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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后宮叫德妃.5_第十三章 阿哥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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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驚險,皇帝之怒不言而喻,整個暢春園都氣氛凝重,被送回瑞景軒后,因嵐琪昏睡,玄燁在別的屋子里歇著,梁公公從清溪書屋捧來許多奏折,他一刻不停地處理著朝務,仿佛想要化解心中的怒意。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夜幕無聲無息地降臨,梁公公不斷地增加蠟燭給皇帝照得亮堂堂,玄燁似乎是被晃得眼暈,撂下手里的事問:“她醒了嗎?”

    梁公公搖搖頭,玄燁看了看桌上的折子,一時耐不下心了,起身道:“收起來明天看罷?!币幻嬲f著就往外走,一出門瞧見院落里紅彤彤的燈籠,不禁愣了愣,梁公公跟上來說:“皇上,今天元宵節呢,您瞧月亮多圓?!?/br>
    玄燁抬頭望,皓月當空,皎潔明亮,不知是月色太冷還是天氣太冷,他煩躁的心也稍稍冷靜了些,自言自語道:“十五年了?!?/br>
    梁公公知道今天除了元宵之外是什么日子,本以為皇帝會做些有趣的事哄德妃高興,但皇帝這幾天特別忙碌,瞧著幾乎是忘了,反而是今天,德妃娘娘自身出了了不得的事,此刻想著德妃娘娘生死一線,皇帝必然揪心,便道:“萬歲爺和娘娘,長長久久一輩子呢?!?/br>
    玄燁看他一眼,稍稍露出些許笑意:“這話朕愛聽?!?/br>
    待往嵐琪的臥房來,進門卻見榻上的人似在夢里掙扎醒不過來,面上虛汗如雨,眼角更是沁出淚水,他心疼極了一遍遍喊著嵐琪,才見她猛然睜開眼睛,可還沉浸在噩夢的恐懼中,怔怔看了會兒自己,才哭出聲:“皇上,我害怕?!?/br>
    夢中驚醒的人十分脆弱,玄燁心都要碎了,伸手想抱起她的身子安撫,可才一挪動嵐琪就吃痛呻吟,果然她的腰傷得不輕,稍稍挪動都痛得撕心裂肺,她一向怕痛,當初被太皇太后鞭打后,不是因為傷心哭,而是因為疼痛天天哭,這會兒瞧她眼角垂著淚,玄燁溫柔地問:“太疼了是不是?沒用的東西,叫你平時練練太極非不肯,就這么撲一下把腰閃了?!?/br>
    榻上的人緩過神,也顧不得自己睡容狼狽外加滿面清淚,玄燁不嫌她,她也懶得嫌棄自己了,可聽見人家這樣說,仗著夢里的恐懼還驚魂未定,伸手握拳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軟乎乎地說著:“別欺負人?!?/br>
    玄燁只想哄她高興,笑著道:“這會兒最老實,什么也做不成了,還不好好哄著朕高興,不想讓我多陪陪你?”

    她眼里還有淚,拳頭松開扯住了衣袖,依依不舍地說:“今晚不要走,我害怕……”

    端著妃嬪的尊貴和本分,再有六宮那么多女人要顧及,嵐琪已經好些年不開口留夜了,皇帝偶爾特地跑去永和宮用個膳歇個覺,總是來去匆匆,最好的說法便是乾清宮有大臣等著,但事實上并非每次都如此,不過是給自己一個不能留在永和宮的理由,而她也從不細問從不糾纏,這句不要走,真是久違了。

    “今晚想好要來陪你,月圓夜,元宵,還記不記得十五年前?”玄燁湊上來,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十五年了,你陪了朕十五年?!?/br>
    嵐琪今年整三十,十五年就是她一半的人生,再往后十五年再十五年,玄燁在她人生里,就占據得越來越多。

    “你看你,現在動也不能動?!毙钶p輕捏她的下巴,曖昧地說,“香香軟軟的,可惜吃不了了?!?/br>
    嵐琪重重打了他一拳,淚中帶笑說:“那狼撲下來的力道,可比皇上厲害多了?!?/br>
    玄燁順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嗔怪:“胡說八道?!?/br>
    但提起狼來,兩人臉色都稍稍沉了沉,嵐琪見玄燁目光越發凝重,也問道:“皇上查到了嗎,哪兒來的狼?園子里好好的,怎么會有猛獸?”

    玄燁沉聲道:“他們還在查,朕會給你一個交代?!?/br>
    嵐琪稍稍搖頭,扯著袖子說:“不是臣妾要一個交代,是千萬別再有這樣的事,傷著阿哥們驚了太后就不好了?!?/br>
    “朕明白?!毙钹嵵氐卮饝?,但又笑,“都傷成這樣了,還不為自己想想,你這話叫別人聽去,該說你矯情故意裝賢惠?!?/br>
    嵐琪笑道:“若是為了旁人幾句話,就不學好不向善,那這世道可就要亂了,怎么就見不得別人善良好心了呢?反正臣妾就是這么想的,而且這么想,已經覺得遲了,愧疚了?!?/br>
    “愧疚?”玄燁不解,一邊用手擦去她面上殘留的淚痕,柔嫩光滑的肌膚觸摸在指尖,真是可惜了今夜。

    嵐琪卻深情地望著他,抬手握住他為自己擦眼淚的手,慢慢放到心口一團柔軟間,輕聲道:“被咬住肩頸時,腦袋里只有一個人?!?/br>
    玄燁怔住,見她眼中晶瑩又要哭,趕緊哄著道:“誰???怎么要哭了?”

