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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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等著人來決定自己的生死。這是你教給我最深刻的一課?!睖睾贪渤读讼麓?,縱身一躍,如打著旋從樹上飄落的花瓣,又如縱身躍入水里的魚,向王庭主殿的方向飛速趕去。 這戲兩個人唱不起來,得三人登場才有看頭,一把火燒得旺起來,局面才會越加混亂,王庭才會方寸大失,鋌而走險露出更多馬腳。 同時,她要充當錨點,告訴凌枝空間術施展的最佳時機。 圣者面容冷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這樣激起火氣,她速度更快,根本不需要借助步法,連綿的山,塔樓,深巷,夏日的梔子和熟果都成了虛晃的影子。 兩人在追趕中激烈交手,玄音塔塔身上一慣充當啞巴的古老鈴鐺狂震,圣者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第八感在空間術中完全成型,在飛速移動,最終降臨在王庭主殿之上。 圣者臉色完全變了,她沒料到溫禾安會有這樣的膽子,她覺得自己憑借這一道塔能應對幾位圣者的怒火?她想做什么,挑起王庭與天都之間的戰爭?她是自己這么想的,還是巫山的授意? 想歸想,圣者對她下手并沒有留情,想在出事之前將溫禾安解決掉。 袖袍鼓動間,已經又走了三招,溫禾安默不作聲咽下嘴里一口血腥氣,沉著視線望向王庭主殿。風云會期間,時時都有矛盾,恨不能家家都有爭執,城衛隊和巡邏小組十二時辰不間斷輪守,在感受主殿附近出現止不住的打斗波動時可謂傾巢而出。 還有許多來參加風云會的世家,他們中也有高人,當即從睡夢中驚醒。 按理說,在云封之濱是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好幾位圣者坐鎮呢。 這得有多不怕死才敢深更半夜如此放肆? 而等他們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推開窗,或走出院門往天上看時,卻一時屏住了呼吸,有些沒見過什么風浪,盼著在風云會上展露頭角的年輕人直接長大嘴,像被捏著嗓子似的“啊”的一聲,干癟癟的表示震驚和懷疑。 半空中,空間術的輪廓已經消失不見。主殿之上,天穹被無數顆雨珠照亮,照得殿宇紅墻黛瓦皆失顏色,唯剩慘白。某個瞬間,雨珠落下,成千萬根水鏈,這些鏈條環環相扣,生生不息,組成一根巨大的水藍色鏈條,貫穿下來時,所有人的耳朵里都聽不到別的聲音,唯余錚然。 這等滅世般的情形下,各站一邊的溫禾安和溫家圣者反而沒被第一時間發現。 “這是——水鏈?” 陸續有人認出了這道神通,旋即開始抽氣,腦子里的想法一時多得停不下來。巫山最近有動作他們聽到了點風聲,但沒想到天都和王庭已經到這份上了。 這是要徹底亂了嗎。 那他們還待在這做什么?豈不是參加個風云會豈不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想明白這層,有些腦子轉得快的已經準備辭行了,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真要圣者轟殺了,他們找誰出頭說理去。他們完全沒往別的方向想,現在就是直接告訴他們,水鏈是被空間術裹挾著出現的,他們也不會相信。 若非親眼所見,圣者都不信的東西,他們如何會信。 溫禾安隱匿在暗處陰影中,手掌顫動,吞咽下幾顆恢復靈力的丹藥,同樣注視著這場鬧劇。 ……不知王庭現在作何感想,溫家圣者要解釋也只會和王庭的圣者解釋,她哪知道王庭要做什么,被逼到這一步,三十二根傀線在今夜之后再也湊不齊。王庭不會輕易罷手,傀陣師立馬就會出現。 等空間術施展在他們身上,她就撤回溺海。 月流和徐遠思等人都已經登船了。 圣者……溫禾安將指尖上的鮮血擦去,還能理智地衡量,她和圣者之間的差距,沒想象中大。 這時,王庭之主和諸位長老齊齊出現。他們也不敢直攖其鋒,先看幾欲將主殿釘穿的水鏈,再看已經平靜下來,上位者氣場極濃,一臉“叫你們圣者出來解決”神色的溫家老祖,想想后續計劃付諸東流,目眥欲裂,頭發絲就差根根豎立起來。 什么都想到了。 沒想到溫家圣者突然對自己家發癲。 “去?!