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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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你先走嗎?”林西圖戴上兜帽和口罩,“洗臉的時候水進眼睛里了,那里面的水漂白劑放得太多?!?/br> 秦瀚宇將信將疑:“我覺得這個獨奏會真的有些邪乎了,我聽《皈依》那首原創曲的時候都出現幻覺了?!?/br> “你出現什么幻覺了?”林西圖懨懨地走在前面。 “感覺看到天使了,坂上智代*那種,即將吹響號角對我敞開愛的擁抱?!?/br> “……神經病?!绷治鲌D無力跟他辯解,“下周二下午的課不用幫我占座了,我要去義工社團?!?/br> “又要去那個特殊教育學校?那里的小學生周二都不用上課嗎?” 林西圖瞥他一眼,秦瀚宇立馬舉手投降,手在嘴前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閉嘴。 想起自己幫扶的那個女孩,林西圖忍不住嘆息一聲。 “你知道的,和星學校的規矩特殊,對那些自閉癥的孩子來說,只有周二下午才是他們在學校里真正自由的時候?!?/br> 秦瀚宇欲言又止,但看到林西圖臉色認真,滾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回到家后林西圖意外地發現今天林沐菡沒有去大排檔,女人穿著年輕姑娘才喜歡的毛絨睡裙,正在陽臺侍弄花草。 夕陽的余暉勾勒那張似乎永遠都不會衰老的淑麗面孔,像藝術家手下精致的玻璃制品。 林西圖恍惚了一瞬,他媽的臉到現在在整個城南都是很能打的,他至今都無法相信方裴勝會對著這么一張臉做出出軌的事來。 “回來了?”林沐菡走進來,“今天給員工和咱倆放一天假,忙這么多天,覺都睡不好,累死你老娘我了?!?/br> “廚房的鍋里還有烏雞湯,你先盛碗喝?!?/br> 林西圖依言端了碗湯出來,坐在椅子上悶聲不吭地攪弄。 林沐菡眼尖,發覺林西圖的狀態不太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哥哥回國了?!绷治鲌D悶聲說。 林沐菡剪枯葉的手一頓。 “你怎么知道哥哥回來了?” 林西圖不說話了。 林沐菡嘆了口氣,和方裴勝的二婚大概是她人生中做出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單身母親的困境降低了她的戒心,一不小心就跳進了方裴勝精心設置的陷阱里。 在那棟歐式別墅的房間里看到那個自閉癥男孩時,她就預感自己必定會因為這段婚姻焦頭爛額。 但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在那段時間里竟成了唯一允許踏進方知銳房間的人,到最后林西圖對方知銳毫無自覺的依賴也像是本末倒置了。 “這么大了還天天賴著你哥哥???” 林沐菡繼續剪枯葉:“聽說國外的醫院心理診療技術都先進得很,你哥哥那病也不是不能治,現在這么大了也該跟小時候比好很多了?!?/br> “我還挺想見見他的,當年我還是太害怕了,也沒盡到多少當媽的本分。你要是有他聯系方式,就問他愿不愿意來家里坐坐吧?!?/br> 林西圖想反駁前半句話,聽到后半句后又安靜下來。 我哪來他的聯系方式?他連話都不愿意和我說。 林西圖心里冒著酸泡兒,小時候明明還會耍賴抱著他一起睡覺,現在功成身就倒成了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了,誰都碰不得。 晚上不用去大排檔,林西圖閑得在客廳亂轉,到處找家里養的貓。 “銳銳,銳銳……” “銳銳!” “媽,貓呢?” “不知道,剛還在陽臺看到了,估計又躲在哪個角落里了,你再找找唄?!?/br> 銳銳是一只矮腳黑貓,除非心血來潮求摸,平時都是一副睥睨眾生的高冷模樣,還愛拿屁股對著別人,在整個林家的地位只手遮天。 林沐菡知道自己兒子寶貝這貓,平時也愛逗貓玩,空了就牽去樓下溜溜。但疫苗都是林西圖帶去打的,她至今以為貓的名字叫“瑞瑞”。 “銳銳,回房間了……” 黑貓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瘩里鉆出來,蹭到林西圖腳邊,被抱回了房間。 銳銳還沒玩夠,不滿地“喵”了一聲,跳到林西圖床上,窩在枕頭邊的毛絨小狗上不動了。 那只毛絨小狗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毛色發黃,里面的充棉也不太緊實,尾巴處還被人歪歪扭扭地用針線縫過。 “你也喜歡這個毛絨小狗是吧?”林西圖把小狗拿起來,銳銳立馬直起身子要去抓,“再怎么喜歡又有什么用,當初不帶走,現在還不是在我這里?!?/br> 也不知道在跟誰說。 或許是今天和方知銳的見面太過突然,又或許是銳銳趴在他臉上的毛太過溫軟,林西圖倒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間,又見到了少年時的方知銳。 他沒有一個人站在河邊發呆,也沒有獨自坐在后院的角落里看秦如令拉大提琴。 而是就出現在林西圖的眼前,穿著柔軟的白色襯衫,背對著他坐在鋼琴前。 窗戶沒關緊實,米色的窗簾攜了房間里的青檸香,那香氣點在方知銳的指尖,又落在林西圖的心底,直到心如擂鼓。 少年的背影修長筆挺,發尾柔順地貼在后頸上,假意溫和。 他彈的是德彪西的《月光》,清脆單薄的音階在這個夜晚顯得寧靜又孤單。 夢太模糊,林西圖也快忘了這是在什么視角下看到的方知銳了,或許是在鋼琴邊、窗邊、床邊,耳畔聽到的總是《月光》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