    眼淚倏然從眼角落下,她努力含笑說:“那一瞬烏雅嵐琪腦袋里心里都只有她的丈夫,她不是個好母親,不是個好女兒也不是個好jiejie,把什么都拋下了,只想著一個人?!?/br>
    玄燁見她眼淚不止,卻又不像是哭泣,更加心疼動容,喚環春拿手巾來,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眼淚,責怪著:“不許哭了,朕又沒罵你,眼淚落到耳朵里可就不好了?!?/br>
    其實嵐琪很想哭,之所以看起來很堅強沒哭,是因為抽噎會牽動身體,她承受不了腰肢的疼痛,太醫說起碼要有兩三天一動不能動,她只能忍耐了??墒强奁?,也不是因為悲傷,是她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像說的那樣沒出息,平日里口口聲聲說見了玄燁就什么法子也沒了,跟蘇麻喇嬤嬤說她那點出息說出來丟人,事實如此,她這輩子,全在這個人身上了。

    到底是什么姻緣,讓她愛上一個帝王?

    以為自己三十歲了,不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會憧憬那傳說中愛情的美好,可她卻每一天都在成全自己,因為愛他,放棄了多少原則,因為愛他,做了多少不情愿面對的事,她也會疲倦、傷心、難過,甚至無助和絕望,但是一次又一次挺過來,就為了成全自己對玄燁的感情,從未想過玄燁到底對自己付出多少深淺,就是那么癡情地死心塌地地愛著他,哪怕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只惦記著他。

    沒有愛情是卑微的,是因為愛了才會變成那樣,那是情感里最迷人的毒藥,到如今,她還要懷疑什么?十五年走來,再十五年,再十五年,一定也會這樣走下去。

    “怎么傻了?”玄燁道,湊近來親親她的面頰鼻尖和雙唇,愛不釋手地寵溺著,明明相伴十五年的人,為何總讓他能找回當初的怦然心動,一手握住嵐琪的手指,輕輕揉搓著,故意要哄她高興,才吐息曖昧地說著,“多可惜的一晚,朕怎么辦呀?”

    榻上的人委屈極了,楚楚可憐說:“可是……臣妾動不了?!?/br>
    玄燁大笑,朗朗笑聲傳出寢屋,外頭侍立的人都精神一振,皇帝今天那張臉可把他們苦慘了,梁公公在清溪書屋聽到底下人來稟告德妃娘娘被狼襲擊,當時腿都軟了,他想呀,幸好是有驚無險,若是要他傳一句娘娘被咬死的話進去,他這條命大概也到頭了。

    環春幾人都退出來,見梁公公還在門前候著,便說準備好了休息的屋子,讓他去歇一歇,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是鐵人,并非天天都要輪值當班,但有突發的事必然要自己來頂著,梁公公今天不敢再馬虎,擺手說:“我可不是師傅一把年紀,現下熬幾個通宵也照樣精神,前幾天就是歇太安逸了,竟然讓人把狼放進院子里?!?/br>
    環春心有余悸,白天的一幕恐怕要纏繞她好久,此刻見梁公公提起,便順勢問:“可有眉目了,園子里怎么會有狼呢?”

    梁公公輕聲道:“那頭狼脖子上有被項圈圈過的痕跡,毛發黑亮干凈,瞧著不是野生的畜生,像是家養的。京畿附近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就不該有這種猛獸出沒,又不是山里頭?!?/br>
    “家養的?”環春背上一陣寒涼,哆哆嗦嗦道,“這放進來,是要咬哪個?”

    梁公公一臉莫名地看著環春,反問她:“你傻了呀,現下咬了哪個?”

    環春是傻了,她怎么還覺得這頭狼是放進來咬別人的呢,要弄一頭狼進園子多艱難的事,弄進來了還會讓它在園子里隨便咬人?梁公公還說,狼馴養好了,和狗差不多,馴養的人讓它咬誰就能咬誰,不會出錯。

    屋子里,玄燁已經褪了衣衫躺在了嵐琪身邊,從她身上爬過去時,嵐琪緊閉著眼睛,他躺下大笑,被嵐琪打了一拳,自己欺身而上,挨著她說:“朕今晚去哪兒都能逍遙快活,卻要在這里守著個木頭人?!?/br>
    嵐琪緊緊抓了他的手說:“反正不許走了,說這話,就不怕人家傷心嗎?”