蓖跬ブ魃踔羴聿患芭d師問罪,他重重閉眼,對身邊人低聲吩咐:“把傀陣師都叫來,別分散了,全部聚在這?!?/br> 能來的世家都來了,今夜之后,再也到不了這么齊了。 水鏈最終沒有將王庭主殿夷為平地,兩位老圣者出手了。 只見兩道靈光沖天而起,合二為一,化作一只手掌將水鏈托起,兩股分外強大的力量彼此消耗,生生僵持半刻鐘,產生的聲音急促尖銳,萬分刺耳,最終同時消散。 溫禾安第一次見到王庭這兩位圣者。 他們的蒼老rou眼可見,衰頹近在咫尺,就像兩棵失去了養分的樹,枝干還在,枝葉和根系都慢慢凋敝了。很久沒出手過了,這樣碰撞一回,精神都好似被抽走了,其中一個更甚,連著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為首那個疊了疊眼皮,問溫家圣者,頗為平和好脾氣:“天都這是什么意思?!?/br> “前輩?!睖丶沂フ咭馑家馑脊笆?,說:“陰官家的當家人有空間術?!?/br> 王庭之主脹得面紅,他已經后悔輕信了溫家圣者信中的內容,讓她踏進了王庭轄域,以為她獨自一人來,又不會在表面上對王庭動手。溫禾安奪瑯州在先,算計江無雙在后,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可聽聽這話。 一個九境的空間術,能轉移圣者的第八感,聞所未聞。 哄小孩呢? 兩位圣者撫著雪白的長須,低低嘆一聲,也不知接沒接受這個解釋,他們似乎真的活得久了,脾氣早被這世間磨沒了,說:“如今溺海不穩,所有圣者都該守著中心陣線,而非橫跨萬里,在他人主城之內釋放第八感?!?/br> 溫家圣者念及方才發生的事,皺著眉受了這話。 她不知道妖血的事,更不會知道,這句話會成為日后王庭指認天都的一大佐證,因為表現得實在不以為意。 兩位圣者出面時,王庭主殿中便有源源不斷的人涌出來,訓練有序地散開,配合巡邏隊巡查主城,安撫貴客,做派間盡顯大族臨危不亂的氣度。 溫禾安蟄伏在月色照不到的陰影中,兩邊圣者見面,暫時沒管她,她手上綁著根徐遠思給的傀線,在徐家人出來的第一時間,傀線就會在指頭上纏緊以示提醒。 半晌,她終于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標。 她祭著玄音塔,擁著一團驟亮的紅光朝天都圣者后背拍去,手指排開三道顏色各異,刻有花朵標識的小鏢,分四次十二支,帶起尖利的破空聲,與此同時她身形閃挪到傀陣師那側,對凌枝說:“就是現在?!?/br> 這次沒有黑云,只是道一閃而過的黑線。 精準地帶走了三四十位匆匆喬裝成巡邏隊的徐家人,黑線還想順帶著將溫禾安也帶離這要命的地方,但沒成功。 空間術的存在本就叫人匪夷所思,同樣也有著更為嚴苛的使用準則。 目的達成,溫禾安轉 身就走,朝著溺海的方向去。 她以為自己最多只會面臨圣者惱羞成怒的反擊,只是她速度夠快,可以脫身。 但她小看了現在王庭的混亂局面,也小看了天都圣者的野心。 活生生的徐家人就在眼前消失,王庭之主心臟猛的跳動數十下,眼前一黑,手心中全是汗,冷汗,自打他當權,從沒如此失態過?,F在跟前有張桌子,他早就一把掀翻了。 傀陣師關系到兩道禁術! 他們讓徐家人下了三十二道傀線,選了三十二個有本命靈器的天驕,直待這些人都聚在一起,傀線成陣,族中人暗中出手,生奪這些人的本命靈器,用這些沾血的靈器促成禁術八感中的“融合”一術。 同時,他們早就選定好了八感中的圣者之器,毋庸置疑,這世間最為厲害的圣者之器非徐家“金銀粟”莫屬,此陣已經被圣者奪下,可陣心要用徐家人的血滋養,更能激發出效果。 原本,萬事俱備。 現在是雞飛蛋打。 最為致命的是。 兩位老祖油盡燈枯,平素用堆成山的珍稀靈物養著,還是眼看著虛弱下來,時間一日少似一日,今晚卻被迫出手與溫家圣者硬碰硬來了一場,他們怎么經受得??!這一下可好,還能撐多久—— 王庭之主腦海中念頭還停留在這一句上,就見到了更為瘋狂致命的一幕:溫家圣者再次出手了,用了十分高明且具迷惑性的障眼法,招式看著是對溫禾安追去的,一轉頭,就到了兩位圣者跟前! 天都圣者當然不急著追溫禾安,在水鏈將王庭這兩位老怪物逼出來后,她的注意力就不在溫禾安身上了。三家井水不犯河水,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兩人,現在一見,別的都可能是假的,但是萎靡的氣息總是真的。 空間術是現有的借口,證明她對圣者出手是無意的,畢竟方才也都見到了,那群人平白無故消失。 