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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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禾安說:“我等會到?!?/br> 那人彬彬有禮地插手做禮告辭,并不擔心溫禾安不來,陸嶼然進了傳承,他身邊人現在是焦頭爛額,她要去跟誰求證?得不到求證,她又沒法真對巫山視而不見。 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就算是溫禾安,也只能對世家低頭妥協。 從前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待他出院門,溫禾安視線冷下來,她看向月流,輕描淡寫道:“才晉入九境沒多久,去解決掉他?!?/br> 月流即刻追出去。 凌枝出現,她回隔壁宅子拿了副純黑涼絲手套,現在正往手上戴,眼也不抬地嗤笑:“怎么想的。他們難不成真以為在巫山,誰都敢越過陸嶼然,私下跟他身邊的人接觸?” 一群蠢東西。 “世家的人多少有些這樣的毛病,見久了就習慣了?!?/br> 溫禾安不覺得奇怪,她想起溫家圣者那張慈和偽善的臉,心中竟毫無波動,她垂睫,半晌又偏頭問凌枝:“準備好了嗎?” “當然?!绷柚τX得奇怪,這話是她對她說還差不多吧:“我有什么好準備的,又不是我要出手同時面對幾個圣者……反正,你準備好了就能出發?!?/br> 溫禾安看向浩渺無垠的夜空,沒過多久,道:“走吧?!?/br> 前往西山嶺的空間裂隙中,溫禾安拿出四方鏡,下意識劃開。她之前沒這個習慣,很多事都是由身邊人直接告知,一天下來也就看個兩三回,和陸嶼然在一起后看得多。 現在沒有他的消息。 她拇指指腹無意識地摁著鏡面背部圓滑的弧度,將它收回來,隨著時間流逝,夜色和空氣中的濕氣越來越重,心不免一點點往下沉。 大戰前的些微緊張,對她來說不是第一次,在殺溫白榆,囚穆勒,毀掉溫流光第八感時,她就知道會有和溫家圣者對上的一日,在王庭下妖血,謀禁術的事敗露后,她也知道自己又有了強敵。 只是沒想到都湊到一起了。 她和圣者之間差的不是天賦,不是機緣,是亙長的時間沉淀,但現在讓她覺得尤為緊迫的,同樣是時間。這場局,她將所有能算的東西都算到了,依舊不能保證不出意外。 有小塔扛著,最壞的結果不至于會死,她不可能空懷揣著一腔勇氣面對圣者,十二花神像不是只有好看一個作用……但她還在等羅青山兩個月期限的最終審判,這種前提下,她不想自己太被動。 若是出現轉機,有解決辦法,她可以等,慢慢來??傆幸蝗?,她會站在九州之巔,將昔日恩怨一一料理干凈。 若是沒有—— 夏夜的風帶著熱氣,灌進鼻腔卻漸漸散開冷意,溫禾安一步踏出空間裂隙,踩在一座山頭上,目光沉靜:這世上不擇手段的歹毒蠹蟲那樣多,就算是死,也絕不可能是她一個人死。 還沒到西山嶺,觀月樓呢,溫禾安才走了十幾步,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勁領域鎖定。方圓百里皆是崎嶇山道,這地方本就偏僻荒涼,王庭提前六七天就得知了消息,悄無聲息將人都清走了,今夜山里唯有野獸。 