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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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陸嶼然伸手,片刻,被他重重抓住。 三家的繼任者,除了陸嶼然實在有熟視無睹的清傲,其余幾個,誰和誰之間沒結下大梁子?他們自有意識開始,就知道和哪些人是生死仇敵,誰見著誰,都想除之后快。 可這其中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想做就能無所顧忌去做的。 溫流光真出了事,別的不說,會不會開戰都是后話,就說眼前的,溫家圣者肯定不會讓陸嶼然進傳承進得如此輕易。 溫禾安拉著陸嶼然回到內室,她將床幔全部扯開,舍棄了那張椅子,脫鞋上床,屈膝坐著,將他也拽上來。 陸嶼然皺眉,問:“還有什么?!?/br> 溫禾安眼睛睜得圓,骨架小,挨著他臂膀,兩人靠得特別近,近到呼吸都淺淺拂在一起,她很仔細地看他的表情,像不知道自己在火上澆油一樣,道:“有很 多?!?/br> 她仔仔細細地回憶,再告訴他:“我才修煉時,圣者讓溫流光與我對戰,我打不贏她,她有時候會將鞭子燙紅了跟我打,有一次我沒防住,被她打到了手?!?/br> 說著,她將衣袖卷起來,給他看自己的手肘,那里皮膚很白,修士身體強悍,恢復能力也強,其實痕跡沒留下什么,湊近了看,只有一點淺淺的疤。 溫禾安還問:“能看到嗎?” 陸嶼然用拇指指腹摩挲著那片肌膚,睫毛垂下,用實際行動回答她。 他真應下,溫禾安唇邊慢慢提起點弧度,又將裙擺掀到膝蓋上,指了指自己雙腿:“后來我能打贏溫流光了,一次意外,兩敗俱傷,圣者不準我找醫師,讓我拖著被敲碎的腿跪了很久?!?/br> 陸嶼然將她抱起來,坐在自己身上,衣裙和袍角糅雜在一起。 她不讓他找溫流光,也不需要,當年打她的那根鞭子已經被她逼得自毀,溫家圣者也總會付出代價。她心里窩著團注定不可能中止的火,燒得她死去活來,所以貪婪放肆地想在他身上汲取一些東西,才能將她的理智一點點又拉回來。 陸嶼然親她。 唯有疼惜。 溫禾安臉頰洇紅,滿意地放下了衣袖和裙邊,看著他說:“阿枝說帝主傳承開了?!?/br> “嗯?!标憥Z然并不否認:“昨天開的?!?/br> “我想再等等?!彼弥讣獠洳渌哪橆a:“知道你做了準備,但你一個人,在王庭的地盤上面對圣者,我不放心?!?/br> 溫禾安告訴他:“我可以,我說服了阿枝,她現在和我是一伙的?!?/br> 陸嶼然深深看著她,動了動喉嚨:“再等兩天?!?/br> 他伸手碰碰她的手肘,又覆在她的膝上,聲音緩然:“才給我看過,現在又說沒事了?” 若是商淮在這里,聽到這樣的話,大概又是滿臉無法形容的神色,千言萬語只有一句:這可是帝主傳承,你自己掂量掂量。 是。 這可是帝主傳承,“帝主”二字,是巫山心心念念,最為渴求的東西。 “熱鬧都留在了云封之濱,你現在去,會少很多事?!?/br> 天都和王庭不可能順順利利讓陸嶼然得到那座傳承,他們在乎得要死。 “現在局面瞬息萬變,帝主若是在秘境中給出預警,我們也好提前應對?!睖睾贪苍谒叺袜?,給下一顆定心丸:“我盡量不讓自己受傷,也不戀戰,將人救出來就走?!?/br> 陸嶼然止不住用指根摩挲了下她的手肘,最終說:“我明天走?!?/br> 翌日一早,溫禾安在身邊人起身下榻時醒來了一會,陸嶼然彎腰問她拿了樣東西,又抽走了靈戒,讓她接著睡。 溫禾安醒來后去見了凌枝。 凌枝沒睡好,摁著發痛的太陽xue撇嘴,見著她就將四方鏡拿出來,控訴說:“一大早,天不亮,陸嶼然突然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必須為你單獨留一道空間術保障你的性命,作為條件,陰官家往日欠他的債一筆勾銷?!?