    “朕哪兒舍得你傷心,可今天,朕要被你嚇死了?!毙钶p聲道,而目光觸及嵐琪脖子上的牙印,心中不免一沉。

    不知是不是家養的畜生沒那么狠,隔著厚厚的大氅和風毛領,還有她脖子里一根很粗的金鏈子,硬是沒一口咬斷她纖細的脖子,只是留下淺淺的牙齒印,稍稍刮破了一點肌膚,但傷處是命門所在,那畜生再多幾分力道咬斷筋脈,即便脖子不斷她也會失血而亡。

    “太后娘娘說金鏈子保平安,硬要我戴上,我說太沉了脖子也要斷了,沒想到一語成讖,可又卻是那條鏈子保住了性命?!睄圭饔行]心沒肺地笑著,“鏈子是科爾沁送來賀元宵的,太后說他們土氣,弄這么粗的給誰戴,臣妾玩笑了幾句,太后就生氣了,非要罰我戴著才好,說我總是磕磕碰碰,戴著把命壓重一些保平安,沒想到幾句玩笑話,救了臣妾一條命?!?/br>
    玄燁見她情緒安穩下來,有心情說笑了,也安心不少,輕輕吻了吻脖子上的傷口說:“連皇額娘都知道你總愛磕磕碰碰,三十歲了是不是?不是小丫頭了,走路多看著點成不成?!?/br>
    嵐琪卻矯情,推了推玄燁:“皇上別提年紀,人家可一輩子也不想提了?!闭f著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怯然道,“皇上渴不渴?出去喝碗茶吧,您讓環春綠珠她們進來一下,臣妾有事兒要吩咐?!?/br>
    玄燁看著她,促狹地一笑,伸手在她小腹上輕輕一摸,嵐琪倏然臉紅,急得幾乎要哭出來:“皇上回清溪書屋去,別留下了?!?/br>
    這一晚又哭又笑,總算哄得人家安穩睡過去,玄燁卻似夢似醒,一整夜不安穩。翌日一早離了瑞景軒,因嵐琪這兩天行動不便,一些私密的事要靠人伺候,為免彼此尷尬,說定了過兩天才來陪她,而玄燁有很要緊的事要去辦,他一定要查出這頭狼是誰放進來的。

    翌日,太后欲親自來看望嵐琪,被嵐琪派環春再三阻攔才作罷,其他妃嬪更不敢怠慢,三五成群地來,連宜妃都像模像樣來慰問了一下,但是關于園子里有狼出沒的事傳得神乎其神,女人們都惶惶不安,來應個景后都躲回自己的院落,生怕不知何處還潛伏著野獸,隨時會躥出來傷人。

    布貴人和端嬪為嵐琪cao持瑞景軒里的事,領著胤祥胤禵幾個小娃娃,榮妃陪在嵐琪身邊,正拿了帕子給她擦手臂,嵐琪憨憨笑著:“竟讓jiejie伺候我了,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br>
    榮妃嘖嘖道:“你好好的,我天天來伺候你也成,我昨天腿都軟了,想來看看你都邁不動步子。你說這事兒鬧得,她們現在都不敢出門了,平時還巴望著在園子里假裝和皇上偶遇,現在就怕撞上狼?!?/br>
    嵐琪笑出聲,牽動了腰肢,不禁吃痛“哎喲”了一聲,被榮妃嗔怪讓她老實點兒。她則說:“這偶遇的伎倆,早些年就有人玩過,jiejie記不記得為皇上生過公主但夭折了的那個張答應,大暑天的在路邊等皇上,結果中暑暈過去了,沒人可憐她,都上趕著笑她?!?/br>
    榮妃給她放下袖子,蓋好被子說:“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呢?那個張答應如今也沒了,倒是另一個章答應,今天我看她在瑞景軒門外徘徊,結果被宜妃帶走了。哎……”

    “是嗎?”嵐琪淡淡一笑,心里想,還真想見見杏兒。

    榮妃則笑起來,略有些高興地說:“朝鮮國進貢的短刀,皇上不是特地賜了一把給胤祉嗎?他稀罕得天天帶在身邊,睡覺也摟著的,我總說他那么大的孩子還跟個小娃娃似的得了寶貝不肯撒手,沒想到真派上了用處,大阿哥是除械進園子的,那時候除了胤祉腰里有一把刀,誰手邊都沒個家伙?!?/br>
    “胤禛有沒有去謝謝他三哥?”嵐琪笑著說,“讓胤禛替我好好謝謝胤祉,jiejie也告訴胤祉,等我好了,他要什么我都給他尋來?!?/br>
    榮妃笑道:“小哥兒倆都在桃源書屋住著,一定謝過了,皇上都派人來叫我獎賞兒子,我心想也沒他什么事兒啊,都是大阿哥的功勞?!闭f著頓了頓,輕聲道,“倒是往后見了惠妃……”

    “該謝謝她的?!睄圭鞯恍?,看著榮妃,意味深長地說,“大阿哥傷得那么重,也是生死一線,你說她該怎么想?榮jiejie,若是我死了,宮里頭的光景,就大不一樣了吧。你會找誰來幫你一道協理后宮?不管這事兒誰弄出來的,我想沒幾個人真為我大難不死叫好,對她來說也一樣,最硌硬的還是她的兒子救了我,你說我將來見了面道聲謝謝,是不是應該的?”