四周有莫名的光亮起來,溫禾安抬眼,發現是懸浮的水珠,水珠晶瑩剔透,龍眼大小,散發著月明珠般皎潔純白的光,照得百米之內纖毫畢現。 天都圣者以水為道,第八感是鼎鼎有名的“水鏈”。 數十米外,天都圣者不知何時出現了。她精神矍鑠,銀發梳得一絲不茍,用根不起眼的木簪子固定著,臉上皺褶因為嚴肅的表情而往下墜著,掌中握著一根龍頭拐杖,拐杖頭上鑲著顆綠翡,一身上位者的威嚴氣派。 但到底年齡大了,背無法避免佝僂起來。 她看著溫禾安,渾濁的眼珠轉動著,讓人覺得被利箭抵著咽喉般不適,很久沒有開過腔似的,聲音緩慢沙?。骸拔疫€記得,上一次見面是去歲,你修為被封,雙手被縛,跪在血泊中認錯,殿中那么多人,你誰也不看,就只看我?!?/br> “我讓你去歸墟反省,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和當時很不一樣?!?/br> 溫禾安繃直身體,手腕蓄力,玄音塔縮得很小,在她蕩動的袖袍里轉動著,隨時能祭出御敵。 聽到這兩句話,她知道,圣者對所有圣者之下的存在是混不在乎的,就算知道她身上有圣者之器,也有絕對的信心能在一刻鐘內將她擊殺,因此顯得從容不迫,有十足的高人風范,在出手前還體面的談談曾經,對她的抉擇表示嘲諷與惋惜。 或許是想看到她痛哭流涕地懺悔,折盡尊嚴和脊梁向家族求饒。 溫禾安指甲逼近掌心血rou里,分毫不退地直視那雙眼睛,唇邊弧度一提,像是也跟著在譏笑,譏笑自己曾經的天真愚蠢:“是啊,我早知道那是些什么人,那樣拙劣的陷害,人人都要處死我,只有你還保了我一條命?!?/br> 拖延時間,她還能不樂意么。 “我那時沒想到,原來整件事情都是你授意的,談何來的救與不救?” “聽聽?!睖丶沂フ吆呛切α藘陕?,聽不出一絲愉悅之意,雙目退去腐朽之意,變得如雷霆般犀利:“我帶你這么久,數度在覺得你聰明與不聰明之間搖擺,直到這半年,你才真正讓我刮目相看?!?/br> “我確實要承認,半年前將你保下,是我的錯,我小看你了?!?/br> 她開始往前走,每走一步就說一句話,拐杖上掛著翡翠小葫蘆跟著晃動起來,拇指大的東西里好像還裝著酒液,隨著動作晃蕩起來,那聲音越來越大,積成瀚海江流,排山倒海地朝溫禾安涌去。 溫禾安渾身筋骨都受到無形擠壓,耳邊有浩大的聲響“嗡”的一蕩,宛若魔音貫耳,要撕碎人的全部神智。 不得不說。 這是她迄今為止感受到最強的一股威壓。 圣者與九境,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再驚才絕艷的人,也不存在越境挑戰的可能。 溫禾安雙肩被那股萬鈞之力壓下一點,又撐起來,她面色不變,飛速往城中掠去,溫家圣者不以為意,像是在漫不經心看螻蟻偷生。她既然排除萬難親自來了,今日就沒有讓人在眼皮底下走脫的打算,只見她蹣跚踱步,步子邁得不大,跨過的距離卻極遠,咫尺間已經和溫禾安面對面。 “你從前和我說,圣者從不后悔?!?/br> 在這樣的高壓之下,溫禾安臉色居然還端得平靜,她抬手用呼嘯的靈力壓制圣者的威壓,但沒有起到太大作 用,索性用手指夾起一片風刃,繞著面前剜一圈,隔開一層薄膜似的阻礙,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后悔什么?!