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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完美蟲母模擬器在線閱讀 - 第220節

第220節

    這是筑巢期阿舍爾最習慣的一件事情,他像是睡不夠似的,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渴望著睡眠——尤其是在蟲群們的信息素包裹中睡覺。

    “mama,睡吧?!钡査梦补摧p輕蹭了蹭蟲母的腰腹,像是給小孩兒哄睡一般,尾勾輕拍,一下又一下的。

    “好,但是晚上的時候,要記得叫醒我?!卑⑸釥柪Ь氲卮蛄藗€哈欠,腦袋在始初蟲種的身上蹭了蹭。

    烏云:“mama那會起來要做什么?”

    “該做實驗了……”阿舍爾迷迷瞪瞪道:“那份數據,我還沒記錄完?!?/br>
    “到時候我幫mama記錄,這樣mama可以多睡一會兒,好嗎?”歌利亞詢問道。

    其實已經聽不太清子嗣在說什么的阿舍爾頓了頓,點點頭,“好?!?/br>
    “那一會兒晚上還要叫mama嗎?”這是聲線溫和的伽德。

    “唔……”

    看出了蟲母的猶豫,伽斕立馬配合:“mama想睡就睡吧,有什么需要忙的,您都交給我?!?/br>
    蟲母遲鈍的思維回憶著,“好像,也沒有什么了……”

    迦勒勾著蟲母的腳踝動了動,“那就睡覺,聽我的!”

    “……那,晚安?”阿舍爾試探性地出聲道。

    蟲群們異口同聲道:“mama,晚安?!?/br>
    塞克拉和伽瑪把蟲翼又往上蓋了蓋,正好遮住青年的下巴,這是mama睡覺時最喜歡蓋被子的位置。

    別墅外的天還亮著,但對于瞌睡的蟲母來說,屬于他的夜晚已經降臨。

    寬敞的客廳內,數只體型龐大的蟲族們保持著原始形態,就那么小心翼翼地圍成一圈,將他們悉心愛護的蟲母保護在中央,說是他們陪著睡覺,實際上真正睡著的只有阿舍爾一個。

    比起享受睡眠,蟲群們則喜歡安靜地注視著他們的mama。

    漂亮,單薄,大多數時候清冷又理智,但偶爾在特殊時期,也會陷入不一樣的可愛和奇怪里。

    不論是哪一個樣子的mama,他們都喜歡,并將永遠喜歡。

    靜謐中,迦勒忽然輕聲道:“我好愛mama啊?!?/br>
    “……沒有蟲不愛mama?!备枥麃喌穆曇艉芾潇o,但他圈在蟲母腳踝上的尾勾,卻輕微收緊。

    “是啊,我們都愛他?!?/br>
    所以他們才能用這份“愛”留住mama。

    蟲群們總會等著十年約定到期時,帶mama回家的那一天,那時候,mama才是真正屬于蟲族、屬于他們的。

    第125章 恢復x社死x習慣

    “……我們……都……愛他?!?/br>
    模模糊糊的聲音很輕很淺, 就那樣帶有幾分朦朧意味地飄在阿舍爾的耳朵里,有些聽得不真切,但依稀還是能夠分辨其中具體字眼所代表的意思。

    睡夢中的青年思緒很飄忽, 他只恍惚地知道喃語的來源者聲音很熟悉,但去細分誰是誰, 便有些艱難了。

    困倦拉扯著阿舍爾的意識徹徹底底栽入更深層次的黑暗,這一回, 外界一切的聲音全部消失, 而阿舍爾也終于進入了深度睡眠。

    筑巢期是蟲族生命體發生的自然反應,可能會在不同時期、不同階段作用在蟲母亦或是雄性蟲族身上, 具體持續時間因為不同生命個體的體質、體能、精神力而略有差異, 但總歸一年也只會出現一到兩次, 發生期間呈現出“輕-重-輕”的變化趨勢。

    如今的阿舍爾已然進入了最后一個呈現出下滑狀態的“輕”反應階段, 等屬于筑巢期的熱潮、失控和混沌感徹底褪去,他便能恢復常態, 只是有關于筑巢期時記憶中奇奇怪怪的經歷行為, 也會被大腦清晰地反映出來。

    ——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清晰,就像是錄像帶里留存的黑歷史,大抵十年后的某一天忽然想起來, 也會有種連夜想逃離宇宙的沖動。

