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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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的玉冠配上他黑色錦緞般的發絲,毫不突兀。 白知飲紅著眼,鼻子發酸,偷偷抬眼掃了眼鏡中的自己,似是被刺了一下,又忙垂下頭,卻被李庭霄托住了下巴。 “白將軍,你害羞了?”語氣中并無戲謔。 白知飲結巴著說:“沒有,就是,難看?!?/br> “誰說的?”李庭霄輕柔抬高他的下頜,凝視著那雙隱含淚光的眸子,輕聲道,“我看很好看?!?/br> 他滿含欣賞的目光落在他的發髻上,額帶上,臉上…… 落在唇上的一剎那,那兩片淡色的唇像是受驚般戰栗了兩下,開合不定,待人采擷。 第037章 李庭霄深邃的目光磁石般將人牢牢吸住, 鼻子里滿滿充斥著熟悉的清新皂角味,讓他幾乎無法穩住氣息。 心跳如擂鼓,再也難耐胸中翻涌的渴望, 他拉近眼前人, 柳絮般輕柔地落上他的唇,輕啃細咬,悉心探索軟嫩皮膚上的每一道細紋。 一聲仿佛抗拒的低吟自對方喉間溢出,他趁機撬開貝齒,盡情作亂。 燭火輕搖, 燎得空氣guntang, 白知飲的呼吸被攪得稀碎, 目光迷離渙散,人仿佛被弄軟了骨頭, 身子完全靠身后結實的手臂撐著。 情濃時, 他們彼此對望, 眼神癡纏。 李庭霄的手輕撫過他發熱的面頰和流暢的下頜, 最后落于他的領口, 怕嚇到他,他壓抑住內心的躁動,不得章法地去解他的暗扣。 直到解開第三顆,白知飲驀地抓住他的手, 神情慌亂:“不行!” 李庭霄嗓音干?。骸盀楹尾恍??” 白知飲紅著眼, 被蹂躪成櫻桃紅的嘴唇瘋狂顫抖:“不, 就是不行!” 李庭霄故作鎮定地玩笑道:“怎么?青樓那事還沒過去?” 他卻用力搖頭:“不, 不是, 是我,我不能這樣, 不能……” 李庭霄吻了下他的面頰,故作輕松地哄他:“白知飲,本王喜歡你,誠心誠意,這輩子就認定你了,這樣說,你放心了么?” 白知飲怔住,眼淚終于流了下來:“不,真的不行,殿下還是找別人吧……” 像是證明決心,他狠狠地,一把推開了他。 李庭霄五臟六腑本就燒著把火,一聽說“找別人”,頓時感覺自己被耍了,欲丨火化作怒火直沖腦門。 他不信自己是什么糟糕的人,第一次表白就被人拒絕,還是在他認為的兩情相悅的情勢下! 他猛地把人按在銅鏡前,大喝:“白知飲,你自己看看!” 白知飲滿眼都是淚,看不清,就任由他按著肩膀,伏在案上啜泣。 片刻工夫,滿面淚水,眼也腫了,新戴的白玉冠被幾縷發絲掛著歪在一邊,狼狽極了。 李庭霄見狀有些不忍,稍稍壓了壓火氣,咬牙問道:“你眼中分明有情有欲,為何不行!” 白知飲抽噎不止,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這樣哭過了。 “就是不行!”他穩住聲音,就著被按住的姿勢,對著鏡中陌生的自己喃喃自語,“我還得娶妻生子,不能讓白家絕后……” 聲音空洞,好似丟了魂兒。 李庭霄一愣,一把拉起他,強迫他面向自己:“你為這個?” 白知飲點頭:“我侄兒因為我,小小年紀便沒了雙腿,我哥嫂舍命保下我,就是為了讓我延續白家血脈,白家,不能斷在我這里……絕不能……” 他突然跪倒在他前面,額頭磕上冰涼地磚,像是被重擔壓得再也起不來:“殿下,多謝殿下偏愛,可我不能,確實不能……辜負了殿下,對不起,對不起……” 地上的人被蒙在沉沉陰影里,白玉冠反射出柔暖的光,李庭霄盯著它,拳頭越攥越緊。 良久,又一松。 “白知飲,你可曾對本王動過心?” 燭火嗶啵作響,他半晌也沒等到白知飲的回答,卻見他肩頭抖動得厲害,心中沒來由一陣刀絞。 “去睡吧?!彼帽M全身力氣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白知飲,你給本王記得,今日你出了這道門,就不可能再回頭,是本王不要你的!” 冷冷丟下這句,他返身回內間,只覺得整個人心力交瘁,好似打了場硬仗。 - 六月十二,欽差回天都城。 李庭霄馬不停蹄趕到宮里時,已過了散朝時辰,可巍峨璀璨的金殿之上,湘帝仍帶領眾臣安靜等待。 他方一跨進門檻,朝堂上便是一片褒獎之聲。 由于早先已將江南之行事無巨細地奏達皇帝面前,圣旨早就擬好了,李庭霄也不贅述,一語不發地垂頭聽連總管宣讀圣旨。 煜王治水有功,安置流民有功,剿匪有功,但他無欲無求,被賞了個位于東郊的大別院,另附仆役五十人,明珠十顆,綢緞千匹。 若陽府折沖都尉夏虹著升為驍騎尉中郎將,八幟縣縣令黃孝昀破格提拔為御史中丞,官至五品,兩人調令即日便會發出,旦縣縣令甄放由從七品升為從六品,官職暫時不動,另外各縣也有封賞。 董戈懶政,若陽府爛賬一堆,被革職貶為庶民,三代不得為官。 眾臣都有些意外,偷看煜王,真不知他那奏則是怎么寫的,竟禍及三代。 等連羽念完長達數千字的圣旨,光祿大夫面色陰冷地出列,高聲道:“啟奏陛下,臣倒是聽到一些傳聞,想當面請教煜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