    榮妃伸手為嵐琪稍稍墊高枕頭,要喂水給她喝,端來茶碗和勺子,送了兩勺水到她嘴里,再拿手巾給她擦拭時,輕聲道:“園子里有人傳,說太子曾經在狩獵時捉到過一只狼崽子,好像叫人養著沒殺,至于養在哪里就不知道了,不過養這些日子,是能長大了?!?/br>
    “已經有這樣的傳言了?”嵐琪皺眉頭,昨天的事太子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可也被牽連進來,她在想,說不定將來宮里宮外但凡出點什么事,都能有人往太子身上牽扯。其他阿哥總有娘親幫著周全,或是壓根兒不被人當回事的,就他,看著是眾星捧月,被皇帝如珍似寶地愛護的儲君,其實孤立無援,特別可憐。

    “太子一個人住在園子里時,因為悶得慌,找人從外頭弄來幾只仙鶴養著,如今凝春堂外頭那幾只就是去年他一個人在園子里時弄來的?!睒s妃又給嵐琪喂了幾口水,輕聲道,“太子那里的人,有法子弄這些東西來呢?!?/br>
    嵐琪心里突突直跳,反過來勸榮妃:“jiejie一向不管這種事,這次也別多想了,反正有驚無險,我過陣子身體就好了。您知道的,太子的事,不該咱們多嘴?!?/br>
    “有驚無險你現在才能對我說這樣的話,若是死了呢?”榮妃目光冷凝,眼底有恨意,“兔死狗烹唇亡齒寒,早幾年我就知道這個道理了,我不喜歡惠妃兩面三刀唯利是圖,我雖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不做害人的事,我只求景陽宮平安,求三阿哥平安,如今恨透了她們這些往死里整人的伎倆,誰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輪到三阿哥了?!?/br>
    嵐琪難得見榮妃如此性情,她一向只說穩重的話,此刻更自責不是什么好人,說得實在嚴重,不免伸手安撫她:“jiejie怎么樣的人,皇上心里最清楚,您還擔心什么?宮里女人是多了些,他也難免嘴饞新鮮的,咱們酸歸酸,可都明白他是重情重義的人,只要真心實意對他,他對我們就錯不了。咱們宮外沒得依靠,落得清靜,可宮外再強大的依靠,也比不上皇上,jiejie就安安心心,靠在他身上吧?!?/br>
    榮妃的笑容略苦,但似乎也應了,放下茶碗,再端來蜜餞,可嵐琪不想吃,她自己撕了一塊杏脯塞進嘴里,皺眉說酸,旋即口中道:“我常想,是不是等孩子們長大了都離開身邊,我就徹底忘記自己是他們額娘那回事,心里就踏實了?!?/br>
    嵐琪笑道:“將來的事,將來再說?!?/br>
    沒想到,嵐琪差點被狼咬死,卻引得其他人感悟人生,榮妃的憂慮比嵐琪還重,她這個摔得不能動彈的人,反而安逸地享受著什么事也不用做的生活。這兩天除了私密的事兒不方便,回回折騰出一身汗外,其他時候,宮里也好園子里也罷,那些事和人摸不著看不見,她cao心也沒有用,不如把自己放空了好好休息,自宜妃手里接過擔子以來,好久沒這么清閑了。

    這日榮妃走后不久,綠珠進來稟告,說四阿哥打發小和子來問,能不能過來看望額娘,怕母親不高興沒敢直接過來,嵐琪嗔怪兒子矯情,笑著說:“你們去反問他,是不是不想來,怕我為此不高興,才來探探口風的,別假裝殷勤了?!?/br>
    綠珠笑道:“四阿哥是孩子,娘娘怎么也成孩子了,奴婢可不去說的,這就請四阿哥來才好?!闭f罷便跑出去給小和子傳話,讓他趕緊請四阿哥來。

    桃源書屋里,四阿哥和三阿哥做好了功課,正在院子里練習拳法,昨天看到大阿哥那么勇猛的身手,小哥兒倆都十分佩服,但三阿哥可惜他那把刀,說是皇阿瑪好不容易給他的,因園子里規矩沒宮里大,他就隨身帶著,在宮里時可不敢帶,沒想到才帶了十來天,就沒了。

    跟著伺候的小太監說去給三阿哥找回來,那狼的尸體被處理了,刀總還在的,三阿哥卻怒道:“都染了畜生的血了,我可不要?!?/br>
    說話間,門前有人來,還以為是小和子從瑞景軒回來,卻是見梁公公帶著小太監來,笑呵呵地給二位阿哥行禮,道了聲吉祥。

    “梁總管是來傳皇阿瑪的旨意?”兄弟倆正經臉色站到梁公公跟前,預備要接旨。

    梁公公卻說皇上有旨意讓免禮,后頭小太監捧上朱漆木盤,黃軟緞上臥了一把手肘長的彎刀,刀鞘似黃金打造的,上頭紅藍寶石交相輝映,看得直叫人炫目。梁公公恭敬地笑著:“三阿哥領賞吧,萬歲爺一早派人回宮里找來的,說昨天若非三阿哥機智勇敢地給大阿哥遞上刀,當時當刻大阿哥手里沒家伙,只怕對付不了那頭畜生,德妃娘娘能全身而退,三阿哥也有功勞?!?/br>
    胤祉歡喜極了,雖然阿瑪要他免禮,還是朝清溪書屋的方向拜了拜,才雙手拿下彎刀,鑲嵌了太多寶石,那刀十分的沉,對著陽光拔刀出鞘,寒鐵折射出的光芒,正好刺入胤禛的眼睛,他低頭揉著眼睛不舒服,卻見三阿哥舉著刀歡喜地跑去找他的諳達。