彼栽谕?,嘴上卻不饒人,竟是難得的伶牙俐齒,要較個口頭高低:“后悔天生雙感被我破壞,還是掌握了天都大部分不可見人內幕的穆勒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br> “但我猜,最讓你沒有辦法接受的,大概是當初被你隨意兩句哄回來的小孩,那會還沒有你腿高,現在卻能與你面對面交手了?!彼龑⒚婢呙偷倪稻o,耳邊是超聲,風聲,還有自己心臟不同往日的急促鼓動——是被圣者的攻伐之力逼出來的。 她咬重字音,一字一句道:“你不敢再做壁上觀,因為怕我徹底成長起來,難不成,你眼中難成大器,只配養來用作成全溫流光天生雙感的我,終于讓你感覺不安,被你視作眼中釘rou中刺了?祖母?!?/br> 最后兩個字,輕得像空氣中的一抹煙。 圣者本就嚴肅的面容再看不見一絲和顏悅色,而這時,溫禾安也已經到了云封之濱的主城邊緣。 老者隨意估了番時間,對這幾句挑釁自己威嚴的話難以容忍,已經很久沒人敢忤逆她了,她對小輩的耐心有限,連溫流光也不敢放肆。此時一手依舊拄著拐杖,一手卻攏緊五指,蒼老干枯的手如竹枝,張開時如同兜住了整片空間,原本懸浮于兩人周身用作照亮功效的水珠融合起來,形成一只巨大的水藍色掌印,長寬各百丈,壓下來時如同讓人永不翻身的五指山,要將神魂都抹滅。 “你比從前會說許多?!?/br> 圣者孤高臨下望著她,像在看待個已死之人,眼神無半分悲憫:“論天賦,你不比溫流光差許多,我惜才,也在你身上傾注了心血,你卻像個怎么也養不熟的狼崽子。既然養不熟,那由家族培養而出的利齒與尖爪,都該由家族剔除,理所應當?!?/br> “家族永不許背叛,我已在你母親身上上過一回當?!彼淠仃U述:“那還是我自己的親生血rou?!?/br> 她話音落下時,那道掌印也轟然降下。 人在遇到極端危險的情況時,身體會有本能反應,這無法遏制,溫禾安從小到大,參與過的戰斗沒有千場也有百場,沒有哪一次有如此直觀清晰的反應。她眼睛變得干澀,頭皮刺痛,渾身毛孔都仿佛全部張開,戰斗之意卻一點點攀升起來。 境界在這,她沒法完全靠自己抵擋圣者的攻擊。 她祭出了小塔。 猩紅色的塔身迎風一漲再漲,也漲得百丈大小,七層塔身光芒各不一樣,然而交錯在一起,有種別樣的令人錯不開眼的色澤,它擋下圣者一半的攻擊。 是的。 溫禾安沒打算讓小塔全抗,她不可能永遠躲在玄音塔下,事實上,如果不是和圣者之間實在有著難以逾越的歲月沉積,力量懸殊,她根本不想依靠任何外物,這讓她生出種無法腳踏實地的不安心感。 越是處境兇險,越是時間緊迫,她越要磨礪自己。 在保證能活著的前提下。 靈力在她掌心匯聚成一道紅菱,絲滑冰涼,掠起時涌現沖天火光,她通過陰官家獨有的符給凌枝傳遞消息,讓她這時候別動,再等等。而后自己沖上去與卸了力的掌印纏斗到一起。 紅菱被掌中水浪壓住,澆滅了火焰,發出燒紅的炭不斷被冰水澆滅的“滋滋”聲,勉力支撐。 溫禾安身形靈活,步法完全施展出來時形如鬼魅,她步法修到了極致,單論此道,整個九州也沒幾個人能與她比肩,這是她的優勢,可以借此周旋。但就算如此,在第一場比拼中她就已經受傷,肩,背和小腿,被掌印擦過的地方傷筋動骨。 血腥氣彌漫開。 掌印最終消散,她旋即抖開漣漪結界,鋪在云封之濱外城與遠郊交界之地。這里巷子多,破舊,住著許多好容易憑各種關系擠進來安身的流民和小商小販,深夜,一點戰斗余波都能叫他們尸骨無存。 做完這些,溫禾安捏著手腕,一身悶響后接上了塊骨頭,看了看小塔,朝老者道:“據我所知,你能停留的時間并不久?!?