    于是,當阿舍爾在這足夠漫長的睡眠中逐漸清醒時, 他第一時間想做的事情不是睜眼, 而是閉著眼睛準備掐自己一把,看看這些回歸的黑歷史記憶到底是現實,還是一場滑稽可笑的夢。

    但手才剛剛摸上自己的大腿, 就被一截尾勾圈著腕子給捉住了。

    “mama醒了嗎?”是歌利亞的聲音。

    一直緊貼著皮膚的尾勾早已經變得如體溫一般溫熱,再加上始初蟲種極其小心的力道, 阿舍爾甚至不曾感受到什么束縛感,就像是戴了條手鏈一般自然。

    在歌利亞的詢問下,其他環繞在蟲母四周的雄性蟲族也窸窣動作,雙眸緊閉的阿舍爾能清晰地感知到一抹抹guntang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正流動著各種各樣的熾熱情愫。

    “mama還要賴床嗎?”

    烏云抬起鉗足蹭了蹭蟲母的腳心,引得裝睡的青年不可抑制地顫了顫足趾,下意識收攏了腿。

    阿舍爾慢吞吞睜眼,在視線未曾完全聚焦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已經徹底恢復的蟲群們像是哄小孩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安撫,甚至是猜測蟲母下一步奇奇怪怪的擔憂點在哪里——

    “mama睡舒服了嗎?一會兒要不要吃點什么?”

    “現在mama想做什么呢?”

    “實驗室里的試管我和伽德都給織了小毛衣,一會兒mama要看看嗎?”

    “mama剛才我去看了看野犬一家子,都在窩里睡覺呢?!?/br>
    ……

    嘰嘰喳喳的聲音回響在阿舍爾耳邊,他低著腦袋,半晌沉默不語。

    一直被蟲母當枕頭靠著的旦爾塔微妙地察覺到什么,祂迅速沖著幾個同族使了使眼色,當說話聲逐漸平復后,旦爾塔才用猩紅血rou構成的藤蔓小心蹭了蹭阿舍爾的指尖。

    然后被青年反手緊緊握住了。

    旦爾塔帶有幾分故意道:“mama怎么了?”

    “……沒事?!卑⑸釥栄鹧b沒事抬頭,但發紅的耳廓卻暴露了他藏起來的不平靜。

    伽斕若有所思,“mama的筑巢期過了?”

    “應該……過了?!?/br>
    阿舍爾抿唇,“筑巢期”三個字就像是某些羞恥記憶的開關,只要一提起,就能讓他被迫想到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怕試管冷喊著子嗣去給蓋被子,心疼被人踩的地毯,關心一直“上班”的馬桶,抱著烏云的腦袋說這金發和垃圾前夫哥有幾分像……

    他一想到烏云金燦燦的板寸、實驗室穿著毛衣的試管,以及鑲金邊的馬桶,就更覺得頭疼了。

    “這兩天,辛苦你們了?!卑⑸釥栒f這話的時候,聲線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顫,他也沒想到筑巢期的自己能那么奇怪。

    不過,最讓阿舍爾意料之外的是,他從未想過,自己筑巢期每一次奇奇怪怪的想法,均得到了事事有回應的待遇;就是他自己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可蟲群子嗣們,似乎從未覺得不耐煩。

    ——每一個無厘頭的發問和要求,哪怕再天馬行空,他都能在蟲群中的每一個成員身上得到最真誠且妥帖的回應。

    就好像當你提出棒棒糖可以飛的時候,周圍的同伴不是嘲笑你的臆想,而是陪你思考怎么才能讓棒棒糖飛起來。

    阿舍爾忽然抿了抿唇,露出了一個不那么明顯的淺笑,恢復狀態后的羞恥心令他耳廓發紅,但這顆容易害羞的心臟卻飽飽漲漲,像是被什么甜兮兮、暖融融的蜜糖填滿了似的。

    他沖著蟲群們露出了一個更加清晰的笑容,“謝謝?!?/br>
    “mama不用對我們說謝謝?!辟が斖嵬犷^,濕漉漉的小狗眼里閃過幾分不好意思,“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br>
    可在阿舍爾從前接受過的教育和經歷的生活里,沒有什么事“本該如此”的,基于蟲族社會的特性,阿舍爾沒有反駁什么,只是輕聲道:“那也不會耽誤我的感謝?!?/br>
    說著,阿舍爾眨了眨眼,那張漂亮卻時常布滿冷意的面孔上,增添了幾分薄薄的溫柔,“總之——這段時間還是辛苦你們了,筑巢期的那些反應……我確實比較意外?!?/br>
    何止是意外,那簡直就像是被附體了一般的失控,在此之前阿舍爾根本想象不出來自己會變成那副樣子。

    “不辛苦,”烏云咧嘴,抬手抹了一把自己格外扎手的金色寸頭,“mama那個時候很可愛?!?/br>
    最會陰陽怪氣、給蟲挖坑推著人家往下跳的迦勒立馬開口,從不停歇地給自己的每一個同族穿小鞋,“哦呦,你的意思是mama現在就不可愛了?”

