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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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周京城這幾個月,我親身接觸了你們許多頂天立地的英雄,也看到了大周皇帝的一腔熱血,我想,在大周做個普普通通的百姓,更適合我和我的家人?!?/br> 傅真垂頭盯了他片刻,沉氣道:“這事我不能做主,你先起來吧?!?/br> 鐵英倒也沒有糾纏,起身后就果斷的拱手道:“請將軍夫人安排郭護衛隨我同去尋裴將軍?!?/br> 傅真點頭,把門外的郭頌喊了進來,把話交代清楚之后,就打發他們走了。 鐵英離去時的背影挺得直直的,他昂首闊步走出大將軍府的門庭,與當時從箱子里救出來時的模樣已經天差地別了。 “少夫人,去梁家和程家的馬車已經備好了,敢問少夫人眼下是否啟程?” 蔣林從門外闊步進來,到了跟前請示道。 傅真擺手:“去程家吧?!?/br> …… 程夫人的身體已經大好了,甚至比當初傅真去送參的時候還胖了一圈。婆媳倆正在挑選應季的衣料子,看到傅真來了,便齊齊地招呼她幫忙參謀。 傅真對穿衣打扮這些事情還真不是那么在行,不過仗著從小就與程夫人熟悉了解,加上這大半年里在寧夫人身邊耳濡目染,學會了鑒別許多衣料,于是還真讓她給出了幾個不錯的意見。 說著說著程夫人便又嘆氣,原來還是為這程持禮老大不小,尚未娶親之事頭疼不已。 程夫人和兒媳婦發動了各路親戚給程持禮物色,結果這愣小子就跟個榆木疙瘩似的,跟人姑娘見了面,愣是憋不出一個字來,人家姑娘看他不上,于是到現在還沒譜。 傅真覺得這也的確是個事,但她一時之間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想著回頭看到了程持禮的時候,認真跟他聊幾句,先看看他怎么想的。 程夫人挽留傅真用晚飯,傅真因為還要去梁家,就推辭了。 程夫人便送她出來,到了前門下的時候,壓聲問道:“宮里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傅真眨巴眼:“不會吧?您難道聽說什么了?” “我倒沒聽說什么,只是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廢太子被誅這么久了,宮里還沒下旨冊封燕王為太子,總覺得是不是還會有什么變故?” 程夫人說到這里憂心忡忡起來,“老天爺保佑,可千萬別再出什么岔子了。老程家原先人丁多旺?打了幾場仗之后,現在就剩下禮哥兒他們兄弟倆了,現在各家各戶都等著好好開枝散葉的?!?/br> “不會的,”傅真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宮里只有一個皇子,下不下旨冊封,還不都一樣?皇上和娘娘心里都會有數的。您就安心給老七張羅婚事吧?!?/br> 程夫人聽她這么一說,心下稍安,又嘮了兩句家常,這才放了傅真離去。 沿途大街上人來人往,百姓們雖然身著布衣,但卻神采奕奕,做買賣的做買賣,做工的做工,每個人都懷揣著希望。 傅真撂下簾子,一聲未吭。 眼下宮里和西北兩樁麻煩要是不能全都擺平下來,影響的可真不會是少數人。 …… 在萬賓樓待了一上午,用過午飯之后,楊奕還是帶著賀昭來到了牙行。 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會不會讓皇后失望,等到裴瞻這邊用不著他的時候,會不會按照最初的打算離開京城奔赴他們下一個落腳點,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按皇后的囑咐來找宅子了。 