/br> 說罷,她打了個哈欠:“他也真舍得——這不,我還債來了?!?/br> 溫禾安動作微頓。 “還有呢?!绷柚]來得及扎辮子,散著發,略彎曲著有點弧度,“我和商淮對了一下賬,陸嶼然這次走,就帶了商淮和幾名長老,剩下巫山所有的力量都留在云封之濱了,由幕一打頭帶領,聽你的命令?!?/br> 凌枝當真十分不解,她朝溫禾安誒了聲,問:“你說他是不是對你有什么誤會,怎么感覺你弱不禁風似的。你打溫流光打成那樣,他也是見了的呀?!?/br> 溫禾安想起昨夜自己說的那些話,又見凌枝捧著臉腮,說:“不過,還算他人不錯,也不枉你用十二花神像哄人?!?/br> “這你都知道了?”溫禾安緩緩彎了彎眼。 凌枝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才一口,動作便停了,她的眼睛和空間術都是世間奇跡,此時看向溫禾安的房間,很是難以置信地捂了捂眼睛,清脆的聲音里明顯有了情緒起伏,憤憤的嫉妒:“你的塔要被撐死了?!?/br> “玄音塔?” 它前段時間吞吃了圣者之器,養了一段時間,溫禾安平時都將它放在靈戒里,沒和它有很密切的聯系?,F在聽凌枝這么一說,起身回自己房間,準備看一看究竟。 她在玄音塔上傾注了很多心思。 是她對抗圣者的主要手段。 房間角落里布置了個小結界,四四方方,半個桌面大小,玄音塔在里頭“上吐下瀉”,吐是真的毫不含糊,一道接一道靈寶光團在它身體中沉浮,吐出來又被納進去,又痛苦又幸福。 溫禾安一看就明白發生了什么,她走過去,蹲下來,將小塔捧在掌心中,眼睛一闔,腦海中畫面一閃,就知道誰都喂它吃了些什么。 一只筋骨勻稱的手,筆直削瘦,有一搭沒一搭地將自己靈戒中的靈寶喂到小塔手邊,看它貪吃地一個接一個叼進去,半晌,拍了拍它塔身上的鈴鐺,啞笑:“胃口不小?!?/br> “關鍵時候頂些用,下次還有?!?/br> 聲音里有一點清晨未完全蘇醒的輕微啞意。 凌枝是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能這么有錢的,看玄音塔上的靈澤,陸嶼然這是連自己家底都掏空了。小塔吃了至少兩道圣者之器,加上上次給溫禾安的雪釣圖,一共三道了,再闊綽的人,身上也沒什么東西了。 愛情究竟是什么邪了門的東西,能讓人這么往外掏東西。 他難道就不心疼嗎?! 凌枝實在想不明白,又覺得刺眼,索性一哼,偏頭眼不見心不煩。 溫禾安看著掌心中的小塔,托了好一會,半晌后,才跟畫面里的人一樣,慢慢伸手撞了撞塔尖上掛著的小鈴鐺。 悶悶的聲響,像在隔空和人擊掌。 第101章 云封之濱一日比一日熱鬧, 但許多人物只在剛開始時露了個面,之后便沒再出現。前面開場都是熱身賽,可看可不看, 真正有意思的比賽在十日之后, 對一些人來說,那才是風云會真正的開端。 這幾天里,發生了許多事情。 聽說溫流光處理完身邊人后和王庭關系十分緊張,原本該他們三個一起制定后面排位賽的賽制規則,然而溫流光和江無雙現在見面能直接左拐出門去生死場斗法, 陸嶼然根本人都不見一個,此事也就作罷了。 還是按往年規矩來, 暫時不做別的安排。 陸嶼然的離開,短時間內沒人發現。 六月七日, 陸嶼然進了帝主傳承, 進去前給溫禾安發了條消息。 六月九日,溫禾安覺得溫家圣者是時候要到了。 天黑下來后, 凌枝和她一起在書房中擺弄新剪下來的花和藤蔓。一段段沁過了水, 捏在手里滿手濕濡,凌枝喜歡看, 但對動手侍弄提不起耐心,她皺眉跟溫禾安確認:“兩道空間術真要這樣用嗎?你不然重新安排安排,給自己留一道?!?/br> 她雙手在袖中插起, 說:“你別真將自己玩進去了?!?/br> 越是大事當頭,溫禾安越能靜得下心,聞言搖搖頭, 說:“就這樣用,想不到能兩全其美的辦法?!?