩里,他是最為前途似錦的一個了,他祖籍那邊自然要多幫襯他?!?/br> 傅真笑著揚眉:“我知道了,原來是因為沒有專送給您,您這才不痛快?;仡^我便去跟謝叔說一聲?!?/br> 寧夫人臊得拍了她肩膀一下:“你這鬼怪妮子,凈會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為這個不痛快了?” 傅真只管笑,也不跟她爭辯。 眼看著漸值近午,近日都察院事務也不多,估摸著謝彰會準時下衙,便就起身下樓,往謝家去。 然而她到的還是稍早了些,謝彰還沒回來,謝愉正在指揮丫鬟們搭菊山。 跟初次到訪相比,謝府面貌真是大不同了,里里外外整潔如新,丫鬟婆子各司其職,一看謝愉這就是從寧夫人那兒學到真本事了。 不過她感到好奇:“明日就是中秋了,你怎么今日才搭菊山?” 謝愉拿帕子給自己扇著風道:“jiejie不知,我本來是沒打算搭的,咱們家就父女兩個,沒必要搞這些。 “可父親昨日跟我講,徽州那邊有長輩入京來,我便少不得要張羅起來了。要不然還讓人以為我沒了娘,過得有多落拓呢?!?/br> 傅真對謝家的事情也依稀知道一些,便問:“怎么突然進京來了?是哪一房的長輩呢?” 謝愉望著她:“這是我的大伯和大伯母他們?!?/br> 傅真聞言,便了然的哦了一聲。 謝家書香門第,祖上出過好幾位大官,謝彰上頭還有一個哥哥,是個舉人,接掌了家業,就不曾入仕了。 謝彰和原配夫人當初情份還不錯,但因為沒生兒子,謝彰的父親謝老爺子在謝彰外出求學時,以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為名,對謝夫人多有苛刻。并且還自作主張要為謝彰納妾,謝彰不從,甚至把夫人還接去了任上。 結果謝老爺子氣得大罵他忤逆不孝,謝彰的大哥謝彭是個孝子,看老父親被氣的不行,自然也指責謝彰。 后來謝彰就不再回去了,原本養在老夫人身邊的謝愉,也被他接在了身邊。 所以這么多年,謝彰無大事則不回鄉,據說還是前些年老母親病故時回去住了一陣,卻又因為老父親自作主張,在他丁憂結束后,立刻在鄉里為他取一門填房再起爭執。謝彰不愿意將就,因而憤而回了京城。 據說謝老爺子身體倒是康健的很,六旬出頭好遠了還健步如飛,這個時候謝彭夫婦要進京來,的確讓人覺得突然。 謝愉道:“大伯母待我倒是好的,但我大伯父跟祖父一樣,頑固又迂腐,我可真怕他來了之后又跟父親起爭執?!?/br> “不會吧?到底是親兄弟,千里迢迢過來探親,怎么至于爭執?” “那可說不準,”謝愉攤開兩手,“他們倆未入京,十有八九是來勸父親續弦的,畢竟咱們謝家只有我父親沒有男丁延續香火了?!?/br> 傅真笑著停在柳蔭下:“都是家人,關心倒也沒錯。謝叔也已經功成名就了,這終身之事也是該考慮考慮。你怎么想呢?” 謝愉兩眼骨碌碌地轉著:“我當然希望父親續弦,只可惜父親不將就,只有那溫柔賢淑體貼善掌家的妙人兒才能打動他的心?!?/br> 傅真再笑著,往前道:“這恐怕是你的臆測吧?” “怎么會是臆測?”謝愉趕緊跟上她,“知父莫若女,我父親想什么,我還能不知道嗎?倒是jiejie你—— “說起來,咱們兩家情況倒是有相似之處,你看師父她還這般年輕,又是這般貌美,一輩子那么長,身邊沒個可靠的人也是不成吧? “不知道jiejie你是贊成還是反對師父再嫁呢?” 傅真望著眨巴著眼睛的她,攏住雙手道:“我也得看人。你也知道你師父又貌美又能干,豈能將就一般人? “但若有那沉穩可靠,知根知底,善良正直,學問淵博,又熱心體貼之獨居男子,我便舉雙手贊成?!?