他記得小時候自己就很孝順,皇后安排他做的事情,給他立的規矩,他無一不遵守。 自從傅真那丫頭抱了瓶桂花到他房里之后,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久遠的事情來了。 而就在昨夜里與母親見過面以后,兒時幾乎所有事情都浮現在了腦海里,中間這二十多年,仿佛都不存在了。 所以他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跨出這一步,前來找宅子的,他心里至少有三五分的意愿,是陪在母親身邊,撫慰她苦苦思念自己而失去的那些時光。 “這位官人如此痛快,小的保證不出,三日就給您找來合適的院子?!?/br> 臨出門前牙行的掌柜打起了包票。 楊奕點點頭,沒說什么??戳艘谎坶T口的賀昭,他起身走了出來。 牙行是寧夫人介紹的,此處離萬賓樓路途不遠,主仆倆選擇沿著街道步行。 走出一段路之后,一個年輕婦人牽著幼小的孩童迎面走來,她一邊走一邊數落著孩子,聲音嚴厲又帶著寵溺。 楊奕停下來,定睛看了他們好一會兒。 賀昭上前:“主公若是決定留下來,屬下便南下把婆娘和孩子給接過來?!?/br> 楊奕望了眼他,又往前走。 賀昭跟上去:“總之主公在哪里,屬下就在哪里。您只管隨心就好?!?/br> 楊奕腳步再停一停,然后又加快了速度,仿佛是打算要逃離什么。 從后門進入萬賓樓,繞過假山正好就看到了寧夫人。 “您回來的正好,方才來了一位壯士,指明要找您?!?/br> 寧夫人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壓著聲音說道:“是為臉上有著疤痕的壯士,他說他姓陳?!?/br> 這句話說完,楊奕和賀昭同事都愣一下,隨后楊奕道了聲“多謝”,然后道:“那便是我的另一位護衛陳嵩,不知他現在何處?” 寧夫人恍然,連忙招手:“快隨我來!” 后院的穿堂處有一個狹小的廳堂,擺著兩椅一桌,此時后院盛開的桂花樹下,一個面容猙獰的疤臉漢子站在屋檐下,正眼望著那些桂花。 “陳嵩!” 隨著楊奕的招呼聲,陳嵩倏地轉過身來,也快速的上前跨了兩步:“主公!” 說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楊奕身后的寧夫人。 寧夫人連忙道:“你們說話,我前面還有事忙,有什么事情隨時召喚我?!?/br> 楊奕喊住她,示意陳嵩:“這位便是寧老先生的女兒,論輩分——我稱一聲姑母不為過,你快見過!” 陳嵩這才肅然起敬地退后兩步,拱起雙手下拜來。 寧夫人避開了些,說道:“都是自己人,還行什么禮?早知這就是陳護衛,我就直接把他帶您院子里去了?!銈償⒃?,我去備些茶點來?!?/br> 說完她便識相地退了下去。 這邊廂楊奕限省去了一切贅余之話,當下坐下道:“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回稟主公,屬下追隨徐家那一批殺手離開潭州之后,也就一路北上了,一直到跟隨他們與連冗在營盤鎮外匯合。 “但是在那里,手下意外發現了連旸的蹤跡?!?/br> “連旸真的入關來了?!” “入了!”陳嵩點頭,“他約摸是帶了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全部都是他身邊最厲害的侍衛,而他們潛伏在城門外是為了追殺主公您!” 楊奕與賀昭對視一眼,點頭道:“果然沒猜錯,這伙人就是沖著我來的。如此看來,金旭和我聯系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了?!?/br> “多半是已經知道了,因為屬下在發現他們之后,接著又發現了連旸在營盤鎮通往西北的路口設置了埋伏,而這個埋伏是連連冗都不知道的! “我知道賀昭時刻跟隨在主公身側,應該不會有危險,所以就去盯著他在路口的埋伏了。 “那日裴將軍帶領人馬掘地三尺搜查營盤鎮,我果然就在西北方向的村口道路上蹲守到了連旸,他帶著他的侍衛逃了出來,然后一路闖出了村子!” 第372章 緩兵之計 陳嵩說得十分快速,但每一個字吐得都清楚極了。 楊奕自然知道大月人在背后盯著他想殺了他,可是他沒有想到連旸會親自出馬,畢竟連旸已經是大月亡國皇朝里最后一支余孽,一旦連旸出危險,那他們的野心可就完了! “不對,大周在西北的關卡那么嚴,連旸不必要為了我而專程冒險!”楊奕說到這里雙目驟然犀利,“他一定還有別的目的!后來你跟著他們又查到了什么?” 作為一路跟隨患難與共的下屬,就算陳嵩不說,楊奕也能知道他絕不會毫無所獲的回來復命。 果然陳嵩聞言回道:“連旸他們出逃之后,屬下立刻跟了上去。但他們的馬快,我的馬慢,只能一路追趕一路打聽,三日后,我基本確定他們是要出逃西北關口,于是就遞了封匿名信給戍邊的大周軍營,親眼看到他們在官橋加密了盤查之后才趕回來的。 “而在回來之前,我看到了另有幾個人與他們接頭,那幾個人的口音長相,分明就是東茲人!” 楊奕凝眉:“是什么身份的東茲人,認識嗎?” “認不出來,不過連旸在與他們碰頭的時候,對著其中兩個人先行施禮,可見對方并不是無名之輩!” “那二人長什么模樣?” “都生的五大三粗,明顯就是武將,其實屬下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東茲被策反的幾個將領之二,就算不是將領本人,也一定是他們身邊的親信?!?/br> 楊奕坐不住了。 他起身徘徊了兩轉,然后停步轉身:“連旸和他們接頭,為什么會選在關內?這些事情一并告訴了戍邊的將領嗎?” “都在信中告訴了,但能不能抓到他們,卻不一定。因為他們行蹤神出鬼沒,而且好像并沒有打算立刻出關,因為在接頭的翌日,他們就分開了。 “東茲人出了關,大周和東茲交往還算和睦,所以他們擁有出關文牒,進出關口不會有太大阻礙。 “但是連旸沒有跟他們一起,而他本來是可以跟隨他們一道出關的,他不知去向了?!?/br> 陳嵩的話音落下之后,穿堂之下也安靜下來。 小小的空間里,氣氛變得凝重。 賀昭走上前:“此事看起來只有朝廷才能夠解決了,主公,這個消息可需要立刻告知裴將軍?” 楊奕沉氣:“必須告訴他!——你去備馬,我上裴府去一趟?!?/br> 以他目前的身份前往京畿大營尋找裴瞻自然是不合適的,裴昱如今的職位是京畿大營的統帥,找他也是一樣。 打發賀昭下去之后,楊奕打量著陳嵩,神情緩下來:“裴家的護衛前往潭州暗查內幕之時,不慎暴露,后來你沒有吃什么苦頭吧?” “屬下好得很,”陳嵩垂首,輪番的抬起兩只胳膊,“他們奈我不何?!?/br> 楊奕深沉氣,點點頭:“你們倆一路跟著我,怎么可能會好?” “主公……” 陳嵩也察覺到他語氣不對頭,情不自禁上前,“您已經去過裴家了?那宮里已經知道您了嗎?” 楊奕緩聲道:“就在昨夜,我已經見過母親?!?/br> 陳嵩默然。隨后道:“那娘娘她……她還好嗎?” “說來話長?!睏钷瘸洪T口抬了抬下巴,“邊走邊說吧,你也先跟我去一趟裴府,先辦大事要緊,回來你再好好歇息?!?/br> …… 昨天夜里裴昱和夫人也幾乎是一夜未眠,朝中大皇子消失多年之后突然好端端的現身,實在是一個值得讓人好好捋一捋的消息。 一大早夫妻倆就讓人把傅真給傳到了上房,把昨天夜里皇后帶他入宮的內幕又給問了出來,當得知平日所有人眼里那個溫良無害的燕王竟然從中攪和了這么樣一件事,害的皇后生生推遲了七年才看到消失多年的親生兒子,更是嚇得滿頭冷汗了! 先不說楊奕的身份到底有多重要,只說燕王竟然能夠私底下一聲不吭干出這種事來——他可是明明知道皇帝之下只有他們三兄弟,真真是丟一個就少一個,他竟然還能干出這種自以為是的事情,他還能成為一國之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