    “四阿哥?!贝丝掏蝗宦犚娦『妥拥穆曇?,小和子毛毛躁躁地跑進來,沒先瞧見梁總管在,待看清了趕緊給大總管行禮,被梁公公罵道:“主子跟前,你給我行哪門子的禮,都是奴才啊,沒眼力的小東西?!?/br>
    小和子憨憨笑著,梁公公又對四阿哥說:“小和子若是毛毛躁躁不聽話,四阿哥只管和奴才說,奴才教訓他?!?/br>
    胤禛知道梁總管一向給額娘辦事,說這話也不是為了巴結自己,反而和氣地笑著:“他總是皮得很,回頭是該讓你給他收收骨頭的?!?/br>
    小和子在邊上哭喪著臉求饒,閑話幾句梁公公便走了,才說德妃娘娘請他趕緊過去,胤禛換了衣裳,讓人給三阿哥留了話,自己就往瑞景軒來。

    進門時正好遇見平貴人出來,在門外見了,平貴人陰陽怪氣地說:“四阿哥怎么就帶著一個小太監在園子里走,也太不小心了,指不定還有狼呢?!?/br>
    胤禛笑笑不言語,和平貴人別過才進門,里頭玉葵香月迎上來給小主子脫大氅,輕聲問平貴人說了些什么,嘀嘀咕咕說平貴人不好,不稀罕她來給娘娘請安,讓四阿哥別搭理,正好讓環春出來聽見,少不了一頓責備,胤禛臉上也不大好看,自然絕對不會是為了什么平貴人。

    孩子情緒不對,做娘的看一眼就明白,等胤禛到跟前,她拉著兒子的手撒嬌:“你就那么不樂意來看看額娘?都進門了,還耷拉著臉?!?/br>
    胤禛這才有幾分笑容,嗔怪母親:“您總是撒嬌,都要和溫宸一樣了?!?/br>
    嵐琪滿面笑意,哄著兒子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就這一兩年,回頭你長大了娶妻成家,額娘可插不上手了?!?/br>
    四阿哥嫌棄母親不像個大人樣,可說的還是親昵的話,他要給額娘捏捏腿,嵐琪使壞說:“將來可不許給毓溪捏腿,額娘要吃醋的?!北疽詾槭切υ?,抬頭卻見兒子突然不高興,不免憂心,正經起來問,“怎么了?額娘不鬧你了,我們好好說會兒話?!?/br>
    胤禛坐到母親身邊,低垂著腦袋說:“昨天的事,我什么也沒為額娘做?!?/br>
    嵐琪笑道:“傻小子,你沒事就是額娘最高興的事了?!?/br>
    胤禛卻搖搖頭,抿了抿嘴說:“額娘,你要我收斂光芒,不要在兄弟里爭頭名搶功勞,可是昨天的事,大皇兄和三哥都受到了皇阿瑪的褒獎,您知道嗎,皇阿瑪賞賜給三阿哥的寶刀可貴重了,我也很想要,可我什么也沒做,皇阿瑪怎么會賞賜我,他昨天還罵我?!?/br>
    “無功不受祿,不是很正常?”嵐琪算是弄明白兒子的心事,耐心開導,“這和額娘與你說的話不矛盾,昨天的事誰也想不到,大阿哥那么英勇,額娘也感激他,可這不代表你就沒用。你有爭強好勝的性子,看到他們被褒獎,心里當然會不自在,額娘理解你。但你告訴額娘,為皇阿瑪征戰沙場的將軍,和那些每日上朝隨你皇阿瑪商討國家大事黎民蒼生的文官,他們誰更厲害?”

    胤禛想了會兒,搖頭說:“不能比?!?/br>
    嵐琪道:“你明白不能比,為什么還要不高興?你真的想要那一把刀嗎?”

    四阿哥凝視著母親,心中志向微微燃起火焰,他沉靜下來,搖頭:“一把刀而已?!庇职炎蛱鞂π『妥诱f的話重復給母親聽,“額娘,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我懂,就算帶兵打仗,也不是光靠力氣就行的?!?/br>
    嵐琪欣慰道:“我的兒子最聰明了,你自己能想明白?!钡θ葸^后,神情略見認真,對胤禛道,“額娘有件事要與你商量,你若不肯,額娘不為難你,但那是你皇額娘與額娘共同的心愿,若能早日實現就再好不過了?!?/br>
    “心愿?”四阿哥望著母親,本有些正經的臉上漸漸浮起笑意,輕聲問,“額娘,您是想讓我盡早娶毓溪嗎?”

    嵐琪很意外,更驚喜地問:“你怎么知道?”

    胤禛伏在床榻邊說:“不然,您和皇額娘能有什么共同的心愿?”

