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就是很愛我。 -------------------- 第3章 子博 殷慶炎走后,劉照君坐在床上把自己的頭發擦干了,扯上被子,倒頭就要睡。 他還是覺得好不真實,怎么突然就讓雷給劈死了呢? ……看來以后得少說臟話少罵人了。 再活一世,這條命缺斤少兩的,不僅看不見,他連自己現在多少歲都不知道,更沒有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不知道自己有哪些親人。 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不知道……現在唯一能給他安慰的,就是一身武藝還在,不至于遇上個事連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算了,遇事不決睡大覺,一切等睡醒了再說,他這具身體快累死了,渾身疼。 劉照君有時候心大到沒個邊,這還沒弄清楚自己這一世究竟在怎樣一個地方,這就滾進被子里睡覺了。 …… 王府后院里整整齊齊地跪了一地下人,但都不是西昌王府的人。 殷慶炎隨著三福來到后院,府里的下人極為有眼力見地搬來一張形制漂亮的太師椅,更有懂事的侍女迅速去沏了一杯茶端來,那茶杯白瓷青紋,精致非凡。 這位世子爺坐上椅子,從侍女手里接過茶來,打開蓋子吹了吹熱氣,沒著急管那些跪著的下人,而是轉頭問奉茶的侍女:“好香,這是什么茶?” 侍女答道:“是陛下差人送來的美人香?!?/br> 殷慶炎點點頭,“確實香,但為什么叫美人香?” 還不是因為如果不叫這個名兒您就會以茶丑為由不喝。 但侍女只是心里吐槽,不可能這么說出來,她笑道:“可能是因為采茶的女子都是些美人吧?!?/br> 殷慶炎很滿意這個回答,淺嘬了一口茶,這才轉眼看向跟前跪的一地下人。 “說吧,誰知道劉子博的下落?!币髴c炎刮了刮茶沫,懶懶地垂眼看著沉底的茶葉,“陛下把劉家的案子交給我了,我不想搞砸,因為這種事讓陛下覺得我娘生了個廢物,所以只能委屈你們啦?!?/br> “說不出來的摘腦袋,胡編亂說的凌遲死,你們選一個?!?/br> 有些膽小的下人已經開始嗚咽了,伏在地上顫顫巍巍。 劉家大勢已去,如果這幫人還想活命,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將劉子博的下落全盤托出,包括與其有關的各種人事物,比如劉家獲罪前劉子博曾去過什么地方,又與何人有過交集。 劉家那么多人,全都剝下皮來能鋪滿四分之一個天行,總不可能沒一個看見他們家大公子日常行事的。 有個面上帶疤的下人突然抬起頭,“老奴知道!大公子……不,那劉子博經常在雅庭里和一個擁氅的男子會面!” 殷慶炎聞聲抬眼看去,在看清那下人的長相后皺了皺眉,嫌棄道:“你低下頭說話?!?/br> “是……是……”那帶疤的男人惶恐地低下頭。 “那男子什么長相?”殷慶炎問。 “長得像個女人,左眼下邊兒還有一顆痣!鳳眼,薄唇!” “身長多少?” “這個……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 另一邊有個婦人抬頭道:“奴知道!大約七尺身長,奴為他披過衣裳!” 殷慶炎轉頭對奉茶的侍女說:“取筆墨來?!?/br> 一幫小廝又迅速地抬了張小桌過來,那奉茶侍女懷里抱著紙和筆匆匆走來,兩手還一邊拿著硯和墨條研磨,生怕慢了一點兒。 白紙在桌上鋪平整,殷慶炎那茶盞和茶蓋當鎮紙,左右各壓住,拈筆蘸了墨在紙上寫寫畫畫,片刻后擱下筆,將那張紙吹了吹,拎起來。 他對那個臉上帶疤的男人道:“抬頭看看,是長這樣嗎?” 男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一眼,又低下頭,“是……不過老奴見他都是披發……” 殷慶炎又拎起筆來,給畫像上的男人改了個發型,原先的發冠被他改成了一只站在人頭頂上的麻雀,瞧著幾欲振翅飛去,栩栩如生。 雖然這西昌王世子拎起筆桿來寫不出什么錦繡文章,但畫畫是一頂一的好,特別是畫人,只要聽過那人的外貌特征,落筆就能畫個七分像的出來。 殷慶炎沖三福使了個眼色,三福心領神會地去將那個面上有疤的男人扶起來,往那男人手里塞了一粒碎銀子,小聲道:“回去給令妻和孩子買點好的?!?/br> 那男人又怕又懼卻又感恩戴德地走了,一路上連連回頭向殷慶炎鞠躬,但出了王府的大門后跑的比什么都快,半點沒回頭,生怕多看一眼就能被抓回去。 兩道黑影從王府里的樹冠上跳下,悄悄跟上離開的疤臉男人。 片刻之后,王府外的一棵樹上又跳下三個黑衣人,追著那兩道黑影而去。 那個報身長的女人得了些銅錢,也被打發出去了。 其他人見有錢拿,又不會將他們怎么樣,都爭先恐后地張嘴說。因為重要特征都被疤臉男人和那個女人說了,其他人只能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人愛吃茶糕,每次來,奉上去的糕點盤里只有茶糕全都吃完了!” “那人還愛干凈,奴婢有一回端茶不小心摔了,茶水濺在他的鞋尖上,他就負氣走了……” “那人還同劉子博一同出入過南風館!” “劉子博叫他先生!” 殷慶炎隨筆在畫像旁邊寫下“愛吃茶糕”“愛干凈”“愛南風館”“先生”等關鍵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