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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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沒接竇典的錢,擺擺手:“不叫哥哥叫什么?” “再不濟也是長輩!”竇典怒瞪兒子一眼,倒是大方地收下了錢。 “長輩?”李庭霄不悅,“難道要叫叔伯?本王有那么老?” 竇典不敢說話了,心里不服:看樣子殿下比我還年長,叫聲伯伯有何不妥? “殿下出來這是?” “隨便走走?!崩钔ハ鲇行┖闷?,“竇秀才怎么還在旦縣?哦……你也定居在此了?” “是,承蒙甄縣令收留,鄙人臨時在縣衙領了書吏的差,暫時糊口?!?/br>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若有錢也不會出來賣河燈,他自己是個秀才,拉不下臉,就讓兒子代勞,真是個人才! 李庭霄笑著點頭:“甚好?!?/br> 竇典急著去賣燈,寒暄幾句便走了。 這一帶又只剩他們兩個,還有不斷在他們腳邊流過的河燈。 兩人相視一笑,李庭霄舉了舉手中河燈:“放燈?” 白知飲應了聲,低頭找出火折子,引得他發笑:“你隨時帶著這東西?” 印象中,他火折子從不離身,就連睡覺都帶著。 白知飲靦腆地抿住唇:“嗯,怕黑?!?/br> 李庭霄一怔,笑容隨即斂去。 硝石味散開,河燈被點亮,白知飲接過一盞,捧在胸前默默祈禱很久。 雙目緊閉時,李庭霄看到一張因被河燈光芒籠罩而顯得格外神圣的側臉,如同佛子降臨,悲天憫人,仿佛睜開眼便是國泰民安。 他深深吸了口氣,卻驚擾了他。 他睜開眼,莊而重之地將燈慢慢推入河中,雙手合十,目送它飄搖遠去。 片刻,他回頭:“殿下不放?” 又瞬間想到什么:“啊,殿下不要放!” 這兩年湘國皇室太平得很,平白無故放燈可不吉利! 可李庭霄已將河燈輕輕放入河中,見白知飲一臉緊張,輕笑:“為天下蒼生,如何?” 白知飲張了張嘴,點頭。 夜晚涼,他穿的單薄,一陣突如其來的風讓他瑟縮了一下,見狀,李庭霄解下斗篷披在他身上。 “不用……” “傷還沒好,披著!” 系繩扣時,李庭霄的大手不時蹭過白知飲的下頜,引得他陣陣心悸,等系好了,他放開他,可身上的溫度和味道仍緊緊貼附在他身上,安心又溫暖。 兩人對視片刻,又同時挪開眼,去看飄遠的河燈,卻見后入水的那盞被剛剛那陣風推著,漂得極快,不多時便追上了先放那盞。 兩盞河燈挨在一起向下游漂去,很快便匯入了前方千萬顆光點當中。 沿河緩步而行,過拱橋便到了集市,因為今夜放河燈,大多數鋪子都還開著,不少青年男女穿梭其間,好不熱鬧。 他們漫無目的地逛,等走到一家賣飾物的店前,李庭霄徑直走進去,白知飲就想起他之前說黑犀角冠烏漆嘛黑不好看,不由笑了。 掌柜正打瞌睡,見來了客人趕忙起身相迎,李庭霄在里面逛了一圈,走到擺著頭冠的貨架前,挑出一個白色玉冠來。 “客人真有眼光,這玉冠是我們店里最好的!”掌柜見二人衣著不俗,十分熱情。 李庭霄問白知飲:“好看嗎?” 白知飲點頭:“好看?!?/br> 那玉并非純白,而是略帶乳色,上頭沒有一絲雜質,看著很溫潤,配上他常穿的黑衣黑甲也不會顯得突兀。 李庭霄對那掌柜說:“買了,多少銀子?” 掌柜伸出一只手:“五百兩!” 白知飲瞪眼:“五百兩?” 掌柜捏起一個拳頭,比量著解釋:“上好的和田玉,這么大的一整塊,僅能雕出這一個玉冠,真不貴!” 李庭霄懶得啰嗦,掏銀票付錢走人。 白知飲心疼,心疼到窒息,覺得煜王肯定沒親自上集市買過東西,當了冤大頭,不過再一想到清默縣那個地洞,又覺得坐擁一座金山的人,倒也不必計較這點錢。 二人走走停停,輾轉回到驛館時,已近深夜。 白知飲有些乏,解開斗篷掛好,打了個哈欠問:“殿下,沐浴么?” 李庭霄說:“不用?!?/br> 白知飲端起銅盆:“那我給殿下打水洗腳?!?/br> “不用?!崩钔ハ鼋舆^他手里的盆,把他按在銅鏡前,“你先坐?!?/br> 燭火搖曳,白知飲從銅鏡中奇怪地看他,卻見他掏出剛花五百兩買來的白玉冠擱在桌上,又抽走他的烏木簪。 墨色發絲如瀑布般垂至肩頭,他從銅鏡邊拿起木梳,一縷縷幫他梳理起頭發。 白知飲心頭微跳:“殿下……” 李庭霄沖鏡中人微微一笑:“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給飲兒行加冠禮?!?/br> 白知飲心中感動莫名,眼眶微紅,卻仍嘴硬道:“殿下不要亂叫!” 李庭霄一邊幫他挽發,一邊笑道:“尚未及冠,就是還沒成人,喚你一聲飲兒不過分吧?” 白知飲咬住微顫的唇,努力擎住眼淚,不敢去看李庭霄的動作。 加冠者多為父母恩師,再不濟也要由兄姐代勞,煜王位高權重,做這事倒也算合適。 但他一個外人,何必如此上心? 從不伺候人的煜王五指竟然十分靈巧,很快就把他的發髻梳得整整齊齊,然后,雙手高舉白玉冠,鄭重而緩慢地幫他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