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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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話壓在喉口,談善舉杯,最后只說:“好好待她?!?/br> “那是自然?!?/br> 齊宵四指朝天:“我在天地前發過誓,要一生一世待她好,疼她愛她,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呆子!” “誰叫你又發這樣的毒誓!” 徐韶娩花蝴蝶一樣撲過來,把他四根指頭掰下去,驕蠻:“今日有客人,準你多喝一杯?!?/br> 他們過得很好。 這小小的宅院,剛好夠一家三口生活。徐流深或許會有一個外甥,可能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也可能是一個活潑的男孩。 夜深時下了小雨,齊宵醉倒在石桌上,喃喃說“別忘了給娩娩揉腿”。徐韶娩好氣又好笑,和談善一起把他弄進里屋。 天色濕漉漉,一轉身的功夫年輕的客人消失在檐下,徐韶娩從臺階上追出來:“下雨,帶著傘!” 她五官柔美,依然天真明媚。 談善接過傘,撐開,傘面雨珠圓潤地滾落。 “謝謝?!?/br> “是我要謝謝你?!?/br> 談善一愣。 少女盈盈立于臺階上,如同一朵潔白的百合花。她手中捏著畫卷卷軸,“唰”往下展開。談善乍一和畫中自己對上視線,像得他頓了半秒。 徐韶娩把淚花憋回去:“我跟你說,徐流深真的特別過分?!?/br> “他叫我不要認錯人,讓我看清楚什么人救了我,警告我永遠不要忘記?!?/br> 徐韶娩又哭又笑:“你還活著,真好?!?/br> “你要去找他嗎?他很想念你?!?/br> 雨水迷蒙。 談善撐著傘,他站在原地,微微地笑了:“是的,我要去找他,我也很……想念他?!?/br> 徐韶娩:“這里危險,你不該來的?!?/br> 四個月前鰲沖連失數城,姜軍接連敗退,退守昭山關。 徐流深縱有通天的本事想挽回敗局也需要大量時間,史書中姜世子花了小半年力挽狂瀾,在下一個寒冷冬季來臨前逼退外敵。四個多月過去,眼看勝利在即,徐流深將迎來他人生中第一次慘敗。 明明是一場必勝的仗,而他敗在第一場交鋒中。 “我覺得他可能會難過?!闭勆茮]辦法地嘆了口氣,“我就有點控制不住想來見他?!?/br> 徐韶娩擦干眼淚:“我找人帶你去?!?/br> 軍營陰雨連綿。 失敗令姜軍遭受了一次沉重打擊,勢氣低迷。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一仗為什么會敗,敵軍仿佛洞悉他們每一次排兵布陣。副將侯兆守在主帳外,薛長瀛冒冒失失往里闖,被呵斥?。骸案墒裁?!” 他壓低了聲音:“殿下剛睡?!?/br> 薛長瀛:“到底怎么回事,那兵防圖就過了三個人的手,不是我就是你再要不就是殿下……”他突然想起什么,咬著牙:“還有鰲沖!” “他不會蠢到用這東西去換自己兒子的命吧!” 侯兆:“不,他是被策反?!?/br> 薛長瀛驟然消聲,囁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窮途末路罷了?!?/br> 一旦勝利班師回朝姜王首先拿他開刀。 “沒讓消息往外傳,這軍營里大半還是當年跟著王軍打過仗的將士,怕軍心不穩?!焙钫兹嗔巳嗵杧ue,“事情剛了結,你消停點?!?/br> “那我們豈不是……” 侯兆冷哼一聲:“你以為西戎那主將是什么好人,卸磨殺驢的事干得還少?打了勝仗轉頭他就把鰲沖綁起來做人質?!?/br> 趁你病要你命,打仗講究一個乘勝追擊。號角聲響起時徐流深依舊站在了城墻上,他整兩日未合眼,森冷地舔了舔牙尖。 兵臨城下,兩軍對峙。 “將軍!那是——” 擂鼓的將士手都抖了一下,唇瓣顫動:“是鰲大人!” 侯兆:“繼續敲!” 黑壓軍隊為首傳來一道大笑:“本將軍聽聞此人是王世子老師,傳授過他兵法策書。你還年輕,失敗不可怕。阿古雀給你救他的機會,世子!” 阿古雀橫劍綁在旗桿上的人脖頸,揚聲:“用你腳下這座城池做交換?!?/br> 薛長瀛大怒:“此人無恥!” 他明知他們不可能說出鰲沖被俘的真相,他要讓徐流深要么當著眾將士的面承認自己年輕難以領軍坐穩主將之位,要么丟掉這座城。 徐流深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遠處模糊的人頭,朝右側伸手:“給本宮?!?/br> 是一把沉弓,半人高。弦細如發絲,鋒利得割破空氣。 “本宮——” “從不受人威脅?!?/br> 徐流深將弓拉滿,唇譏誚地一挑。 城墻一上一下,血色殘陽,西風瘦馬。這對昔日師徒遙遙沉默對望,鰲沖雙手被粗繩束縛,閉上眼,空氣中傳來崩裂聲。 長箭呼嘯。 那一箭沒有偏移一分一毫,狠狠將鰲沖釘死在旗桿上。帶起颶風削斷了阿古雀一根發絲,他一把接住斷發,突然放聲大笑:“給我打!” 沖鋒聲久久回蕩。 徐流深放下長弓,想起多年前鰲沖教他射箭,中年將領坐在馬上,身形紋絲不動。彎弓時臂膀如巍峨高山,氣沉丹田:“眼要穩手要準,看好了!” 眼要穩,手要準。 心要狠。 三層臺階出現重影,他藏在袖中的右手手腕劇烈顫抖起來。