/br> 此情此景,叫溫家圣者眼中流露出厭惡與濃烈的抨擊,她緩緩提起手中拐杖,嘴巴開合:“你的憐憫和熱心腸永遠放在這等不該放的地方,天都錦衣玉食養你百年,你毫不感恩,人間老婦養你不過七年,叫你瘦得跟缺了半條命的貓崽子一樣,你卻念念不忘至今?!?/br> “我有時覺得,你是叫我最為挫敗的學生?!?/br> 她下了定論:“愚鈍,固執,自身難保還要自尋麻煩??沼幸稽c悟性,真本事還沒長出多少呢,就妄想挑釁全九州的規則?!?/br> 這樣的人,怎能手握天都重權,待她成為圣者,第一個遭殃的,怕就是天都。 她試過很多次,但骨子里的東西很難改變,她扭轉不了溫禾安的本性。 圣者不想再過多糾纏了,和將死之人逞口舌只能毫無意義,目前最重要的是逮住溫禾安,殺了她。 有一點溫禾安確實說對了。 ——她的成長速度太過可怕,作為敵人,就算是前輩,也沒法不生出警惕心。她尤記得自己和溫禾安這般大時,也是九境,和族中圣者對戰,圣者并未顯露殺心,且同樣有圣器作保,然一招之下,她卻已然如斷了翅的鳥兒從空中跌飛,吐血不止,喪失神智。 只有真正到了圣者境,才能明白那種懸殊。 但溫禾安現在好好站著,只是受點皮rou傷,看似流了血,可情況不知比她那時好了多少,這足以證明些什么。 后生可畏,而她已經老了,或許再過百年,也會面臨和王庭兩位老圣者一樣的局面,她不能給家族留下這么大的隱患。 思及此,圣者拐杖終于落地,與此同時,天空中驟然亮了一瞬,像平白無故扯了道巨大的閃電,蒼老的聲音響起來:“——水鏈?!?/br> 很顯然,她厭煩了跟小輩玩你追我躲的游戲,想永絕后患,解決此事。 圣者的第八感。 舉世罕見。 溫禾安瞳仁像貓一樣的緊縮起來,她凝望著天穹上橫空刺出的水藍色鎖鏈,它完全由水凝聚而成。水一貫清澈,柔和,很難想象它有朝一日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攻擊力。同是鏈條,它不如溫流光的殺戮之鏈那樣兇戾,但更為危險。 毫無保留的殺招,尋常的圣者之器會直接報廢。 如果玄音塔只吃了兩道圣者之器,這一擊下來,估計會從頭碎裂到尾,不知要修養多少年才能恢復過來,好在這段時間玄音塔吞吃的好東西不勝其數,就算是這種攻擊,也可以應對。 溫禾安卻將小塔收回袖子里,她冷冷望著對面的人,嘴唇翕張:“動手吧?!?/br> 她先提時間,本就是為了激出這一道攻擊,自然沒打算自己應對。 讓人驚駭的情景出現在眼前。 一片羽翅狀的黑云飄到眼前,在原地洞開了一扇門,那其實更像一張長得極大,卻沒有舌與齒的嘴,囫圇吞棗地將要嚼下世間一切。 天都圣者見多識廣,臉拉得長而直,波瀾不驚,宛若看跳梁小丑自取其辱,她已是這世間最頂級的存在,這道攻勢除非對面也是圣者出了第八感抵擋 ,否則誰來也沒用。她來擒拿溫禾安,勢在必得,怎會想不到這些。 空間術,她聽溫流光說過。 但她從未想過,陰官家家主的空間術能轉移圣者的最強一擊——第八感都出了,這確實是最強一擊,就算是圣者,第八感也不是想用就隨時能用的,攻擊性越強的招式,間隔的時間也長。至少一個月內,她不能再用第八感。 然而就是這樣可以給敵人致命一擊的招式,愣是在圣者先凝重后愣怔的視線中被黑云形成的拱門吞噬,生生轉移進了主城。 天都圣者第一次覺得事情脫離了掌控,將眼睛壓得只剩一條縫,她看向溫禾安,聲音不再平靜,只剩凜然殺意:“早就算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