    烏云:拳頭硬了.jpg

    “那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睘踉品磻杆?,“mama什么時候都很好?!?/br>
    這回,烏云學會了反向告狀,“mama,迦勒偷拍了你好多視頻!”

    阿舍爾一頓,轉頭看向忽然安靜裝死的始初蟲種,幽幽道:“什么視頻?”

    “……沒什么?!卞壤账励喿幼煊?,“我能拍什么視頻?烏云在哪兒胡說——旦爾塔你干什么呢???”

    那一瞬間,迦勒的聲音都有些尖銳。

    在迦勒試圖蒙混過關的時候,旦爾塔的尾勾慢吞吞卷著個聯絡器擺在了蟲母的面前。

    阿舍爾接過聯絡器,看到上面還設置有密碼。

    塞克拉立馬打小報告:“密碼是mama的名字!”

    落在聯絡器上的手指一頓,阿舍爾看了看已經徹底閉眼聽天由命的迦勒,又看了看周圍這一群似乎在等著看熱鬧的蟲群。

    他沒著急打開,而是手里把玩著聯絡器,慢條斯理地問:“只有迦勒拍過嗎?”

    這話一出,原本嘰嘰喳喳試圖告狀的蟲群們安靜了,倒是迦勒立馬抬頭,說話那是一個激昂有力道,“mama他們都拍過!我做擔保!”

    在外人眼里恐怖且威懾力十足的蟲族高層們,此刻在蟲母面前就像是一群為了餅干到底屬于誰,而彼此爭吵不休的幼兒園小朋友,甚至如果不是因為阿舍爾就坐在蟲群之間,他毫不懷疑,這群越活越幼稚的家伙們一定會抱在一起再打一架。

    心里無奈又好笑的同時,阿舍爾把聯絡器扔在了迦勒懷里,輕聲道:“我不看,拍了就拍了吧……”

    頓了頓,黑發青年垂下鉛灰色的眼眸,略微有些不自然道:“你們自己藏著就行?!?/br>
    ——言下之意,只要別被我看到,也別傳出去,那你們拍了什么我都不會過問。

    從前一直把自己嚴嚴實實包裹在殼子里的蟲母,也在嘗試著露出自己柔軟的那一面,他甚至會努力克制某些在蟲族社會并不流通的羞恥心,去偏寵一下子嗣們奇怪甚至有些變態的小愛好。

    阿舍爾想,只要我沒真正看見,那就沒關系的。

    于是有關于偷拍視頻的事情被蟲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那些存在于筑巢期的“黑歷史”,也被阿舍爾選擇性地遺忘,當然試管上的小毛衣被伽德、伽斕收了起來,馬桶上的那一層金邊,也又一次麻煩繆完全拆除了。

    只是此刻的阿舍爾永遠無法料到,下一年他的筑巢期內,他依舊如這回一般,眼淚汪汪地坐在旦爾塔懷里,和蟲群們哭訴著每天都加班的馬桶,以及躺在實驗室內無人問津的試管。

    ——后來,那幾件迷你試管毛衣和馬桶金邊,終究是在這座別墅里永久化存在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

    雖然最近一直睡覺時間大于活動時間,但等到了晚上的休息時間,阿舍爾依舊正常犯困。

    mama一困,便到了喜聞樂見的陪睡位置爭奪環節——

    畢竟沒有誰是不想和mama睡的,mama那么香香軟軟,就是睡地毯他們都一個個地甘之如飴。

    但樓上阿舍爾臥室內的空間有限,橫鋪的地毯上頂多并排睡四個雄性蟲族,可眼下聚在別墅里的蟲族足足有九個(旦爾塔,歌利亞,迦勒,烏云,伽德,伽斕,伽瑪,繆,塞克拉)。

    因此前幾晚上,蟲群之間都是猜拳看誰能在臥室里陪mama一起睡,其中個別蟲族手氣好得不得了,至于迦勒那樣的非酋倒霉蛋,從他這次抵達朱赫忒星球開始,就沒得到過一次睡地毯的機會。

    迦勒:我臉黑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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