    嵐琪見他眼中含笑,沒有半分抵觸,若說聰明,不如說可能連他自己也有這樣的心愿,高興之余又犯她愛吃醋的毛病,拍拍兒子的腦袋說:“娶毓溪就這么高興,你別在額娘面前顯得這么高興,我真要不喜歡她了?!?/br>
    胤禛嫌棄道:“以前我覺得皇額娘愛撒嬌,就像小孩子似的,每次看到您,就想我好歹還有親娘端莊又溫柔,可我現在覺得,額娘更愛胡鬧,皇阿瑪到底喜歡您什么呀?毓溪可不這樣?!?/br>
    嵐琪瞪著兒子,四阿哥被逗得大樂,殷勤地給額娘捏捏腿捏捏胳膊,哄她高興,嵐琪才感慨:“額娘從前想皇后娘娘為什么那么寵愛你,到底為什么能讓她全心全意地愛你?!?/br>
    胤禛眼中略見悲傷,但還是笑著問母親為什么,卻聽嵐琪笑著說:“因為我兒子太招人喜歡了?!?/br>
    說這話時環春正好進來,四阿哥臉上漲得通紅,環春憋笑說:“蒸了四阿哥愛吃的蝦仁燒賣,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都醒了?!?/br>
    胤禛大概是覺得尷尬,起身說:“我去洗洗手,帶他們一道吃?!?/br>
    兒子離去,嵐琪還在床上笑瞇瞇地歡喜,環春見了高興,但是好心勸一句:“您不是說在四阿哥面前要堅強嗎,現在您總是跟四阿哥胡鬧撒嬌,四阿哥往后可不愿再依靠您了?!?/br>
    嵐琪卻閉上眼睛心滿意足地說:“等十三、十四長大了,我也要這樣子對他們,跟自己兒子撒嬌胡鬧,心里特別踏實,就覺得這個世上有個男人會全心全意愛自己,還不怕他會有外心?!?/br>
    環春笑道:“娘娘這話說了,萬歲爺可要不高興的?!?/br>
    嵐琪不屑地說:“那么多女人,說他沒外心我自己都不信還怎么信他?”

    環春又笑:“將來阿哥們成家娶了福晉,可就疼妻子不疼額娘了?!?/br>
    嵐琪卻擺擺手,得意揚揚地說:“那不一樣?!庇掷谁h春的衣袖說,“可惜你陪我一輩子,不然自己嫁人生子,就能明白我高興什么了?!?/br>
    “您是遇上好兒子了,可不是人人都生得出好孩子來,不然天底下哪兒來的惡人壞人?”環春倒是實在得很。

    說話間四阿哥來了,領著虎頭虎腦的一對小哥兒倆,十四阿哥見了額娘就要撲上來,被哥哥牢牢地拉住,訓斥他:“額娘傷著了,這半年都不能抱你,不許纏著額娘?!?/br>
    小十四怎么懂這些,見哥哥冷臉罵他,張嘴就哭,更加費勁地要往母親這邊跑尋求庇護

    ,胤禛讓十三站著別動,胤祥就真乖乖站著不動了,他抱起哭鬧不止的十四阿哥出去,嵐琪擔心地看著哥兒倆,到了外頭小十四還撕心裂肺地哭著,這些日子剛學會喊額娘,一聲聲喊得嵐琪心疼不已。

    “胤祥,過來?!币娛⒏邕€在,嵐琪笑著讓孩子過來,可胤祥卻背著手搖頭:“四哥不要我動,我不能過來?!?/br>
    嵐琪和環春面面相覷,都笑了,環春上前抱了十三阿哥,笑著哄道:“我們十三阿哥這么聽哥哥的話呀?”

    十三阿哥點點頭,歡喜地說:“我最聽四哥的話,我最喜歡四哥?!?/br>
    稚嫩的童聲入耳,嵐琪心頭猛然一震,眼淚竟止不住地涌出來,她心底缺了的那一塊,永遠也補不上,每每觸碰都是剜心剔骨的痛,她以為這些年能淡了,可是痛起來,昔日點點滴滴都在眼前,可她的胤祚沒了。

    “額娘不哭,額娘,我過來了?!必废橐姷侥赣H落淚,著急地跑來身邊,胖乎乎的小手摸著嵐琪的臉頰,緊張地哄著她,似乎擔心自己做不好,轉身就跑出去,沒多久胤禛跑回來,莫名其妙地看著流淚的母親,身邊胤祥拉拉他,嬌滴滴說著,“四哥,我沒有惹額娘哭,四哥,我很乖?!?/br>
    胤禛只覺得精神一恍惚,瞬間就明白了母親的眼淚為什么流。而嵐琪看到大兒子了就不敢再哭,局促地抹掉淚水沖他們微笑,四阿哥拉了母親濕潤潤的手說:“額娘,我會帶好弟弟們,像從前一樣?!?/br>
    嵐琪淚中帶笑,頷首信任兒子,順口卻說:“明年年末,可好?”

    胤禛一時沒明白,等想起剛才被不小心岔開的話題,竟是有些害羞了,一手摸著胤祥的腦袋,一面輕聲說:“我聽額娘的?!?/br>
    明年年末,四阿哥就為孝懿皇后守滿二十七個月的孝期了,雖然年紀太小,但玄燁當初大婚更早,年齡并不是阻礙,突然決定要兒子盡早成親。嵐琪不是急著要他成家立業,而是她意識到自己力量的薄弱,意識到對于皇子阿哥來說背后的支持有多重要,她的娘家尚不足矣,就只有靠兒媳婦的娘家了,烏拉那拉是大家族。