王庭這兩人一死,三方局勢立馬發生變化。 能有機會加快這個進程,天都圣者自然不會猶豫,實際上,出手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王庭兩位圣者再也繃不住寬和顏色,他們確實大不如從前,可兩人加起來難道還能在明面上落于下風?他們出手將攻勢攪散,拍碎,其中一個手掌不自然抖動兩下,好在下一刻,另一股浩大的力量從半空降落,徑直擋下余波,那是個長相板正的中年男子,眉一皺,煞氣撲面而來。 對天都圣者很不客氣,直呼其名:“溫絳,你是要現在和我等開戰嗎?” 說完,沒給天都圣者回答的機會,依法炮制地接連甩下三道攻擊:“既如此,便先留下來吧?!?/br> “絕無此意?!?/br> 天都圣者目光一斂,視線穿透虛空,遙遙鎖定溫禾安的背影,她對王庭三位圣者提出暫時止戰的要求:“我來王庭,只為清理門戶,今日罪魁禍首是誰,三位心中自有定斷,不必我多費口舌闡明?!?/br> “此女必成禍患?!?/br> 話音甫落,她率先摁下一指。 王庭三位圣者今夜可謂壓著滿肚子的火,一切都滑向了最壞的一面,他們也不是傻子,天都圣者不是好東西,但不是主因,空間術不空間術也暫且放在一邊。 今夜不死一個人,不見血,撇開面子里子不談,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殺!” 王庭兩位圣者都出了手,另一位精神實在不濟,險些要當場嘔血,消失在大家視線中。而隨著這一聲清喝,兩道長風吹起,裹挾著無邊威壓,從背后直追上溫禾安,一左一右,像兩道長鐮刀,要將她攔腰斬下。 溫禾安離溺海不遠了,千米不到的距離,但不得不停下來應對圣者的三道追擊。 果真是人一多,就會出意外。 這就是她事先設想不到的意外。 玄音塔已經碎了只鈴鐺,被溫禾安小心捏在手里,等著日后找個時機修復。她慢慢吐出一口氣,將泛著七彩色澤的小塔丟出去面對兩道圣者攻擊,那是它的極限。 還有一道要自己對付。 那一道屬于年邁虛弱的王庭圣者,不是巔峰時的水準,但依舊不是九境可以應付的。 溫禾安給自己套了幾層防御靈寶,蹲下身,五指抵在地面上,無數道涓涓細流旋即蜿蜒著從她腳下蔓延出去,像大樹伸展出去的無數根枝丫。那不是水,是純粹的靈力,她以靈為道,對靈力的掌控度已經到了極為深入可怕的一步。 但無濟于事。 一半圣者之力,和完整的圣者攻伐,是兩碼事。 溪流從地面飛速往天上伸展,悍不畏死地纏住了襲來的那陣長風。靈流很有韌性,生生不斷,源源不絕,抽取的是溫禾安的力量,這種力量消耗比拼太過可怕,且雙方實力懸殊,她能感覺到迎面而來死亡的刀鋒和自身力量的枯竭。 時間在此刻才成了最漫長殘忍的東西。 依靠自身,不借助外物與圣者之力比拼,這是第一次。溫禾安有種身體真成了瓷器的錯覺,泥胚子在烈火中燒著,耐不住高溫,這里裂一道,那里裂一道,說不準哪個瞬間就全盤失守,裂成無數片。 溫禾安眼角有血淚淌下,肌膚上也有血珠不斷冒出來,她顧不上擦拭,咬牙將手伸到靈戒中……還有一道圣者之器,雪釣圖。 雪釣圖對她來說意義不一樣,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用。 就在這時候,有如實質的長風后又掃出一股力,壓力驟增,溫禾安五根手指指甲崩裂,手臂抖動的弧度很大,袖衫已經噙滿了血,濕噠噠地貼著肌膚,黏膩,溫熱,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清明。 她已經很少在對戰中感受真正的死亡逼迫,但她急切的渴求力量與成長,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但現在夠了,該領教的領教了,圣者的實力她有數了,該是時候撤退了——她不能受瀕死的致命傷。 她抽開雪釣圖的系帶,才要展開,就緊緊攢著那卷軸,渾身一震。 身體之中,不知是受到哪股力道沖擊,先前那股從傳承中汲取的綠色靈力,原本如安靜的蠶絲遍布貼附在全身骨骼之中,現在卻齊齊涌出來,投進神識中,血液里。 隨著這股力量的融入,將溫禾安死死困住,難進分毫的修為又開始緩慢往上攀升,最終艱難突破一個小小的關卡,停在某個玄妙且不為人知的境界。 溫禾安額頭一片細汗,腦海中像是有幾方勢力在攪動,另一種疼痛尖銳的漫上來,她暫時管不了那么多,因為風的余威已經到了眼前,此時催動雪釣圖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