/br> 想在王庭主城將他們看得和眼珠子一樣的儲備“禁術”偷出來, 難度本就高得超乎想象,能有這樣的機會,已經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 想毫發無損就得償所愿,沒可能。 “我在想?!彼龑⒆詈笠桓俾@手彎折,折出弧度,環繞著白凈瓷瓶,又擦干凈手,直起身看窗外:“他們會用怎樣的理由引我出去?!?/br> 第二天,溫禾安得到了回答。 亥時初,月流倏的進書房,對溫禾安道:“女郎,巫山來人了?!?/br> 溫禾安和凌枝對視一眼,后者滿臉“他們真是無藥可救了”的神情。 她初聽覺得好笑,細想又覺在情理之中,兩人默契地往外走,穿過正廳,來到院門前,凌枝突然抓了下溫禾安的手,又慢吞吞地放了,蘋果臉上不難看出糾結,朝她分外直白地確認:“你不會死,是吧?” 她要求也不高,不死就成。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只要還??跉?,就算在床上躺個三五年,也有恢復過來的一日。 凌枝接著道:“沒法跟陸嶼然交代就算了,我可只有你一個朋友?!?/br> “是的?!?/br> 溫禾安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她說:“我不會死的。 ” 凌枝挑起的眉放下來,嘟囔了句什么后勉強放心,說那就按照原計劃來,說完就消失了身影。 門口果真站著一人。 臉普通,衣著也很普通,沒有任何能 讓人留下印象的地方,若說有,便是他衣角袍邊和腰封上壓著一道兇獸紋路,那是巫山的圖騰之一。 溫禾安眼神落在那圖騰上好一會,伸手,抵了抵臉上的面具,態度不冷不熱:“誰讓你來的?這次又有什么事?” 送信的人心中一凜,有些沒摸準她的意思。他是天都的人,披了層巫山的衣服,聽圣者的吩咐,又按照王庭給出的地址找上門來。 溫禾安之前在天都很是出名,現在也依舊出名。 誰都知道她現在背靠巫山,和陸嶼然之間的關系很是撲朔迷離,有人說她和帝嗣是舊情復燃,送信人現在否定這個說法了。因為她的語氣,明顯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定定神,垂眉斂目,一板一眼道:“族內幾位長老想請您往城外單獨一敘?!?/br> 溫禾安將他這句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有些計較,目光微微閃爍,語氣冷颼颼:“意思是,現在陸嶼然不在,我還得聽巫山長老吩咐?你們是不是太沒分寸了?!?/br> “不敢?!蹦侨藦氐状_定溫禾安和陸嶼然或許有關系,但絕不是那種關系了。他牢記自己的命令,怕說多錯多,當即唯一頷首,不卑不亢道:“某只是奉長老之命前來傳話?!?/br> 溫禾安抿了下唇。 心中微妙的預感被證實了。 這人能替溫家圣者來傳話,地位不低。顯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和陸嶼然的關系,但他說的是長老要見自己,沒有扯陸嶼然出來,自己說那句“陸嶼然不在”時一點兒異常反應都沒有。 他知道陸嶼然不在。 另外兩家絕不會讓陸嶼然得到傳承,圣者如今不會出面,那……江無雙和溫流光,他們好幾天沒有出面了。 巫山這次來的三位長老都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不出意外,他們能頂住壓力。 溫禾安不再分心。 她最終摁了下眉心,作妥協狀:“在哪見?!?/br> 那人壓抑住聲音中的喜意:“城外西山嶺,望月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