    安撫好了母親,胤禛領著十三阿哥出來,十四阿哥還坐在門外石臺階上哭,胤禛走下來問:“要不要跟哥哥一道去吃點心?!?/br>
    小十四委屈地抽噎著,伸出雙手要抱抱,被哥哥抱起來便伏在肩頭嗚嗚咽咽撒嬌裝可憐,卻又被哥哥說:“一會兒不許多吃,你比你十三哥還要沉呢,就快抱不動了?!?/br>
    環春站在門前,看四阿哥抱著小阿哥,牽著十三阿哥,兄弟三人的背影那么美好,心里暖暖的,立刻跑回來把這一幕告訴主子,嵐琪安心地笑著說:“胤禛是個好哥哥,從前太皇太后還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失去胤祚而變了性子,現下看來不至于,他當初那么疼愛胤祚,天性不就是喜歡弟弟們嗎?趁胤禛還沒完全長大,真想陪他們兄弟幾個去騎馬打獵?!?/br>
    環春笑道:“一切等您好了再說吧,太醫說靜臥一兩個月,皇上已經下嚴旨,至少兩個月,這兩個月里太子的婚事大公主的婚事您都cao不上心了,真是難得閑下來?!?/br>
    嵐琪苦笑:“你說怎么會這么巧,太子的大事,我到底能堂堂正正地避開了?!?/br>
    提起太子,環春輕聲說園子里有謠傳,說狼是太子從前拜托叔姥爺,也就是索額圖大人家養的,嵐琪已經聽榮妃說過,現在環春也講,就知道園子里傳得不成樣了,沉沉嘆息道:“皇上有得煩了?!?/br>
    如她所言,玄燁很煩,今天至少猶豫了四五回要不要把太子叫到跟前來質問那頭狼和他到底有沒有關系,可就是覺得,在旁人在朝臣們眼里,就會變成自己為了一個寵妃,而責備儲君甚至懷疑他。

    他不愿有人趁機挑撥他們父子的關系,嵐琪說得沒錯,他對待太子,根本不像一個父親對兒子,他漸漸已經覺得壓抑,自己好好的皇帝做著,年富力盛,為什么要擺一個儲君,隨時準備接替自己?沒來由地會生出莫名其妙的念頭,覺得他們無時無刻在盼著自己死。

    玄燁時常會私底下閃過后悔的念頭,當初若不立太子,會不會更好些?但這話,即便對著嵐琪,他也不會說出口,理智和冷靜尚存,他明白凡事有利有弊,他不能只看著弊端,就忘了所有的好處。

    此刻悶坐在書房內,面前一堆折子也無心看,方才專心和大臣們解決了幾件軍需運輸上的問題,這會兒閑下來,就滿心為了那頭狼的事煩惱,不耐煩地等著梁公公傳話回來,時不時就問外頭的人,他怎么還沒回來。

    好半天終于聽見腳步聲,大正月的天梁公公跑得滿面通紅,匆匆擦了額頭上的汗,就喘息著稟告:“萬歲爺,查清楚了,那頭狼的確是索額圖家里養的,是當年太子捉的狼崽子養大的?!?/br>
    玄燁根本沒在意過這種事,他都不知道索額圖家里幫太子養了一只狼,昔日他要求李公公布下眼線,毓慶宮事無巨細都要向他匯報,可適得其反,他漸漸覺得,當知道一舉一動后,他反而不曉得該抓什么重點記著。

    這兩年,對兒子不僅沒有更加了解,竟越來越陌生,越來越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稍稍放松了對太子的監督,想舒緩父子間的關系,結果一放松,去年太子獨自在園子里,就鬧出那么多不知廉恥的事。

    但梁公公立刻道:“奴才查到,負責給索額圖大人養狼的人,已經死了,說是畏罪自裁?!?/br>
    “難道死人的嘴里,就撬不出什么了?”玄燁目色陰沉,逼得梁公公都不敢直視。

    “萬歲爺的意思,是還要查下去嗎?這狼可是太子養的,若傳出去……”梁公公咽了咽唾沫,聲音顫顫地說,“奴才已經準備好一番說辭,說狼是自己跑進……”

    “查下去?!毙钆曋汗?,“停在這里,就是太子所為,可若查下去,結果未必如此,朕不能每次一牽扯上太子就避諱不談,哪怕就自己心里明白,也必須弄清楚?!?/br>
    梁公公伏地道:“奴才遵旨,奴才眼下只查到,的確有人見過那個養狼的人進過暢春園,還請皇上加緊侍衛關防,莫再讓閑雜之人溜進院子里,特別是有皇親國戚進園子請安的日子,馬車轎子來來往往魚龍混雜,侍衛查得雖嚴,難免有漏網之魚?!?/br>
    玄燁冷冷一笑:“宮里和園子里的關防,都是誰家管著?”

    索額圖身為領侍衛內大臣,宮內暢春園內一切關防都在他手里,曾經明珠家好歹還有個納蘭容若在其中任職,如今幾乎全是赫舍里一族派系的人,他們想讓誰進來,不想讓誰進來,輕而易舉。

    眼下,狼是太子養的,馴養的人也估摸著是索額圖授意放進來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太子,可不知為何,不是偏袒不是私心,玄燁心中總覺得哪里不對。

    當時得知嵐琪出事,又得知是大阿哥英勇地從狼嘴里救下她,在他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感激兒子的勇敢,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這件事蹊蹺,他竟然懷疑大阿哥串通了誰來做戲,所以他先跑去了瑞景軒,在嵐琪的勸說下才去看了大阿哥。

    直到看見胤禔肩膀上嚴重的傷口,和剪開來扔在地上幾乎被鮮血染紅的衣裳,他才明白兒子是真的拼了命救人,太醫說傷口再移一寸,就在命脈上,那血就止不住了。

    嵐琪說,大阿哥是在他的打罵下長大的,玄燁靜思過,昔日可愛活潑的長子,漸漸長大成大小子,他耿直善良,雖然有些傻乎乎,可骨子里有一分正義。是喜歡,才會費心去教導,畢竟是失去許多孩子后留下的長子,他是真的在乎才會恨鐵不成鋼,雖然每次見了少不得罵他訓他,可還是愿意見兒子,愿意和他說話,愿意教他課堂里學不到的事。