/br> 謝愉聽到這里,一雙眼睛亮成了星星! “jiejie此言當真?” “斷無虛言?!?/br> 謝愉激動的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嘴里只顧喃喃的道:“天知道我就擔心jiejie這里不許……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說到這里,她一把抓住傅真手臂:“今兒別走了,留下來用午飯!我已經學了廚藝,我親自掌廚給您吃!” “喲,你這懶家伙,還會親自掌廚呢?” 正說到這里,假山那邊又傳來了慢吞吞的少年的聲音。 傅真聽到這聲音瞬間轉身,頗為意外的打量著面前的梁郅:“你怎么來了?你怎么會來這兒?” 梁郅還沒回話,謝愉已經先臉紅了,她一跺腳:“你怎么又不讓門房通報?回頭我去扣他的月錢去!” 傅真立刻抓到了關鍵處:“‘又’?!合著你還不是第一次來了?” 謝愉臉頰已經通紅,這回連跺腳的勇氣也沒有了。 梁郅清了兩聲嗓子,然后從身后的肖駟手上接過了兩個大禮包,頗為傲慢的仰著下巴遞給謝愉:“我就是一跑腿的,這是我大嫂讓我送過來的,你趕緊拿著吧!” 沉甸甸的禮包壓得謝愉兩只胳膊都往下墜了,丫頭卻還是一個字兒也不吭。 傅真瞅著他們,然后深吸氣翻了個白眼,瞥著梁郅:“哪里有送禮過來這個態度的?沒點眼力見,還不讓人送到管家手上去?沒看到人家手都快壓斷了?” 梁郅又清一嗓子,然后順手從謝愉手上接過,打發肖駟拿下去。 一股奇怪的氣流環繞在這二人周圍,將平日一個粗枝大葉的少年將軍,一個率真可愛的千金小姐,里得像是蜜糖丸子一樣曖昧。 傅真懶得點破他們,拂開頭頂的柳枝道:“連冗審的怎么樣了?營盤鎮那邊找人又如何?怎么也不見你來回個話?” 一句話把梁郅從蜜糖丸子變回了地瓜蛋兒,他挺直了身子,兩手叉腰,粗著嗓子道:“老七在大理寺那邊盯著,我昨日拿了你畫的畫之后就去了營盤鎮,褚鈺鐵英都由謙哥兒帶著在那邊呢?!?/br> 話說到這里,他突然一拍腦袋,又想起來:“差點忘了,鐵英去裴府了,他說要找你?!?/br> 傅真納悶:“突然找我干什么?” “今兒早上他看了你畫的那幅畫像之后,突然就跟見了鬼似的,拉著他左看右看,再三問了幾次是不是你親眼見到了畫上的人?然后就著急忙活的回城來了!” “……” 第371章 就是他?。ㄇ笤缕保?/br> 傅真趕回裴府的時候,鐵英已經在前院的待客廳里來回走了不知多少遍。 看到傅真回來,他三步并倆地的迎上前:“將軍夫人您可回來了,在下已經候您多時?!?/br> “什么事情這么著急找我?”傅真邊說邊走進門。 鐵英跟著進來,說道:“我看到了您畫的這幅畫像,聽說,這是根據您親眼見過的人畫下來的,不知是也不是?” 他邊說邊從桌子上拿起一副卷起的畫像展開來,可不正是昨日傅真畫的那一幅營盤鎮上包子鋪前看到的人的畫像? “你認識他?”傅真直截了當的問道。 “認識,他就是連旸!” 連旸兩個字從他嘴里吐出來,傅真瞬間就屏住了呼吸。隨后她脫口說道:“你可確認?這畫上果然是連旸?” “只要將軍夫人這畫像與本人有九成像,那在下可以斷定,此人就是連旸本人無疑!” 傅真深吸氣:“果然是他!” “您之前猜到過他?” “我想連冗逃出京城之后,正常來說應該立刻遠走高飛,可他竟然與接頭的人在營盤鎮上駐扎了下來,而且在整個鎮子被搜索的緊要的關頭,他竟然還進城來了! “如果不是有人讓他這么做,他肯定不會這么傻!能夠指揮得了他的,肯定不會是一般人。 “連旸正好就符合這些條件!” “那您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傅真便就把那日早上在包子鋪門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說了,“這么說來,連冗返回京城就是他的詭計,他是為了脫身逃跑!” “沒錯,裴將軍在營盤鎮上指揮京畿大營的將士包圍式搜索,他如果當時不制造亂子逃跑,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 “可還是讓他跑了!”傅真皺緊眉頭,十分懊惱,“這都好幾日過去了,必然已經出了京畿,這下可該到哪里去找他!” 鐵英想了一下說道:“連旸無緣無故怎么會跑到京城來呢?我記得我離開大月的時候,他們大批人們都還聚集在大月境內。 “連旸這一走開,那圍繞在他身邊的幾百號人呢?” 傅真聽到這里望向他,靜默了半刻后說道:“難道說,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入關來了?” “不可能,西北關卡盤查的十分嚴密,連旸不成功開過面容,十幾二十來個人或許還有機會潛入進來,幾百個人不可能做到?!?/br> 鐵英斬釘截鐵的說到這里,忽又疑惑:“讓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為什么會到京城來呢?就算是與連冗接頭,也完全沒有必要讓他親自出馬?!?/br> 傅真抿唇不語。 她早前聽楊奕說過,連旸那伙人一直在追殺他,由此看來,連旸追到京城來的目的必定就是為了楊奕。 只是大家——包括楊奕在內都沒有想到,姓連的竟然還親自追來了,可見這幫余孽確屬存了斬盡殺絕之心,懷揣著把大周所有后路都斷絕掉的險惡心思! 這些內幕卻不適合跟鐵英道出來,她抿唇想了想,說道:“裴將軍應該在京畿大營,我讓郭頌跟你過去,你把這個消息趕緊告知給他。 “連旸跟我碰過面,而且也知道你如今隨在我們陣營之中,這一撤退之后,一定會抓緊時間逃出關外。 “西北關口盤查過往行人也是要時間的,我們現在開始亡羊補牢也許還來得及?!?/br> 傅真說到這里又將鐵英細細打量了一輪:“你當初被徐胤所害,對他恨之入骨,從而與我們站在一處,我能理解。 “而你本來就是連旸的人,他并沒有傷害過你,你不想回去嗎?” 鐵英沉氣,目光專注的看過來:“我曾經是大月王國之君身邊的侍衛,將軍夫人對我有疑慮,再合情合理不過。 “只是人也會變的,我鐵家人幾代下來都為大月賣命,可是由始至終也真的只是賣命而已。 “比如大月王讓我帶著連旸逃跑,連旸又讓我到大周來追查徐胤,出來三個人,回去了兩個,剩下我一個,九死一生。 “至今大月那邊沒有任何人前來尋找過我,連旸都親自到了京城,當時他應該也知道我在營盤鎮,卻也不曾來聯絡過我,根本已經把我當成了棄子。 “我鐵英愿意竭盡全力幫助大周清除禍國余孽,我也別無所求,只求將來大事落定之后,將軍夫人和裴將軍能夠容許我鐵英把家人接過來,在大周國土之內找個角落安身立命?!?/br> 說著他撩開袍子,單膝跪地,垂下了頭。 傅真望著他的后腦勺:“你不回你的家鄉了?” 鐵英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不回了。就算回去,我鐵家人也世世代代是為皇室效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