    但兒子的生母是惠妃,惠妃的背后是明珠,他是玄燁親政之后最得力的大臣,早在當初越來越倚重明珠時,皇祖母就提醒過他,要小心養虎為患,他從那一刻起就對明珠有了戒心,赫舍里一族樹大根深,輕易動搖不得,有了日益強大的明珠一派制衡,的確讓皇帝省心很多。

    現在,他每每痛心疾首地教訓大阿哥,都好像在與惠妃和明珠博弈,在比誰有本事把兒子拉上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他想把兒子培養成皇兄福全那樣的親王將才,將來可以忠誠地輔佐君王,可惠妃和明珠,卻想要他執掌天下。

    這是玄燁容不得的事,且看不清胤禔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另一方面,赫舍里一族和太子,越來越讓他失望,越來越讓他感覺到不安,于是他想,既然可以讓明珠制衡索額圖,那么,也可以讓大阿哥制衡太子。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盤繞已久,他一直無法狠下心真正做出決定,大概是心底還奢望孩子們能夠真正的兄友弟恭,可他太天真了,福全和常寧,簡簡單單三兄弟,他們可以和睦,十幾個兒子,怎么和睦?

    “萬歲爺?!睍績褥o默許久,梁公公終于又開口,稟告說,“無逸齋的人稟告,太子今晨起來就不曾用膳,說是不舒服,您要不要去看望?!?/br>
    玄燁眼皮子都不抬,隨口道:“一天不吃,餓不死的?!?/br>
    梁公公心頭一震,不敢再多嘴,一面說著會再去查那個死了的馴養人,一面就退下了。

    那之后數日,皇帝在清溪書屋坐朝,見了無數的大臣,處理了無數的政務,卻不見后宮也不見皇子阿哥,連去凝春堂請安,也是每日派梁公公走一趟,今日又是梁公公前來,太后不得已問道:“皇上可好,怎么連瑞景軒也不去了,德妃養著傷,正要人關心呢?!?/br>
    梁公公俯首說:“奴才勸過,萬歲爺說娘娘要靜養,去了娘娘就惦記皇上,就養不好了?!?/br>
    太后知道這其中必有緣故,她擔心皇帝和嵐琪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生分了,與其說她這個長輩在六宮做主,不如說她私底下完全依靠著嵐琪,可若嵐琪失了皇帝的心,她也就不能依靠了。

    叮囑了幾句關心皇帝的話,太后又問:“太子身體可好些了,我也不能去無逸齋看他,好幾天沒來請安了,說他身子不好,皇上怎么也不過問?”

    梁公公體面地回答著:“奴才一日三次到無逸齋請安問候,太子是有些傷風,這會兒已經好了,太后娘娘無須擔心?!?/br>
    太后明白從這奴才嘴里問不出什么,不耐煩地讓跪安,轉過身則吩咐自己的近侍:“去瑞景軒問問德妃,她是不是和皇帝不高興了,我這心懸得慌?!?/br>
    自然嵐琪和玄燁毫無矛盾,雖然她也擔心皇帝為什么突然把他自己孤立了,可玄燁一向這樣的脾氣,好些事他覺得不能與任何人商量時,自己悶著冷靜冷靜,就過去了。眼下她動彈不得,cao心這么多也沒用,唯一擔心的是天天這么躺著,起來時是不是連腰身也要看不見,仿佛所有人都在莫名其妙地因為一頭狼緊張,只有她優哉游哉。

    這年的天氣暖得很早,正月里連著幾天大太陽曬,園子里的積雪全融化了,花草樹木紛紛抽芽開花,才正月光景,已是春意盎然。原本大好的景致下,妃嬪們該時常在園子里逛逛,趁著柳絮飄揚前先好好看看春色,可因為那頭狼的緣故,鬧得人心惶惶怕再有什么猛獸,大好的風光里,暢春園各處美景都冷冷清清幾乎見不到人影。

    阿哥們在湖邊念書,湖水里的冰早就融化,如今終日流水潺潺暖風撲面,堤岸邊綠意盎然滿目清新,望一眼寧靜安逸的風光,就想讓人忘卻煩惱拋卻塵世地犯懶,真真是閑云野鶴的好去處,而非適合讀書的地方。孩子們則更向往在草地上打滾嬉鬧,或拿了桿子劃船去湖心釣魚,當日太后說湖邊不適合孩子們念書,果然不錯。

    可這一切都是想象,有那么一個嚴厲的皇帝父親,哪里容得他們像尋常孩子那樣樂不思蜀地貪玩,縱然窗外大好春色,也不敢多看一眼,以免攪亂讀書的心神,雖然這些日子父親不來見他們,誰曉得某天會不會突然跑來,他們可不想在眼下氣氛凝重的日子里挨罵挨板子。

    這天夜里四阿哥去瑞景軒請安回來,環春也忌憚娘娘被狼襲擊的事,又因晚了走的夜路,就把瑞景軒的太監全派來送四阿哥回桃源書屋,胤禛一路與小和子說話,不經意地在遠處黑暗里瞧見一抹身影,但定睛一看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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